腊月二十九,整个的裴家庄都开始忙碌,庄园之中最大的事宜——祭祖,即将在腊月三十进行,对于裴氏家族这样的名门望族来说,祭祖可谓是一年到头最大最隆重的事宜。
    裴常昊倒是没有特别关注裴氏家族祭祖的事宜,穿越的他,最大的注意力在两个方面,一是训练的事宜,二是聚贤楼的事宜。
    训练方面,进展喜人,骆文化等人虽然没有完全领会裴常昊的苦心,但已经学会完全服从,他们开始半夜紧急集合训练,且按照裴常昊的要求,不折不扣的训练各个小队,队列训练的效果完全体现出来了,八十人的队伍已经能够步履整齐的行军。
    年后,负重训练和紧急集合等训练都将全面铺开,所以骆文化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聚贤楼没有任何的消息,其生意愈发的火爆,已经成为济源县城内酒楼的老大,大概是裴滈想办法说服族长裴弢,代表裴家庄,向曹县令表明态度,所以官府没有任何的动作。
    银子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府邸。
    那颗夜明珠,孟代平想办法卖出去了,卖的六万两银子。这让裴常昊有了足够的底气。
    偶尔,裴常昊会想到骆文化义兄常行儒埋藏起来的钱财和军械,不过当下的他,还没有实力和办法安全取得那些钱财和军械。
    秦风已经回到晋州去了,不过也承担了任务,那就是在晋州打听粮食的价格,如果价格合适,裴常昊将要从晋州购买大量的粮食库存起来。
    裴常昊不会在济源县大量购买粮食,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济源县绝大部分的粮食,都是来自于裴家庄的佃户,几乎没有外来的商贾运送粮食,如果裴常昊大规模的在济源县购买粮食,必定引发粮食供给的紧张。
    申时,队列训练结束,裴常昊也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到书房去歇息一会。
    大年三十休假一天,所有人都不会训练,裴常昊也打算利用这一天多的时间,好好的思索一番,年后的训练力度将要大幅度提升,包括洗脑方面的事宜,也要更进一步加强,如何稳步推进各项训练,保证训练取得最好的成效,这需要他认真思考。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裴常昊皱起了眉头。
    进来的是管家。
    “郎君,裴辕公子来了,还是说一定要见到郎君,可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裴常昊微微叹了一口气,裴辕前来告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裴辕等人在学堂温习功课,腊月三十歇息一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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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厢房的时候,喘着气的裴辕正在喝茶,看见裴常昊进入厢房,裴辕放下手中的茶杯。
    “常昊弟弟,裴家庄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怎么你的家里如此的安静啊。”
    裴常昊笑了笑。
    “前段时间进入府邸的八十人,每天都要训练,今日的训练刚刚结束,他们都在休息,堂兄这个时候来,看见府邸里面自然是清净了。”
    裴辕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开口了。
    “常昊弟弟,明日家族祭祖的事宜,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明日的卯时就要开始,到时候按照家族的安排做就是了。”
    裴辕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看着裴常昊再次开口了。
    “常昊弟弟,明日的祭祖,家族不准备让你进入祠堂,你知道吗。”
    裴常昊楞了一下,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愤怒。
    “哦,不要我进入祠堂祭祖,这是为何,我不知道啊。”
    看见裴常昊不是特别的愤怒,裴辕真的着急了,站起身来,走到裴常昊的面前。
    “常昊弟弟,你知道不能进入祠堂祭祖意味着什么吗,家族里面有逐出的子弟,不准参加祭祖,家族的子弟,若是戴罪之身,不准进入祠堂祭祖。。。”
    裴辕还没有说完,裴常昊就眯起了眼睛。
    说实话,穿越的裴常昊,对于祭祖这类事宜,还真的不在乎,他很清楚,生于这个乱世,最为重要的是拥有实力,没有实力,其余的都是虚的,不过好些事情他还是要适应,毕竟生活在当下,不可能特立独行,很多的事情,必须要入乡随俗。
    不参与裴氏家族的祭祖,不会少一块肉,也没有多大的损坏,反倒可以清闲一些,古时候祭祖的仪式很繁琐,寅时就起身了,需要沐浴更衣,需要梳妆打扮,穿上干净的衣服,早上不能够吃饭,卯时之前要赶到祠堂外面等候,一整套仪式进行下来,饿的头晕眼花。
    不过听裴辕说及不能够进入祠堂祭祖仪式之人,裴常昊不能够淡定了。
    被逐出的家族子弟不能够参加祭祖,这个规定没有什么问题,戴罪之家族子弟,不能够进入祠堂拜祭祖先,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关键是到了裴常昊的身上,这个规定就有些牵强了。
    家族的意思很明确,裴澈是戴罪之身,连带着他裴常昊也是戴罪之身了。
    可不要小看这戴罪之身,如果裴常昊接受了家族的安排,承认自己的戴罪之身,至少来年整整一年的时间,他裴常昊在裴家庄无法抬头,就算是遭遇到排挤和算计,也不大可能指望家族出面化解。
    这样的处境和情形,必定影响到裴常昊所有的计划。
    更加关键的是,济源县曹县令虎视眈眈,本就想着图谋聚贤楼的钱财,他裴常昊不能够进入祠堂拜祭裴氏家族祖先的事宜,很快就会传出去,听闻此事之后,曹县令若是不动手,那才是笨蛋。
    “堂兄,此事千真万确吗。”
    裴辕用力的点点头。
    “我刚从议事堂过来,为了这件事情,父亲大人与族里的好多人发生争论。。。”
    裴常昊轻哼了一声。
    “堂兄,伯父大人让你来告知我这个消息,说了一些什么吗。”
    裴辕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开口了。
    “父亲大人很不满意,认为家族不应该这样做,如果家族屈服于官府,今后肯定会遇见麻烦,所以父亲大人让我马上离开议事堂,专门前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父亲大人认为,你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
    裴常昊蓦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裴辕开口了。
    “伯父大人真的这样说吗。”
    裴辕再次点头。
    “常昊弟弟,我和裴瑀、裴珣、裴瑑他们都在议事堂,他们也为你鸣不平,认为家族不应该如此的安排。。。”
    裴辕还没有说完,裴常昊就在急速的思考了。
    应该说,裴家庄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完全是错误的,不管怎么说,王重盈都是王重荣的兄弟,在很多事情上面,裴家庄不能够做的太过火了,以免得罪王重盈,其次,裴澈毕竟拥戴过襄王李煴,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胁迫的,都留下了污点,如果当初裴澈打死不同意,最终可能被杀害,但那样就是朝廷的功臣了,最后,皇上和朝廷并未给裴澈平反,也就是说,裴澈依旧是谋逆之臣。
    但是裴家庄这样做,忽略了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名门望族的骨气和底气。
    裴渥曾经给皇上和朝廷写去奏折,为裴澈鸣冤,要知道裴渥是凉州刺史,朝廷命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遇皇上和朝廷的怪罪,被免去官职投入大牢之中,难道说裴渥不知道这一点吗,肯定不是,裴渥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自家兄弟的名声,一方面也是为了裴家庄。
    不得不说,裴家庄庄主裴弢无论在气势上面,还是在远见卓识方面,都存在一定差距。
    裴滈很有可能也看出这一点,不过他在裴家庄的地位不是很高,若是裴渥回到裴家庄,说出来的话语,裴弢是不好反驳的。
    裴滈让裴辕来告知此事,且说让裴常昊自己出面去解决,说明此事尚未完全定论,或者说裴弢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可能是遭受到某些方面的压力,迫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所以裴常昊必须要出面,要亲自找到族长裴弢。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裴常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堂兄,族长大人这个时候还在议事堂吗。。。”
    裴常昊还没有说完,裴辕就惊呼着开口了。
    “常昊弟弟,你打算到议事堂去找到族长论理啊,这可使不得啊。”
    裴常昊微微一笑。
    “堂兄,这有什么使不得的,家族做出的决定我不服,自然是要找到族长说清楚,若是族长说出的道理我无法反驳,我自然接受。。。”
    裴辕连连摆手。
    “常昊弟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家族做出的决定,也不是族长大人一人能够推翻的,我听父亲大人说,家族的长辈都有这个意思,族长大人倒不一定这样想。”
    裴常昊的神色变得严肃,看着裴辕,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堂兄,你这样说,我更是要找到族长大人理论了,我不是为了自身,是为了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为什么被王重荣杀害,个中缘由家族长辈都清楚,父亲这戴罪之身,背负的太冤枉,若是家族都不能够为父亲大人撑腰了,外人会怎么看。。。”
    裴辕搔了搔头,看着裴常昊,没有开口,他不是很明白裴常昊话语里面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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