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着急。
    “我在回去的路上,马上就到。”程染收了电话,手忙脚乱将药吞了。
    巷道里开不进去,这一截路需要步行,县城下过一场暴雨,地面上有坑坑洼洼的水坑。小道两旁是发着凉意的砖墙,那湿~意透过衣服,让她身体发冷。
    拐了一个弯,直直就可以通向那家旅店,她加快脚步,越走越近时,望见韩征倚在旅店漆红色铁门的砖墙处。
    “回来了。”他说。
    “嗯。”程染绕过他,不愿同他讲话,径直回到房间,放了热水洗澡,换了一身干净温暖的衣服。
    一觉醒来,天边已经擦黑,她下楼来,老板娘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天气凉,老板家特意炖了汤。
    桌上只有她一人,大厅门开着,雨帘淅淅沥沥不断。
    韩征坐过来,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气氛干巴巴,程染坐不住,找了简单无聊的话题聊。
    “对了,你让我打听温泉的地点——”
    韩征打断她,说,“不用了,你回来前他们出发去温泉了。”
    “你怎么没去。”
    “徐总着急让我回去,今晚的火车,你呢,要在这休息一晚还是?”
    “我和你一起。”她急忙说。
    “那我再订张票。”他站起来,拿了手机去订火车票。
    吃了晚饭程染就上楼收拾东西,看到他那件衬衣还挂着,心一紧,摘了下揉成一软将丢进垃圾桶,可心下不忍,手又收了回来,重新将衬衫折好放进行李箱。
    韩征正在楼下等她,两人沿着小巷去往泊车的地点。他将行李装进后备箱,载着她前往火车站。这个月份火车站人流不紧张,相对清冷许多,不等多时,电子大屏广播通知可以进站,因为两人是一前一后买的票,所以位置不在一起。
    “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然我去换个跟你近一点的位置。”他看她脸有些红,像是要发烧的前兆。
    程染拒绝,忙说不用。
    他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我去大厅给你买盒药。”
    “我包里有,谢谢了。”
    上了火车,她接了杯温水吃药,打开手机有那人的未接来电,他接连打了数十通,红色标记的未接电话,就像他暴怒的脾性。
    她一一清除,顿了一会儿,终是将他电话加入黑名单。
    软卧门外有乘务员那轻声细语,还有乘客轻声细语,这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实,火车只要一停站,她就醒过来,等到火车再发动匀速行驶时,才能睡着。
    凌晨时候她昏昏沉沉的醒来,一探额头,温度确实有些高,洗了把冷水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韩征发了短信过来,让她下火车在出站口等他。
    见了面他问去哪。
    程染报上地址,头歪在车座后闭了眼睛。
    俆雨琴得知她的消息立刻从医院赶回来,进了屋,看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上一层虚汗。
    “你这是怎么了?”俆雨琴找来体温计给她量。
    “那边下大雨,可能是着凉了。”她答,去够床头的水。
    俆雨琴看她费力,连忙端水给她,又问她吃药没。
    程染一一回答,盖上被子想睡。
    俆雨琴看她一会儿,觉得应该不可能,但还是犹豫,摸了摸程染脸蛋终于问,“这几天公司不见他人影,他……他去找你了?”
    她那眼神明明带着期翼。
    程染睁开眼睛,看了眼俆雨琴,说,“没有。”
    “姨妈,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现在四面楚歌,他是一点活路不给我留,还得要伺候他爸,我能搞什么名堂。”俆雨琴有些不耐烦,但面上一点异样都不显露。
    “叔叔最近怎么样?”
    俆雨琴看她不在追问,也放松神情,“还是老样子,就那样半死不活的吊着。”
    “行了,你别多问,也别多管,我做事有分寸,毕竟和陆震然过了这么多年,再不济也是有感情的,至于他那儿子,心狠手辣,把我往死里`逼。”她又补充,“程染,你不准再跟他有半点牵扯,那人不是善哉,我们娘俩如今这副样子全是他搞的鬼。”未了她又叹了口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注意的丫头呢。”
    “既然不让我跟他有半点牵扯,那为什么把我拉进事务所?”程染正色问她。
    俆雨琴面色一下变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了,我们没见过面。”她被子下面掐着手心,让自己镇定。
    “他去找你了对不对,难怪你前脚走他后脚就没了人影!”她吼道,“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你是不是又跟他上床了!”
    程染不做声,只垂下眼睛。
    “我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陆云权是不可能娶你的,难道也还要重走我的老路不成?被人说三道四的过日子!?”
    “已经是被人说三道四的日子了。”
    “你是怪我生下你?”
    “我没那个意思。”
    “我的孩子、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被人骂的那么难听……”俆雨琴歇斯底里,“既然陆家弃我如敝屣,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叔叔待你不错。”程染头越发的胀。
    “是待我不错,可惜他快死了。”
    “你别再发疯了。”程染劝她。
    “这事轮不着你掺和,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做齐就行了,等病好了,给我乖乖去事务所挂职。”俆雨琴起身要走。
    “我掺和什么了,是你一次次把我拉进来,为什么要我进事务所,是想让我去求他吗!?我告诉你,我去求他了,也被他睡了,可他不答应帮事务所一把,不答应帮你……”
    “你这事做的真亏。”程染冷冷的。
    俆雨琴站定,心凉一片,走过来坐在她床边,问,“什么时候的事?”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糟蹋自己女儿的男人撕碎,样子就像个泼`妇,“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程染抹了把眼泪,“没有,是我犯贱,一次一次想着跟他上`床。”
    “别问了,我很累。”程染挣开俆雨琴,身`子缩回被子里,过了会儿又说,“事务所我是不会去的。”
    见俆雨琴床边半天不走,眼神就瞧在她身上,程染耐不住,催她出去,“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俆雨琴手忙脚乱,妆也花了,带上她的房门去厨房忙,每个菜都是她才吃的,但她心不在这,调料也用错,那鱼竟然没有去腥就入了锅,等手上被渐了滚烫的油滴子她才发现,连忙把鱼扔进垃圾捅里。
    桌上好几样菜的味道都不对,俆雨琴心里像被猫爪子抓似的,将那些通通倒了,坐在餐桌上愣了好久,只想着能跟程染说句话也好。
    一看时间,终于快到晚餐的点,打电话叫餐进来,又等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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