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之间的交谈,“王上,祭司一切妥当 。”

    “嗯。”苏慕安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让人好生照顾着祭司,并且要加强神宫中的保护,切莫再让祭司受伤了。”

    那心腹立即应是,又有些犹豫地道,“王上,今儿臣子们都在说,王上应该娶妻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里面传来的笔放下的声音,只听见苏慕安罗沉吟了一下,对那人道,“孤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不要勉强孤。”

    橆歌的脚步顿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叩门进去了。

    里面,苏慕安罗正拿着一本书看着,手里还握着一支笔,时不时地圈圈点点。看见橆歌进来,心腹立刻行礼,而苏慕安罗则立刻站了起来,“祭司来了?可还安康?”

    橆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心腹,那人立刻退了下去。

    “那日,多谢王上相救之恩。”橆歌淡淡地道。大祭司的性格一向是清冷淡漠的。

    苏慕安罗摇了摇头,“不敢当,祭司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橆歌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苏慕安罗道,“本司曾经给王上占卜过,王上这一生,只怕……”

    她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停住了,在苏慕安罗询问不解的目光下,才道,“命运多舛。”

    苏慕安罗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挑眉,“哦?怎么一个命运多舛法?”

    橆歌叹了一声,“英年早逝,情路不畅。”

    “情路不畅啊。”苏慕安罗笑了起来,“孤也这么觉得。”

    “王上的确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橆歌在一边,淡淡地道。白色的祭司长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的身份。

    “孤还没有喜欢的女子呢。”苏慕安罗摇了摇头,“祭司这段时间还是好生休养着,笈多的事情孤会给祭司一个交代的,祭司敬请放心。”

    “嗯。”橆歌点了点头,正要走的时候,却被苏慕安罗给唤住了。

    她微微一愕,回头,却见长身玉立的苏慕安罗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递给她一个东西。

    在苏慕安罗的手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色的耳坠。

    我记得着东西是戴在橆歌的耳朵上色,芦苇荡的事情之后,这耳坠便消失不见了,却原来,是在苏慕安罗这里。

    “咦,怎么只有一个?”橆歌微微有些诧异。按理说,这耳坠也应该是一对才对的。

    苏慕安罗不答话,却直接撩起了橆歌的头发,把垂在耳边的头发给拢到了耳后,将那耳坠戴在了橆歌的左耳上。

    橆歌一怔,苏慕安罗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耳朵,朝着她温润地一笑,“孤给祭司戴上。”

    橆歌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耳朵上的潮红却氤氲来了,白皙的耳郭染了红色,显得格外地刺眼。苏慕安罗在她身后看着,忽然莞尔一笑,这一笑还笑出了声音,惹得橆歌离开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唉,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啊,就是太闲了。

    这座城,有很多神像,听说,这些神像都是伽湿神的像。连王宫里面,都有着很多的神像。

    这样的国度,神圣得仿佛只有信仰。像笈多那样的人,还是少数的。

    橆歌赤足站在这神像之中,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身后的婢女并不在,她似乎在算着什么东西,“今年十七了,还有十二年,便要去了。”

    我不知道她在说着什么,我只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那脚步声最后停了,我回头,只见苏慕安罗停在离橆歌大概有三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橆歌。

    她赤足站在苍茫诸佛中,听见停顿住的脚步声之后,回眸,见是苏慕安罗,便放下了心,朝着苏慕安罗笑了起来,“王上也来祈祷吗?”

    “不。”苏慕安罗摇了摇头,“听说祭司孤身一人在这人,孤便想来看看祭司。”

    橆歌低下了头,“王上的使命是什么?”

    “统治苍生,开枝散叶。”苏慕安罗遥遥望着她。

    “祭司的使命是什么?”橆歌继续问道。

    “成为神和人之间沟通的媒介。”苏慕安罗补充了一句,“受万民敬仰,享一世孤苦。”

    橆歌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王上也知道这些,那么,王上应该知道我与您之间的隔阂吧。”

    苏慕安罗点头颔首,“孤晓得。”

    “所以,王上不能抱有期望的。”橆歌继续道。

    “祭司看出来了?”苏慕安罗哑然失笑,“孤从来没有抱有期望过。”

    “王上不应该来的。”橆歌站头,看着庄严高大的神像,眼中尽是虔诚,“王上既然知道,便应该离开了。”

    “祭司的一生献给伽湿神,孤的一生献给苍生黎民。”苏慕安罗笑得有点儿无赖,有点儿狡黠,“但是,这与孤喜欢祭司并不冲突啊。”

    橆歌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白地承认了,“王上喜欢我喜欢得太快了,也太容易会放手的。”

    “那祭司与孤打一个赌吧。”苏慕安罗道,“我们赌一下,孤会喜欢多久。你赌多少?”

    “一年。”橆歌没有回头,依旧淡淡地道。

    “孤赌你二十九岁。孤会喜欢你喜欢到你二十九岁。”苏慕安罗信誓旦旦地道。

    “二十九啊,十二年啊。”橆歌的笑容里面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惆怅,“祭司只能活到二十九。王上高估了对橆歌的喜欢了,终究有一天,您要娶妻生子,我要奔赴火场。”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火场是什么意思。

    我只觉得,苏慕安罗的眼。他的眼很亮很亮,黑发趁月浓,遥望着她的目光,满满的都是喜欢,望着伽湿神的目光,满满的都是虔诚。虔诚与喜欢之间,更多的是无奈。

    “祭司,不要再把耳坠弄丢了,要不然会找不到的。”苏慕安罗看着橆歌只有一边的耳坠,低声道。

    橆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坠,“不知道另一边在哪里?”

    “在孤这里。”苏慕安罗伸出手,手里面是右耳的耳坠,在橆歌往前走了一步,要拿那耳坠的时候,他却合拢了手,“孤想留着,不想给祭司。”

    橆歌哑然,“这东西?”

    “这东西祭司就当是丢了。”苏慕安罗负手,缓缓地走进神像,“愿伽湿神护佑,国泰民安,祭司安然。”

    我的脑海中就忍不住想二十九和火场是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扶蓁道,“这里的规矩,祭司相似二十九岁的时候,要祭天。”

    “什么是祭天?”我问扶蓁道。

    “在火中烧死。”扶蓁说着,无奈地道,“这是祭司的命运,也是橆歌的宿命。”

    我想我大概能理解的,这里的信仰让他们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去侍奉他们的伽湿神。

    不过这宿命论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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