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安抚的对他一笑,不欲再谈这个话题。
    “什么?”流夜愕然看我。
    “行宫啊?!”
    “啊!”流夜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
    “我想……两天以后吧!”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后,终于开口道:“我要把姓炼的轰走,还要安排一下政务。”
    “好!”我点头道:“我记得行宫那里也有处不错的温泉,我们可以一起去泡一下!”
    “嗯!”流夜应了一声,脸颊突然飞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我只说泡温泉而已哦,夜你现在脑中在想什么事?”我轻轻的靠了过去。一抹促狭的笑容在唇边绽放。
    “……喝茶!”流夜慌忙举起茶杯,用端茶的手臂将我隔了开来。
    我放声大笑:“就算是喝茶,也要有茶才行吧?”
    伸手接过早已空空如也的茶杯,我整个人向他胸前挤去。
    “夜若想喝,我再泡一次可好?”低低的语声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呃……!好……”流夜的声音逐渐低哑,听来带了几分撩人的韵味。
    从宫中出来,已接近傍晚时分。好久没有的愉悦在我胸口不住涌动。回想我与流夜一起品茶、谈天。偶尔的调笑,只为看他羞涩的神情。若是当真能与他就这么相处下去,倒也是件不可多得的享受。不多时,我已回到王府。乔山见我回来,立刻将岩石例行的传书送到我手里。
    玄武朝律法规定,亲王的近卫不得超过百人。我为防猜忌,将带回的六百余名队员依例安置在城外的军营。只留了十名岩石特意挑选的队员,在身边负责日常琐碎的防卫工作。顺便帮我向其他队员们传递些消息。
    地龙老说我把精锐队员当信鸽使用,害他原本想跟在我身边,却怕被我糟蹋了才华!尽管对他有才华的说法,其他几位队长都嗤之以鼻。但他们却也宁愿留在营地操练队员。
    在我的命令下,队员们例行的训练从未中断过。训练的计划我每三天便命人传信过去。队员的状态,也会由岩石负责传书于我。
    看来该是教他们些新东西的时候了。我满意的将岩石的书信扔到了炭火之中。
    第二天一早,我便直奔军营而去。刚到军营门口,我便看见烈日大队的副队长猎鹰,带着五十余名队员,齐刷刷的跪在营地门口。看他们狼狈的神情,想是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
    “这是怎么回事?” 我沉声喝问。
    几个队长接到通报,早已迎了出来。烈日一脸惭愧的开口道:“可不可以进去再说?”
    “岩石!你说!”我冷冷的叱道。他越婆婆妈妈,我心中的怒火越盛。
    岩石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道:“近些日子,总有队员在休假期间,遭到一些禁卫军不太友善的对待。队员们多数还是遵守您的命令,不肯与之计较。但前天夜里,麒麟队的夜枭竟被人打成重伤。您知道,夜枭是猎鹰的弟弟。所以就……”
    “就怎么样?”我的脸色沉了下来。
    岩石叹了口气,说道:“猎鹰带了五十个烈日大队的队员找上门去。说是要和那几个小子赌赛。每边出十个人,分十场。生死各安天命!输家必须对赢家磕头赔罪!”
    “结果比了几场?”我倒不担心他们会输,就怕这几个混蛋嚣张的过了分。
    “四场!”岩石低下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而且每一场胜负都在两息之内,对方……一死……三……残!后面几场他们弃权!”
    “好!很好!”我气极而笑,几步来到跪着的队员面前。“你们几个好威风啊!几十个人闯到禁卫军的营地撒野,还轻易打得他们一死三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厉害是吧?”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落到有心人士的手中,不知会牵连出什么罪名!这群混蛋还以为是在当死神的时候吗!
    “可是老大……”一名队员方抬头要说话,旁边的烈日早已一掌拍了过去。
    “叫王爷!”
    那队员立刻改口道:“是!王爷,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了!平时就在话头上对我们百般侮辱。说我们是禁卫军淘汰的渣滓,全都是些没人要的废物!还说若不是主子也是废物,哪还有我们吃饭的地方。反正只要我们肯卖屁……唔!”话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数人捂住了嘴巴。
    看着队员们愤愤的神情,我的心中也是一阵怒火燎过。但这件事显然透着蹊跷。他们现在只是我的亲兵而已。在军政上的升迁途径,与禁卫军并非同一系统。利益上并无根本的冲突。禁卫军犯不着找他们的麻烦。更何况我现在也称得上圣恩正隆,又是个手握实权的王爷。连白延临都要对我毕恭毕敬。哪个人吃了熊心豹胆敢来惹我?
    冰冷的眼光扫向一旁的烈日。他的手下对上了他兄长的手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卑职已经将此事跟兄长说了。他答应卑职要严肃处理禁卫军中惹事生非的人。一定给王爷一个交待。至于死伤的军士,兄长也答应替卑职处理。不会再有什么麻烦。”烈日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我冷哼了一声,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队员喝道:“都给我滚起来!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休整。过后,围着营地跑十圈,每人一千个伏地挺身!”
    面前众人不敢多说,立刻起身,开始活动早已跪得麻痹的四肢。我的惩罚虽然不轻,但对于他们也算不得什么。一个多时辰后,队员们已完成了命令,在我面前列队。
    “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们?”看着队员们眉眼中隐隐的委屈,我沉声说道。
    “不知道!”其他的队员不敢接口,猎鹰却抗声回答。
    “与你们交手的禁卫军身手如何?”
    “很不错!若是打架,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但我若要杀他,他一定躲不过去!” 猎鹰恨恨的说道。
    “这就是了!想必与你们动手的也算是禁卫军中的好手。但为什么还是会死在你们手上?”我放缓了语气,希望他能自己领悟。
    “我想是因为您教我们的不是打架的方法,是杀人的方法吧!” 猎鹰若有所思的回答。
    我点头说道:“你们的训练与他们不同!你们是刀!是我亲手磨出来杀人的刀!出鞘就要见血的刀!刀子是随便拿出来给人看的吗?”
    猎鹰慢慢的垂下了头,但又立即抬了起来。“那就由得他们侮辱吗?”
    我一脚就踹了过去!“混蛋!不提这个我还不气!突袭、围剿、陷阱、暗杀。我教过你们多少东西?你们居然给我明目张胆的闯到人家门口逞英雄?现在还敢在我面前喊冤,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
    “啊!”惊呼的不止是猎鹰,连烈日他们也靠了过来。
    “您不会是说,只要我们玩阴的,您就允许我们出手吧?”地龙猛咳了几声,满脸的难以致信。
    “我什么也没说过!老天爷要惩罚一些管不住自己舌头的下贱玩意,与我有什么相干?”
    我冷冷的笑道。侮辱王爷本就是死罪,由谁执行倒也不必多做限制。那些杂碎若让我遇上,只怕死得更快!
    那妖冶脸孔上阴狠的笑容,让众人打了寒颤。随即便有一种压不住的兴奋从心底涌出。
    “遵命!”声音整齐而响亮,显得中气十足。
    我看着眼前一张张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孔。心头却有一丝沉重的压迫感。这件事真的只是军士间常见的冲突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眼,正在评估着我。仿佛我一有疏忽,就会扑上来撕碎我的咽喉。
    “你怎么看?”我低声对一直在暗打哈欠的岩石说道。
    “不知道!”岩石摇了摇头,叹道:“只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要有麻烦了。”
    我轻笑道:“似乎越怕麻烦的人,麻烦越会来找你!”
    “谢谢王爷的安慰!”岩石翻了个白眼,恭恭敬敬的向我深施一礼。
    我大笑,“把人都召集起来吧,我教你们些新东西!”
    与这些豪爽男子相处,连我的心情也开朗了几分。当晚便宿在了营地。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回到了王府。我命元西准备些随身的衣物,打算明日带他一起去麓山行宫。
    “主子,皇上会不会不喜欢看到元西?” 知道是与流夜同行,元西的表情有些忐忑。想是还记得流夜对他的评价。
    “你担心吗?那便留下吧。我只是觉得这此出门应该比较轻松,这才想带你同去。若是让你难过,就不如留你在府中了。”我微皱起眉头,暗悔自己思虑不周。
    “不!元西想去。”元西坚定的望着我说道:“服侍主子是元西的职责,元西可以尽量不让皇上讨厌!”
    我微笑着看他。那有所坚持的模样,漂亮得就像是阳光下的水滴。柔软、却有着穿石的力量。
    “那好!就一起去吧。今晚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出发。”
    “可是……”元西低下头,却又偷偷抬眼。
    “主子今晚不想要元西吗?”不待我回答,俊俏的脸上早已生出薄晕。
    我一愣,随即笑了。到了行宫,怕是不能若府中这般亲密了吧?伸手将元西抱在怀中,我轻轻咬住他的耳珠。
    “敢撩拨我就要有心理准备,今晚你就不要想睡了!”
    元西嘤咛了一声,抬手便干脆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我的手抚在他温热平滑的肌肤上,火焰顺着掌指一直延烧,从胸口直到小腹。
    “替我宽衣!”我的声音低哑了下来。不去管他在我身上忙碌的手指,低头吻上了他的粉唇。就在我想要与他好好温存一番的时候。屋外竟传来了一阵喧哗争执之声。
    “是谁在喧哗?”我厉喝出声。不能怪我态度不好,是男人在这个时候被打扰,都会有想杀人的念头。
    “王……啊!”屋外的侍卫还未禀报。门便被一条人影撞了开来。我迅速转身,用衣衫将赤裸的元西包在怀里。
    “妈的!什么时候本王的房间可以随便出入了?”我怒吼出声。侍卫们看见地上飘落的衣衫,哪里还不懂现在的状况。一起上前,就想将那破门之人拖出门去。
    “王爷!您答应过今晚让我侍寝的!”那人见挣扎不开,突然大声叫道。少年清亮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惶急。我终于回头。一张俊秀的脸庞在侍卫的拖拽下,挣扎出几分狼狈的媚态。
    田胜宇?应该是这个名字吧?毕竟他当时的表现还留在我脑海中。
    “住手!”我喝住侍卫。我答应过让他侍寝?是什么让他胆敢说出这样的话?
    “你等不及了么?”我邪邪的笑道。挥手让侍卫放开他。
    他方一获得自由,立刻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说道:“我知道王爷更喜欢元西,但我也会好好伺候王爷的。求王爷让我也留下好么?让我和元西一起伺候吧。”
    元西微有些迷惑的探头道:“田哥哥也要伺候主子吗?”
    我一把将他的头塞了回去。邪笑道:“也好!”伸手将他一起搂住,向内室走去。侍卫们一看,也立即识趣的退出去,将房门关好。
    我将两人半拖半抱的拉到床边。先将元西抱到了床上,用一张薄被盖住。这才回身看他道:“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田胜宇犹豫了一下,竟一把拽掉了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赤裸着绕过我,爬到了床上。然后带着一丝羞意的清亮声音便从帐中传了出来:“王爷!还不快点上来!”
    一道欲火瞬间从我心头烧过,但幸好我的自制力一向不错,更不会昏头到认为田胜宇是真的想要侍寝。于是我冷静的上了床。
    宽大的床上躺着两个俊美的少年,柔顺而又赤裸的望着我。我承认,这景象实在让我心动。尤其是当我上床后,田胜宇立刻抱住我的时候。
    “你若不想我真的上你,就马上离我远一点!”我翻身压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田胜宇抬手搂住了我的颈项,低低的在我耳边说道:“我要说的话不能让任何人听到,这才拉王爷上床。就算王爷真的想要我,也等我把话说完之后如何?”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不复上次倔强的样子。
    “不如我一边做,你一边说如何?”我冷冷的笑着,直接伸手向他身后探去。这田胜宇的身份成迷,以往是没有过多的影响到我,因而对他从未多加关注。而今他强硬的闯到我身边,要我不防却也实在困难了些。
    田胜宇的身子猛然颤动,但却依旧如初见时那般,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若……王爷……喜欢,我……我也可以……任王爷……”实在说不下去,田胜宇的眼睛蓦然睁大,一声抑不住的呻吟冲口而出。
    “这次又是什么让你自愿上我的床?”我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眼中的情欲却已褪得干干净净。
    “因……为,你杀了……顾……长歌!”
    大骇下,右手电般握上了他的咽喉,我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顾长歌跟你有什么关系?”
    田胜宇深吸了口气,语声终于回复了正常。
    “我和谭子期就是让他送入王府的。他用我们的亲人作为要挟,命令我们待在你身边,适时将你的情况报告给他。但没想到王爷对我二人一直不假辞色,从来都没有招我们侍寝。他万般无奈之下,才将另一个人送到了王爷身边,那个人就是连侍卫。有了连侍卫负责王爷的事情,我二人的任务就变得十分简单,只要乖乖待在府中就行了。也因此我们死都不能被送出府去,否则我们的家人就危险了。但没想到的是,王爷明明看出我们来历不正,不但没有杀死我们,反而任我们待在王府。不仅如此,王爷还杀了顾长歌,使我们终于摆脱了他的控制。就为了这一点,别说王爷只是想要我的身子,便是要我的命,胜宇也会双手奉上。” 田胜宇诚恳的回答。
    “我只问顾长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依旧冷冷的看他。找我报恩么?先释了我的怀疑再说。
    “是连侍卫说的。想必连侍卫也是王爷放的吧?不然他也不会托我传信了!”
    “是连云的信?”我缓缓的松开了手掌。若是这样的话,他知道顾长歌的事也就不意外了。只怕这件事还是炼峥云为了让他取信于我,而故意告诉他的。看起来田胜宇并不知道炼峥云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奸细。
    “他说了什么?”我不再钳制着他,侧身躺在了他与元西中间。
    田胜宇也侧过身来,贴着我低声道:“连侍卫说,皇上秘密调集了大批人马,打算明天以捉拿谋逆之人的罪名,剿杀所有的死神!”
    “什么?”我大吃一惊,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膀。
    明天是我与流夜去行宫的日子,难道他邀我目的只是想要将我调开,好趁机毁掉我辛苦栽培的武力?难怪会有禁卫军故意的挑衅,不过是想探我亲兵的实力,顺便罗织罪名罢了!猎鹰的轻举妄动,正好让流夜看清了他们的能力。想必他是怕了,害怕我手上掌握着如此犀利的军队,所以才打算动手剪掉我的羽翼。这便是你要的吗?让我再无飞翔的能力?其实我不一定要飞,但再怎么也不会任自己落入全然的无助。尤其是当那羽翼是六百余条因我而面临劫难的性命时,我更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否则等我从行宫回来,剩下的除了鲜血淋漓的伤口,还有一颗千疮百孔,却再怎么痛也不能喊痛的心脏! 夜,你怎能迫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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