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黑腾归三真是一个王八蛋,简直瞎他m的想,不该多想的时候他非要多想,该多想的时候他非不多想。”
    在夏学礼解释下,得知了事情原委的黄金标,都要炸锅了,张口就骂,牙根就没把坐在上首位置的野尻正川当人。
    黑腾归三你大爷的。
    你这叫办的什么事情?
    有你这么办事情的嘛。
    好事情不做。
    偏偏做这个恶心人的事情。
    送粮食就送粮食呗,黑腾归三你个狗日的小鬼子,愣是心里使坏,在几十担粮食里面掺杂了这个糠,闹的炮楼里面的小鬼子又在打电话的要粮食。
    这是要粮食嘛。
    这是要命。
    要警备队的命。
    黑腾归三啊黑腾归三,你丫的这不是谨慎,你这是坑人,坑我们警备队的人。
    “主要是黑腾太君担心路上出岔子,侦缉队那些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贾贵的带领下,事事办不成功,几十担粮食,真要是丢给8鹿,太君得有多心疼。”
    “那倒是,几十担粮食落在8鹿手中,8鹿得招多少人,人多了反过头来在打咱们,咱们打又打不过,跑又没法跑,回来还的挨太君的大嘴巴子,这叫什么事。”发着牢骚的黄金标,眼睛猛地一瞪,狠瞪着夏学礼,嚷嚷了一嗓子,“姓夏的,你他m的那头的啊,怎么帮着贾贵还有黑腾归三说话。”
    话罢。
    黄金标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学礼,拉近着两人的关系,他用一种类似捏着鼻子哼哼出来的古怪声音道:“咱们才是一伙的,你夏学礼,我黄金标,还有野尻太君,咱们才是一起的。”
    “我这是就事论事。”夏学礼辩解了一句,瞅了瞅大吃特吃的野尻正川,“野尻太君这不是为这件事烦着嘛?”
    “姓夏的。”黄金标手一挥,朝着夏学礼用那种酣然悔悟的口气道:“不对啊,这事不是归人家黑腾归三管嘛,野尻太君烦什么烦?就算烦也是人家黑腾归三烦。”
    被这件事给气的火冒三丈的黄金标,气的都直呼黑腾归三名字了。
    “谁让野尻太君现在顶着安丘城防司令官的帽子,给炮楼送粮食属于安丘城防司令官的管辖范围,野尻太君理应担起这个责任来。”
    黄金标的目光,落在了夏学礼的脸上。
    这口气听着不对。
    又是管辖范围,又是担起这个责任。
    这口气完全是一副说教的口气。
    “你看我干吗?”
    “我他m的发现你不对,你这个口气听上去有几分这个8鹿的味道。”
    “对对对。”黄金标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很肯定了起来,“就是8鹿的口气,上一次咱们几个在鼎香楼被燕双鹰给堵住,燕双鹰教训咱们的时候就用的这种口气,又是良心,又是责任,又是范围。”
    “说,你啥时候成8鹿了?”
    “我8鹿?我的哥哥呦,我都这样了,我还8鹿。”夏学礼着急说了大实话,“我要是成了8鹿,我偷乐。”
    “这么说你想投8鹿?”黄金标看着夏学礼,语气十分的玩味,他看似开玩笑的语气,内里却夹杂了一丝认真的含义。
    现如今的态势。
    黄金标看的清楚。
    他不傻。
    只不过就是在跟贾贵一样装糊涂,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的且过。
    小鬼子眼瞅着就要落败了,他们这些投靠小鬼子为虎作伥的狗汉奸,在小鬼子败落后,能有好下场嘛。
    不能有。
    一准是被清算的下场。
    驴驹桥那会,黄金标为什么伙同野尻正川把黑腾归三给关在了监牢中,为的不是别的,是给自己挪个地方,顺道手的为自己小小的开脱一下,就算将来小鬼子败了,他落在人家8鹿的手中,也能拿这件事为自己博个展缓枪毙。
    这是黄金标不是后路的后路。
    是黄金标不得已为之的一种手段。
    要是可以,黄金标现在就想跟人家8鹿,不不不,是跟国字头那边联系上。
    为啥?
    活命呗。
    不想死呗。
    投8鹿是没戏了,人家8鹿有清算的习惯,就黄金标这几年做的那些事情,用8鹿的原话来形容,叫做血债累累。
    下乡抢老百姓的粮食,黄金标带着警备队做的。
    奉小鬼子的命令,烧毁老百姓家的房子,是黄金标带着警备队的人做的。
    跟着小鬼子出城扫荡8鹿根据地和游击队活动区,有黄金标参与,他还带着手下人马一起做的。
    一件件。
    一桩桩。
    累计起来真够黄金标喝一壶的。
    是。
    黄金标是没有开枪杀过老百姓,但狗汉奸他毕竟就是一个狗汉奸,小鬼子打跑了,zf不清算狗汉奸,老百姓会怎么看待zf。
    所以这就是一个死中求活的套路。
    黄金标看明白了,他活命的出路就在国字头,到时候花钱买通上面的人,给自己制造一顶身在曹营心在汉,面上是汉奸,骨子里是抗日潜伏者的帽子。
    狗汉奸能够被清算。
    潜伏在小鬼子内部,顶着狗汉奸骂名的潜伏者,能够被清算嘛。不但不能被清算,还的大大的奖赏一番。
    只不过黄金标没有门路,总不能满大街的喊自己想要投国字头吧。
    那样非得被当做傻子,被小鬼子一枪给撂倒。
    一开始黄金标就以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刚才听夏学礼这么一说,当下错以为夏学礼也有投国字头的打算。
    有句话说的好。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多个人多个想法。
    他没有门路投国字头。
    夏学礼没准有这个投国字头的门路。
    黄金标看的明白,这年头给小鬼子当翻译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之前的白守业,现在的夏学礼,个顶个的混蛋。
    “说说,你是不是也想投国字头?”黄金标牙根没有将屋内的野尻正川放在眼中,他有什么就朝着夏学礼说什么。
    别说。
    小鬼子听不懂中国话还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这个好处现在就体现了出来。
    否则黄金标和夏学礼也不会当着野尻正川的面谈论这个8鹿不8鹿的事情,国字头不国字头的事情。
    “黄金标,这话你也敢往出说,就不怕野尻太君将你给逮起来?”
    “你翻,你给野尻太君翻一下,就说我黄金标想要投国字头了。”黄金标说着气话,这时候他还真的不惧夏学礼。
    夏学礼要是真想翻译,也不会跟黄金标这么说,嘴巴长在他脸上,那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谁让咱们哥俩关系好那,下不为例。”夏学礼把手掌习惯的伸到了黄金标的面前。
    该死的。
    又他n的死要钱。
    “爷没钱。”黄金标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夏学礼的勒索,更自称了一个爷的称呼,“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想要投国字头的想法?”
    夏学礼脸上的表情有些认真,黄金标能够看明白的事情,他夏学礼自然能够看明白。
    现如今小鬼子的态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那真是秋后的蚂蚱,它长不了了,是一天不如一天。
    看看周围的那些狗汉奸,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在想法子的给自己找这个后路,这里面也包括他夏学礼。
    怎奈前期作恶太多,恶事情累积的比夏学礼人的身高还高。
    怎么投?
    没法投。
    当一天算一天。
    活一天算一天。
    黄金标的这句话反倒是提醒了夏学礼。
    投国字头这种事得赶紧弄。
    黄金标要是没有门路,也不会这样询问自己。
    夏学礼的脑洞也真够可以的,他以为黄金标已经有了门路,现在跟自己说,就是抱着在新东家面前立功的想法,多说动一个人投国字头,黄金标也在新东家面前显得有这个份量。
    都是狗汉奸,是一根绳子上面拴着的两只蚂蚱,黄金标跑不了,他夏学礼也跑不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活命,夏学礼自然不想死。
    “我的哥哥呦,你这话说的,我能做对不起咱良心的事情嘛,你的事情就是我夏学礼的事情,这个国字头怎么投?是不是你已经寻到了门路,想要拉着兄弟一块去呀。”
    没等黄金标回答,夏学礼又自顾自的说。
    “咱们都是聪明人,现在的态势,那真是没法看,太君,不不不,小鬼子之前多威风,那是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你在看看现在,一天到晚只能窝在城里,城里还是白天出来溜达,晚上那个太君敢出来晃荡?你要是真有门路,算我一个,当弟弟的怎么也得给你这个当哥哥的捧捧场呀。”
    黄金标傻了。
    是真傻。
    可不是假傻。
    他听出了夏学礼话语中的那个意思,这是以为他黄金标有了门路,想要借着自己的门路活命。
    你大爷的。
    我要是真有门路,我还找你商量什么?就因为我没有门路,才想要问问你夏学礼有没有这个门路。
    “你是不是闹错了?”
    “没错啊,是你闹错了,我夏学礼拍着胸脯对天发誓,我对你是一百个真心。”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呀?”
    “有什么不对的,我绝对没有举报你的意思,我是真心的,你要是有这个门路,咱们一块投。”
    “我也没有门路啊,我还寻思着你有这个门路。”
    轮到夏学礼傻眼了,他这会才明白,合着他与黄金标两个人都在做这个白日大梦,想投国字头,却没有门路。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夏学礼嘴里飞出。
    “咱们都是一个球样。”
    “是一个球样。”
    “要不找贾贵问问?”夏学礼脑子抽抽了,具体提出征求贾贵意见的想法,估摸着是以为他们三人合称安丘三大汉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汉奸一起当,投国字头也一起投。
    只不过他这一提议,令黄金标差点一口气死过去。
    什么?
    找贾贵问问?
    你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人。
    你找贾贵问,你丫的还不如大街上找棵树问那,就贾贵那个糊涂的脑子,能给出你什么好的建议来。
    也就咱们两个人聪明,想到了给自己找后路。
    贾贵。
    你丫的就不要想。
    贾贵那可是一个看不清事态的人,都这会的工夫,还在死心塌地的给小鬼子卖命。
    “我警告你,别找贾贵,也别跟贾贵说这些话,小心贾贵转头将你给告了。”
    夏学礼知错就改,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小巴掌,“m的,好端端的我提他干嘛,就他那个臭狗屎,能给咱提什么好建议啊,别到时候把咱们给带沟里去,来来来,咱们聊这个投国字头。”
    “哭你七娃哇啦哇啦其它挂啦尼爷死里瓦斯。”
    “夏翻译,野尻太君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问我刚才什么抽自己巴掌,还问你黄金标为什么咋咋呼呼的朝着我比划这个手指头。”
    “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咱们两个人在商量着如何给炮楼里面的太君送粮食这件事,我因为想不到办法,想到炮楼里面的太君在挨饿,我难受,我郁闷,我悔不当初,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一起跟炮楼里面的太君受苦受难。”
    “怪不得野尻太君说呦西,你小子真够鸡贼的,总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黄金标道:“那你怎么说的我?”
    迎着黄金标期盼的眼神,夏学礼径直给黄金标泼了一盆凉水,“我也夸你了,我说你黄金标因为炮楼里面的太君在挨饿,急的都要火上房了,准备这几天就带着手下人马给炮楼里面的太君送这个粮食,保证不让炮楼里面的太君在饿肚子。”
    “你这么说也挺好,也不枉咱们哥俩一番情谊。”点头笑个不停的黄金标,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夏学礼。
    你大爷的。
    你这是夸我嘛。
    你这是给我找了一条死路啊。
    我担心炮楼里面的太君吃不饱饭,准备带着手下兄弟们给炮楼里面的太君送粮食,这粮食是那么好送的嘛,那是要遇到8鹿的。
    遇到8鹿我们只能跑。
    跑回来就是挨大嘴巴子。
    夏学礼。
    我日你先人板板。
    “夏学礼,我发现你们这些当翻译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这不是为了显示你一心为太君着想嘛。”
    “把那个嘛字给我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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