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太太叫少爷和小姐到前厅去。

    熊苇的眉毛皱成一个团,

    ——赵大头到我家来干什么?

    说完了想想,大约不是找她的。肯定是找烂芹菜,可是他找烂芹菜干什么呢?

    本来不想去见仇人,不过又很想看看他到底来干什么,去还是不去呢?愁人!还没想明白,回头一看,群粲不见了。

    听见情郎来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哼!刚才不知道是谁被打雷吓得要哭!

    熊苇一边忿忿的想一边一溜小跑往前厅去。刚靠近前厅的门,就听见仇家赵大头的声音,

    ——小生跟郁小姐情投意合,希望熊掌柜能一力成全……

    提亲!!!

    熊苇站在西厢回廊里,心口怦怦的跳。这该死的赵大头,果然心存不良,平常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看见烂芹菜还不是跟葛化明一个德行!要是叫我,我就是喜欢我也不说出来,多丢人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秋试在即,小生家父希望能将亲事定下来……

    真不要脸,人家还没说同意呢你就定下来,定下你个头来!还搬出你老子,当知府了不起啊,官逼民反我告诉你……

    顺着赵云逸的话,熊苇心里正流畅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前厅里,熊远寿可是左右为难。看眼前的公子,应该是很不错的少年才俊,和群粲也很般配,不过,自己算个什么身份呢?怎么能给人家的女儿做主?

    正为难着,郁容氏的声音传出来,

    ——既然赵公子即将进京大比,还是不要为琐事耽误了功课,先全力赴考为上。若是有缘,又岂在这一时?何况粲儿命里不该早婚,这是清远寺的弘齐大师早给算过的。还请赵公子海涵。

    熊苇两个嘴角不自觉地上弯,眼睛也眯了起来,果然是好人啊……

    一转头,却发现跟她对面的东厢廊檐上,郁群粲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显然也听见了厅里的对话。

    一定很失望吧?呵呵……

    熊苇一转身,乐滋滋的走开了。

    相思红豆

    不过,失意而去的赵公子虽然踏上了赶考路,却并没有忘记心仪已久的佳人。不多久,就派人从遥远的京城送了一个精致的锦盒给群粲,还有一封情真意切爱意绵绵的信来。信云:现在在京中第一权臣,当朝左相大人的家里,接受考前辅导,辛劳读书备考之余,还不忘当初舜州书院的一幕幕往事,等等。

    群粲看完信,按照原来的折痕叠好,放在了桌上。打开那个锦盒,里面是满满一盒红得耀眼,好像一团在燃烧的火一样的红豆。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相思。嗯,赵云逸要表达的意思就是,相思。

    群粲的心里,也淡淡的漾起了一丝甜意,指尖拈起一颗,向着窗户的方向看看,阳光下,非常的漂亮。

    那双温和沉静的眸子和衣袂飘然的身形仿佛出现,群粲淡淡地笑了笑,把豆子放回锦盒,扣上了盖子。

    熊苇从外面回来,悠哉游哉的晃进书房。书房里没人,只有几只雀儿在叽叽喳喳的叫,书案上,很显眼的放着一个雕饰繁复的精美的锦盒。

    咦?这是什么?

    熊苇凑上前,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打开看看吧,正想着,手比脑快,啪嗒,就把锦盒的销子摁开了。

    哇!真好看的豆子!通红通红的,这是什么豆子啊?从来没见过的!比家里的红豆绿豆漂亮多了!不知道熬粥来是什么味道的?

    想到这里,熊苇舔舔嘴唇,咽了一下口水。

    屋里没人,这是谁的呢?偷他一点熬粥来尝尝应该没关系的。嗯,就这么办!

    想到做到,熊苇抄起袍角,倒了些红豆在里面,一不小心倒多了,下去半盒余。算了算了,偷一点也是偷,索性多拿点!

    小心翼翼的把好看的红豆子兜出来,熊苇扯着嗓子叫小五子。吩咐他去厨房讨一个小炭炉,以及糯米柴炭铁锅等物,就在书房外面的院子里,架火熬粥!

    水开了,把糯米和好看的红豆子放进去,盖上盖子。熊苇满心期待的等在一旁。

    火不怎么旺啊,进屋去拿扇子扇扇。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飘起来一阵香气。

    群粲从母亲屋子里回来,看见熊苇蹲在院子里,撅着屁股对着一个炉子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狗熊!

    熊苇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转过身,双手都背在身后,紧张得看着群粲。

    ——你干什么?

    群粲狐疑的看看她奇怪的动作,问道。

    ——没,没什么……

    熊苇说着,还紧张的瞟了瞟她的粥锅。咕嘟咕嘟的声音,锅盖被顶得嗒嗒响。群粲没看出什么来,迟疑着进书房去了。

    熊苇这才松一口气,又转身蹲下,继续期待她的红豆粥。须臾,群粲从书房里一阵风一样冲出来,急冲冲的喊,

    ——你拿我东西了?!

    熊苇刚才的表情动作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快速站起来,依旧背着手,摇头,

    ——没!没有!

    刚才偷豆子的时候就有预感是她的,现在看来肯定是了,完了,会不会跟我拼命啊?为了几个豆子不至于吧?好,只要她不揭锅盖,我就死不承认!

    ——手里是什么?

    ——嗯?手,手里?

    熊苇把手拿到身前来看,正攥着她买给群粲的那把纱绢团扇。

    ——还说没有!

    群粲上前来,一把抢过去,

    ——你干嘛拿我的?

    ——借用一下么……

    ——怎么不用你自己的?

    ——我的是纸的,溅上火星就坏了。好不容易画的呢……

    熊苇紧紧攥着自己的折扇,群粲画的那几把都给了她,手上正是最喜欢一把——寒江独钓。

    群粲不再作声了,看看她,拿着自己的扇子进书房去。丢下熊苇在院子里拍心口。

    呼!好险!原来是来要扇子,不是豆子。

    唉呀!粥沸了!!

    找个碗盛起来,呵呵,真好看,白白的粥配着红红的豆。吹凉了吃一口,嗯……

    呸呸呸!怎么这么硬?

    这什么豆子啊?中看不中吃!费我一锅好米!

    郁群粲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的熊苇龇牙咧嘴,团扇挡着脸,挡住忍俊不禁的笑意。

    熊远寿在家流连了月半,生意的事情实在不能再拖,才依依不舍的上路了。其实让他依依不舍的,只不过是每天中午和郁容氏一起吃顿饭,或者在院子里碰巧遇上了,打个招呼闲聊几句而已,可是这也足够拨动寂寞许久的心了。

    而熊远寿一走,熊家就有麻烦来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只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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