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慧回答:“一副花痴的样子。”
    她们的谈话只字不漏地落入陶安宜耳里,她对贺佳言说:“你出去吧,心不在焉的,等下磕伤碰伤就麻烦了。”
    贺佳言的心思确实不在厨房,听了母亲的话,她便放下手中的西红柿,愉快地离开厨房。
    贺元则带了聪聪到楼下下棋,客厅里只有陆捷和贺佳墨在聊天。贺佳言坐到沙发上,陆捷就问她:“你怎么不帮忙?”
    “我妈有大嫂就够了,在厨房里,我妈总嫌弃我碍手碍脚的。”贺佳言特地强调“大嫂”二字,同时将视线投向贺佳墨。
    闻言,贺佳墨抬头,他没说什么,只是百无聊赖地转换着电视频道。
    眼见自家大哥不搭理自己,贺佳言就黏到陆捷身边求安抚,不料动作大了点,不小心就再次碰到他受伤的手臂。
    陆捷皱着眉头,贺佳言立即问:“你要不要紧?刚才在医院怎么不找医生看看?”
    “真的是小事。”陆捷说。
    贺佳墨看了看陆捷,又看了看贺佳言,随后就说:“药箱里有瓶活络油。”
    贺佳言翻了翻医药箱,果然在里面找到一瓶铁打酒。她把活络油拿出来,然后把医药箱放回原处,转头对陆捷说:“到我房间来吧。”
    陆捷跟着贺佳言进了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这里很整洁,布置挺少女的,浅色的窗帘、乳白色的梳妆台、镶着蕾丝边的床单……他就站在门边,认真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直至贺佳言唤了他一声,他才顺手把门带上,然后朝她走过去。
    听见那声突兀的落锁声音,贺佳言目光怪异地看着他:“干嘛要关门?”
    从她手中抽走那瓶活络油,陆捷一边看着瓶身的标签,一边回答:“做这种事不关门好吗?”
    察觉到他唇边的笑意,贺佳言知道他又在调戏自己。她对陆捷说:“什么呀,不就是涂点药油吗,干嘛说得那么暧昧……”
    陆捷坐到单人沙发上,单手解着衬衣的纽扣,眼睛斜斜地看向贺佳言:“衣服都脱了,还不暧昧?”
    很快,陆捷已经把纽扣全部解开,随手将衣服搭在沙发的扶手。
    隔了三两米的距离,贺佳言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陆捷应该时常做运动或者去健身,他的手臂线条很优美,胸膛宽厚而健实,腰腹间没有什么赘肉。视线挪过些许,她就发现他左臂肘关节的淤青,巴掌般大小,看起来不算严重。
    陆捷的眼睛仍然锁在贺佳言身上,他朝她招手:“过来。”
    贺佳言走了过去,她将手伸向陆捷:“把活络油给我。”
    陆捷没有给她,反而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贺佳言狼狈地跌坐在陆捷怀里,随后他的低笑声就从胸腔中传来,她贴着这裸露的胸膛,手倒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这么热情地投怀送抱,我就算再挨几拳也很值得。”陆捷笑她。
    贺佳言重重地甩了他一拳:“颠倒是非!”
    陆捷快而准地捏住她的手腕,语气缱绻地说:“应该是打情骂俏吧……”
    就在他们轻声浅笑地调着情时,房门就毫无预兆地被打开。
    贺佳言猛地回头,看见站在门边的父亲,她像烫着一样从陆捷身上起来,接着把陆捷挡在身后:“爸,您怎么不敲门!”
    看见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卿卿我我,贺元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你们在干什么?”
    贺佳言指了指陆捷身上的淤青,一脸认真地澄清:“我就帮他涂点药油而已。”
    “涂药油是吗?”贺元撸起衣袖,“你一个小女生有什么力气,让我来。”
    陆捷有点受宠若惊,他对贺元说:“贺叔,我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对呀,我来就好。”贺佳言也附和。
    对上贺佳言那怀疑的目光,贺元不满地说:“你信不过爸吗?你跟你哥小时候摔伤跌倒,全是我帮你们包扎推拿的。”
    贺佳言又想劝说,陆捷就先一步开口:“那就麻烦您了。”
    抬起陆捷的手臂后,贺元认真地观察着他的情况,继而语气淡漠地说:“我得用力才能退散这些淤青,你受不了就告诉我。”
    当贺元下手的时候,陆捷不由自主地抽了口凉气。见状,贺佳言连忙说:“爸,您轻点呀……”
    陆捷先是觉得伤筋动骨的痛,但过后又觉得十分舒畅。他无声地吐了口气,咬着牙说:“没事。”
    贺元的注意力集中在陆捷的手臂上,他不耐烦地说:“轻就没有效果了。你出去帮我泡壶龙井,别在这里妨碍我。”
    正要反驳时,贺佳言看见陆捷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于是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妹妹气鼓鼓地走出客厅,贺佳墨问她:“陆捷呢?”
    “跟爸在房间里呢。”话毕,贺佳言就去茶叶柜里找龙井茶叶。
    贺佳墨皱起眉头,接着问:“爸让你出来泡茶?”
    好不容易从数十罐茶叶里翻出龙井,贺佳言转身说:“对呀,大晚上还喝茶,喝了失眠怎么办呀?”
    贺佳墨过去帮她把茶具都搬到茶几上,犹豫了三两秒,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爸应该不是想喝茶,他只是想支开你而已。”
    趁着父亲不注意,正在写描红数字的聪聪溜进了厨房玩耍。目送孩子的背影远去,贺佳墨无奈地摇了摇头。
    “啊?”贺佳言很快明白过来,她开玩笑,“难不成他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审问陆捷?”
    贺佳墨打开电水壶烧水,没有答话。
    他看上去没精打采的,贺佳言便把陆捷所说的解决方法说出来,好让他放心。
    听完以后,贺佳墨就说:“我们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贺佳言托着下巴,很无辜地说:“是你欠他的人情。”
    “你是我妹妹,我想我有这个权利拿你去还这人情债。”贺佳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年幼时那般亲昵。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贺佳言故意装出愤怒的样子。
    贺佳墨笑她:“你不是求之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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