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元首何之鲤的侄子何诚死了。
    要说何家,个个出来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就只出了何诚这么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草包纨绔,何诚本来是个荒唐的主,在中都欺男霸女,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何家对他的胡作非为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基本上都安然无恙。没想到,染了毒瘾,瞒着何家上上下下,流水似的花钱。
    何诚是死在自己妻子荀朦手里的,在小冕组织的宴会里。荀朦曾是红极一时的女演员,嫁给何诚后隐退了,却不想十年间,被何诚像礼物一样送给中都的高官排忧解难。何诚和几个瘾君子瞒着小冕带了毒品去了昨天的宴会,没想到被小冕发现了。可怜何诚的父亲,赫赫有名的上将何肃,在棺木前站都站不稳了。八十多岁的老人,在瑰岛战争都没掉泪,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姓名?”
    “黎簇簇。”
    “住址?”
    “蕴州兰茂路168号”
    “身份证号?”
    “321xxxxxxxxxxxxxxx。”
    ……
    警局里,簇簇披着韩准的军服,正在接受问话。韩准坐在她旁边,眉头紧皱着,从家带了她日常喝的桂圆红枣茶,放在她手心里,让她捧着,小口小口地喝。
    “姐姐,那一下子太酷了,把小冕那个小混蛋直接治服,怎么做到哒,教教我呗!”旁边笑的痞气的年轻男人还在打岔。
    簇簇没理他,继续回答警察的问题。
    “他猥亵我,我正当防卫。我检查过了,那把枪里没有子弹,我只不过想吓住他。”
    “他老婆捅了他四刀,其中一刀在心口,一刀在肋下,剩下的没看清。”
    “宴会有人聚众吸毒。”
    簇簇又恢复了一副高冷样。
    “现在还无法证明,还请小姐在警局多待一会了。”警察接到指示,离开了座位。
    今天这批警察是楼长龄接到小冕二叔的指示,借着“扫h打非”的名头去逮小冕的,没想到面前的一男一女竟是西北军区司令官的长子和儿媳,没人敢直接拘留簇簇,反而像待客一样供着这两尊大佛。
    倒是韩准发脾气了,“胡闹!爸爸在韩宅怎么嘱咐的,你有听过一点吗?中都不b蕴州,不是你能作乱的地方。”脸都要冻成冰块了。
    “那个小兔崽子连韩刑死了都不放过,诱我去会,想玩死我,如果枪里真的有子弹,说不定我真的会让他血溅当场。”
    “你也就只会对我发脾气,只会拿爸爸的话来压我。”韩准说一句簇簇怼三句,她才不管韩准的脸色变成什么样,反正她进了韩家的门韩准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不如一吐为快。
    “我碍着你的脸面了,毕竟你在总参,元首面前的熟客,你大可以不来,任我自生自灭算了。不必让我白遭你一顿说教。”簇簇气的把手里的保温杯摔在韩准身上,“你该庆幸这是没拧盖的。韩准,你真让我讨厌。”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痞气的男人看着他俩吵架,却也品出一点味道来。男人被大美人一句一句地怼,眼里满是怜惜,亏的他面上丝毫不露,听到她说了“讨厌”,男人眼里竟然流露出了受伤的情绪,要是美人能转头看他一眼,准能被那克制隐忍的感情震住。
    韩准来的路上发现冒花胡同被警车围堵起来,就知道出事了,一想到簇簇还在里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终于进了酒吧,外场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才跟着警察一起进了内场。如果说在燧狱和父亲见面的簇簇让人心疼,那么在sober  hell看见的簇簇,让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怕,晚来一步后果难以设想。
    簇簇低头打字,给调研群里报了平安。外面突然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就这么闯了进来,他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拦住他,跑的飞快,停在了簇簇跟前。
    “姐姐,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都认,不会逃!如果可以,我想带你去看看那幅画,到时候你想怎么治我的罪都行。”
    是小冕,从医院跑出来的小冕,急得快哭的小冕,针头拔了,手背肿得老高,眼下那粒朱砂印子越发鲜艳,真变成柔弱美少年了。
    “麻药劲过去了,才两个小时你小子就能活蹦乱跳了,”簇簇看了一眼皮肤还苍白的少年,继续把玩着手指甲,“你拿韩刑做饵诱我过去,成功了,下次还是不要钓鱼了,谁知道会不会钓来一条大白鲨。”
    “她来中都调研,有工作在身,工作结束和我回蕴州,怕是不能和你看画了。更何况,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无法相信。”韩准开口,半点机会都不给,直接回绝了小冕。
    痞气的青年真的惊讶了。小冕这天王老子都不怕的x格,什么时候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他真是好奇了。
    “楼长龄,就是你个傻b带人过来的,信不信我把你的斧岳厂点了!”小冕转头攻击了今天的罪魁祸首。
    斧岳厂是中都从宁朝传下来的手艺作坊,专门做书画仿品,仿的都是名家,还真的能仿出精髓,没有真迹,那些个仿品也能被炒出天价来,前些年刚好被楼长龄接手,一直是他在打理。
    楼长龄尴尬地笑,“别啊,小冕,你二叔下了死命令,要抓你回去结婚,之前酒都摆了被你放了鸽子,我要给你二叔一个交代。”
    “今天何诚死在了我面前,你以为,何家还会要我这个孙女婿?”小冕笑的y毒。
    “小冕,和妈妈回去!”
    真正的贵妇人出现了,郑婉被元鹤书搀扶着,终于从医院追上了小冕,她还穿着高跟鞋,这位养尊处优的贵妇第一次走的这么急,抛下了完美的仪态,“妈妈不会强迫你结婚了!过两天家里办酒席,请这位姑娘赏脸,来吃顿便饭。簇簇小姐,对不起,多有得罪之处,都是我教子无方。”郑婉也是真拉的下身段,直接朝簇簇鞠了一躬。
    郑婉只有小冕一个儿子,又是气他胡作非为,又是心疼,家里的惹祸精让人c碎了心。
    “小冕,今天你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婚是结不成了,希望你能亲自给何家一个交代。”元鹤书看着郑婉拉着小冕,终于开口了,作为小冕的二叔,他和小冕有三分相似的样貌,清雅温润,正如他的名字,带着鹤的几分仙气。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有重如千钧的力道。
    簇簇也在打量着他,元鹤书和元小冕,一个仙的淡漠出尘,一个艳的妖气纵横,完全是元家两个极端。
    注:酒吧名字sober  hell(清醒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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