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忽然开口的女孩,邱洋在心底疯狂动摇——这是什么鬼啊??真有灵异事件??明明自己在华夏没碰上过这种事情啊?是霓虹鬼欺负外地人吗??
    不过,按老家那边的说法,这种小鬼只要不搭理就可以了吧?这样想着,邱洋索性回避掉了这样的提问,也尽量不去看旁边。
    “……邱洋桑,是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
    staff桑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反倒是让邱洋有些内疚了——今天的会谈,自己的确一直不在状态,一会儿走神、一会儿撞鬼的……
    “洋酱,你没事吧……?”
    斋藤飞鸟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还探出手摸了摸他额头。
    “也没发烧啊……”
    “——呃,我没事。”
    邱洋别扭地别过头去,回避开这样过分暧昧了的动作,红着脸应道。可这一别过脸去,就又和那个小女孩对上了目光。咽了口口水,他动摇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朝两人问道。
    “那个……问你们一个可能有些奇怪的问题……”
    他挠了挠头,只觉得荒唐。
    “……现在房间里,有几个人?”
    “……”
    两人都是一脸无语的样子,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三个啊,怎么了?”
    “……”
    这下轮到邱洋无语了,看来,这回真撞上鬼了……他本来胆子就不大,这下子更是惊得额头上汗滴密布。
    “……那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嘴上是这样说着,但邱洋的神经和注意力,完全已经不在商谈上了,只是机械地连连点着头。
    “……呐,大哥哥,你看得见的吧……”
    一旁的女孩又开口了,邱洋痛苦地闭上了眼,恨不得连耳朵也堵上——我怎么之前不知道,我是这种“看的见”的体质呢……
    “看得见的话,就轻轻点点头吧……”
    像是“贴心地”体谅到了邱洋不方便回答,女孩还提出了这样人性化的要求。
    “……”
    邱洋心里挣扎了一番,还是轻轻点了点脑袋,心底疯狂祈祷。
    “求求了,别搞我了……我要开始背诵核心价值观了……”
    不知道是不是祈祷起了作用,还是自己的点头让她冷静了下来,一时间,她虽然没有消失,可也没有在说话了。
    “——好,那就决定了去秋叶原。”
    staff桑说着这样的话,就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二位稍等片刻,我去道具室准备一下,一会儿带两位过去乔装。”
    staff的推门离去,使得会客室里的气压一下低了下来——毕竟客观上来看,变成了邱洋和斋藤飞鸟的尴尬独处嘛。
    不过现在邱洋的局促,可完全不是因为这份独处——说到底也不是独处啊!这不是还有个人呢吗!!
    “——呐,陪我玩吧……”
    果不其然,前脚staff才走,后脚小女孩就幽幽地开了口。
    “……”
    他朝斋藤飞鸟地方向偷觑了一眼,小鸟全然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闷头刷着手机,像是也没有和他闲谈的打算。不过,在邱洋的心里,现在这个空间里都是“自己人”了,也就不像刚才那样,需要顾及staff的存在。
    踌躇片刻,他还是尽可能压低着声音开口回答道。
    “你……你想玩什么……?”
    “——洋酱,你在跟谁说话呢?”
    果不其然地,这个小小空间里,自己再压低声音都会显得格外明显,斋藤飞鸟立刻就朝他发问了,一脸“你没毛病吧”的表情。
    “这……”
    他一时语塞,只能随口搪塞道。
    “那个……我最近接了个mc的活,无聊的时候,就练练空气对话……”
    这理由扯淡到他自己都觉得离谱,不过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什么,斋藤飞鸟只是像看怪人一样地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戴上了耳机,也就没在管他了。
    “呼……”
    才是糊弄了过去,舒了口气的工夫,那头的小女孩又说话了。
    “——来玩词语接龙吧……?”
    “……行吧。”
    这时候反正房间里也没有别人,邱洋索性也就破罐破摔了,侧过了身子,一本正经地摆出了陪小孩玩的姿态——要是不把这祖宗哄好了,万一她诅咒自己咋办?
    “——我先来,香蕉(banana)”
    女孩先发制人,给的单词倒也还算简单,邱洋也就顺口接道。
    “——夏天(natsu)”
    “——旅途(tsua)”
    “——飞鸟(asuka)”
    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a”的词接过来,他下意识就接了阿苏卡的名字。
    “……嗯?”
    一旁的小鸟很快有了反应,摘下了半边耳机冲他挑了挑眉。
    “你叫我干嘛?”
    “……没事……”
    邱洋心底直呼后悔,果不其然地,小鸟用力地踩了他一脚,算作是他捉弄她的惩罚。
    “啊痛痛痛……”
    这种哑巴亏,他也只能有苦说不出,不成想,女孩那边却也是不再说话了。
    “……诶?怎么不接了?”
    “……你输了。”
    女孩沉默片刻,歪了歪脑袋,忽然朝他笑了笑,显得分外诡异。
    “——人名,是犯规哦。”
    “……”
    邱洋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输在肌肉记忆上——早知道就多动下脑子,不接小鸟的名字了了……这时候他只能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朝着歪着脖子笑着的女孩说道。
    “那再来一局吧?”
    “——人名,是犯规哦。”
    女孩却只是再重复了一句,重复得他心里发毛。
    “……嗯?”
    “——输了的话,要接受惩罚。”
    女孩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向前踏了一步。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邱洋吓得天灵盖都要被掀起来了,可是现在,自己的身后就是斋藤飞鸟,他总也不能后退太多。而且,像是感觉到了女孩的目光,正越过自己看向着身后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鸟,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护住了身后的女孩。
    “——那个姐姐,就叫asuka吧?”
    “……你倒还挺识人啊……”
    邱洋顺口吐槽了一句,吐槽完了才后知后觉地连连否认——对方这一副要找“asuka”麻烦的样子,自己怎么就承认下来了呀!
    “不不不、她不是她不是……”
    “嗯?不是……?”
    女孩像是被他搞糊涂了,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那她是谁?”
    “她是……”
    邱洋大脑高速运转着——这时候,总不能说真人的名字吧?
    电光火石间,他灵光一现。
    “——那个……她叫铃木桃子……”
    说剧里角色的名字,就没问题了吧?——而且,自己这还不算说谎,铃木桃子还真是小鸟扮演的。
    “……哦,这样啊。”
    跑火车好像是有效果的样子,女孩稍稍后退了半步,让邱洋揪着的心也是稍稍放下了些。
    “——不过是谁都无所谓啦!!”
    女孩忽然提高了音量,一个箭步冲到了斋藤飞鸟背后,表情也狰狞了起来。
    “总之,输了游戏,我就要抢走大哥哥的一样东西!”
    或许是因为出于保护,或许是因为女孩说出的话,实在是莫名其妙,他下意识地反驳着。
    “不不不,你可别瞎说啊……不是我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
    “……嗯?不是大哥哥的东西吗?”
    女孩果然顿住了手,又歪了歪脑袋,像是在向他确认着什么。
    邱洋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这时候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说不是,好像也不够准确……”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视频的小鸟——她像是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全然不觉。
    “你到底要她是不是啊……有什么冲我来行不行?”
    他语无伦次,声音都快带了哭腔——求求了,别折磨我了行吧?
    “……不是大哥哥的东西的话,那我就可以随便拿走咯?”
    “诶别别别……”
    女孩轻飘飘地抛下这句话,也不顾邱洋言语上的阻拦,高举起了右手,稍稍迟疑就挥了下去,直奔小鸟的脑袋。
    “——住手!”
    这时候,邱洋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不害怕了,两眼一闭,朝前一送手,死死地就攥住了小女孩的手腕。
    ——诶?居然是可以碰得到的吗?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邱洋稍稍放了些心,却也是有几分讶异。
    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意外地,对上的是小鸟含笑的眼神,甚至还隐约闪烁着复杂的……泪光?
    “痛痛痛痛……”
    ——还有……一脸吃痛、表情狰狞的小女孩。
    “——嘀、嘀哩!”
    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举着牌子、穿着粉色背心的中年大汉,带着一大帮扛着摄影机的staff走了进来,镜头直直地、就怼上了他的脸。
    “——邱洋桑,是整蛊哦!!”
    “……”
    然后,斋藤飞鸟的憨笑声,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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