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万年?
    七千万年!
    姜石眼中猛地腾起一股惊怒之火,但张了张嘴唇,突然感觉喉头干涩,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甚至于姜石原本内心的自信,也烟消云散,变成了一种懊悔。
    如果这黑衣老者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洪荒世界已经遭受深渊意志的攻击?洪荒世界....怎么样了!
    怎么会这是这样....
    姜石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老者,许久,才嘶哑而低沉的说到:“怎么会....我明明才耗费了不到百年的时光.....”
    “哈哈!”
    这黑衣老者咧嘴一笑:“新来者,看来你对时空的理解,很有些浅薄啊。不同的生物,不同的维度,对时间的概念、层次是不一样的。你怎么知道你所感官的时间流速,就是正常的呢?区区七千万年而已,不算什么,而且混沌肠道的时空是割裂的,你进入了小混沌,就没事了。”
    姜石猛地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但又无法明确形容出来,沉声问道:“如果时空是割裂的....那小混沌外面会是怎么样的?”
    “外面?谁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混沌都破灭了,这重要么?”
    黑衣老者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姜石的问题感觉到了些不耐烦:“有可能过去亿万年,有可能回溯亿万年,也有可能原地没变,老夫怎么知道。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该把这枚灵桃给我了吧?”
    还来得及,还有机会!
    听到这话,姜石绷紧的身躯,缓缓的放松下来,但内心却依旧有些震荡,自己这次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草率了,不过目前看来并非已成定局。
    “最后一个问题,我要怎么样才能走出去,离开这个小混沌,返回外面的世界?”
    姜石盯着眼前的老者,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
    “出去?离开小混沌?”这黑衣老者仿佛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既然进来了,为什么要出去?既然进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和我们一起待在这里吧,超脱一切,超脱维度,这不就是我们所追求的无上大道。现在,把这枚灵桃给我!”
    黑衣老者突然双眼中微微泛白,嘴巴张开一个夸张的角度,渗出恶臭而漆黑的口水,整个头颅猛地飞出,脖子拉的老长,如同毒蛇一样,朝着姜石手中的先天蟠桃咬去。
    “哼!”
    姜石早就感觉到眼前的这位圣人阶级的存在有些不对劲,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为不稳定,结合身体的情况,仿佛在走火入魔,道心崩溃的边缘所徘徊。
    此时该问的已经问的差不多,这老者又似乎陷入无法交流的癫狂,姜石将先天蟠桃收了回去,冷着脸一掌往前扑去。
    随着一声惨叫,这黑衣老者仿佛被姜石碾碎了骨头,本就腐朽的身体如同被什么东西洗涮而过,掉下一层恶臭难闻的血肉,伸出的头颅,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收了回去,宛如野兽一般嘶吼着。
    “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配被称为圣人!”
    姜石厌恶的将这黑衣老者制住,猛地一跺脚,踩得这方世界的大地疯狂颤动,同时沉声喝道:“都给本座出来,来个能做主的人!”
    这方被称作小混沌的诡异世界,给姜石的感觉,就是一种难以言明的虚幻,处处都透着不对劲。而这有些疯癫的圣人黑衣老者,更是证明了他的看法。
    活成这个样子的圣人,同死了有什么区别?
    如果此地的存在,都是这个样子,姜石自负一口气打十个,不在话下。
    “谁?”
    “在干什么!”
    “现在不是季环那个老不死的值守么,难道有新人进来了?”
    随着一处处剧烈的情绪波动在这方世界里复苏,姜石扫视着四周,面上一片冷漠。
    十一处波动,但除了三个波动稍微激烈一些,可以让姜石稍微重视一些,剩下的,都是同被姜石镇压的黑衣老者差不多的货色,不值一提。
    不知为何,姜石在经历外面那混沌之肠后,感觉自己似乎发生了某种蜕变,又好像是得到了足够的积累,大道之力从青涩变得成熟。
    七千万年的时光流逝,好像对于姜石来说并非什么坏事,而是一种沉淀与积累,对比于其他的圣人,姜石成道的时间,还是太过于短暂了。
    但让姜石感觉到有些奇怪的是,明明这十一处波动分布在整个世界的天南地北,可下一秒,所有人都突兀的出现在姜石的面前,仿佛在这里空间距离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你们谁是首领,出来说话。”
    姜石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些状态诡异的十一位圣人,强行压制着内心的厌恶感。
    在最前方的,是一位戴着一顶宽帽的老妪,遮住了大半个脸庞,浑身气势也最为高深,稍微能让姜石感觉到一些威胁。
    但让姜石感觉到恶心的是,这位老妪表露在外的皮肤,有三分之一的区域,腐烂发黑,甚至露出了黑色的肌肉纤维,同尸体没有区别。
    “欢迎你,新来同伴。”
    这位老妪原本带着恶意的态度,在扫视过姜石后,莫名的有所转变,微微低头行礼:“老妪万花,不知道季环这死鬼如何招惹到了阁下,大家都是避难至此,没必要打打杀杀。”
    眼看姜石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位老妪又补了一句:“阁下既然来到了小混沌,应该知道这里代表着永恒,不存在死亡的概念,你就算打杀了季老鬼,他也会立即重生,只会白白损耗小混沌的力量罢了。”
    “永恒?就你们这鬼样子?”姜石嗤笑一声,颇为不屑。
    “以阁下的境界,没能追寻到真的永恒超脱,同样逃到这里,又何苦嘲笑我们这些可怜人。”
    万花老妪也不恼火,只淡淡的回顶了一句:“进入这里的存在,都是没能力追寻超脱与永恒,又不甘随着世界一起破灭,才在万死之中求得一丝生机。阁下的混沌既然也已经破灭,进入了这方小混沌,无穷纪元之后,终究也会肉体精神衰败,毕竟混元并非真的永恒....”
    “等等,什么混沌破灭,本座不是逃到这里,不过是来找一样东西罢了。”
    姜石沉声打断这老妪的话语,开口问道:“说,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没有破灭?没有破灭你来小混沌干嘛!”
    不知为何,姜石的话语似乎刺激到了这个老妪,原本还能正常交流的老妪,猛地崩溃尖叫起来,仿佛姜石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似的:“那你为何要来小混沌,为何要来这方虚伪的超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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