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更喜欢我把情绪都表达出来,希望我能在感情上更主动一点——好比你今天穿了件新衣服,可能我不应该等你问我才回答‘很漂亮’,应该主动去夸你的,不然你可能会忘了自己有多好……”
    沈宴说到最后,看她不自觉又咬住了下唇,于是伸手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让她下意识松开,这才低头吻她。
    慕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料到他的话明明还没说完,怎么突然就亲她了。
    可也是直到他的唇碰上自己的,柔软的触感在一瞬间显得很陌生,她才恍然发觉他们今天一直都没来得及做这件事。而在今天之前,他们的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星期前的事。
    但即使是在刚刚才吵了架的情况下,接吻仍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大脑在自然地分泌多巴胺,心跳也在逐步加快,她又因为鼻塞在这个绵长的吻中微微缺氧,有种飘飘然的温热感,于此同时又在被他一点点抱紧和完全拥有。
    所以等到这个吻结束,慕久的手已经习惯性地攀上他的肩膀,再次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他喜欢得要命。
    一瞬间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他们今天吵架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没来得及接吻。
    这头沈宴的呼吸也有了几分散乱,羽毛扇子般一下一下扫过她的耳畔,最后轻啄了一下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慕久,我爱你。”
    他的呼吸很好听,声音也好听,温柔得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形容,可能是清晨降落在森林的一场小雪,又或是黄昏时炉子里传来的浓茶的香气。慕久一时都快忘了眨眼,眼眶热热地发胀,最后只能埋下头,把眼泪揉进他的颈窝,紧紧伸手抱住他。
    她发现这还是沈宴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是在她说“我爱你”之前的“我爱你”。
    她在听到这句话时,蓦地想起一部电影里的对白:“
    我想听你们说爱我。
    不,你们刚才说的是你们也很爱我。我不想听你们说你们也很爱我,我想听你们说你们爱我。
    这样也不对,你们应该先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先说呢?”
    而她之前就是那个总是第一个说我爱你的人。
    慕久想到这里,闷闷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回答:“嗯,我也爱你。”
    沈宴听到这句,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接着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是怎么想的吗?……我之前确实担心你的年纪,你才十八岁,这么早就做这件事会让我觉得有点不道德。所以我想再过两年,等我们相互见了家长、走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再做也不迟……这样一来的话,万一我们没走到那一步就分开了,你也不会因为跟我有过这一段经历而后悔。”
    慕久听到最后那句“后悔”,下意识皱起眉心,反问他:“为什么会后悔?”
    沈宴张了张口,意外地发现这个问题很棘手,沉吟片刻后回答:“可能是因为,我会希望你的第一次能够很完美,也不希望你在这件事上不停地试错。万一我将来不是你最合适的人,你也不会在我身上留下遗憾。”
    “可是,”慕久在他说到一半时就忍不住想要开口打断,最后总算告诉他,“可是你现在就是我最爱的人啊,我跟我喜欢的人做这件事,就算以后真的分开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件事本身不应该是一件、我们都能感觉到快乐的事吗?就像一起去吃饭看电影一样啊,只是更进一步了而已。”
    她说完这番话,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一面鼓起勇气抬眼看他,就发现沈宴露出了一副在认真思考的表情,大概是之前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所以现在看来,她之前觉得他老古板并不完全是错觉。或许是有单亲家庭的原因,又从小跟在妈妈和姥姥身边,他受到的教育要求他尊重女性,以至于他的道德感相较于一般标准也高得过分,对这种明明是合法也合乎道德的事,在他看来都很有压力,几乎成了不能碰的禁忌。
    也难怪他都二十五岁了,到现在都还是个……处、男。
    慕久现在的心情已经轻松许多,想到这里时甚至有点出戏,只能偷偷抿起嘴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片刻后才又对他补充:“而且你没发现吗,你现在的想法跟当时拒绝我的理由很像啊。因为担心我们不能走到最后,就干脆不去经历我们应该经历的事情……这样反而更不可能走到最后啊。”
    也多亏沈宴上一次经历这样的天人交战花了足足三天,现在对这个类比接受起来就很快,下一秒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的想法确实很矛盾。”
    慕久闻言微愣,没料到他这次倒是认错得很干脆。
    只不过转念一想,又不确定他这句话是不是同意的意思,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等待他的下文。
    可谁知道沈宴这个人仿佛就是为了故意吊她的胃口,在她的目光投去的同时转过头,扯过桌上摆了半天无人问津的打包盒,示意她:“那就先吃点东西吧,买来的米线估计都凉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狗:先吃点东西储存体力[鼓掌]
    【提到的电影是《戏梦巴黎》,我超级超级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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