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期举行,就如同所有该有的人生路都一一展开,结婚、生子、培养继承人、以及稳定开拓的事业。

    他是所有人交口称赞的正面楷模,能力出众、事业出众、家庭稳定和谐、一派其乐融融。

    大家都很开心,连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应该很开心。

    是啊,没有道理不开心啊,你看,所有事情都进展得如此顺利如此……完美无缺啊……

    呵呵呵呵呵呵……心底的浅笑震荡开来,在一片冻结的冰原叹息般吹过……

    最终,他们还是碰了面,也是再没有借口避开了,毕竟……两家的关系如此要好,而那人,也刚被军队放了福利长假。

    他亲自带着夫人和长子登门拜访,聂夫人站在厅内亲自接待。

    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天,他竟能如此平静,如此如此的,平静,如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她以一位合格的女主人的姿态接待了他们,她的面容几乎没有变化,也对,这才过去几年而已,大家都正在风华鼎盛的年纪,能有多大变化呢。

    "初次见面,承蒙关照……"他听到自己冷静到冷酷的声音响起,心底的冰原呼啸着冷冽的北风。

    她不惧不畏的回望过来,神态礼仪,都完美的无法挑剔,仿佛这就是她该有的模样。

    直到步入内厅,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跌跌撞撞跑过来,跑到母亲身边似乎没站稳,噗通一声,便结结实实的抱上了母亲的小腿,然后扬起小脸扑闪扑闪的眨着眼睛。

    于是,她一直端庄笑着的脸微微一抖,露出了带着狡黠的温柔笑容:"即使这样,今天也没有糖吃~"小团子顿时皱了皱嘴:"芭比骗人,他说这样就有用的……"所以呀小孩子,你要明白有的方法只有恰当的人使用才有效果呀。

    轻轻一笑,她俯身把小团子拉了起来:"别闹,去跟这个小哥哥玩。"

    虽然结婚早,然而,她和聂逸风的孩子却比他的还要小呢,也是因为没人来催所以要的任性吧……

    柏逸尘的孩子今年7岁,豆丁大小的孩子已经学会了父亲板正的姿态,那灰黑的眸色和眉眼的轮廓让人毫不怀疑,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三位大人一派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谈笑,仿佛不曾有任何奇怪之处。

    否则呢,不然呢,还能如何呢。

    毕竟已经是,错过了……

    聂家的总宅,灯火辉煌,两家人一起的聚会当然是办的热闹无比。

    从七楼下到一楼与聂逸风会和,她理所当然的使用了电梯,微微倦怠的靠在电梯的扶手上,鲜红的数字从七一路跳跃着,停到了五,叮!电梯门开了——

    门外的人犹豫了两秒,而后,面容清冷的男子终于还是踏出一步,又一步,站在了她身后。

    在那一瞬间,她已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没有交谈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换,透明的电梯门,反射着两人的倒影,仿佛并肩而立。

    他轻轻转动了眼神,就从那反射的镜像里,找到了她的眼睛。

    几乎想要颤抖的移开眼神,却最终只是让自己平静的、坦然的,直视着那影像。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仔细的,抚摸在那一张脸上,没变,真的没有变,连那紧张起来就悄悄绷紧的下颌和偷偷攥紧的左手都没变。

    四楼,他沉默的站立在那背影后一步远,用平静的目光看着那倒影中的女子。

    三楼,轻轻收回的目光落回在那微微紧绷的背影,似乎在观察那发髻间造型别致的发饰。

    二楼,电梯轻轻晃动了一下,几乎晃碎了这一室寂静,明明二楼才是目的地,可为何手指就是无法伸出去摁下这一数字?

    一楼,他缓缓地,朝前走了一步,身旁,紧紧一肘的距离,她呼吸的声音微微一滞,似乎时间都停顿了一秒。

    电梯门打开,他丝毫不顾绅士形象的,当先一步便跨出了电梯,仿佛这就是那一步的意义,只为了早一步走出这电梯。

    一步两步三步……轮廓冷峻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清冷的眼眸直视着女人的面容,几乎有两秒那么长,他轻轻地低下头,点头示意,而后再不停留,转身便离去。

    是你好,也是再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稳的迈出步伐走出电梯门,走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聂逸风没有踏入大门,只是微笑的站在星空下的空地上等待,那是她,此生此世的,爱人。

    刚刚伸出手去,就已经被紧紧抱了满怀。

    这拥抱比往日更要用力。

    "可想死我了,阿阮,你想我了吗?"重重的拥抱后,是不容拒绝的近乎粗鲁的热吻。

    眼底似有明悟闪过,而后一直端在脸上的矜持微笑变成了无奈的满脸笑容:"哎呀别蹭,妆都要花了……"

    爱人细密的低语顺着夜风飘远,没有灯光照耀的楼梯口,他寂静的看着那月夜下相拥的男女,很久也很快,久到心里的冰原又下完了一场大雪,快到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停顿,他转过头去,一步,两步,独自走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从今以后,那心底世界,应该是无雪也无晴了吧,只剩下万载不动的冷寂,只剩下永不融化的坚硬……

    在很远很远的古代,好像也有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吧,故事里有个美如月夜的女子,有一阙只响了一夜的情歌,有江南水乡缠绵流动的水声,也有塞北呼啸回旋的冰雪。

    那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呢?

    好像只有一句话——

    自此萧郎是路人。

    支线结局《相见不识》完。

    结局评定:normal   ending.

    某种意义上的真·结局——《灿烂华年》

    虽然到了这座城市这么久,但似乎一直没有好好地看过这里。

    那天下午,忽然的,一只飞鸟掠过窗口,不停在画板上修改细节的手也停顿下来,仰头呷起一口咖啡的空挡里,忽然的,她觉得一直缠绕在心底的某个重量似乎不见了。

    放下咖啡杯——她的口味偏甜,这和品味无关,大概就是属于她的几个小任性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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