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阎离辰的面色越来越白,惨白的没有一丝人气的时候,那白雾开始停止向外扩散,阎离辰咳嗽了两声,伸手将那块玉放到了地底下,然后捏着偌大的墓碑,将墓碑整个抬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那墓碑就像是突然被风吹倒了一样,诡异的有些吓人。
    李沧远下意识的转过头不想看,心想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不可不敬非礼勿视,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就看阎离辰顺着墓碑的那个小口从墓口跳了进去,用手将旁边的泥土固定住,低头不知道寻找些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阎离辰从洞里跳出来,浑身上下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尘土,但是脸上的表情非常沮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有点像要哭了一样。
    阎离辰摇了摇头,不甘的看着李沧远,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心虚的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啊。
    李沧远拍了一下脑袋,突然说了句:“没下葬的尸体可不可以?我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太平间和火化场……”
    阎离辰愣了一下,随后皱眉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等到李沧远和阎离辰赶到最近的火化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发黑,五点多,到六点就完全天黑了,到时候就算是有阎离辰在旁边陪着,李沧远也绝对不要来这个鬼地方。
    李沧远混不进去太平间,就不知所措的看着阎离辰,阎离辰心里明白,就轻轻握住了李沧远的手,说:“他们看不到你。”‘他’指的是太平间的看管人员。
    李沧远胆战心惊的走到太平间里,将阎离辰带到里面,阎离辰显得非常焦躁,放开他的手就径直向里面走去,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阎离辰的声音有些惊喜在里面,冲着李沧远说:“找到了。”
    李沧远被这里的低温冻得够呛,一听这话连忙走近,一看,阎离辰站在一具死了不久的尸体旁边,手指上指甲反射着温润的光泽,正指着那具尸体。
    “……所以呢?”李沧远犹豫着问,“我该怎么做?”
    “扒开他的嘴,快点。”阎离辰催促道,“时间不多了。”
    “……”李沧远一副‘你开玩笑吧’的表情看着阎离辰,见那人表情严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低着头打量那具尸体。
    这具尸体被一块布紧紧蒙着,不知道有没有尸斑。但是只是这样看就觉得这尸体非常吓人,因为身体肥硕,半个身体悬在停尸间的床外。阎离辰一看李沧远有点犹豫,就当机立断的说:“你在怕什么?再怕我就帮你……”
    “……”不用了。李沧远心想,说出来的却是:“我这么冒冒失失的碰人家嘴,他会不会……它会不会突然诈尸?”
    阎离辰气的都笑了起来,仰起脖子,脖颈的弧度非常美好,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人话:“诈不了尸我选择它干什么?你一掀开布,他就是一具【活不成】的尸体了。”
    “……”李沧远心里呐喊‘拜托那你还是帮我好了’,可是阎离辰的动作极快,在李沧远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掀开了裹尸布。
    ☆、我的心。
    第二十五章
    李沧远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谁想阎离辰一手拽开裹尸布,另一手就紧紧地攥着李沧远的袖子,根本不让他退后。
    尽管李沧远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旧不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此刻如果能看得见,他的表情一定是惊恐到了极至的。那具尸体的主人面色青紫,还有一种让人喉咙发紧的惨白,身体浮肿到了可怕的地步,周围的皮肤都绷紧,眼眶浮肿的连皱纹都看不见,头上的头发灰白一片,脖子肿大的卡住衣服的领子,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李沧远的手哆嗦的伸了出去,就看那具尸体‘嘭’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珠还缓缓地转向了李沧远这个方向。
    李沧远从脖子后面流了点冷汗,顺着后背流下去,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是不敢上前‘掰开他的嘴’。
    李沧远只听阎离辰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一样,于是连忙转头看阎离辰,只觉得那人的表情说不出的失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为什么不信我?”。李沧远只觉得头脑发热,下意识的听从阎离辰的话,闭着眼睛碰到那尸体的嘴……
    触感只觉得一片冰凉,李沧远头皮发麻的睁开眼睛,惊愕的看,奇怪的是,他只是碰了一下,那死尸就缓缓地张开了嘴,‘听话’的躺了下去。李沧远松了口气,转头看阎离辰,问:“然后呢?我该怎么办?”
    “在他嘴里,找到最【亮】的东西,摸着它,不要动。”阎离辰说,“我不能再帮你了。”
    李沧远强忍着恶心,睁大眼睛在那具死尸嘴里找所谓的‘最亮’的东西,就听阎离辰焦急的说:“快,你没有多长时间了。”
    李沧远一急,刚要直起身来,突然看到那死尸有一颗镶嵌上来的金牙。
    李沧远问:“牙齿算不算?”
    “你自己决定。”阎离辰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觉得是最亮的就可以。”
    李沧远犹豫了一下,伸手捏住那颗牙,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回去赶紧洗手赶紧洗手,转过身问阎离辰:“我握住了!然后呢?”
    “然后不要动,”阎离辰说,“你千万别动。”
    李沧远被阎离辰的语气弄得有些害怕,突然觉得那死尸的金牙有些松动,然后‘啵’的一声,那颗牙就从死尸的嘴里脱离,跟着李沧远的手离开了,整个带着牙根被‘拔’了出来。
    李沧远愣了,呆呆的举着那颗牙,看着阎离辰,有些不知所措,阎离辰看到李沧远的手上的牙齿,松了口气,面色恢复了一点人气,甚至靠近李沧远,说:“把那颗牙握在手里,不要放手。”
    李沧远有点恶心,但是习惯性的听从阎离辰的话,点了点头,握在手里。
    李沧远跟着阎离辰走出停尸间,问:“接下来呢?【不死人】指的是什么?我该怎么做?”
    阎离辰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李沧远想打一辆出租车回去,但是这里完全没有人愿意让李沧远上车,好不容易哀求一位大叔同意搭乘他们,条件是付两倍的钱,才能赶回家。在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阎离辰捏着李沧远的右手看了看,让人奇怪的是,那颗牙齿竟然消失不见了。
    阎离辰更加放松,整个人像是突然脱力了一样,艰难的喘息,半晌,说:“所谓【不死人】……你面前就有一个。”
    李沧远正在用消毒纸巾仔细的擦手,一听这话竟然僵了一下,也不管前面还有司机大叔,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什么?你要怎么样?不,我……”
    就听司机吓疯了一样的打断他,说:“你在和谁说话呀!”
    李沧远只能讪讪的坐好,说:“抱歉。”
    阎离辰看了一眼李沧远,突然说:“我又死不了,你不用担心。”
    “那我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李沧远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尴尬的要死,还不忘调侃,“你难道镶了颗金牙?我怎么不知道?”
    阎离辰沉默了很久,眼看快要到家了,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要得到的,是――我的心。”
    李沧远简直快要喷出来了,慌慌张张的把钱给了司机大叔,一边回家一边说:“你可别恶心我了,我要怎么做?挖出来你的心吗?那我宁可不要那个什么‘生魂’……”
    李沧远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放阎离辰进来之后,匆匆忙忙跑到厕所,开始打开水龙头洗手,一层皮都要搓掉了才停止,就看阎离辰站在他身后,一脸复杂的看着李沧远,那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阎离辰皱着眉端,故作凶恶的说:“李沧远,你不要不知好歹。”
    “……”
    “你今天得不到你的生魂,你的下半辈子就全都会在恐惧中度过。”阎离辰说,“你的生魂确实缺失,但是之前我曾经试图给你用生辰弥补,只弥补了一半,剩下的全都被你心底的恐惧霸占;甚至包括你前世的恐惧。那恐惧,根本是我无法祛除的。”
    李沧远擦了擦手,说:“虽然我确实不太喜欢你……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自己来代替我什么‘生魂’。你要我怎么选择?”
    “谁告诉你要挖出我的心脏?你要是得到我的心,也不会伤害我。”阎离辰的表情有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你知道吗,所谓【不死人】,就是指在这世界上不生不死不堕轮回的特殊存在,成为【不死人】有两个条件,一是要足够的专情,这一世只恋一人,执子之手,至死不渝;二是能为了自己的恋人自杀而亡,怨气冲天,任是何处都不敢收留的怨气。这样的人才能在死后被称为【不死人】。”
    “……”李沧远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不死人】一生一世只恋一人,要想得到他的心……”阎离辰眯了眯眼睛,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除非那人,就是他为之自杀的、恋爱一生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瞎编乱造……哭了大家新年快乐=33=
    ☆、夫妻之道。
    第二十五章
    这还是第一次,阎离辰这样名正言顺的承认,李沧远就是他阎离辰前世的爱人。
    那一瞬间,说不慌张,其实是不可能的。虽然李沧远曾经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他’,但是阎离辰的态度,让李沧远一直不敢确信。比如,阎离辰总是说‘你和他不可相提并论’,时间长了,李沧远也就不敢再瞎想什么了。
    这次,阎离辰却说得这样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是从未怀疑过一样,弄得李沧远一刹那还是习惯性的质疑,下意识的说:“可是我不是同性恋……”
    “你是。”阎离辰斩钉截铁的说,顺手拉着李沧远就往家里跑,说,“时间不多了,动作快点。”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李沧远不耐烦的问,骤然开始焦躁起来,手指都开始发抖,将阎离辰拽着自己的手甩开,只觉得头昏脑胀,眼看就要失去意识,就看阎离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宽大的袖口里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让李沧远的魂魄像是被震住一样,突然就恢复了意识,像是久睡之后刚刚醒来,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阎离辰不允许李沧远再浪费时间,几乎是推着他走到家门,一进家里就开始忙,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一盏香炉,摆在他们家的桌子上。李沧远愣愣的看着阎离辰的行动,有一瞬间非常的混乱和复杂。
    阎离辰一挥手,就看李沧远家凭空出来了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的举着手,不知道多大岁数了,走路都非常费劲。
    阎离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麻烦您了,婆婆。”
    婆婆点了点头,继续颤颤巍巍的走到李沧远身边,用手摸了摸李沧远的额头,李沧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装扮发生了变化。李沧远当然很熟悉这身装扮――在第一次遇到阎离辰的时候,他就是穿的这身衣服,当时裹得严严实实的七层,现在顶多也就是三、四层,外边还有一层的红纱。李沧远这样的男人,穿成这样,总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抗议的看了看阎离辰,只见他眯着眼睛,见李沧远看着他,就转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沧远看他,只觉得阎离辰实在是太瘦了。那么宽松的喜服下,竟然都能看到他突出的肩胛骨,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他的爱人,执拗的有些可怕。
    那婆婆眯着眼睛笑,声音干哑的对李沧远说:“小伙子,你在犹豫什么?”
    “嗯?”李沧远突然被打断了,一下子不知道老婆婆说的是什么。
    老婆婆将李沧远的衣襟整平,颤着声音说:“你马上就要得到你的‘生魂’,你在犹豫什么?”
    李沧远想了想,回答:“我这样……是不是给阎离辰添了很多麻烦?”
    老婆婆的目光淡然,有着慈爱的光芒:“都是他自愿的。他愿意给你,你就都收着,孩子。”
    话还没说完,老人走到了李沧远的卧室,随手一挥,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床单就慢慢被染成了艳红色,阎离辰看到,对老人点点头,道:“麻烦您了。”
    “不麻烦,”老人笑着说,顺手往上面扔了点红枣、桂圆,想了想,又一颗一颗的都捡了起来,然后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堆了起来,下一秒,凭空消失不见了。
    李沧远看着阎离辰,只觉得那人现在应该是非常激动的,他的手指都在抖,过了一会儿转身向李沧远这边走过来,看李沧远向后退了一步,就快走两步,握住李沧远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危险的眯起眼睛,轻轻地‘嘶’了一声。
    “我应该说什么,李沧远?”阎离辰的开场白有些莫名其妙。
    那人握住李沧远后颈的手非常的凉,而且干燥,李沧远有些害怕这样的触觉,就想挣扎一下,却被更加用力的制止住。李沧远皱眉,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快放手。”
    “不放,”阎离辰淡淡的说,甚至更向前一步,将李沧远压在墙上,不让他动弹。过了一会儿,似乎泄气了一样,说,“我要找的人肯定不是现在的你……可是他们都说,就是你。我也想赌一赌,这么多年了,有多少年了?”
    阎离辰说话颠三倒四,听得李沧远有些不耐烦,惊愕的发现自己现在的情感又有些控制不住,在狂躁的边缘,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手都拽在了阎离辰的衣领处,牙齿颤抖,眼睛有些睁不开。
    阎离辰叹了口气,顿了顿,低下头,弯腰吻住了李沧远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写文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
    ☆、我等了你好久。
    第二十六章
    李沧远下意识的握住了阎离辰的手臂,也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要拉过来,然后就感觉阎离辰的舌头探了进来,让李沧远大吃一惊,太可怕了,阎离辰以前哺给他生辰的时候,从来没有伸进来过舌头。舌头和舌头的交缠,就好像是真的在接吻一样,让李沧远一下子无法接受,可是阎离辰的态度很强硬,硬是挤了进来,舌头冰凉而且滑软,吻的李沧远眼角都开始湿润、泛红,他还不放弃,甚至把他挤到墙角,握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接受阎离辰的亲吻。
    慢慢的,李沧远真的是无法呼吸了,两人交接处都开始有透明的液体涌出、或者流到了李沧远的喉咙里,让他口腔内部一片麻痒,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阎离辰这才最后舔了舔他的唇,分开嘴唇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啵’的一声,听的李沧远脸都红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阎离辰勾起了嘴角,无限凑近李沧远,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虽然看起来是在笑,可是眼神却显得无比悲伤。
    “李沧远,你做好准备了吗?”阎离辰轻轻说了一句,就好像是天外来音,根本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李沧远的思想不纯洁,马上就开始摇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哪儿。阎离辰定定的看着李沧远的眼,那视线太过炙热,让李沧远都忍不住想低头,却因为后脑被抬住,根本没办法低头。
    阎离辰的嘴唇的红色一点一点消退,唇边口中好像被白雾缠绕,一点一点凝结成核,成为一小颗透明而混浊的白珠,悬浮在阎离辰的唇前。阎离辰一张口,那像是玉石一样的白珠子就跑到了他的嘴里,像是一小滴眼泪,融化在了那人的口中。
    李沧远被这近距离的【聚合生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全身僵硬,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在哪里了。
    阎离辰眯起眼睛,将唇再次贴到了李沧远的唇上,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将那粘稠的液体送了进去。
    只一瞬间,就弥漫了浓浓的苦味。
    那么苦,苦的李沧远都像是失去了味觉,连舌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被苦的麻痹了神经一般;苦到了极致就开始想要呕吐,强忍着将那生辰咽下去,好半天才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到底在哪里,随后就发现,在这期间,阎离辰一直在用舌尖,安慰似的舔着他的舌头。
    李沧远其实并不明白阎离辰这是什么意思,半天才有点明白――他的嘴里从刚才的苦,慢慢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就像是阎离辰的舌尖流了血一样,随后有慢慢加重的感觉,过了一会儿,真的有一滴血流到了李沧远的口中。
    那血,和平时咬破舌头尝到的血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非要说的话,有一种非常‘纯净’的感觉,含在嘴里像是含了一块儿玉,咽下去顺着食道都在发暖。
    阎离辰流血了?李沧远慌忙就想推开阎离辰,可是那人力量极大,扣住李沧远的后颈不让他退后,然后就开始有大量大量的血液流到了李沧远嘴里,任是李沧远不想咽下去,也是一点一点都给咽了下去。那样惊人的血量,绝对不是不小心咬破了嘴唇弄成的。
    李沧远使了力气推阎离辰,这下才终于推开。阎离辰咳嗽了一声,并不离开,甚至微微靠近,似乎还要亲吻李沧远的唇角。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啊?”李沧远慌忙掰开他的嘴,却被那人躲开了,“你流血了吗?”
    阎离辰执拗的一直盯着李沧远的眼睛看,半晌,微微垂下眼睑,整个人靠在李沧远身上,像是完全脱力了一样。纤长的睫毛温顺的覆盖在脸上,哑声说话,有些不知所云:“先……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李沧远有一种非常想要迎合的感觉,甚至没有意识的‘嗯’了一声。
    阎离辰勾起了嘴角,喃喃地说:“刚才我给你喝的,是我的心头之血。饮下那血,你就算是得到了我的‘心’,大概在第二天,你的生魂就能彻底回来。”
    “……嗯。”李沧远并不在意生魂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追问,“喝了你那么多血,你没问题吗?”
    “无碍。”阎离辰匆匆待过这个话题,不想多说。
    “你,那么叫我。”李沧远皱眉,心里的感情非常复杂,“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你的情人?”
    阎离辰轻声笑了几声,不打算回答,却将话题引到了别处:“如果一个□贤子孝、事业兴旺、一生顺利的话,他的生辰收集过来,大概就像是糖水一样,甜的发腻。”
    “……”
    “越是命途多舛的人,他的生辰凝聚起来,越是苦涩。”阎离辰还是在笑,却不知道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沧远,这么多天,我给你喝的,一直都是我自己的生辰。”
    李沧远回想了一下阎离辰生辰的味道,实在是不知道阎离辰的经历到底有多么苦涩,才能让他的生辰凝结成这种味道。
    阎离辰继续说:“我等我的老师,等了多少年?前世,我在家里等着,等我的新娘回来,却等到的是――他的尸体。”
    “……”
    “我那么怨恨――怨恨到将所有害他的人全都杀了,把他们的皮肉剖开,骨头碾碎,让他们也知道,我到底有多痛。”阎离辰说的淡然,却让李沧远不寒而栗。
    “然后我在等,我等我的老师,等他轮回转世,但是一直也没有遇到他,等了好久好久……一千年?两千年?我记不清楚了……”
    李沧远感觉到胸前一片湿润,不知道阎离辰到底怎么了,也不敢随便离开,僵硬着保持原本的姿态,不触动阎离辰的姿势。
    阎离辰抬起头,睫毛濡湿,一滴大大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惊的李沧远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等了你好久。”阎离辰这么说。“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的地方终于写完鸟接下来这就是小甜文了~
    ☆、伏慎。
    第二十六章
    “我等了你好久。”阎离辰这么说。“先生。”
    “你……”李沧远向后退了一步,懵了一下,呼吸有些浓重,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就感觉阎离辰一直冰凉的体温一下子变得温润起来,再也没有往日冷的那样吓人,抬头一看,他的嘴唇上还有那片殷红的血迹,想了想,叹了口气,任命一般。
    说实话,李沧远对阎离辰的这种钟情,其实是非常羡慕的。有一个可以追逐一生的恋人,无论性别,彼此相爱,都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么多同床异梦的夫妻,在真正的恋爱下,好像性别就不那么重要了。
    李沧远觉得,阎离辰对自己表露出‘你就是我的恋人’这种事,本身就像是他一直羡慕的一块儿珍宝,有一天突然被人说,这块儿珍宝就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那所谓的魂魄回到了身体内,李沧远觉得非常的祥和,再也没有前几天的焦躁的感觉,待在阎离辰身边也觉得异常舒适,不会想远离他,或者伤害他。
    阎离辰微微勾起嘴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然而到了第二天,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改变。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来,阎离辰就摇醒了李沧远,问:“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李沧远睁开眼睛,模糊的说,“困。”
    “……”阎离辰摇了摇头,说,“其他的呢?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李沧远反问:“我应该想起什么?”
    阎离辰严肃的说:“前世,和我在一起的前世的经历,你都应该想起来。”
    李沧远很认真的回想,说:“我只是觉得呼吸非常顺畅,嗓子也很好受,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阎离辰想,那是当然的了,你喝了我的生辰,饮下我的心头血,不觉得顺畅才奇怪呢。又觉得奇怪,为什么想不起来?
    阎离辰沉着脸站起来,一把也将他拽起来,让他坐直,说:“你别动,我看看你的生魂有没有回来。”
    李沧远点点头,就看阎离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随后将手指放到了他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幽香,听阎离辰道:“咦,已经回来了啊……”
    李沧远连忙解释:“我没骗你,我真的没有印象,什么都没记起来。”
    阎离辰叹了口气,说:“大概是你的生魂太久没有回来。暂时是记不起来的。”
    “暂时?”李沧远问,“那要多久才能记起来?”李沧远觉得自己很奇怪,倒像是非常期待前世记忆恢复的那一天,有些迫不及待了。阎离辰看了他一眼,说:“你应该尽量靠近那些比较命硬的人……也许能尽早恢复吧。”
    李沧远愣了愣,也不知道什么人才是命硬的人,再也睡不着了,想起那日生吞活鱼的剽悍场面,就不忍心去学校食堂吃饭,于是起床去早市买早点,一会儿还可以骑车上班。
    到了学校已经是早晨八点钟了。隔壁十三班的数学老师怀孕请假,李沧远帮忙代两节课,这两节课是连排课,比较费力,李沧远上到第二节课的前二十分钟就觉得手酸而且麻木,瞟了一眼台下,果然看到一个小孩儿百无聊赖的用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沧远。
    李沧远听说过这个孩子,他的名字叫伏慎,名字非常奇怪,貌似是个孤儿。他的监护人是一名数学教师,而他是学校的唯一一名数学特长生,平时的时候一般不在学校,而是出去参加竞赛,听说数学学得非常好,而且板书写的也很好看,就是上课很不以为然,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
    李沧远笑了笑,低头看人名单,然后说:“伏慎同学,请上来一下。接下来这道题请你帮我们大家板书,并且讲解。”
    伏慎愣了一下,坐直,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我?”
    “对的。”李沧远退后一步,走下讲台,仰头看着伏慎走到黑板前,拿起了粉笔。
    这孩子确实像是传言中的那样,数学学得非常好,思路清晰,板书流畅,没过两分钟就将整道题写完,随后并不说话,而是用红色的粉笔将重点的地方勾画下来,然后看了看李沧远。
    李沧远笑了笑,说:“请继续。”
    那孩子不仅仅是在纸上思路清晰,言语也极为流畅,讲的果真是一板一眼,无可挑剔。
    李沧远刚要说什么,却听到背后阎离辰叫他:“李沧远。”他连忙转过头去,就看阎离辰手指指着伏慎的方向,说:“他就是我早上说的,那个命极硬的人。”
    李沧远不敢在安静的课堂随意说话,想问几个问题却又问不了,只能让伏慎下去,然后硬着头皮说:“伏慎同学,请下课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下课后本应该是大课间的时间,学生们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伏慎却乖乖的跟在李沧远身边,问,:“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吗?”
    李沧远看了一眼阎离辰,就看阎离辰手部张开,摊开成鹰爪状,放到了伏慎的脑袋上,然后说了句:“他活过两次。可真是命大。”
    “……”李沧远尴尬的看着不知所然的伏慎,勉强开口,说,“这位同学,你要好好学习啊,上课怎么能不听讲呢?我看你坐在那里发呆,其实是在浪费时间……”其实伏慎没有发呆,李沧远看的清清楚楚,却装作自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伏慎。
    伏慎愣了一下,皱眉,半晌也很勉强的说:“真是对不起。可能是我的面部表情不够丰富,但是我有在认真听讲。”
    “啊……这样啊……”李沧远尽量说话说得慢一点,半天看阎离辰冲他点头示意,才说:“那你回去吧。”
    伏慎莫名其妙的看着李沧远,随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李沧远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对阎离辰说:“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没有伤害我的学生吧?”
    “无碍。”阎离辰淡淡的说,“他的命大的很,没有什么关系。”
    李沧远松了口气,就听阎离辰说:“你是否还记得又一次你乘地铁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一对母女?”
    “嗯。”李沧远记得清清楚楚,“她们两个本来要掉下去了,可是感觉到了一阵风,是你做的吧?”
    “正是。”阎离辰说,“我救了她们,她们的生辰就属于我。就像是那日在死尸客栈里,我救了你,你的生辰本来也应该是我的。”
    李沧远点点头。
    阎离辰说:“所以,你的生辰和我的生辰同出一体,那个叫伏慎的孩子,他的生辰却是不存在的。”
    李沧远疑惑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阎离辰也懒得和他解释了,干脆说:“他的生辰不在这个世界上,我刚才的举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反面来说,我不能拿到生辰的人,就是这世界上极为罕见的命大的人。”
    “哦……”李沧远并不是很感兴趣,说,“可是我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感觉。”
    “时间长了就好了。”阎离辰说,“你每日上班,路过他们班,不久之后就可以恢复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伏慎是同作者的另外一篇文的主角……年轻时候的脑残作品= =哎……往事不堪回首……
    ☆、拥抱。
    第二十七章
    然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李沧远的记忆却并没有像是阎离辰期待的那样回来,只是偶尔会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旁边的女老师都觉得奇怪,虽然李沧远平常就不爱说话,却也没有这么让人感觉怪异,他平常都是在桌子上写教案,现在却变成了在桌子上发呆,偶尔会对着不知道是谁的方向说一句:“我怎么觉得……你比较适合穿白色的衣服呢?”说完自己先愣了,然后低头,耳朵都红了。
    于是第二天,办公室里没嫁出去的女老师穿的全都是白色的衣服。
    那天李沧远其实是对阎离辰说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阎离辰总是穿那身喜服有些不舒服,所以张口说了那么一句话。听了这话的阎离辰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淡淡的看了李沧远一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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