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赵国严被一个电话吵醒。
    自从前段时间闹了一个乌龙之后,他就很注意作息时间,明明是个程序员,却坚决拒绝996。
    原本在医院里面确诊了恶性肿瘤,想要瞒住家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这神经病将赵国严狠狠作弄了一番,差点没将他弄疯。
    更令人无语的是,大晚上的不睡觉跟那神经病发微信,结果被老婆发现了异常,连恶性肿瘤的事都没瞒住。
    一家人陷入愁云惨雾之中,赵国严恨不得将那个神经病给杀了。偏偏这时候他还想着帮那神经病隐瞒,没有将真相告诉任何人。
    然后,赵国严在妻子的坚持下,去了别的医院重新检查。原本不抱任何希望,但最后竟然检查出肿瘤是良性。
    赵国严都蒙了,他很确定之前已经检查过很多次,已经确诊了是晚期,好几个医生跟他说他已经没几个月好活了。
    他自己也能清楚感应到肿瘤给他带来的剧痛,几乎痛得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身体已经彻底垮了。
    怎么突然间就良性了?
    经过一个小手术之后,赵国严发现之前的病痛似乎真的消失不见了,这才相信了最后一次的诊断。
    赵国严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之前的剧痛都是幻觉。
    最后,赵国严不得不往灵异的方向想,那个逼他撒谎一千次的神经病,或许不仅仅是个神经病。
    而有过这种经历之后,赵国严就开始变得热爱养生了,绝不熬夜加班了。
    这十一点突然打电话给他,他原本是不想接的。但一看,老板已经给自己发过十几条信息了,看样子是有急事啊。
    接了电话,赵国严就听到了老板着急无比的声音:“app爆了,快给我查一查怎么回事!”
    赵国严连忙打开电脑,还以为这app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发现,是流量突然暴涨,原本的服务器太小,有点撑不住。
    赵国严有点奇怪,他们公司做的app是一款学生用的作业辅导app,刚刚开始做宣传不久。同类型的软件也有不少,流量还相当一般,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新用户?
    “该不会是被人恶意攻击了吧?”
    赵国严带着这想法检查了一番,却发现这些用户不是什么恶意数据流攻击,而是真的用户,不少还充了钱。
    紧急花钱提升了服务器的流量限制,app才算稳定下来。
    忙了半天解决了部分问题,赵国严却还没搞清楚怎么这暴涨的流量是怎么回事。仔细一查,才发现大部分新用户都关注了一个叫做“蔑视高考的男人”。
    这名字什么鬼?
    看起来不像是自己给自己刷流量啊,他们一个冷门的学习app也没有刷流量的必要啊。
    赵国严的孩子都没到高考的时候,所以他对高考的消息并没有太过关注,完全不知道这个“蔑视高考的男人”有多火。
    不过他还是将这个情况报告给老板,或许会给这个用户几个推荐首页推荐什么的。
    忙完了这些,赵国严又钻床上睡觉去了。
    闲事莫理,苟命要紧,赵国严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绝不让病魔再战胜自己。
    城市的另一边,巨大的ktv包房里面,气氛相当热闹。
    “我飘向北方,别问我家乡,高耸古老的城墙,挡不住忧伤!”
    关搏抢着麦声嘶力竭地喊着,先不说唱得好不好听,光是这气势一般人就比不了。
    高中生有不少人在ktv都是当个听众,偶尔点首歌还美其名曰“点给大家听的”,自己明明心里已经唱了几百万次。
    王禅跟关搏这种麦霸不同,属于不怎么喜欢唱歌,更喜欢在旁边吃水果的那一类。
    将大半只火龙果吃进肚子里,王禅拿出手机刷了刷。
    “哇,涨粉涨得有点快啊。”王禅很高兴地发现自己恰到流量了。
    刷题app上,他的粉丝数已经超过了三万。
    他发布的高考系列答案,平均订阅量也超过了一千五,这才几个小时,要是这样涨下去,说不定比他中彩票还赚得多。
    王禅思考着,要是自己现在注册当主播,这些粉丝能够带走多少个。
    这时候,关搏的鬼哭狼嚎换成了轻柔的前奏。王禅抬头一看,拿着麦克风的人换成了裴晓雅。
    在一群同学的欢呼下,裴晓雅轻轻开口。
    “留在抽屉的纸条是你约过谁和谁的画面,偷偷传阅的小说背着老师家长读好几遍。没谈过几场恋爱却相约伴娘伴郎的腼腆,青春发育那几年还许着小孩干爹干妈的诺言……”
    裴晓雅的声音略带点沙哑,眼睛和脸颊都是红红的,让人有种忍不住伸手捏一下的可爱。
    “为了拥抱那一个人,笑着哭着拥抱了整个班。毕业照总有些难看每次看到却觉得特别的暖。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再见了来不及说出的谢谢,再见了不会再有的留堂作业,再见了我留给你毕业册的最后一页……”
    不知道是裴晓雅唱得特别好,还是说这首歌写得特别的感人,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同学们都忍不住眼圈发红。
    今晚的聚会,或许就是许多人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从此天各一方,很多想说的话没说出口,很多遗憾没办法去弥补,但最终都会渐渐淡忘。最多偶尔聊起某人,想起某个差点遗忘的片段,记起自己曾经有过的幼稚和天真。
    裴晓雅一曲唱完,热烈的掌声响起,还有不少女生直接就哭出声来。
    王禅感受不是很强烈,他在高中休学的时间太长,所以跟班上的同学感情不是很深。
    除了关搏和裴晓雅,跟其他人分别并没有多难接受。
    所以,在一大群红着眼睛的同学里面,王禅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但就在裴晓雅将麦克风还给关搏这个麦霸的时候,旁边一个男生突然抢过麦克风,大声地对她说:“我有句话藏在心里好久了,现在不说,或许就没有机会了。班长,我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王禅霍然回头,死死地盯着这个差点喊不出名字来的男同学。
    这一瞬间,他的眼睛比谁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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