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给堵胤锡点了点头,堵胤锡也就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于是,一众,混在这些,同朱由校等一起,被运来这里的汉人中间的宿卫们,突然从袖中拔出手铳来,且把朱由校紧密围在了中间。
    其中,一宿卫还很是敏捷地把贾仁给控制了起来,其手里的手铳也正顶在其太阳穴上。
    那叫沈三爷的壮汉,也稀里糊涂地发现自己脑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枪口,且只听得枪口后传来一森严的声音道:
    “让你的人全部放下手里的家伙什儿,然后离开原地一百步远,蹲在地上,抱着头,不准动!”
    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为首的。
    而本身就是从帝国几大甲级兵团里选的特务兵当定期执勤的大内宿卫们,自然也看得出来,也能做到迅速控制这两人。
    只是贾仁和这叫沈三爷的,都没想到好好的骗来一批普通汉人,竟遇到这么多身手敏捷的高手。
    两人都好奇而恐惧地看向了被宿卫们围起来的朱由校。
    “难怪他娘的,穿着普通绸衣都看上去气度不凡,敢情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沈三爷问了一句。
    贾仁也开始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何来路,今天这事,您打算如何了局?”
    接着,沈三爷也忙让自己的人按照宿卫的吩咐,放下手里的兵器,退到一百步外,且蹲在地上抱着头。
    朱由校这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老腰,朝贾仁看了过来:“这一辈子,还没人敢这么踹我!”
    贾仁听后直接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我……要不你踹我几脚?”
    “暂时都不许离开!谁敢离开一步,立刻开枪打死!”
    堵胤锡这时候吩咐了一句。
    于是,在场的人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不动。
    不过,这叫沈三爷的,倒是朝自己右眼外的一手下挤了挤眼,想让其出去叫人,好将这些拿着枪的直接杀掉灭口。
    那手下倒也明白其意,刚准备偷偷起身后退走,其头一下子就爆开。
    这下子也没人敢再悄悄溜走。
    朱由校这时候却好整以暇地问起眼前的贾仁来:“你刚才对那个叫沈三爷的说,要将我去了子孙根,说我比谁都适合做东厂厂公,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您想必还不知道,近年来,在海外为官为藩主们的老爷们中间,有讲究的人,还是喜欢用汉人为奴的;这一来是,觉得用汉人为奴比用白奴的汉民有身份且体面一些;二来自然是,汉人比白人用起来还是要便利些,无论是言谈还是理会主人的意这方面,都要合适些;”
    “可如今大明再也没有因天灾人祸而逼迫卖儿鬻女的人家,何况,还禁止买卖黄色人,为的是避免汉人为奴;
    “所以,这些老爷们也就只能找些招人的牙行先以招工的法子先骗一批汉人过去,然后强迫其为奴,反正在海外山高皇帝远,东厂也查不到,且那里又是白人为主,锦衣卫也不好混进去查到,而被骗过去的汉人也因为人生地不熟回不来,那里的老爷自然就可以真正能享受到以前的老爷生活,娈0童娇鬟,风流自在;”
    贾仁这时候因被人用枪顶着脑袋,倒也不敢不老实,也就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朱由校听后脸渐渐黑了下来,继续问道:“为何又要什么老太监?”
    “因为易国公让我们牙行给他寻找几个汉人做公公,且点名要一个老的,但要有气场,像宫里内书堂出来的老内相那种,说只要找到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且他说只有这样,才配得上眼下被分封出去做一公国藩君的身份,从此怎么也得有个掌东厂一样的厂公在身边。”
    贾仁回道。
    朱由校听后,哼了一声,且对堵胤锡说道:“你听听,连番夷在我汉人面前都自认卑微,而不敢有奴役汉家人的想法,我们自己汉人同胞中的一些人,虽然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还是忘不了以前奴役自己同胞的老爷生活,还残存着不念民族同胞之情而做人上人的落后反动之思想!”
    “陛下息怒,这些陈腐落后之观念,自然不是几十年就能彻底根除的,在汉家王气不够浓郁的地方,难免会死灰复燃。”
    堵胤锡回道。
    “荀子说的对,人性卑劣的一面不能不加以遏制,所以,朝廷在思想管控与法度管控这方面也不能松懈,这些只想着让体现自己尊贵,却没有民族同胞之念者,若不加以强力压制,将来难免会令更多人的效仿!”
    朱由校说道。
    “如陛下所言,还是改造未彻底,民智未彻底开启之故,许多人读了书,却只学了些精致的利己之法,即便陛下在《皇明圣训》里把维护民族尊严说的那么透彻,但有些人到底也只是和念圣贤书一样,满嘴的道德文章,却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
    “就比如眼前这叫贾三和沈三爷的就是这类人,在他们眼里只有钱财,没有我们汉人皆是无辜的同胞的想法,商业兴盛后更是导致这种利己之风越发盛行。”
    堵胤锡回道。
    “除了严格把控,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没有?”
    朱由校回道。
    “以臣愚见,还可以加强监控!即在明面上和暗地里,要多在全球各地增加朝廷的眼线,或者说是天下汉人们的眼线,能让天下汉人们尽快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罪恶,卑劣的事总是不敢见光的。”
    “另外,以臣愚见,人性卑劣的一面被遏制,最终是因为文明在进步才能取得显著效果,而文明的进步根源在于生产力改变,即科技的改变;”
    “如今,为什么我大明本土再没有汉人为奴的事发生,甚至拐子和职业乞讨的也越来越少?”
    “以臣看来,其原因就在于科技的进步,尤其是无线电技术出现后,已经实现了关内任何一地发生的事可以立即为朝廷、为民间各大报刊所知,旦夕间就会受到朝廷的惩办、受到民众们的唾骂,谁也不敢乱来,甚至一些道德问题都能得到迅速曝光,自然没谁敢乱来!”
    “可这些年,无线电传播技术还没达到超远距离传播,所以,海外的事还不能做到旦夕可至,另外就是,也没来得及建许多无线电基站,除了东欧的一些重要城堡有了无线电基站外,许多地方都还没有,也就造成了这些地方的藩主官员可以仗着中央朝廷和本土的亿兆汉民里的大多数人不知道而可以为所欲为。”
    “臣的意思,当尽快在天下各藩国推广无线电,且无线电传播要控制在中央朝廷手里;”
    “另外,锦衣卫和东厂这类专门负责调查的机构也得派驻国际办事处,还有明面上,也得有中央朝廷的报业机构在那些地方有分支机构,暗地里也得有其他眼线,这样这些地方一旦发生不利于我汉家的事,就能迅速为中央朝廷和大多数汉人民众所知。”
    堵胤锡回道。
    “爱卿所言甚是,科学院那边在通讯方面已经取得很大的成绩,无线电传播的距离已远超以前,是应该借此机会加强对天下各藩国的管控,不但要军事上加强管控,在情报上也得加强管控,让他们只有在当地的内政自治权!不能胡来!”
    朱由校说着就笑道:“你刚才也听见了,被朕封在布拉格的易国公白养粹倒是会玩,竟真的做起皇帝梦来,朕对他的嘱托,他是一个也没记住,就只想着怎么当一个缩小版的大明皇帝起来,不过,也看得出来,他是真以为朝廷不会再管他了!”
    “分封制和郡县制是上千年来都在争执不休的两种制度,有时候也不能说哪种更好,只能看与当下适宜与否;”
    “大明对外扩张初期,分封制是适宜的,甚至允其有绝对的自治权也是适宜的,毕竟地理上的距离与事权需要统一的现实摆在那里!”
    “但现在,随着天下一统的大业渐有要完成之效,而通讯上的技术又取得长足进步,经济和文明也渐渐的全球一体化,分封制就渐渐的变得不合时宜起来,因为分封之国一旦自治权过大,就会背离天子,乃至背叛母国!”
    “如陛下所言,藩国自治之权的确当是有限制的,如果有必要,只怕还得虚其君权,官员由朝廷任免,最多让其地方民众廷推,以供天子选择。”
    堵胤锡回道。
    朱由校和堵胤锡正彼此闲聊着的时候,真定知府蒙承恩也带着真定府的巡防营官兵赶了来。
    蒙承恩是从朱由校身边的宿卫这里知道这一情况的。
    且一知道皇帝跟着这些人走了,就带着巡防营官兵驱车赶了来。
    一到这里,蒙承恩就忙来向朱由校见礼:“臣真定知府蒙承恩见过陛下。”
    接着,蒙承恩又向堵胤锡致礼:“见过阁辅。”
    朱由校先站起身来,问道:“真定府有多少牙行?”
    蒙承恩忙回道:“大约五十余家。”
    “全部审查整顿!具体怎么做,问堵辅臣。”
    朱由校说着就登上了跟着蒙承恩的车队一起来的天子防弹专车。
    堵胤锡这里则带着蒙承恩到一边,对其吩咐起来。
    而贾仁和和那叫沈三爷的这边,则已经怔在原地,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陛下?”
    “敢情,自己抓的老头子,想要阉掉的人,是皇上?”
    “我的田啊,那自己是不是要被剐?皇上,你年纪这么大了,没事出来瞎逛干啥,整的我一不小心犯了个滔天大罪!”
    贾三双腿颤栗起来,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犯下这么大的一个错误。
    那叫沈三爷的苦笑起来,心道:“完了,这下子,小命要没了。”
    一想到这里,这叫沈三爷的,干脆转身拔腿就跑。
    他跑不是指望自己能跑掉,而是想被这些皇帝身边的宿卫给当场开枪打死。
    毕竟被打死也比到时候挨千刀强啊。
    但这沈三爷反应速度还是没皇帝身边的宿卫强,他刚一转身就只觉脚下似乎被万钧之力撞了一下,直接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然后背上就只觉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只听得后背上有人低声喝道:“老实点,别玩花样!想便宜死,是不可能的!”
    沈三爷欲哭无泪。
    最后,沈三爷和贾三等人皆被真定知府蒙承恩吩咐人给抓了回去,并进行进一步的审讯。
    而同朱由校和堵胤锡等人一样,被贾三借着招聘去科隆当护卫军军官的汉人百姓们,则在接下来被释放。
    “原来是皇上啊!”
    “皇上竟然也在这里。”
    “皇上万岁!”
    这些汉民则也因为知道朱由校的身份而或议论或呼喊甚至跪了下来。
    朱由校看见一些百姓跪下后,便道:“让跪下的站起来。”
    说后,朱由校就吩咐道:“走吧。”
    当晚,真定府城就被封城戒严。
    而真定知府蒙承恩则连夜开始对各大牙行进行审查整顿,凡是涉嫌虚假宣传,借着招聘之名行贩卖之实的则被立即捉拿审讯。
    这些人将会和贾三、沈三爷这类人一样被东厂的人带去京师继续审问。
    同时,参与这些贩卖汉人之案的藩主官吏们的名字,也开始通过对这些人的审问,而上报到了皇帝朱由校这里。
    朱由校自然是直接下谕旨令有司立即拿问。
    而与此同时,朱由校还让下旨,着内阁拟改革藩政条例。
    改革内容主要是:
    要锦衣卫和东厂在各藩国设立分支机构,实现锦衣卫和东厂的事务国际化,内厂和都察院也是一样,派驻掌事千户和巡藩御史;
    另外,也让礼部所管各大官营报业也要在各藩国设立分支机构,派驻记者;
    且要求各藩国不得干预阻拦锦衣卫、东厂和都察院、以及各大报社的办事人员,也不得限制其人身自由,否则便是与朝廷作对,轻则废其藩位,重则废其藩国,并治罪。
    当然,被封在布拉格的易国公白养粹也被朱由校下旨着宗人府皇属军将其锁拿进京。
    朱由校虽然巡视在外,但他身边随时有电报机与电报员,所以,可以随时将谕旨瞬时发回京师,而也就没有信息因为在路上而被延迟,或者被人拦截。
    温体仁等留京辅臣很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朱由校的谕示,并在很短时间内形成圣旨,而颁布到相应官衙。
    锦衣卫、东厂、都察院、内厂、乃至礼部这些官衙都因此兴奋地立即着手准备起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这些中央官衙的权力,这是要继续增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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