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躺在他身上的撒娇的奶狗此时一手撑着床,面色相当不善,活像个跟美人作乐却半途被人搅了兴致的山大王。
    纨绔发小像是没察觉似的,裴少!好点没?
    那表弟则是连眼都不眨地朝裴挚望着,裴挚哥哥,好久不见。
    瞧清楚这人,裴挚脸色更沉,阴恻恻地问发小:你又把他带来干嘛?
    小表弟愣住了。
    白砚独自站在窗边,连拿水的意思都没有,听见这话才回头。
    气氛好像有些尴尬?
    纨绔发小可能也觉得尴尬,强笑着解释,他刚好回国,听说你受伤的事儿,想来看看你。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
    裴挚朝那表弟瞧着,老大不高兴地问:我跟你很熟?我就不明白了,该说清的我一次全跟你说清了,咱俩还能有什么交情?
    这样对昔日的仰慕者,可谓是完全不留情面。
    小表弟顿时脸色通红,嘴张张合合,偏又没挤出一个字。
    纨绔发小像是看不过去了,裴挚,你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知道你对你的白月光死心塌地,可是,你当初在珠峰上救人,我弟为你连命都能不要,明知上边有危险,还能追着你上去,就冲这份心,你用得着对他横眉竖眼?
    得,那追上珠峰的心意,到如今还能拿出来说道。
    白砚以前还能有点误会,但被一月前剧组场工失联事件点醒,他现在连一点酸意都生不出来。这样的角色,裴挚能看上?他就不信。
    果然,裴挚的回答跟他意料的一样。
    坐在床上的裴少爷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直逮着发小开怼:他上山干嘛?那是珠峰,他当是春游呐?我还是那句话,要死回家死,别带累别人。他一个什么准备都没做过的平常人,死缠着救援队上山,他有事,别人还得耗命救他,谁他妈欠他还是怎么的?
    是的,追求谁是恋爱自由,可是拽上不相干的人替你买单,这就可恶了。
    白砚看不上这样的人,他不信裴挚能看上。
    一对表兄弟面红耳赤。
    裴挚气性比白砚想象得还大,紧追不放地质问:我欠他了?是我给过他希望还是怎么着?起初他在我那场子乱碰东西,我就让你带他滚。后来他没滚,你说他想学着玩儿极限,我让你带他滚回家从简单的玩起,我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他,我去西藏第二天,你们傻逼兮兮地跟着去了。他是那个意思,你应该早说啊,要是早知道,老子都不能让他在跟前晃过两天。
    是,这也是白砚忽略过的事实,裴挚要真有心跟人暧昧,这两人来回西藏的飞机,至于每次都跟裴挚错开?
    裴挚真是越想越气,这是两个什么样的蛇精病啊?
    裴挚跟那什么表弟不熟,只逮着自己发小质问:他追到珠峰来了个表白,全队人都知道有个傻逼追着我要死要活,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从珠峰下来,无故背了口这么大的锅?
    无故背了一口大锅,就是这样。
    裴挚清楚地记得,当时他们登山队队长得知一切后,曾这样对他说:裴挚啊,交什么样的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可我希望,以后咱们登山,别再有这种不知轻重的朋友跟着你。
    简直是他玩极限那么久,最大的耻辱之一。
    还别提,他哥知道了会怎么想。
    所以,回城后,得知白砚已经听说这事儿,裴挚直说这表弟是傻逼,摆明自己的态度。
    裴挚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可纨绔发小像是还没想通,还在替自己表弟说话,裴挚你心肠有多硬?我弟做这些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裴挚冷笑道:他自我高潮关我什么事儿?我许他喜欢我了?自我高潮什么意思懂不懂?
    还有,汤昊,你是傻逼吗?你老实不过三天是吧?明知我跟我哥是怎么回事,到眼下还一门心思保媒拉纤,是不是我当时没把你揍服!?
    裴挚越说气性越上头,眼看就要蹿下床揍人,白砚一惊,赶紧上前把人按住,转头看向表兄弟俩,行了,滚吧!
    那表弟被吓得连着退后几步。
    纨绔发小也吓得不轻,颤着声问:总之就是你喜欢的做什么都对,你不喜欢做什么都不对呗?
    裴挚恶狠狠反问:这话有毛病?
    表兄弟俩无话可说,灰溜溜地往门口去。
    裴挚追着骂道:你们他妈还敢请我哥吃饭!
    表兄弟俩离开,病房终于重归安静。裴挚突然问白砚:哥,你也是,当时他们请你吃饭,你怎么就去了呢?咱们还欠他们的不成?
    最后那顿饭,不是白砚自己去,他根本不会应约。那顿饭他吃得老大不痛快,可紧赶着走又活像他心里有鬼似的,所以,他还是陪着他哥坐在那吃完了。
    白砚:
    他能说他当时是揣着疑心去捉裴挚的暗鬼的?
    裴挚突然想到,那晚之后,纨绔发小告状时转述的白砚说过的话,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真不是吹的,他哥这张嘴太厉害,直接问那表弟输得服不服。
    裴挚不禁紧握白砚的手:他们都是傻逼,幸亏我哥聪明,不管当年怎么着,都没为那事儿疑心我。
    白砚:当年他疑心大发了好吗?
    可这话说出来太没格调。
    于是,白砚含糊地嗯了声。
    白砚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搀着裴挚躺好,组织一下语言,才问道:那个,当年你从西藏回来的第二天下午,去看你爸了?
    裴挚眉头还没舒展开,沉默片刻,有些不自在地说:可不是?不管那会儿我多烦他,活着下珠峰总得让他看一眼。
    白砚:果然,这才是裴挚会做的事。
    裴挚盯着他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事儿?是我爸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白砚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裴挚拧眉半晌,突然问:你该不会以为我去医院看那傻逼了吧?
    白砚赶紧抢白,怎么可能?我能把他放在眼里?
    第45章 少年
    没有确定的说法,裴挚疑虑还是没打消下去,那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事儿?
    白砚灵光一现,终于想到让裴少爷闭嘴的办法,往裴挚身后塞了个枕头,那晚你哭得那么伤心,我能不关心你下午去了哪儿?
    果然,即使是想妈,那样哭了一场,裴少爷如今也不会轻易承认。裴挚立刻睁大眼睛:还有这事儿?你记错了吧。忙不迭转移话题哎?汤,汤还热着?
    这不就对了?
    白砚拧开保温盒盖子,肯定没凉。
    裴挚仔细想想,也是。
    白砚是什么人?圈里人称几十年难一遇的美男,无需应付任何混账规则就能有戏演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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