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气凉了下来,大片泛h泛红的枫叶从窗边飘过。
    秦可清工作室的地理位置很讲究,在闹市后面的旧马路边。
    民国时期的老房子,外面圈出宅而精致的小花园,石头小径,高大的常春绿植,圆圆的小池塘里仰着几尾锦鲤。
    所以过来的人会有种走进过去时光里的宁静心态。
    张悦被离婚的琐碎弄得焦头烂额,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到底安静了片刻。
    很多时候她感受不到沈佳明的存在,但她又是确实存在的,毫无攻击x,不会给她制造任何的危机x。
    于此同时她也是漂亮的,不,不应该用漂亮,而应该用美丽。
    柔软的白衬衣,修长纤细的脖颈,一丝不苟的低马尾,没有留刘海。
    眼镜下的双眸,既温暖又冷静,张悦心想,如果你想击垮这样的人,太难了。
    张悦现在需要氧气,而沈佳明就是她的氧气罐。
    “我爸就是那种,懦夫,在外面跟别人称兄道弟,不过脑子地给兄弟做担保人。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愚蠢的人,你说他自私,他又愿意帮助外人,不管结果如何。你说他大方康概,对老婆孩子又斤斤计较,我妈连新衣服都不敢买。我的学杂费要交,他就诅咒学校。”
    “在外面被人耍了,回家跟我妈打架,我妈当然不敢还手。”
    “怎么还?会打得更重,好像女人根本不需要脸面,是他的手里的畜生。”
    “我妈就是世界上最传统最贤惠的女人,她教了我很多,唯独教不了反抗,她没法反抗。”
    “但是我可以,所以后来自立生活稳定后,我再也没回家过。我想等,但是等过了头,我爸得癌症死了。”
    “其实我的前几任老公,婚前脾气还是很好的,对我也很好,但是结婚后就变了,一样的变成了恶棍。”
    九十分钟很快过去,张悦喘了几口气,问她:“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我命不好,还是男人都这样?”
    佳明合上笔记本,摘下眼镜:“这样,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不妨把李承田叫过来。”
    李承田就是张悦的第四任丈夫。
    她等了片刻,神情专注,得来张悦的勉为其难:“奥,我试试。”
    佳明整理完笔记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打车去粟山路。
    这是一栋独门现代简约风格的建筑,水门汀的高大围墙,大门前竖着音乐经济公司的牌子。
    沈炼穿一件低领的薄毛衫,水洗蓝的牛仔裤,气质非常,就算是爆火的流量明星也是b不太上。
    明星的色彩和人设多半是后天铸造的,沈炼是与生俱来的。
    陈玉住在高档社区的联排别墅里,派佣人在门口等着。
    是她邀请佳明过来,但是她头一个打招呼的却是沈炼,拖着养子的手臂嘘寒问暖,当然最主要是询问工作上的事情。
    沈炼敷衍地回答,母亲这才把目光投注到佳明身上:“都说女大十八变,果不其然啊。”
    佳明上去抱了她一下,叫她妈。
    饭后移步到露台上,陈玉已经很会享受了,果盘、酒水、香烟被人端送过来。
    近距离看着,她的皮肤非常饱满,法令纹经过美颜针的处理,身材有些富态,浑身上下花费不少。
    加上这栋房子,价值不菲。
    陈玉向佳明展示着她的成功,她已经彻底翻身了,风光无限,眼神倨傲而挑剔地抽烟:“你老大不小了,还是单着?”
    这时沈炼到屋里去接电话,所以她就不太客气了。
    “之前忙着读书,现在工作才稳定下来。”
    “你的条件还不错,改天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她们都挺有资源,给你介绍几个男人。”
    佳明撇开这个话题,称赞房子装修得很漂亮。
    “当然,花了几十万呢。”
    “如果是租的,大可不用花这笔钱。”
    陈玉的半永久的眉毛倒竖起来,很扭曲:“谁跟你说是租的!是买的!”
    “之前的债务还清了”
    佳明轻飘飘地问,谁的手里还没有一把利剑,端看你用还是不用。
    母女俩不欢而散,陈玉憎恨地送她出来:“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该回来!”
    沈炼疾步出来,挡在陈玉面前,y森森地:“你跟我姐说什么?”
    陈玉的脸经过扭曲抽动,快速地转成笑脸:“你这孩子,我是你们妈妈,多关心她两句罢了,她自己说有事要走。”
    然后沈炼带着佳明跑了。
    一路上陈玉疯狂地给沈炼打电话,都被他利落地掐掉,最后干脆关机。
    佳明默默地看着,问:“你跟妈住一起么?”
    “没有,我住公司。”
    讲起住所,沈炼拖住她的脸颊,胡乱地肉她的头发,想她开心:“我住三楼,那里有阳光房,斜坡的天花板,很有意思。”
    “要去那里看看么?”
    既然是公司,照陈玉的习惯,不监视他的动向是不可能的,监视器里能看到她过去。
    “改天吧。”佳明有点不理解,沈炼这样的性格,怎么能够忍耐陈玉的二十四小时监督。
    “有没有想过单独搬出来?”
    沈炼笑了笑:“如果姐那里有地方收留我,我随时搬出来。”
    总是跟他说不上头,不在一条线上,沈炼有他狡猾的地方。
    这种情况真是甩不开他,沈炼还是跟她回家,卷起袖子帮她收拾客房。
    佳明给他找出一双工人白手套:“小心搬东西把手伤到了。”
    客房的顶灯瓦数很低,很多年没人管了,照的人昏昏沉沉的,但是青年的眼里温柔和依赖可照清一整个世界。
    他把佳明拉过去,捏起她的手,给她戴上手套:“姐的皮肤太嫩了,该戴的是你,要是刮伤了我会生气会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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