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无礼,田柏光登时勃然大怒,本要发作,转念又一想:“老子要这么走了,这一跤之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报。索性就留宿一夜,看咱小田田怎么折腾你余矮子”。
    田柏光打定主意,强耐性子,由青城弟子安排到客房歇息。有福和焦大海暗暗纳罕,情知小田田不是隐忍的性子,此时他吃了暗亏不喊不闹必有蹊跷,二人也不多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有说有笑一切如常,只是留了一份心在田柏光身上。
    青城派弟子似乎得了余巫山的吩咐,并未为难五人,负责接待他们的弟子对他们言语间还颇为客气,大方地给五人每人单独准备了一间房间,恰好是一座独立的小院。晚餐准备得也颇为丰盛,只是平时最喜欢在饭桌上天南海北胡侃一气的田柏光明显兴致不高,自顾自地闷头吃饭,使得气氛稍显压抑,众人知道他好面子,又不好当面劝解,各自草草吃过饭,便回客房休息。
    三更时分,夜深人静,月黑风不高,一间房门轻轻开启,一个身影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异状,便蹑手蹑脚地迈步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纵身翻上墙头,在夜色掩映之下,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青城派巡夜并不严密,这也难怪,建派数百年、威震西陲,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打他们的主意?那个身影边走边观察,一路走走停停地穿过几重院落,终于在一处精致的小院内停下了脚步。
    “吃饭时我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嘴,这儿应该就是余人乐那家伙的住处了,哼,敢让咱小田田当众出洋相,小田田也让你小子没好果子吃”,那个身影藏身在角落处,悄悄地拿出火石和火折子,轻轻一擦,登时燃起微光,借着火星的光亮,依稀看得清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对日间之事耿耿于怀的田柏光。
    田柏光辨了辨风向,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便是上风口,得意地微微一笑,把火折子伸向了纸糊的窗户。天干物燥,最怕火烛,转瞬之间,火光四起,房间内似乎有人惊醒,吓得连声大喊,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便飞也似地奔出门来。
    “快来人啊,走水啦,快来人啊”,那人正是余人乐。余人乐狼狈至极,非但一丝不着,头发似乎还被火撩去了半片,****着身子没命似的大喊大叫。
    田柏光躲在角落里,看着余人乐的丑态暗自偷笑,心中暗骂:“他奶奶的,青城派的龟儿子,让你们放火烧我们,今天让你小子也尝尝这滋味,这便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报应不爽啊,嘿嘿”。
    田柏光正在得意,冷不防身后有人突然拍了他肩头一下。田柏光吓得不轻,猛然回头,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你。。”。
    刚出了一声,田柏光便被一只大手牢牢封住嘴巴,再也发不出声来。小田田被人夹着翻过院墙,乘着夜色来到僻静之处,那人这才放开大手,松开了田柏光。
    田柏光差点没背过气去,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把气喘匀,低声骂道:“大海你这死胖子,出手这么重,是想憋死我吗?还有你,有福,拍我那一下,差点儿没吓死我。你俩来的这么巧,肯定是跟踪我来着,一准儿是你的主意,赶快如实招来”。
    原来拍田柏光肩头的正是有福,而封住小田田嘴巴的那只大手正是来自焦大海。两人相视一笑,焦大海说道:“吃饭时看你小子闷着头一言不发,太不符合你的性格,有福就猜到你小子肯定憋着坏,想要报复青城派呢,便嘱咐我晚上别睡得太死,多留点儿心。嘿,你小子还真给面子,贼胆包天地真溜了出来。我俩怕你吃亏,便紧跟着你出来了,想不到咱大海轻功了得,你居然没发现”。
    田柏光轻啐了一口,笑骂道:“要不是咱小田田报仇心切,会注意不到你死胖子?”
    “得了吧,你就别吹牛了。你小子怎么说呢,说你机灵吧,有时候你还真犯傻,你说你放了火就走呗,非得看余人乐裸奔,他一个大老爷们有啥看的,他那么大喊大叫,很快就会有人来,到时候你走不掉怎么办?”有福低声说道。
    “嘿嘿,咱怕啥,这叫‘吉人自有天相’,谁让咱有贵人相助呢?”田柏光解了恨心情大好,冲着二人挤眉弄眼地笑道。
    “行了,被扯咸淡了,赶快回客房吧,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怀疑咱们了”,有福毕竟想的周全。
    “行,走着、走着”,田柏光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随着二人往客房方向摸去。。
    “哎呀,不好,咱们晚了一步”,三人转过一道弯,刚要翻墙进入客房所在的小院,忽地发现一队青城弟子手举灯笼、火把,正好跨进小院,此时若是翻墙,必然和他们撞个正着,不由得心中一紧。
    “咣、咣、咣”,那群青城弟子毫不客气地挨着屋地大力敲起房门来,看他们急三火四的样子和怒气冲冲的表情,十有**认定了余人乐房间的火便是这几人所放。
    “怎么办啊,有福,一会儿他们不见有人回应,一定会撞门的,到时可就全露馅啦”,田柏光急得一头冷汗,问有福讨着主意。
    “这。。”,就在有福沉吟之时,令人万万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左手第一间客房便是田柏光的房间,一个青城弟子仿佛认定了里面没人,不待有人回应,便后退两步,紧接着向前一纵,飞身一脚踹向房门。
    田柏光暗叫一声不好,这下可露馅了,可谁知眼前的情景令他是目瞪口呆:那名青城弟子的飞脚刚刚触及房门,却好似中了邪一般,嗷地一声惨叫,身子直直飞出,啪叽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撞个门都撞不开,白练了这一年多”,几个年长的弟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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