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恢复一些体力,勉强坐起来的詹姆斯罗德,此时陷入了巨大的疑惑。
    被恶灵入侵的人,感知会变得非常模糊,甚至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在他的观念里,是有一阵冷风吹进了骨头,然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只感觉大脑袋特别热,其他地方已经凉透。
    罗德差点以为自己死了。
    看到一群人围着小辣椒,他才确定自己依然身处阳间。
    颤巍巍地爬起来,操纵战衣稍微靠近了些,传入耳中的对话让他更加难以理解。
    “她怎么了?难道也是恶灵附身?”
    托尼松开小辣椒的手,看着手表上的读数:“可各项体征都很正常,和罗德的情况完全不同。”
    罗德:什么叫“也”被附身?哦……我鬼上身了?
    那块手表他倒是知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奢侈品,但内在已经被托尼改装,变成了超长待机便携式生命体征测量仪,关键时刻还能丢出去当炸弹。
    对钢铁侠来说,大概只是随手做的小玩意儿。
    而白发魔人的回答很反科学。
    “不,这不是一般的恶灵侵袭,而是诅咒……很麻烦的诅咒。”
    罗德黑人问号脸。
    “王德发?我穿越到魔幻世界了吗?”
    感觉到目光的注视,苏格虚着眼望过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倒不是在打招呼,而是觉得高纯度圣水就是给力,本来应该卧床一个礼拜的病人,居然已经有精神走路了。
    按下被摆了一道的烦躁,尽量耐心的解释说:
    “诅咒的人不想要她的命,所以你的小情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托尼悬着的心安定了些,虽然知道事情不简单,但只要人没死,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关于诅咒,魔鬼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我需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全貌。”
    “呵,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苏格抖抖红色的风衣,用脚挑了个凳子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调整到比较舒服的姿势,才慢悠悠的开口。
    可第一句话就让满脸期待的众人几欲绝倒。
    “我跟地狱其实不熟。”
    凯瑟琳:“说正经的,别开玩笑……”
    “不是,是真不熟,过去的敌人主要来自魔界,我连地狱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但你的名字……让我很难相信这种话。”
    娜塔莎将头发绑起来,坐到了苏格的对面:“著名诗人但丁·阿利吉耶里,文艺复兴三巨头之一,作为神曲的创作者,他详尽的介绍了地狱,炼狱和天堂……别告诉我你的名字与此无关。”
    “嗯,的确有关系,我甚至还有个叫维吉尔的兄弟。”
    “嗯哼,在诗篇中带着你游历地狱和炼狱的那个人……我开始怀疑你就是但丁本尊了。”
    “让你失望了,女人,这名字只是个代称而已。”
    苏格倒了杯酒,示意几人坐下来:“不卖关子了,对这次的事情,我的确有些猜测。”
    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拍在桌面上。
    那是一片蛇鳞,总算回过味来的罗德率先问道:“贾斯丁汉默身上的?”
    “嗯,我顺手薅下来的,猜猜看,作为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能变成这么难缠的大蛇。”
    托尼看过来:“我本来要问,但被你打断了。”
    娜塔莎轻轻摇头:“汉默很警觉,那么问是问不出来的。”
    这是来自全方位审讯大师的专业判断。
    随后她仔细的端详着蛇鳞,将地狱,但丁,神曲这些要素连在一起,眼睛一亮,说道:“伊甸园之蛇?”
    “应该不是……”
    托尼总算安置好了昏迷的小辣椒,以他敏锐的思维,想的比娜塔莎要更深更远。
    “如果是那条蛇走入现实,会比刚才的汉默更可怕……应该是象征嫉妒的利维坦,其形象之一就是蛇。”
    “答对了!”
    苏格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这猜测与他自己的相符合,从那天被暴食的象征攻击,他就自然而然的将这次地狱侵袭,与七罪宗联系在一起,今天出现的大蛇,也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没想到,热衷科技,相信科学的托尼斯塔克,对这些事情也很在行……
    嗯,没准只是小时候看过几眼。
    “汉默现在,已经是嫉妒的化身……或者说原罪之一的人间体。”
    苏格瞟了一眼小辣椒,对脸色阴沉的钢铁侠说:“多半是因为一个诅咒。”
    屋子里安静许久,所有人都在思考。
    直到被一阵脚步声打破。
    蔚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凯瑟琳早已用面板通报了小辣椒的遭遇,所以蔚对面前的情况并不意外,倒是省去了解释的时间。
    但关于追击的情况,她倒是简短的说明了一下。
    毕竟屋子里的人,并不是全都有面板。
    “追上后打了一架,差点没打过,但最后还是被他跑了,队长,卡蜜尔和巴顿在继续追查,我回来和你们一起行动。”
    罗德:“差点?”
    “嗯,有个意料之外的强援。”
    “谁?”
    一个身影从蔚的身后缓缓走出。
    苏格摸了摸鼻子。
    高挑的身材,姣好的面容,冷漠的眼神,猎手的气质,实在是当老婆的好人选。
    划掉最后一句,是卡莎没错了。
    “汉默出乎意料的难缠,没卡莎帮忙会麻烦不少。”
    大家算是战友,虽然不熟,相互之间也没太多敌意,倒是卡莎一双眼始终盯着但丁,让其他人有些尴尬。
    “嗨美女,又见面了。”
    苏格打了个招呼。
    出乎意料的是,卡莎并没有穿那一阵虚空战衣,而是一套靓丽的时尚装扮,比现代人都现代,审美水平领先全球一百年。
    仿佛能读懂人心,来自虚空的小姐姐说道:
    “在我去过的世界里,这颗星球的科技水平排不进前百。”
    言下之意……
    “你们才是土包子!”
    托尼挠了挠头,转向但丁:“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直飞尼泊尔,你说的那个法师方便吗?”
    罗德人都傻了,感觉自己的思维完全没跟上节奏。
    沉默的那段时间,好像跳过了很多对话。
    不过他对此早已习惯,毕竟托尼等人有自己的沟通渠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明着说出来?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对话不宜被但丁听到。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这个但丁说的话可信吗?
    娜塔莎【黑寡妇】:不能全信,但我感觉他没有恶意。
    史蒂夫罗杰斯【是队长不是船长】:但丁本质是个恶魔,自制力很差,私生活不检点,指着他守时守信更是痴心妄想。
    凯瑟琳【狙击手】:队长啊,你是在说钢铁侠大人吗?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
    史蒂夫罗杰斯【是队长不是船长】:但你可以信任这个人,他内心秉持着善良和正义,即使有所隐瞒,也不是为了做坏事。
    史蒂夫罗杰斯【是队长不是船长】:啊,没这个意思,七十多岁的老年人思考速度本来就慢,又刚刚打了场硬仗,理解一下。
    娜塔莎【黑寡妇】:……别解释了,真的。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我暂且相信一下但丁,不过看他的意思,对佩珀的情况同样束手无策。
    娜塔莎【黑寡妇】:尼泊尔。
    凯瑟琳【狙击手】: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法师。
    旁观这一切的苏格:“……”
    他本打算坦白点,告诉他们直接去纽约圣所,可以走捷径去卡玛泰姬。但现在他改注意了,小辣椒短时间内没有危险,给这群人加点难度,也能让他们对待“至尊法师”时,更加谦逊和虔诚一点。
    就是这样。
    嗯,虽然在种程度上,是对演技的认可,可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爽啊!
    他佯作不知:“这么干脆?”
    托尼:“面对神秘侧的敌人,我并不介意向神秘侧的朋友求助。”
    “通透!”
    苏格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对卡莎说道:“你要一起来吗?”
    他说话的时候眨了眨眼,后者会意,点点头表示愿意同行。
    卡莎抱起胳膊,掩饰着情绪,
    对这个敌虚空组织,她可是充满期待,如今要见到的,没准就是正式会员,还有部分底蕴。
    她完全没理由拒绝。
    见到两人的互动,托尼眯着眼和娜塔莎对视。
    娜塔莎【黑寡妇】:好吧,为了让你安心一点,这次我也去。
    不动声色的关掉面板,她伸手搭在但丁手腕,微笑着说道:“在地球上生活这么久,都还没见过魔法,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苏格一乐:“好说!”
    ……
    有钱就是好。
    准备飞机和机组人员,直飞还会经过一些军事管制区域,需要疏通航线,出入境等等手续,但丁和卡莎这两个黑户,走的还是补办流程……
    即便如此,仅仅十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已经抵达尼泊尔的加都。
    不可谓不快。
    走出机场之后,托尼用轮椅推着昏迷的小辣椒,问但丁:“该往哪儿走,我安排车辆。”
    苏格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显然在飞机上睡得不错。
    “卡玛泰姬不是用汽车就能抵达的地方。”
    托尼皱眉:“我是不是该庆幸,总算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
    “别这么大火气嘛!”
    苏格拍拍他的肩膀:“至尊法师修行的场所,所有法师心中的圣地,保护了地球千万年的神秘组织,哪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要虔诚一点懂不懂。”
    娜塔莎不明觉厉:“唔,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卡莎抬头望着天空,虽然穿的单薄,却仿佛感觉不到高地的寒冷,感受一番之后说道:“这里的魔力气息确实比较浓郁,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苏格抿了抿嘴,表情奇怪,对托尼说道:“还不赶紧谢谢这位好心的小姐姐。”
    宽敞的车上。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他在耍我。
    娜塔莎【黑寡妇】:我在开车,没心情安慰你。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你也看得出来。
    娜塔莎【黑寡妇】: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他没有恶意,而且……我说了别不高兴,你这性子的确该磨一磨。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
    娜塔莎小心的行驶在山路上,见托尼没回话,微微一笑。
    对这种一点就透的人,的确不需要说太多。
    托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但丁的口吻中就能知道,这位“大法师”是位真正的隐士高人,可能已经活了很久,却不见任何记载,如此行事的人……多半有些怪癖。
    而他因为佩珀的昏迷,再怎么克制,还是非常急躁。
    以他的行风格,见了这位大法师……大概和见了神医差不多,不说趾高气扬,态度也不会太好。
    托尼长叹一口气。
    摸了摸小辣椒苍白的脸,他下定了决心,就算是三拜九叩的上山,也要打动这位神秘人治好自己的爱人。
    如果苏格知道这心态,大概会说:
    也不用这么夸张,你能当个人就不错了!
    在苏格假寐做准备,托尼下狠心的时候,开车的黑寡妇瞥了一眼副驾驶的卡莎,习惯性的开始套话。
    “你可以感知到魔力?”
    他们走的方向,就是卡莎在指挥。
    “这并不难,你也可以做到。”
    “!!!”
    娜塔莎惊了,手上一用,扶稳了方向盘:“我也可以?”
    卡莎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
    “小小年纪就能拥有这样的魔力总量,称得上天资非凡,我不知道你的老师……为什么没有传授这种基础技巧,但你绝对拥有这种能力。”
    把着方向盘,黑寡妇沉默了一会。
    “我没有老师。”
    卡莎挑眉:“自学成才?那你的天资,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些。”
    “不,不用那么麻烦。”
    将手套摘下一只,递给卡莎,她继续说道:“我的力量,来自于这玩意儿。”
    这次轮到卡莎惊了。
    “!!!”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仔细观摩了一下,卡莎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见过很多神奇的物品,但从未见过这种开挂的东西,她能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拥有修炼几百年的魔力,而且……”
    一条尾巴伸过来,挑回了那只皮手套。
    卡莎眼皮一耷拉。
    不可否认,她刚才确实动心了,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东西,对渴望力量的人来说……诱惑力拉满。
    看着消失的尾巴,补充式的说道:“还能改变人的种族,在此之前,我真的以为,你天生就是一只暗影生物。”
    汽车转过一个弯道,最终还是卡莎没忍住:“从哪弄的?还有没有更厉害的?”
    娜塔莎语气莫名:“杂货店买的。”
    卡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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