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秦峰的手,不断吻着他的掌心,吻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又缱绻流连。那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温热气息,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殷日月伏在他后背时的气息一样,彼此青春年少,如今沉稳执着,彼时弥散于项颈,如今却似拂于心尖。

    夜幕遮住了彼此容颜,撒着弥天大谎,秦峰被这黑夜的精灵魅惑,贪婪于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让他不忍心抽回手,而他,也不舍得。

    他一直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男人么,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他小叔婶子都生病了,他要照顾他们;小妹上大学了,他要叮嘱她,女孩子要有教养,千万不能轻浮;他没有父母了,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是啊,要好好活着。

    可他,也想被人疼爱啊。越是坚强的人,才会越有那么一处柔软吧,别人触不到,摸不着,久而久之,坚强,就成了表像。而此时此刻,那些曾深埋在心底的彷徨、挫折、痛苦和失望,仿佛在一下下轻轻的嘬吻中被抚平了。

    他想,这一定是一场梦,天亮了,便烟消云散,并没有谁,在这样的深夜里拥着他,吻着他;并没有谁,将他视若珍宝,仿佛带着无边爱意;并没有谁,让自己在失去父母多年以后,依稀找到了依靠。

    他回过神来时,殷日月已将他搂在怀里。

    他在他胸前瓮声问道:睡着了么?

    嗯。

    睡着了还嗯?!

    秦峰,给我唱首歌吧。

    唱什么?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好。

    哎我那天在江南那里听到一首歌,挺好听的,不过词没怎么记全。怎么了?手又疼了?他感到搂着他的手臂一紧,有点小慌。

    没有,唱吧。

    秦峰就开始瞎哼哼,三句有词两句无的,殷日月安静的听着。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殷日月苦笑不已。

    秦峰挪动一下身子,好听不?哪天问问江南,这歌叫什么。明,你给我也唱一首吧,好多年没听过你唱歌了。

    殷日月又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一下他额头,说:是啊,好多年没唱了。

    这首歌秦峰听过,却没认真去想过是什么意思,殷日月低低的吟唱,声音不复少年时的跋扈,而是沉静如水,胸腔嗡嗡的震颤着,那声音就像从心脏里发出来的,直透过秦峰的耳膜,萦绕进他心里。

    他唱道:

    though&ta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darling,i promise you this,

    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day ier,

    sealed with a kiss.

    i'll see you in the sunlight;

    i'll hear your voibsp;everywhere;

    i'll run to tenderly hold you:

    but darling,you won't&here.

    i don't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oh,& us make a pledge

    to& iember,

    and sealed with a kiss.

    sealed with a kiss

    sealed with a kiss

    sealed with a kiss.....

    ......

    他一遍一遍的唱着,就像诉说着往事,秦峰觉得他唱得真好,听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然后就在这样的歌声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lta

    ☆、052、与君歌一曲

    临近年底就是这样,忙的人忙得要死,闲的人闲得要命,医院都是个全年无休的地方,没谁生病还能算着时间的。殷日月却一直在家这么病休着。这又刚烫伤了手,连门诊都坐不了了。

    人一闲着就爱个胡思乱想,这一乱想多了,就容易焦躁。我们殷大医生虽然表面上是个理智型的,骨子里却免不了那份春悲秋。白天秦峰去上班,他就盯着那盆荷苞牡丹瞧,晚上秦峰得了空就去看程文娴,他就在家数着时间等他。

    正好左彬忙完了这一阵子,聚了大家一起吃饭,名义上庆祝殷日月病愈,实际上呢,秦峰也算是曝过光了,带着他认认朋友。所以秦峰一回来,殷日月就跟他说了。

    殷日月看秦峰略一犹豫,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只能叹一口气,说:程文娴要是有时间,也一起来吧。

    秦峰笑嘻嘻的:这,不太好吧,都是你朋友。

    假惺惺!你不是早想介绍她给我认识了么?只是一直没机会。

    秦峰过去搂着殷日月脖子:还是你懂我啊,好兄弟!这简直就是亲兄弟!哎等会,我电话,喂,江南啊。

    哥,你最近忙么?我想请你吃饭。

    还成,我请你吧,等你赚钱了再说请我。

    我可以拿奖学金请你,快说你来不来?不许说不来!

    行啊,哪天?

    后天晚上,25号。

    啊?25号不行,我跟人约好了,换一天吧。秦峰看了一眼殷日月,觉得他面色有点冷,就没说要不要请江南一起。

    不能推掉么?

    呃,我先应了人家的。

    那白天呢?

    白天我也说不准啊,改天吧,又不是12月25,你们喜欢过个圣诞节,1月25而已,改天哥请你。

    江南的情绪明显低沉了:我知道了,哥哥再见。

    殷日月状若无意的问道:你跟女朋友和好,有跟江南说么?

    没呀,这又不用找他报备,哪天见着面介绍一下不就成了。

    殷日月没说话,只是想,遇上秦峰,江南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25号晚上,秦峰带着程文娴,回家去接了殷日月。秦峰带着一百二十分的得意,给他们做了介绍。程文娴看上去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女人,殷日月并不反感,却无法亲厚,只能沉默。

    一路上秦峰说笑不停,倒也不显尴尬,赶到饭店时,左彬等人正在大厅等他们。许乐乐规规矩矩坐在沈容旁边,林泽刚挂在林宣身上嬉闹。在做介绍时,左彬显然吃了一惊,深深看着殷日月,殷日月报以苦笑。

    几人正准备往包厢里走,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喊声:秦峰!

    江南直接从正门跑过来,扑到秦峰怀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仰着脸问:你为我来的?

    秦峰一愣,就见江长风也来了,还跟着一些应该是江南的同学朋友,想来,这是碰巧遇到了。

    秦峰笑着说:还真巧,我们也来这吃饭的。来,江南,这是程文娴,你嫂子。

    谁?

    你叫我这么久的哥了,叫声嫂子不过份吧,来叫一声。

    江南感到不可置信,黑了脸,手指都在神经质的颤抖,看那亲密的样子,绝对不是刚接触,他竟然一点不知道。他不禁看向殷日月,殷日月向他轻点了一下头。

    江南终究也没能叫出那句嫂子,只打了个招呼。

    江长风道:如果不介意,我们换个大包间,一起吧。

    众人表示无所谓。

    江长风和这家酒店常有往来,很快就换好,一个超大豪华包间,众人各分宾主坐好,一时倒也其乐融融。

    不久侍者推上一只巨型蛋糕,秦峰这一伙人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江南生日。原来那天江南约他吃饭,是为了庆生。看前江南的那些同学朋友纷纷拿出礼物,秦峰有些尴尬。好歹人家也叫了自己那么久的哥哥,他不记得人家生日也就算了,现在更是连个礼物都没有。

    那边人群起着哄,大声唱着生日快乐,江南一一收下,笑着道谢。秦峰看了一眼殷日月,发现殷日月也正在看他,秦峰笑着拿了酒杯,走到江南面前:江南,哥不知道你今天生日,礼物现在也没有,哪天给你补上,哥自罚三杯,祝你永远开心,快乐!

    年轻人哄然而笑,江南歪着头看他,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笑着说:不行,现在就要礼物。

    一些秦峰也熟识的同学开始叫嚷:以身相许啊!

    把自己打包,送给江南!

    不行,秦哥哥会害羞的啦!

    江南笑骂他们:吃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别闹!

    那你来堵啊!

    有本事你堵秦哥哥的啊!

    就是啊,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很快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变成了整齐划一的亲一个。

    秦峰在这种亢奋的环境里通常都比较迟钝,再看江南时,他已双手攀着自己肩膀,双目中流光溢彩,又无比认真,带着三分忐忑,七分渴望,哑着声音说:秦峰,就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然后踮起脚,搂着秦峰的脖子,却最终也没敢去亲他的双唇,只将一个浅浅的吻,落在秦峰嘴角。

    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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