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歹的将人拒绝的行为显得冷酷薄情,也许还会伤了对方的心,但他除了脸上依旧维持着神色淡淡的样子,心里却已经真的乱成了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愁得慌。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最后,沈晏还是拒绝了郁有歌想要送他到暂住府邸的请求,转身离开。沈晏气息微乱,脚下步伐也显出几分凌乱和急切,就在他走出没多远,他突然脚下一顿,转身向身后望去。

    郁有歌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他的目光盈满了浅浅的担忧和温柔,见沈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他下意识地冲对方笑笑,白衣清俊,端得上是一派光风霁月,眉宇间丝毫不见沈晏自行揣测也许会存在的阴郁。

    “抱歉,我今天有些不对劲。”被这种目光笼罩着,沈晏的口吻也不自觉软化了下来,就连心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他冲郁有歌有些歉然地笑了下。

    “没事的阿晏。”郁有歌缓步走到沈晏身前,轻声问道:“明天城外擂台你会去吗?”

    “你放心,我一定去。”

    沈晏点点头,坚定地说,郁有歌闻言,一双凤眸弯成了月牙儿。

    ……

    …

    第二日巳时刚过一刻,旻阳城外的擂台附近已经站满了闻讯而来的人,郁有歌站在擂台上向下望去,只见台下众人一个个俱是严阵以待的严肃模样,一打眼扫过,反倒衬得躲在暗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没睡醒”三个字的沈晏十分醒目,惹得他唇边露出抹不甚明显的笑。

    沈晏昨日心里有事,加上第二天就要发生小泉仕春番挑战的剧情,晚上躺在床上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来覆去跟烙煎饼似的折腾了一夜,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隐约产生了那么点儿睡意,结果刚睡没多久,就被莫凛筝给弄醒了。

    沈晏现在一头墨发束在墨玉小冠中,身上穿的是一件看起来挺骚包的黑色锦袍,以银线自左肩起向下,先是绣出琼华宝树招展摆动的枝叶,接着在腰间绣出它的枝干,袍角上一个草书形态的明字,外罩一件轻薄透明的聘雪绡制成的薄纱,腰间垂着翠玉珑佩,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意态风流。

    当然,这些都是莫凛筝让侍女给他换上的,沈晏本来不想穿这身的,但是莫凛筝义正言辞的表示今日是个重要日子,教主代表了我们琼明教的脸面,一定不能让人给比了去。沈晏没办法,只能任他折腾。

    他这厢挑了个安静地方半睡半醒,郁有歌那厢却是已经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开打的架势。

    小泉仕春番今天跟沈晏撞衫了,也是一身黑衣,今日他的武器也没用布缠着,此刻那柄长刀正握在他的手里,刚才他站在台上和郁有歌打了半天机锋,最后还是没忍住将自己的野心公诸于众。

    他和郁有歌光明正大地,真刀真枪地打一架,不计生死,如果他赢了,他就要郁有歌卸职且不再插手他的事,也就是让郁有歌在他去挑战各大门派时,不论他的手段是明是暗均袖手旁观不予支援,好让他得以慢慢蚕食整个中原武林。如果他输了,他将率领部下回到东洋,有生之年不再踏上中原一步。

    就是这么个看起来极为不平等的条件,在台下众人或怒骂或理智的争吵中,郁有歌答应了,在以往的切磋中,郁有歌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但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反正小泉仕春番也说了不计生死,有这么个光明正大可以对这个卑鄙小人下死手的机会,郁有歌怎么会错过?

    郁有歌使佩剑鸿越,小泉仕春番使刀,二人开打没一会儿,沈晏就被入耳的刀剑声弄得彻底清醒了。

    看着看着,沈晏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副墨色手套,眼睛依然盯着场中二人翻飞的身影,慢慢将手套戴好。这副手套是由寸丝寸金的凛芒毒蛛蛛丝织就,浸在琼明教秘制药水中七七四十九天,又经日晒雨淋一月,最终才成了这副不畏刀劈剑刺,不惧百毒只有一教之主的沈晏才拥有的墨色手套。

    沈晏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勉力坐在扶椅上还显得十分虚弱的郁文礼,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台上的小泉仕春番已经隐隐落了下风,右肩也被郁有歌的鸿越刺了一下,身上也被剑气刮出了几个口子,因为是黑衣血迹并未显露出来,但他的神色已经像极了一个亡命之徒,论武艺,小泉仕春番还真的不是郁有歌的对手,郁有歌明明有一剑解决了他的能力,却像是猫逗耗子似的戏耍于他,惹得他怒火中烧。

    他看着郁有歌气度从容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就心生一计,作势就要举刀朝郁有歌劈去,郁有歌身形一躲,小泉仕春番见状,毫不犹豫地跃出擂台,刀势不收,朝不远处的郁文礼劈去。

    眼看着刀锋离郁文礼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小泉仕春番的脸上扯出一抹兴奋又令人作呕的笑容,他已经幻想出了郁文礼血溅当场的画面,却没想到横空伸出一只手,只凭单手就将他的刀刃稳稳架住。

    小泉仕春番猛一扭头,就看眼沈晏弯着双眼笑眯眯地看着他:“早就防着你呢!”话音刚落,保持着一手握住刀刃的姿势,抬掌就向小泉仕春番的胸前拍去。

    小泉仕春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收回了长刀,身形一矮,避开了沈晏这掌,接着又向右歪了一下身子,躲过了郁有歌紧追而来的长剑。

    沈晏冲郁有歌挑眉笑了笑,对付小泉仕春番这种小人哪里还管什么江湖道义,他扭头冲莫凛筝喊了一句:“凛筝,那帮黑衣服的交给你了。”就和郁有歌一起朝小泉仕春番发起了攻势。

    莫凛筝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从高处跃下,朝那帮黑衣人杀去。台下众人见这魔教左护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还有些犹犹豫豫不敢动作,沈晏又来了一次空手夺白刃,嗤笑一声,朗声问道:“诸位还留着这等食言的东洋小人存活于世?”

    郁有歌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沈晏这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激将法,但是却意外的奏效,那帮黑衣人应付一个莫凛筝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这下子又突然冒出来一堆拿着各式兵器的人喊打喊杀,顿时一个个吓得腿短,如同误入狼群的肥羊,眼看着就要小命不保。

    小泉仕春番在看见自己的部下被尽数屠戮殆尽后目眦欲裂,他自己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握刀朝沈晏腰间横劈过去被沈晏闪开后,郁有歌的长剑以迅雷之速刺进了他的后心,沈晏也身形一扭,一掌拍在了小泉仕春番的肋侧。

    双重打击之下,小泉仕春番仰头喷出一口血,手中长刀当啷一声落地,他自己也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慢慢扑倒在地,断了生息。

    沈晏看着自己外罩薄纱上被溅到的几点血迹,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郁有歌见状,甩了甩长剑上的血滴,笑着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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