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尊重她们。」适才尹正助他脱离困境,姜顗豫在心里把他的格调微幅提高,勉强跟朋友擦上边,能讲的东西也多了。
    姜顗豫瞅着地板,思及不堪回首的记忆,叹口气,缓缓道出:「我刚读警大的时候,被室友拉去一场迎新活动,去了才发现是跟护校的联谊晚会,那些女生太过……热情了,简直是想把我吃了……但不知道为什麽,这种疯狂的女孩子越不喜欢越是会出现,有够诡异的莫非定律。」
    「那麽,因为b婚而离开dea的传言是真的?」
    「都说是传言了,你还相信这种p话?」姜顗豫讥讽地嗤了一声。
    「所以我来查证啊。」尹正用一种很律师的口吻说着:「听取流言蜚语不是不行,但要懂得筛选正确的资讯量,不经大脑思考、缺乏识读力就轻信的人才是真正的笨蛋。」
    ……这货好像很喜欢跟人说教。
    不过姜顗豫基本上认同他的观点。
    「也是。让检警避之唯恐不及的『尹正律师』,在我看来不过是个话很多又很油的普通人,根本过誉了。」话音一滞,他想了又说:「但我多少能理解,大概是有种种因素吧,每个人都有不得已担任的角色。」
    尹正只身一人在外,早已习惯各种阿谀谄媚,这是他头一次获得如此真实的评价,脑袋忽然愣愣的,连情都忘了调。
    「先不谈这个,你当初到底怎麽跟高赞华说的,居然安排这种东西?」一提及几分钟前的惊骇场面,姜顗豫又起了浑身的j皮疙瘩。
    「我说想跟朋友进去开心一个晚上,就这样。」尹正拢回一缕搅乱的思绪,诚心道歉,「抱歉,我没料到他能曲解成这个意思。」
    「真的是……」姜顗豫烦躁地捋了把头发,平复几许後才恍然查觉到背上的触感,「你的手在干嘛?」
    「我在安慰你啊,还是你比较喜欢摸头?」尹正浅浅一笑,有恃无恐地伸出爪子,往姜总队至高无上的头顶挠了挠,才挠不到一圈就被姜顗豫空中拦截。
    「多谢好意,我已经好了。」姜顗豫扔掉他的爪子,从软绵绵的垫子上爬起来,整理遭到蹂躏而发皱的西装。
    尹正凝望他这副衣衫不整的打扮,目光微微闪动,「不客气。接下来呢?」
    「叫服务生进来。」姜顗豫扣上最後一颗扣,衣冠楚楚的他又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总队长。
    尹正想起侍者临走前说的话,探头往沙发前的木桌望去,在平坦的桌面上找着四方型的切口。
    阅历丰富的老江湖如尹正自然知道这设计的用意,他抠着隙缝掀开一看,有个按钮状的装置设在挖出来的小隔间里,他二话不说伸指摁下。
    属於上流的服务果真不是盖的,发讯才不过几秒钟,门板立刻传来一记敲响,是先前的男侍者。
    「有什麽我能为您们效劳的吗?」
    「看来高先生会错意了,我们其实是……那个关系。」姜顗豫咬着牙搂住尹正的肩膀,语调故作温柔亲昵,「今天是纪念日所以想用特别的方式庆祝,但显然这个活动不太合适,有没有其他有趣又健康的娱乐?」
    尹正递去一记微妙的眼神,姜顗豫示意他稍安勿躁。
    听到他的澄清,侍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回答:「有的,我们这地下一楼是酒吧,我带您们去?」
    历经浩劫的姜顗豫身心俱疲,由衷不想在小红房里多待一秒,只是开脱得先找个理由,而方才尹正跟牛郎的互动给了他灵感,便想出个幌子搪塞,顺道试着用谎言诈出真话。
    「听起来不错,但我们的意思是特别——真的很特别、很少人知道的那种,你懂吗?」
    侍者显然训练有素,不动声色地装着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姜顗豫嘴唇微动,尹正截断他的话语,早一步开口:「高先生跟我提过『恩典之夜』,我跟姜先生非常感兴趣。不瞒你说,我们就是冲这个来的。」
    姜顗豫眉峰一挑。
    这条线索尹正居然没跟他说过!
    侍者搓着手掌,苦笑道:「很抱歉,那是白金会员才能参加的……另外这是内部消息,麻烦二位别跟外人透漏。」
    姜顗豫用从警多年的直觉嗅出一丝不对劲,他按捺住愤怒,问道:「怎麽样能成为白金会员?」
    「入会一年以上,得到两位现任白金会员的推荐,并於获得会员资格後每年缴纳十万元会费。」侍者的嘴角彷佛是用强力胶黏上的,永远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倘若突有一批凶暴的恶徒闯入他似乎也无动於衷。
    光第一个条件就难以达成,姜顗豫瞟向小鸟依人的尹正,权衡轻重下,认为从这货口中撬出东西的可能x比较高,遂抛开礼貌的外包装,冷着声揶揄:「十万元会费?你们店名取错了吧?抱歉,我们不参加了。」
    「没关系先生,也不是所有条件都能上船。」侍者面对姜顗豫的冷嘲热讽也不恼怒,依旧风度翩翩地打开房门,「这边请吧。」
    「砰!」
    姜顗豫坐上副驾驶座,用力甩上车门,透过挡风镜瞪着富丽堂皇的建筑物,面色如水深沉。
    驾驶座的车门拉开,尹正跨着长腿进车,姜顗豫听见动静,视线没有挪开,从嘴里吐出四字:「恩典之夜?」
    「恩典之夜。」尹正复诵他的话,语带肯定,「其实高赞华没跟我提过,是我无意间听见的。」
    「你也太多无意间了吧。」姜顗豫冷冷扯开嘴角。
    「那家伙是基督徒,我当下没有多想,更没有联想到这里。」尹正系上安全带,转动车钥匙,车身立即发出引擎运转的低鸣,「刚才替你拉开人的时候,看到其中一个女的背後有圣经刺青,我才想起有这麽一回事。」
    「我知道这样很惹人怀疑,但我说的是实话。」尹正收起调笑,音线透着几分严肃,「假如我真的搀和在里面,是不可能跟你有任何接触的,傻了才在警察面前晃来晃去。再假使我真的那麽厉害能做内鬼的话,还做钱少事多的律师干嘛?早就从政了。」
    姜顗豫抿着唇沉思。
    尹正说的也不无道理,倘若他当真是共犯,大可沉默到底,不必对姜顗豫自报家门,何况是如此模棱两可的说词,更惹人怀疑。
    反方面想,虽然适当的自供可以获得警方信任,却也徒增曝光的风险,以这情况对比下,结果是弊大於利,一点也划不来。
    尹正是律师,任何从他嘴里吐出的即使是p话都有经思想过滤,他不会笨到把自己放在砧板上任人刀俎。
    但这些过於巧合的一切仍让姜顗豫有所保留,他无法断定天秤是倾向剧情推进者一方,抑或是无辜者那方,唯一能肯定的是在能推敲出答案之前,他得继续伪装。ρο1捌Αc.cóM(po18a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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