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处?
    习柠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敢情王上并没有要把明昭公主许配给自己的想法啊?怪自己自作多情了,明白靖观帝的意思之后,习柠才微松了一口气。
    “谢王上荣恩,不过……草民要教导公主什么?”还除了自己几乎没有人可以做的?
    楚俏也是纳了闷,她有哪里需要劳烦一位状元郎来亲自教导的吗?还有说什么其他人不方便,难道这人来办就方便了?
    南明义看着楚俏,莫名的湿了眼眶。
    楚俏看到南明义眼里有泪光反射出来,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父王?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明义难为情的别开脸,抹了一把脸上,笑道:“没事,眼睛有些干,孤润润眼。”
    习柠静默的站在那里,南明义眼神示意的看向木公公,木公公点头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后头跟着一票宫仆,手上还端着一些金银珠宝。
    南明义起身,拉着楚俏来到习柠面前,道:“南北朝就这么一位公主,这江山,孤定会交给她来打理,你文采斐然,跟刘状元不分伯仲,朝中也向来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例子,但是孤也不想错过你这么好的一位人才,你明天起,就去国子监报道,陪公主一起跟余先生学习一段时间。”
    习柠错愕,没想到靖观帝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了,还没有因此怪罪自己,一时间心绪纷杂,跪了下来,领旨谢恩。
    “草民定不负王上期许。”
    楚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把这么一个重担落在她肩上,这叫她怎么承受的起?
    “父王……”
    南明义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孤相信你,孤只有你这么一个子嗣,你不坐这位置,谁来坐?”
    转而看着习柠,“说起来也是缘分,前朝太子北锡瞿曾经冒用你身份进了浮寻山的慕归门派里呢。”
    习柠沉默,她就说嘛,那天怎么好好的会有人过来打听她身份,原来是因为这事。
    楚俏脸上表情有些精彩,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不知道北锡瞿知道了会怎么样,毕竟他冒用身份的正主就在这呢。
    焦苓在旁边听着,心情简直就是大起大落,现在听到这里,也是仔细的打量着习柠。
    这两人一点也不像啊,名字也不一样,当初掌门派人去查北锡瞿身份的时候居然没查出来异常,这叫她该说什么好?是不是当初将北锡瞿身份查出来了,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不过转念一想,掌门这毒也早晚会发作,俏儿为了解药也还是会来到志源城,要是没有北锡瞿护着,恐怕都不知道楚俏现在会如何呢,看来这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说起北锡瞿……”南明义看了眼楚俏,见她正了脸色,竖着耳朵听着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奈。
    木公公眼力见极佳,知道南明义有心里话要说,带着殿里的众人先行回避了。
    “算了,不提他也罢。”
    楚俏嘴角微抽,敛了心神,有些担心南明义刚刚说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您也不跟儿臣商量商量,儿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事情,恐怕不能应允下来。”
    “你不应允下来,那孤这辛苦得来的江山,就要这么拱手让人?”南明义也知道楚俏从没接触过这些事,也知道这突然的决定估计吓着她了,但是他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他怕自己等不起啊。
    即使让俏儿现在就招驸马成亲,他也没办法确认那人是否可靠,未来是否会因为权利而背叛俏儿,何况他也不知道现在失忆的她心里究竟还是不是念着那个北锡瞿,刚刚看她那表情,也不像不在意的样子啊。
    楚俏低头,应下不是,不应下也不是,真叫她两头为难。
    南明义抬手摸着她脑袋,声音柔了下来,“孤知道,这事很难,但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对吧?”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手一顿,南明义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有,但是孤怕自己等不起。”
    “什么办法?”楚俏心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在听到南明义后半句的时候,心沉了沉。什么叫等不起?难道这办法有性命危险吗?
    “你,成亲。”
    楚俏完全愣住,成亲?这个词感觉离她很遥远啊,恍然想起自己年岁,默了默,寻常人家的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就许配好人家或是已经出嫁了吧?
    南明义眼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心里的担忧极为沉重。
    他心里把知道的几位杰出青年的名字翻来覆去的琢磨着,都没选出个好的人选,他怕人心易变,楚俏这辈子没遇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怕她以后承受不住那些背叛。
    楚俏抿了抿唇,手下意识的玩着袖角衣裳,“那父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没有。”南明义顿了顿,有些迟疑,试探的问道:“所以孤想问你有没有心仪之人。”
    北锡瞿。
    楚俏脑海里第一个就想到他了,嘴角将挑未挑,隐秘的勾起,却又苦恼他的身份。
    南明义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这个傻瓜,怎么面瘫之症治好了之后,反而面上的表情这么明显,藏不住事了呢?
    犹豫再三,楚俏缓慢的摇头。
    南明义才不信呢,她那副样子,怎么能够瞒住他的眼睛呢?话到了嘴边,终是没有说什么。
    “你这两天一直跟孤念着想在中元节那天出宫去,刚好孤那天有空,陪你一起出去可好?”
    楚俏现在兴致不是很高,但还是应下来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父王可不要反悔哦。”
    南明义失声而笑,手上力道并不是很重的敲在楚俏额头上,“孤岂是失信之人?”
    “当然不是。”楚俏摇头否认,随后脸上笑意有些淡下来,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那儿臣也答应父王,会尽力一试的。”
    这话直接让南明义泪目哽咽,将楚俏的双手紧握在手中:“好孩子,辛苦你了。”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南明义这事还没有在朝中宣告,他怕掀起一股浪潮,有激进迂腐的朝臣会背地里下手,他要确保楚俏的安全,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这事给说出来。
    几个国家中唯一的女继承人,怎么算都会吃亏,他只能尽他所能的帮她铺路,之后怎么走,还是要靠她自己努力了,只是北锡瞿,他可信吗?
    南明义不敢把楚俏的一生都押在一个前朝太子身上,纵使在旁人看来,他们的感情很真挚,他都不敢拿楚俏的未来去冒这个险。
    习柠从宫里出来,直接回了家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小翠。
    小翠一颗心放了下来,“我就说你身份瞒不了多久的,幸好王上没有怪罪下来。”
    “我就说没事的吧,对了,我先去一趟春宵楼,你自己弄点吃的,不用等我了。”
    “诶,怎么又要跑出去啊,早点回来。”小翠没拦住,习柠已经出了家门。
    “知道了。”
    小翠无奈的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这才来王城多久啊,就整天往外跑,唉。”
    习柠过来打个招呼,毕竟之后没有多少时间过来了,怕陌慎又来骚扰茗嫦。
    茗嫦听说了这事,替她高兴了半天,“这是好事啊,听说明昭公主人很好相处的,也不苛责打骂手下的人,既然到了国子监,就好好学,不过要小心不要被发现身份。”
    习柠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些尴尬的抬手捂住眼睛,“我身份早就被发现了,但是王上并没有责怪于我。”
    “哦?”茗嫦讶异,没想到靖观帝是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非但没有责罚她,还让她进了国子监?这是为什么?
    习柠不好多说其中的原因,知道言多必失,只是嘱咐茗嫦照顾好自己,不要被陌慎给欺负了,她是真的担心陌慎强买强卖,将人直接扛到自己府邸去。
    “没事,春宵楼的打手也不是白请的,他敢来我就敢让他横着出去。”这话茗嫦也就是随便说说,只是拿来安抚习柠而已。
    开玩笑,首富之子,就连主子都不会轻易去得罪的人物,她哪敢随便动手啊?
    习柠显然也是知道她这是安抚之言,但是旁人的事还是不要管的太多了,万一这两人最后会出于一些原因走到一起呢?还是安静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了。
    “不过这也是不是说,你可以不用男装打扮了?”
    “应该是吧,但是我觉得男装打扮做事会更方便一些。”
    茗嫦捂嘴轻笑,“方便是肯定的,但是你也不要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的身份啊。”
    唉,其实习柠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扮做男儿身的准备了,她对女装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人直接了当的挑明了身份。
    习柠摸了摸下巴,一脸神秘的凑到茗嫦面前,低声道:“诶,你听说过前朝太子北锡瞿吗?”
    茗嫦面色古怪的看她,“你要知道他作甚?”
    “不是,今天见王上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这人,说冒领了我的身份去了浮寻山,我听传言说,他不是一直跟在明昭公主身边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习柠表情暗搓搓的,这表情在茗嫦这里看来有些怪异,怎么看起来有点猥琐?
    “应该不在了吧,事情不是闹得挺大的嘛,王上怎么可能还会让他继续留在公主身边?不过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表情……”
    习柠收敛了一些,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北锡瞿算起来也算是我救命恩人了,要不是他冒领我身份,也不会有人来查,更不会发现我,还救了我,怎么着也算得上我的其中一个救命恩人吧。”
    茗嫦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就露了一声笑,就强行止住了,“原来是这个样子啊,不过你口中刚刚说的这个#039;其中#039;看起来很有故事啊。”
    习柠摆了摆手,站了起来,“唉,往事不愿多提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不要累着了。”
    “嗯,有空就过来啊,我很喜欢跟你聊天呢。”
    习柠点头应下,脸上的笑意轻快明朗。
    等习柠走了之后,北锡瞿才从房顶上跳下来,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都听到了?”
    北锡瞿抿唇不语,他也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并且在那场战争里活了下来,不过靖观帝在一些事情的处事方面,还真是给人惊喜啊。
    “不过你说靖观帝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让一个女状元去国子监陪楚俏学习。”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北锡瞿手指轻点手背,沉静如水的表情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茗嫦嘴角微勾,“那你打算如何?楚俏她要是真有一天坐上了那位置,你觉得你成为她夫君的概率有多大?”
    北锡瞿拧眉,看她,“你不要在我这边套什么话,你家主子也曾亲口允诺过,不会伤害她半分的,要是他因为想坐拥这天下而伤了她一根汗毛,我不介意跟他争上一争,看看这天下最后会归于谁的手里。”
    茗嫦从容不迫,不被北锡瞿所威胁,优雅的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抚摸肚子,道:“你想的会不会有点多?主子他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楚俏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以后会如何吧,要是楚俏坐上了那位置,主子不会动她,反而还会助她,但是你能保证靖观帝不会在临死前托孤吗?毕竟南北国的好男儿可都比比皆是,就我知道的,她那个师父,不是对她有意思吗?还在崖底救了楚俏一命,这么一比起来,你还真是毫无半分胜算啊。”
    他不知道。
    茗嫦勾起一缕垂下来的发丝,别在了耳后,笑的妩媚,“现在她失忆了,你想要她,她未必肯选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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