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染握着手里的信,就像是她的宝贝一样,再也不想撒手。她花了这么多年时间,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个人一直在深爱着她。
    保姆站在门边,小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她瞧着这姑娘又哭又笑的,感觉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纪染摇摇头,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她蹲着地上捡信,此时再站起来有点儿天旋地转,她摇摇头:“我没事儿。”
    她转身往楼下走,她知道沈执的团队今晚要加班。
    他一定还在公司,她现在就想去见他。
    到楼下时,大门正好被打开,裴苑从外面进来撞见她匆匆下来:“你已经吃过晚饭了?”
    她提到这个的时候,纪染脚步顿住。
    随后她看向裴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妈,我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小孩了,您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随便安排我。”
    裴苑闻言,轻挑眉梢,她并未纪染这句话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而生气,反而淡笑:“不喜欢今晚的这个相亲对象?”
    这语气轻松写意,仿佛纪染刚才说的话压根没有作用。
    纪染不打算跟她拐弯抹角下去,如果说她在裴苑身上学到最大的一个优点,那么一定是开门见山。
    “不是不喜欢这个相亲对象,而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不可能再去喜欢别人。也麻烦您以后不要再跟我安排这种无聊的相亲。”
    纪染说完就想走。
    但是裴苑转身叫住她:“染染,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沈执吗?”
    纪染猛地转头,她有些吃惊地望向裴苑,她和沈执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并未跟别人说过。毕竟他们在一家公司里面,哪怕是为了影响也不会这么快公布。
    但是她不知道裴苑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你不用在想,我怎么这么快知道,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我想给我女儿一点儿建议。”
    纪染突然笑了起来,她望着裴苑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哪怕裴苑并没有之前她重回十七岁的记忆,但是她所说的话和所想做的事情,却一模一样。
    她十七岁的时候,裴苑用不能早恋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阻止她。
    如今她早已经到了成年的年纪,而且是能掌握自己生活的年纪,她只怕会从别的地方来阻止自己。
    纪染微微点头,轻声问:“您打算给我什么意见?告诉我他母亲有精神疾病,为了我自己的幸福考虑,应该排除这个隐患。还是告诉我,他是恒驰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如今恒驰集团继承权成迷,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就会被拖入恒驰集团那个斗兽场。”
    这些话都是裴苑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她一字一句全部都还给她。
    裴苑听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竟是像钻进了她的脑子中,将她的所有念头都阅读一空,但是裴苑并没有她的这些话就放弃。
    “染染,既然你知道我反对的理由,那么这两点足可以让我反对你们在一起。”
    纪染觉得或许真的是她以前过于听话,没让裴苑见识过什么叫做叛逆少女的捶打,让她养成了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
    让裴苑觉得她只要说一个字出来,自己就得原封不动的遵守。
    纪染觉得她也不需要再装什么乖巧女儿,声音淡漠:“那么我也告诉你一声,你的反对无效。”
    这句话说完之后,纪染直接走出家门。
    她是开车到家里,此时上了车直奔着公司而去。一路上,她哪怕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况,可总有各种画面从她脑海中滑过。
    终于车子在公司楼下车库停好,纪染直接上了楼。
    白日里繁华喧闹的大楼,此刻早已没了白日的人烟,变得格外安静。就连一向永远在运行的电梯都安静停在楼上的某一层。
    纪染直接将按了层数,几秒后,电梯停下缓缓打开门。
    她到公司的时候,果然如她想的那样,会议室里面的灯是亮着的,不时有人声吵杂,看起来都在忙着。
    她也带过项目,到了重要关头的时候,别说九点不下班,哪怕熬到半夜两三点都是常有的事情。
    纪染站在会议室外面,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敲门。
    于是她干脆坐在会议室对面的办公桌等着,这个会议室正对着开放办公室,所以只要他们一出来,沈执肯定能看见她。
    纪染坐在椅子上时,又将信从包里掏了出来。
    她一封一封地慢慢看,如果今天不是夏江鸣把这件事当成一件趣闻说给她听,或许她永远都不会记得这些信。
    这就像是散落在记忆星河里的贝壳。
    曾经她把它放在她触目可及的地方,觉得这是她珍贵的记忆。可是时光太过强大,它总是能让人忘记曾经被捧在心头的那些重要回忆。
    最后这些回忆渐渐粉碎成尘埃,四下散落。
    当初她保存这些信,不就是觉得这是她高中生活难得有趣的回忆。一个陌生人的突然来信,向她发出数独挑战。
    如今再想起来,其实她当初也猜测过这会不会是喜欢她的男生做的事情。
    看来她确实没猜错。
    纪染看着这些信,会议室里的工作始终没有结束。不知为何,她突然变得特别疲倦,她望着会议室时,慢慢倦意系上心头。
    等待总是让人觉得那么漫长而又无趣。
    就在她伸手挡住自己又一个呵欠,心头微微有点儿烦躁的时候,她掩着嘴唇的手掌图突然顿住。
    有一股强大而又难以自持的心酸突然袭上心头。
    两个小时,她坐在这里等了他两个小时,就觉得很累很无聊。
    可是他呢?
    沈执在这么漫长的岁月中,究竟等了她多久啊,他愿意忍受着数不尽的寂寥,等待她发现他的存在。
    突然,她好疼沈执。
    好心疼好心疼。
    终于,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最先走出来的两个人看见外面办公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对方还低头掩面,长发垂在肩上,恐怖效果别提多明显。
    他们这么一咋呼,后面出来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等有胆子大的人仔细看了几眼,低声说:“好像是纪总?”
    没一会儿,有人认出来确实是纪染。
    他们面面相觑,纪染这大半夜不在家休息跑来公司干嘛?而且她一直双手掩面,看起来好像是在哭?
    这时刚起身往外走的沈执,见下属不仅没像往常那样迅速散开准备回家,反而聚集在会议室门口。
    “怎么了?”沈执朝外面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拨开眼前的人,直奔着坐在椅子上的纪染。
    他走过去略弯着腰,低声喊道:“染染。”
    纪染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并未听到他们出来的声音,直到此刻沈执喊她,纪染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着男人这张英俊中带着点儿焦急的脸庞。
    她突然站起来伸手搂住沈执的脖子。
    这一下,身后站着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两位??
    全公司谁不知道,纪染和沈执是出了名的不对付,特别是纪总每次看见沈总都恨不得生吃了他一样。
    也有女员工佩服纪染居然能一心搞事业,不被沈总这祸国殃民的美貌所迷惑,甚至沈执的美貌都买通不了她。
    结果,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被抱住的沈执丝毫没管他们的想法,他手掌轻轻抚着纪染的后背,声音温软:“染染,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染轻吸了下鼻尖,低声说:“我知道了也想起来了,你写给我的信。”
    写给她的信?
    沈执身体微僵,他当然记得那些信,因为她回给他的信至今还在他的书房里,那是他最珍贵的记忆,珍藏的宝贝。
    哪怕信封泛黄老旧,他依旧还记得当初收到她回信的欣喜。
    沈执之前从不觉得他的人生中,有什么值得用一生来回忆的事情,可是唯独关于她的一切他都珍藏着,包括哪些信。
    纪染松开他,将她摆在桌子上的信捧到他的面前,声音里带着低泣:“对不起,是我没有早点儿发现。”
    没有发现你就是小景。
    没有发现你爱着的人一直是我。
    也没有发现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等着我。
    纪染心脏抽痛地好厉害,她突然哭道:“阿执,怎么办,我好疼。我好心疼你。”
    因为不敢想象他等待了这么多年,忍受了多少失望和寂寞。
    沈执突然心底被揣的满满的,那种只有在她一起时才有的感觉,在她重回十七岁的回忆里,她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护着他。
    全世界都不可以欺负沈执,因为她会心疼。
    明明看起来那么纤细柔软的小姑娘,偏偏在护着他的时候,刚强的像个女战士。
    她不仅为他摇旗呐喊,她还会带着不舍的哭腔告诉他,怎么办,阿执,我好心疼你。
    突然这一刻,沈执觉得十年的等待是值得。
    或许不值十年。
    从原景离开的那一天,他就渴望着再有一天能回到这个女孩的身边,听着她笑,也听着她碎碎念的抱怨。
    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太久。
    但是好在,时光总是没有辜负他。
    他等到了。
    *
    清晨,当调皮的阳光从窗帘的一丝缝隙里偷偷溜进来时,还陷入沉睡梦境里的人,突然身体动了下,她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脸上。
    啪嗒一声,身边正在用她自己的长发挠她脸颊的男人登时苦笑不得。
    沈执确实没想到纪染对自己都会这么狠,大概是被弄得烦了,一巴掌拍在脸上。
    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浅浅红印。
    沈执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开始给她揉脸蛋,本来背对着他的姑娘这时候倒是乖顺,居然转了个身,拱进他怀里。
    本来早上就最容易充血的地方,此时在她长腿轻挤慢蹭之下,竟是有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沈执不打算当什么绅士了。
    随后他低头在她的脖颈蹭了蹭,过了一晚上,他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冒出了点儿头,贴着皮肤蹭有点儿刺人。
    纪染本来累地四肢都不想动弹一下,沈执仿佛要将过去错失的一切都找补回来。
    昨晚她听着他滚烫急促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丝毫不均匀的响起,那暧昧的闷哼挑动着她所有的感官。
    哪怕是迷迷糊糊之际,她都在想,原来男人叫起来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纪染昨晚是真的哭了出来,刚开始是疼,最后是累。她手指尖都抬不起来的那种累,可她嗓子喊得沙哑了,他还是不放过自己。
    恼的纪染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让沈执上自己的床。
    他真的属狗的。
    沈执倒也会做人,用完了之后小心翼翼把她抱进他家价值百万的浴缸里面,对,当时他打造这个浴缸的时候,来他家做客的夏江鸣都说他肯定是疯了。
    其实沈执知道自己挺疯,他当初之所以坚持要用这个浴缸,是因为他想着如果有一天纪染出现他家里,这个浴缸足够他们两人用。
    那时候是纪染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她看着他的眼神里都透着杀气。
    沈执就干这么异想天开。
    可当他真的抱着纪染进了浴缸的时候,本来准备放过她的时候,看着水波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滑过,那样细腻又嫩滑的皮肤触感。
    刺激的沈执没忍住。
    现在是早上十点,幸亏今天是周六,他们都不用去上班。
    沈执知道他还有个会议要开,但是连他助理都不敢打电话给他,大概是知道自家老板昨晚刚春风一度。
    谁都没这个胆子。
    纪染终于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先是睁开一只,随即闭上。之后又悄悄地睁开一条缝,悄摸地朝他看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之前纪染住过沈执家里,可是两人别说一张床,连一个房间都没睡过。
    她一动,面前男人跟着低声吃吃地笑了起来,纪染有点儿恼火提醒:“沈执,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哦,我现在没有兴趣。”
    对,就是没有兴趣。
    她早晚犹如一个人形玩偶,被他翻来覆去,各种摆弄。
    她生气了。
    不过突然纪染的手机响了,不过不是电话而是震动铃声。沈执伸手摸了下,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屏幕,低声问:“你今天要去复诊?”
    虽然纪染被医生允许出院,不过她毕竟是车祸,而且还昏迷了这么久。
    所以医生给她安排了复诊。
    沈执看了一眼下午两点这个时间,低笑道;“没关系,咱们还有点儿时间。”
    “沈执。”纪染气恼起来。
    可是沈执捏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叫老公。”
    叫你妹!!!
    纪染觉得她一定是太好说话了,可是她刚要伸手,整个人已经被沈执抱住,又过几秒,挣扎渐渐成了呜咽。
    *
    纪染临近一点儿才出门,沈执给她做了午餐才勉强让她脸色没那么冷漠。
    去的医院依旧是她昏迷时住的那家。
    到了地方的时候,纪染去检查,沈执坐在外面等着。不过她出来时候,外面的人不见了踪影,纪染也没着急想着他应该不是去洗手间就是去接电话。
    不是有句话很有名来着,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投行就是把这句话贯彻的最彻底的一个行业。
    特别是在他们这种业内顶级公司,每年清北毕业的学生就不知有多少,什么世界top10的大学对公司来说也并不稀罕。
    纪染站在原地的时候,正好遇到之前她住院时有点儿眼熟的小护士。
    小护士主动跟纪染打招呼,开心道:“纪小姐,您是不是来复诊的?”
    纪染点头。
    小护士突然笑了下,特别好奇地问:“你跟沈先生是不是在一起了?”
    沈先生?
    纪染意识她或许指的是沈执,有些奇怪道:“你认识沈执?”
    “当然啦,您昏迷的时候除了您父母之外,沈先生来的最频繁了,”小护士想了下摇头道:“其实您父母来的都没沈先生那么频繁,他几乎每天都在的。”
    “你说他每天都在?”纪染呼吸有点儿紧。
    她有些迷茫地抬头望着小护士。
    小护士也惊讶,不过随后想到先前的事情,她们护士站的人都在讨论他们两人是不是被棒打鸳鸯的无缘情侣,要不然后来的事情有点儿说不通啊。
    小护士觉得她应该帮帮沈执。
    她说:“您昏迷的时候,沈先生对您可好了。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他不仅给你读书还给你按摩腿部。有时候坐在你病房里半天,什么也不敢,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你。”
    “那时候我们其实还挺同情他的,生怕您一直醒不过来,你说留他一个人多可怜呀,”不过小护士随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儿问题,赶紧把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你醒来之后,他就不来医院了,我们都还奇怪呢。”
    “谢谢你。”纪染知道对方告诉她这些事情,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好奇。
    或许她是想要把沈执为她做的事情,都告诉她,最起码让她知道。
    原来她昏迷的时候,是他一直在身边。
    小护士摇摇头,她说:“纪小姐,你别怪我多嘴。我真的觉得你们特别般配,而且您病了,沈先生一直陪着你。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
    或许正是因为小护士年纪还小,她才敢勇敢说出这些,在旁人看来是多管闲事的话。
    纪染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说:“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小护士冲着她握了下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又赶紧跑开去忙别的病人的事情。
    沈执回来的时候,纪染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她望着走廊上来来回回的病人,有些是被家人陪着一起来的,有些显然是男女朋友,最凄惨的是一个人来的。
    沈执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检查完了?”
    “嗯,要等半个小时。”纪染望着他,突然说:“沈执,你想过没,为什么那段记忆除了我之外,只有你记得。”
    沈执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也还是认真想了下。
    只是这件事他一直没办法用常理来解释。
    “是不是因为只有你是每天陪着我的,又加上我一直昏迷,说不定是我们脑电波突然对接了起来?”纪染特别认真地望着他。
    沈执被她的异想天开震惊,他无奈道:“染染,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一个合理解释的。”
    “况且也不仅仅是我每天都陪着你,你的护工、医院里的护士也是经常陪着你的。”沈执怕她钻进牛角尖,试图安慰她。
    可他刚说完,纪染看着他说:“所以你每天都在医院里陪着我是吧。”
    此时沈执才发现原来纪染这是给他下了一个套。
    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所谓的脑电波对接这种狗屁原因,她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他在医院里一直陪着她。
    沈执有些无奈,他确实没想到纪染会给他玩这么一手。
    但是纪染也没准备放过他,她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说。”
    沈执微愣。
    一开始为什么没说,是因为她和他的关系确实是不一样,之前他们的关系看似对立,况且他也无法确定纪染到底还有没有这段记忆。
    他怕这些都是自己的大梦一场。
    最终醒来,都会成空。
    沈执无奈道:“我怕你不记得我们的事情。”
    “后来呢,我记得了你为什么也不跟我坦白?”纪染并没有被他随便糊弄过去,对,他一开始是害怕,纪染能理解他。
    因为她自己都处于那种不确定的惶惶不安之中。
    但是后来他们坦白了一切,沈执完全有时间跟她说。
    纪染轻声问:“是不是我妈妈?”
    沈执神情里夹杂着一丝苦笑,确实跟裴苑有关。他没想到十七岁的时候,裴苑如此反对他们,到了二十七岁时依旧是反对。
    他复杂的身世,他母亲的精神病史,从始至终都是裴苑反对的理由。
    纪染:“沈执,我现在不是十七岁了,我是二十七岁的人。哪怕现在我跟你领证,也没有人可以干涉我,我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也能决定自己要爱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是值得的那个人。
    终于沈执轻轻点头,他问:“染染,你愿意跟我去见见我母亲吗?”
    哪怕是此时想起原笙跟他说的那句话,沈执心底依旧无法释怀。
    ——小景,以后不可以把喜欢的人带来见我,一定不行。
    她怕自己会拖累他,怕他喜欢的女孩会在意她的精神病史,可是沈执相信,纪染不会在意。
    以前,他从未想过带谁去见原笙。
    现在,他有一个想要带去的人了。
    纪染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沈执,这是在变相跟我求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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