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不住的说:“我不要做女的,不要和姐姐分开!”

    看着妹妹的情绪激动起来,甘棠却慢慢平静下来,她是大姐,从小协助母亲照顾弟妹,处理家事,刚才只是想着离别难过,其实她也有一份对新生活的向往,因此他很快平静下来,哄劝妹妹:“别难过啊,我出嫁后,以后家里就你一个女儿了,你要代替我好好照顾爹娘,知道吗?”

    方芷含着泪水点头。

    金氏这时候走了进来,看着四姐妹眼睛俱是红红的,也不点破,笑道:“今日,我就做个全福人,给棠儿梳头了。”

    甘棠连忙站起来给她行礼道:“多谢姑妈!”

    金氏笑着扶她坐下,“你这孩子就是礼数说,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咱们都要高高兴兴的,棠儿,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上次咱们去龙泉寺,庙祝也是这样说的,不要想太多,安心的嫁人。”

    金氏手艺巧,很快给甘棠梳了富丽堂皇的牡丹髻,又带上金灿灿的各种首饰,最后给她盖上龙凤呈现的大红盖头,然后喜娘就来扶着甘棠去拜见父母,拜别父母后,甘棠就由复生背着上桥了,她远嫁杭州府,路途就要半个月,复生亲自送姐姐到杭州府。

    亲戚朋友们在前厅开宴席,方芷心情不好,张环在旁边陪着她,张音其实有时候是很佩服张环的,方芷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脾气不小,说话做事全凭喜好,有时候是不太容易相处的,张环竟然肯花心思陪她,开解她,张音自问是做不到的。她既不想去前厅吃饭,也不愿意在这里听着方芷抱怨,正好,金家的后花园景致不错,这会儿人也少,倒可以去走走散散心。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乌金西坠,太阳的余晖洒在地上,远处炊烟袅袅,鸟儿也都回巢了。

    张音心情惆怅,感叹道:“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

    不妨,一个清越的声音接道:“愿为连根同死之秋草,不作飞空之落花。”

    张音心惊,转头,却见一白衣少年逆光走来,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打下柔和的光圈,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身姿却叫她难忘,张音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衣少年看着这姑娘,走到他面前,微微笑道:“这几句诗出自李太白《代寄情楚辞体》,姑娘用在这里应景是应景,但却不好。”

    直到此刻张音才看清他面容,剑眉朗目,俊秀文雅,一身书卷气,全然不似北方文人,倒像是来自江南的才子。

    张音脸一红,口中呐呐地说:“我就是看着这夕阳飞鸟,又想着姐姐今日出嫁,心情怅然,随口说的。”

    白衣少年展开手中的扇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原来如此,不然小生还以为……”,他适时的住了口。

    哼,不就是首情诗吗,如果张音是个土生土长的明朝闺秀,那么她也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但是她好歹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念首情诗怎么的,完全没有压力的好吧。

    少年的目光如星,张音毫不畏惧的直视过去,反过来调戏他,笑嘻嘻说:“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你算君子吗?”

    少年笑道:“我算不上君子,姑娘确当得起佳人,还是巧笑倩兮的美目佳人。”

    “你可真会夸人,那我问你,你是谁?”张音问道。

    少年回道:“我姓唐,单名一个寅字,字伯虎,刚才听姑娘说姐姐出嫁,你是金家的二小姐吧?”

    唐寅,唐伯虎,他难道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吗,张音蒙了。

    只听唐寅又说:“姑娘你十分有趣,不似扭捏无趣的大家闺秀,我已回答了你的问题,还请姑娘告诉我,你是谁?”

    张音微微一笑,却不肯说话。

    唐寅哈哈一笑,洒脱道:“萍水相逢,何必追问来源,流水行云,本应各适其适。我也不必问你了,咱们只把握这偶然的相遇吧。”

    唐寅博闻强识,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晓,他侃侃而谈,张音听得兴味盎然,对他戒心全无,要知道在礼教森严的明朝,在花园中与男子私见,是极为不妥的事情。

    太阳完全落下山,暮色沉沉,画眉出来找张音了,听着自家丫头在唤“小姐”,张音才回过神来了,两人聊了好久了。

    “唐寅,我走啦,聊得很开心,谢谢你!”张音担心被丫头看到,提着裙子,飞快的走了。

    唐寅笑看着像小鹿一样的少女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三千有肉吃,我又更新了

    男配出场了哟,我郑重告诫大家,忘掉周星星的唐伯虎吧。

    别嫌剧情太平淡,因为我马上就要啥狗血啦啦啦啦。

    ☆、金氏训女

    甘棠嫁的远,也就没有什么三朝回门之说了,在送过甘棠出门后,张家一行人就回家了,之后张音便再没有见过唐寅了。

    张音其实是很想跟唐寅再告别的,他有才华,又有趣,性格豁达,跟他在一起是很意思的事情。她知道唐寅时运不济,后半生潦倒,但他现在确实一个风度翩翩、自信满满的少年郎,与之相交,坦坦荡荡、如沐春风。明朝礼教森严,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见到外男的机会几乎没有。

    金氏一门心思的想让女儿去选妃,一些上门来提亲的人都拒绝了,也不让坚持让女儿去给各家夫人相看,张音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是真没把太子选妃放在心上,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在河间府算是不错了,但拿到全国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太子真的选妃,那她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也许过得了第一关,但后面几关肯定会淘汰。从小她的运气就差,在现代的时候,去抽奖,那是连个安慰奖都没抽到过的,选上太子妃放在现代那可是相当于中了亿元大奖,那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金氏买来各色锦绣绸缎、金玉首饰装扮女儿,张音百无聊赖的拿起一个金步摇,在手中晃来晃去,“娘,我不要这些东西,你看这个金步摇,戴着多累赘啊。”

    金氏嗔怪道:“你这傻孩子,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音生气地把金步摇往面前的首饰盒里一扔,“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戴这个!这都不是我现在年纪该戴的。”

    金氏被她气的胸口疼,好半天才说:“历来选妃都有个地区要求,但就算再怎么划分地区,我们北直隶都在选妃范围内,女儿你跟太子年纪相仿,这是好机会啊。”

    又是选妃的事情,这几天金氏天天在她耳边唠叨,张音烦的不行了,“您怎么天天都提这事啊,我不想听,那太子选妃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您积极,比他爹还积极!”

    金氏作势要拍她的嘴,被她灵敏地躲避了过去。金氏只好撩开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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