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妄无法否认,心跳的确是加速了。
    但话又说回来,现阶段是男人一生当中最躁的时期,被一个模样对任何男人都致命的小姑娘撩了,怎么可能不动心!
    不过程妄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脑子里禽兽的想法,用力赏了她脑门一个爆栗:“我动你个头!”
    殷之遥捂着脑门,惨叫了一声:“痛!”
    他没好气地说:“知道痛就行了,以后跟你的同桌保持距离。”
    “人家已经跟我画了三八线了,也不会给我画指甲了,都是拜你所赐!”
    “你还画指甲。”程妄抓起殷之遥的小爪爪,看着她莹润的樱花粉指甲打量了一番,好看是真的好看,让人心生喜欢。
    但他不会承认自己心里的想法,仍旧严肃地说:“你课余生活挺丰富?是不是作业太少了,要不要哥哥再给你买几本习题册?”
    “不要!”
    迫于程妄的威慑,殷之遥最终还是乖乖认错,表示自己以后会艰苦奋斗、朴素生活,也不会随便摸男生的手了。
    但同时,她又讪讪地补充道:“除了哥哥的手。”
    程妄没好气地说:“哥哥的手也不能摸。”
    殷之遥从书包里摸出一管新买的小雏菊护手霜,挤了一些在自己手上,然后怯生生地看他一眼:“哥哥,我护手霜挤多了,我给你涂点可以吗。”
    程妄:......
    *
    苏文芮和乔锡诚要出国参加一个外资合作商的会议,这一出差就是小半月。
    因为乔正阳和殷之遥关系极其糟糕,苏文芮临走的时候,很不放心,特意好言叮嘱乔正阳,让他多包容妹妹,兄妹俩好好相处,不要吵架。
    乔正阳老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在家长面前自然连声保证,端出了兄长的作态。背地里冲殷之遥阴恻恻地笑着:“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妹妹。”
    殷之遥翻了个白眼,走过去询问苏文芮:“妈,这几天我能回哥哥家里吗?”
    苏文芮将行李箱递给乔锡诚,回头对殷之遥道:“说好了周末才去你哥家里小住,再说,从你哥家到学校,要穿越半个城,他又没车,不能接送你上下学,有这时间通勤,不如多睡会儿呢,你起得来吗。”
    殷之遥也知道,苏文芮说的没错,谢渊家距离学校太远了,入秋之后,她简直就像在床上生了根似的,早起是不可能的。
    殷之遥望了望身边的乔正阳,乔正阳冲她做了个“你完蛋了”的表情。
    指不定已经计划好了怎么欺负她呢。
    ......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乔正阳和哥们的篮球赛都给推拒了。放学之后,径直回了家,愣是死皮赖脸地把家里的阿姨遣走了。
    殷之遥回到家之后,敲了半晌,都没人开门。
    幸亏她早有防备,提前将一柄备用的钥匙藏在后花园的草丛中。
    顺利进屋之后,她不再如过去一样,先去后花园,打开画架涂鸦。而是径直回到房间开始埋头写作业。
    因为有了目标,她也渐渐开始对学习的事情上心了。
    不想让程妄觉得自己是大笨蛋,补习了这么久,分数却总是上不去。
    她也想一步一步,慢慢地朝他靠近。
    否则,她连说出“喜欢”两个字,都没有底气。
    傍晚,谢渊骑着自行车,给殷之遥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晚饭。
    乔正阳打完游戏,饿得昏天黑地走出房间,却看到殷之遥坐在饭厅里,一边看单词本、一边香喷喷地吃着晚饭。
    桌上摆着红烧鱼、炝炒青菜和老鸭汤,还挺丰盛。
    他诧异地去厨房晃了一圈,问道:“阿姨回来了?”
    殷之遥懒得搭理他,冷道:“你以为遣走了阿姨,就能把我饿死了?”
    乔正阳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肚子不安分地咕咕叫了起来。
    不过碍于面子,他只能强忍着肚子饿,咽下口水,摸出手机给自己叫了外卖。
    现在正是用餐高峰期,外卖等了一个多小时。
    乔正阳饿得前胸贴后背,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瘫在沙发上。
    而殷之遥仿佛是故意要气他似的,慢悠悠地吃着饭,吃得香极了。
    搞得他心里跟猫咪挠痒痒似的,只能一个人跑到后花园去吹冷风。
    ......
    这一回合的较量,乔正阳虽然落了下风,不过他并没有放弃。
    晚上,趁着殷之遥正在洗澡的当口,乔正阳非常混蛋地跑到地下室,断掉了家里的水闸和电闸。
    殷之遥头顶正糊着泡沫,一下子浴室的水流断了,灯光跟着也却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她惊呼一声,大喊道:“乔正阳!快把水闸打开!”
    乔乔正要干完坏事之后,走出了黑漆漆的屋子,得意洋洋地朝着对面程妄家里走去——
    “臭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了。”
    ......
    乔正阳常常去程妄家里玩,因此,程妄倒也没有多疑。
    书房里,俩人各做各的事,他写完了自己的作业,回头望了乔正阳一眼。
    他正戴着耳机玩游戏玩手游。
    恰是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游戏。
    他撇了眼手机上殷小妹的名字,直接挂断了。而后电话又响了好几次,每次都被他给无情挂断。
    程妄终于受不了,转过转椅,问道:“你把小鬼怎么了?”
    乔正阳躺在松软的沙发上,脸上盖着练习册,懒洋洋地说:“让她总是对老子没好脸色,今晚给她一个教训,看她知道,你哥哥永远是你哥哥。”
    程妄:......
    他走到乔正阳身边,从他裤包里迅速摸出了钥匙。
    乔正阳一惊,赶紧起身夺钥匙:“喂!程妄,你别坏我好事!”
    “整天琢磨着欺负小女孩,你还是人吗。”
    程妄轻而易举便卸了他的力,将他重重扔沙发上,拿了钥匙朝门边走去。
    开了门,房间里一片漆黑,程妄试着开灯,结果没有亮,显然电闸是断了。
    他换鞋进屋之后,轻唤了声:“小鬼?”
    没有人应他。
    程妄在一楼寻找了一圈,没见她的身影,心下生出几分慌张,担心小姑娘在黑漆漆屋子里出什么事儿,于是大步流星跨上了二楼。
    “小鬼,在吗?”
    “殷之遥!”
    “说话!”
    程妄走到二楼,听到楼到尽头传来一声很轻很秀气的打喷嚏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往前走。
    楼道里,清冷的月光自天窗斜洒而入。
    小姑娘身上裹着单薄的浴巾,抱着膝盖靠墙坐着,细瘦的手臂在清冷的月光下,越发显得白皙。
    她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泡沫浸着眼睛睁不开,只能紧紧地闭着,手上攥着手机。
    深秋将入冬了,气温寒凉,小姑娘瑟瑟发抖的模样,就跟受伤的小兽似的。
    程妄只看了她一眼,便立刻挪开了目光。
    “程妄哥?”她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唤了声:“是你吗?”
    “是我。”
    程妄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挂在殷之遥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殷之遥听到他沉稳的声音,稍稍安心了些。
    然而,想到自己现在这模样,肯定狼狈极了,偏偏还让他看到。她又羞又忿,只能像鸵鸟一样低着头,闭着眼睛。
    “等一下,我去帮你开水闸和电闸。”
    “你知道位置吗?”
    “放心,我们两家的户型是一样的。”
    殷之遥眼睛被洗发水泡沫浸着,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他似乎下了楼,朝着后院走去。
    几分钟后,房间里亮了灯,浴室里又传来了哗哗啦啦的水流声。
    紧接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上了楼,来到了她的身边。
    殷之遥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他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湿毛巾带着温热的暖意,敷在了她的眼睛上。
    殷之遥本能地身体一颤,但随即便放心了下来,知道他在给她擦眼睛。
    他动作温柔,给她擦净了眼睛上和脸上的泡沫,殷之遥慢慢睁开眼,模模糊糊间看到一张完美无缺的精致脸庞。
    他眉骨挺阔,眼廓深邃,眼尾自然上扬,天然带了几分懒散和疏离。
    “吓坏了?”
    他眼底含笑,声音如水般温柔。
    殷之遥摇了摇头:“没有,就有点冷。”
    程妄说道:“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殷之遥连连点头,在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跑回浴室里关上了门。
    浴室里开着暖灯,冰凉的肌肤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她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身上还披挂着程妄的深色休闲外套。
    外套被水润湿了,颜色越发显深。
    她将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挂在墙边,里面的浴巾松松垮垮地裹着,也不知道刚刚他看到了多少。
    殷之遥脸颊火烧火燎的...害羞极了。
    不过这会儿也来不及多想了,她扔掉浴巾,赶紧走到花洒之下,任水流将自己残余的泡沫冲洗干净。
    害怕乔正阳又故技重施,因此她洗得特别粗糙,不敢在浴室多逗留。
    这时,门外却又传来了程妄懒淡的嗓音:“慢慢洗,不用着急出来。”
    殷之遥轻轻走到门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程妄似乎就在门边,磨砂的玻璃门能映出他黑色的轮廓。
    “泡个热水澡。别担心乔正阳,我在,他不敢过来。”
    殷之遥稍稍放心了些,于是轻轻“嗯”了声,开始在浴缸里放水泡澡。
    半个小时后,她起身冲洗,顺带轻轻敲了敲门:“程妄哥,你还在吗?”
    “在。”
    脚步声由远及近,程妄走到门边,柔声问:“怎么了?”
    “那个...我刚刚摸黑找浴巾,结果把换洗的衣服弄到地上了,现在全湿了。”
    殷之遥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裤。”
    “好,在哪里?”
    “睡衣在衣柜的第二个格子里。”
    程妄走到了柜门边,打开第二个格子,在叠的整整齐齐的睡衣中,给她选了一件带绒的长袖衣裤。
    刚关上柜门,却又听小姑娘略微颤抖的嗓音,轻轻道:“内裤在...第三个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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