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步深深了吸了一口茶香:“我很尊崇这种学问,无论有过什么,能记录一些人以某种形式在某地生存过的东西,可称为艺术。儒学绝对是古往今来众多艺术中最为伟大精炼的一项学说艺术,如此大的一片土地,如此多的人,以如此极端而又和谐的方式将他们统合在一种游戏规则之下,几千年的智慧,那是多么的令人高山仰止”。
    他举杯过去,在张老的茶杯上碰了一下:“适逢其会,你我都生于这个时代,今日有谈了同样的事情,就如这手中清茶,是苦是甜,咱们且品尝之”。
    茶香其实已然淡了,因为说了这么多,茶水早已续过几次了,张老原本还在想着,此时站起来,退后两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孙平步只好无奈地站起来。“小友所言,许多我还未能全然理解,不过,这就已想通而言,小友已胜我,此事当受一拜”。
    “都说了,只是玩笑之语”,孙平回了一礼,随后笑道,“若非本朝没有不以言治罪’这一条的话,我此时又无足轻重,这些话,都是不敢跟你说的,玩笑,且做闲聊罢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孙平步叹了口气,今日本不想多说的,但张老抱若求教之心而来。而且他也希望这国朝的方方面面有所改善,所以才会说了这些出来,其实,到得此刻,孙平步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不过既然已经说了,那事情已经就是这样了,再想其他的,未免就有些多了。
    张老在房间里呆着,可能是在消化那些想法,甚至可能记下一些。那也无所谓了,说出来的一些东西,就不在乎他去想,将来去推敲,那也是张老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有些想法孙平步说了,但有些想法他也没说,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都是玩笑”。这并非只是一句故作姿态的避嫌的话,而是事实上,这一切在他看来,真的只是玩笑而已,不用负责任的玩笑,要在眼前的这个政体里弥补缺陷和漏洞,在孙平步看来,近乎痴人说梦?当然,若纯粹去说面临的问题,他自然也有过的,例如商业,商业在国朝不是迫切需要发展的短板,它已经是一块长板了,而且比谁都长,以平衡发展的观念来说,其余的许多制度眼下已经跟不上商业的发展,再发展商业,就算能尝到甜头那也是畸形,对一个国家来说,这个畸形真是是危险。
    而儒学已经到了眼下这个饱和溢出的地步,若真有可能积极地往前走一步,细化分工也是一个很好的方向,一方面合理分流多余出来的教育能力,另一方面,也要淮备接下来可能的工业爆发萌芽。当然,看上去美好,问题在于,这就是个玩笑,一切的原因也就在于儒学二字。
    孙平步说他崇敬儒学,这不是什么奉承话或是反话,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高山仰止。儒学可不单单是什么孔老夫子的迂腐无用的学问,孔于的论语,只是教人修心养性的道理,一些人生的规律的学说。而后来的统治者们在这样的规律里找出了关窍,找到了如何去制定规则,利用和引导这些规律的方法,然后一代一代的完善、增补,著遇上了问题,就修建、微调,找出折中的方击,数千年来,每一个朝代的预尖人物部投,你动一下,旁边的人就会拉着你,一环扣一环层层叠叠,。想要内部改良,谁也不知道要往哪里用力,谁也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达到成果,好像你一拳打在水面上,溅起再高的水花它们最后也会被推回来.一个人想要改革,需要面临的,可是几千万人组成的巨网,是数千年来每个最顶尖的人物智慧的集合体,想要在这样的体系中将它彻底重组。不是一般困难。
    这样事情对孙平步来说,他会坐在那儿思考和欣赏这样的体制,甚至为其中的精巧地伦感到战粟,他将之当成一种艺术品来看,可是要让他在其中做改革,他也不存在这样内部革新的自信。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它的体系实在太庞大,大的能够吓死人。
    用力越大,反馈回来的力量越大,想要在儒学体系中做大力改革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当然,也不是说就不能去做些什么了,有一定想法的人,还是可以自己的努力在这个体系中推一下,孙平步就是这么做的,而张老也有这样的资格,因此孙平步才会跟他随口说出那些东西,
    不过,在孙平步本心之中,内部改革吃力不讨好,若将来张老真能有所建树,孙平步大概也会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变化,而且,孙平步也只当之前的谈话是闲聊罢了。
    这人一旦说起事情来,时间就过得非常快,孙平步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接近正午了,他吩咐胡飞去安排了一些饭菜,既然人家来自己这里做客,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回去不是,吃饭的时候,张老还是一副沉默凝思的模样,孙平步倒也不去打搅他,任他去为自己的那些闲言碎语费尽心思地捉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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