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阳的豫旦第一时间来到了太子府求见刘禅。
    “一切都准备好了?”
    此时刘禅正在整理一些相关的典籍,书桌上摆放着一摞摞的竹简,这些从cd城搬来的古文刘禅正在凭借后世的知识将他们一一归类汇总,甚至查缺补漏,更正错误。
    这可是个技术活,就算是换做当代的大儒估计也搞不定,而完美经历过贯穿整个青春应试教育的刘禅表示,要是在高考完时穿越,他一定选择当一个大文豪。
    看着明明已经拥有如此地位却依旧日日勤勉的刘禅,豫旦有些肃然起敬,真正让他们这批人对其心悦臣服的,不仅仅是那深不可测的智慧,还有其比谁都尊贵比谁都有智慧,却比谁都刻苦勤勉的态度。
    “禀太子,印刷作坊已经备办完成,竹纸的生产也已经趋于稳定,供应益州境内断是不成问题。”
    刘禅没有回答,而是先将手头上的几段话写完才抬起头。
    “嗯,既然如此。”刘禅伸出手,点在桌头一本蓬松着,显然每一页都被翻折过的书册上,豫旦立即上前将其接过。
    “这是我誊抄下来的《礼记》。”
    豫旦也没有翻看便问道:“太子,我们……首先印刷这一本?”
    刘禅点点头,“《礼记》乃天下礼制,如今纲纪崩化,天下乱世,盖是因为礼仪崩坏,人心若兽。先以《礼记》教天下人,方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刘禅这句话说完,豫旦顿时一怔,紧接着眼眸中绽放出一抹精光!
    而刘禅也是在话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不妥,他这可是拿了前人的名句啊。
    不过这个前人是对刘禅来说的前人,而不是这个时代的前人。这句话出自北宋关学学派创始人张载的《横渠学案》,可谓是后世脍炙人口的经典名句,这不是刘禅一不小心却是当了个文抄公?
    “咳咳。”刘禅赶忙岔开话题,毕竟对于文学方面他的确是不行,现在估计连唐诗三百首都忘得差不多了,要他说些名句还可以,真要当个文抄公,估计没多久就江郎才尽,要是传出去有人较真要与他一较高下那可真是无妄之灾啊,“豫卿,有关于书籍印刷一事你就多费心了,至于如何借此吸引天下有识之士投靠,待吾有了定论再知会于你。”
    豫旦一边回味着刘禅刚刚说出来的那句话,一边点头应道,按理说现在无事了他便应该退下,可是在即将转过身的时候他一拍脑袋,却是又转了回来。
    “哎呀,我怎么差点将这事忘了。”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算是警醒。
    嗯?看到复又转过身的豫旦,刚拿起笔的刘禅一愣,“豫卿还有何事?”
    见到刘禅发问,豫旦却是有些犹豫的一笑道:“禀太子,臣的确还有一事。”看刘禅点点头,他便接着说道:“臣有一后辈近日入川来投靠臣,此子才华极盛,但因出身平民,年龄也不大,故一直得不到重视。臣……想将至引荐给少主!”
    “哦?”刘禅一听来了兴趣,连笔都顾不得放下,毕竟他此刻可是最缺乏人手的时候啊,看他那便宜老爹,一上来就有关张两位当时顶尖名将,然后人才越来越多,而安居于一隅的自己哪有能耐想他老爹一样颠沛流离着到处搜刮人才啊。
    不过,他这里毕竟不是菜市场,还是要考究一番的。
    “此子才华几何?擅长何物?豫卿先与吾讲之一讲。”
    看到刘禅没有排斥的样子,豫旦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放下了,毕竟他就是怕刘禅也和别人一样以资历论人。
    至于自己那无血缘的侄儿……其才华这几天可是连自己都心悦臣服啊。
    “既然太子有言,那臣便将此子近日里与臣论到的一番话说与您听。”豫旦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组织词汇,实则他早就将这番话背在了心里,只等着在刘禅面前为他那侄儿搏个好印象。
    “此子前些年因避乱去了颍川,因喜军事,故遇到高山大川都要侦查一番,其观淮阳寿春时,却是有所思虑。”
    他模仿着自己侄儿当时的语调表情说道:“从前平定黄巾之乱,为此而屯兵开田。在许都积蓄了许多粮食,目的在于控制天下。而今三面已平定,但淮河以南还有战事,每当大军南征,仅用于运输的兵力就占去一半,耗资很大,劳役繁重。陈、蔡之间,土地肥沃,可以减省许昌周围的稻田,引水东下。而今淮河以北屯兵二万人,淮河以南屯兵三万人,按十分之二的比例轮休,常有四万人,边种田边戍守。风调雨顺时,收成常常是西部的三倍多。扣除兵民的费用,每年用五百万斛作为军资。六七年间,可以在淮河上游积蓄三千万斛粮食。这些粮食够十万军民吃上五年。凭着这些积蓄进攻东吴,可无往而不胜!”
    此言一毕,屋内静悄悄无一声。
    豫旦看向刘禅,只见后者闭目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刘禅在思索着什么?
    他哪里是思索,他简直是狂喜啊!
    这一番言论哪里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的,刘禅听完之后敢肯定,这番言论就是放在几十年后也不会过时,因为……这些话,本就是几十年后说与司马懿听的啊!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年纪便已经有此见解,当真不输其大军事家的名望。
    要知道这人,可以说是整个三国时代的直接终结者!虽然史书一笔带过,但那字里行间的褒赞却是显而易见的!
    尽管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但是刘禅还是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惊喜表现出来,而只是脸上挂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看着豫旦。
    “不错不错,此子何名,明日你便将之带至府中,吾倒要看看,是何等俊杰当因有此高论。”
    听到刘禅的话,豫旦当即大喜之下行了一个大礼。
    “禀太子,臣之侄儿……”
    “姓邓名艾,表字士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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