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日照,鸟飞绝,星辰浩瀚,何云宗……”
    望着刻在山岩上的四句诗,韩如雪呢喃细语的在嘴中回味了一番,清澈眸子里有着许些敬佩之意,很显然,她所喜欢的类型,是那些文雅才子。
    “好诗!师…师妹文采非凡,这句诗简直太…太妙了。”转眼那魁梧腼腆的跟屁虫又跑了过来,看着韩如雪嘿嘿傻笑。
    后者一脸诗兴荡然全无。
    正当她感到扫兴时,又有一名风度翩翩的男子飞身而起,身形飘逸的来到峭壁上持剑挥舞,只听那峭壁上‘锵锵’几声脆响,又一段苍劲有力的诗句留下。
    空前绝谷,恨今朝,有酒当歌,梦一生……
    看着山岩上铁画银钩的诗句,场内略微沉寂片刻,四周围观人群再次掀起一片热议。
    “不亏是李师兄,比起赵师兄,这句诗也是不逞多让!”
    “没错!青南院有赵不凡师兄,我景灵院同样也有李元良师兄!”
    “听说李师兄是东陵州一个叫万安王朝的皇子,定是从小就培养了一身文采!”
    “这特么……也算文采?”
    人群后的唐小君张了张嘴巴,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诗’,可他清楚,那峭壁上所留下的诗句,有绝大部分都水的一泻千里。
    起码比起他知道的诗句来说,真的很水!
    男子落下时,铁剑收与背后,眉宇间露出一副傲然之色,漫步走到老人身旁抱了抱拳。
    “不错,此句也可换五百贡献度。”老人慈眉善目的微微一笑,厚重的手掌在那高墙凌空一抓,在那面高墙的第三层上便有一个画卷缓缓飞下。
    “李元良,谢过吴长老。弟子一定尽快参透卷内奥义,早日为宗门献上新的武技!”见老人亲自为他摘下,青年立马毕恭毕敬的将画卷接过。
    老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眼角间的欣慰却足以代表一切。一旁的赵不凡见状脸色难免有些难看,眼中更多的是轻蔑与不屑。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青年起身后又转头将带有挑衅的目光往望来。
    二人双目一对,空气中无形中弥漫出一股火药味。
    老人这时却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最顶层的画卷。
    那是一副女人图,上面积满灰尘,饱受风霜,显然挂在那里许久,画中女子瘦瘦高高,虽然算不上丰腴,但五官标致,清尘脱俗,灵动的眸子中没有纷争,没有情感,犹如看淡了世间一切,却不知为何,无形间给人一种极大的哀愁。
    “数百载漠然而过,你却依然尘挂在冰冷的石墙上,不知今生能否看到你被摘下的那一幕……”看向那副画卷时,老人眉宇中露出一抹神伤。
    低下头,似乎想起了往事,当年他刚入宗门,不过一个青涩小子,那时画卷便挂与此处,从一个年少无知的青年,一直到如今白发斑斑的过百老人,人物是非,前者却一尘不变,仿佛又勾起了他年少时的记忆。
    感受到老人情感中的变化,四周弟子都是黯然的低下了头,包括争锋相对的赵李二人,他们都挑战过那幅画的境意,奈何此画太过玄奥,没有喜怒哀乐,看了却让人满是伤感,这种意境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唐小君也将目光望向那最顶层的画卷,虽然女子没有表情,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子显然为情所伤,神情中的空洞,已对世间没了任何依恋,如行尸走肉,只剩一窍空了的肉躯。
    “这女子看了让人十分怜悯,每次来到这里我都不忍去看。”韩如雪看了两眼就别过了目光,同时女人而言,她能隐隐感受到女人所体会到的那种凄惨。
    唐小君看了看韩如雪,又看了看最高的那副画卷,低声问道:“师姐,那副画若是被摘下来会有多少贡献点?”
    “我也不清楚。”韩如雪神色寂落的摇了摇头。“第二层画卷有一千贡献,若是第一层应该会高于一千。”
    “高于一千?”
    听到最后一句话,唐小君习惯性的吸了口气,正当韩如雪还想说些什么,便见他步伐一迈,直接穿过人群向老人走去。
    “小师弟…”韩如雪刚开口,前者已经站在了长老身旁。
    感受到身边有人走来,老者缓缓抬起头,眼中有些狐疑的看着身旁仅有六岁的小家伙,不等开口,前者便是抱起双拳,嗓音清脆道。
    “这位长老,弟子也要挑战,只是……弟子修为浅薄,不能向师兄一样飞上峭壁,以剑刻字。”
    “你也挑战?”老人愣了愣,而后抿嘴一笑,看着眼前年岁不大的小家伙饶有兴致。他清楚,能进入宗门的,都悟破过天机碑,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人。
    场内所有弟子也都清楚这点,闻言眼中并无轻视之意。
    “只要你有兴趣便可一试,至于刻字可以找人代劳。”老人笑了笑,随后将目光望向高墙。“不知你想挑战哪幅?”
    “最高的那幅!”唐小君伸手指去。
    “最……高?”老人蓦然一怔,看着那副女人图眉头轻微一挑。
    “这小家伙…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四周人群的议论声随之响起。虽然前者六岁进了宗门的确天才,可那挂在最高处的画像,百年来都未能有人摘下,如今一个六岁娃娃跳出来信口开河,这让不少人都有些不快。
    如似低人一等,连名六岁娃娃都不如的味道。
    “让他说,看着小家伙能说出什么道道。”
    “呵呵,估计也就几句胡编乱造,看他那样,能摘下第六层的画卷就不错了。”
    四周人群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断响起,唐小君充耳不闻,耸耸肩看向人群后的韩如雪,很大声的喊道:“师姐,一会我把画卷摘下来,劳烦师姐帮我刻上山岩!”
    “妈的,这小子还没说诗呢,就想着刻字了?莫非白痴不成!”人群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交加。
    韩如雪则是一脸羞愧,感受到不少聚集来的目光,悄冷的面庞上满是尴尬,已是后悔带他来这里。
    不少人一开始眼神中有些愤怒,想看看是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带来的,可看清时,脸上怒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全然被那独特的美貌所吸引!
    “他娘的,你们看个甚!”
    见那些目光,韩如雪身后的鲁有刚顿时喝骂出口,人群一听这话也是怒了,他们刚要爆发不满,却又瞬间痿了下去。看清汉子时,眼中有着许些畏惧。
    “开始吧。”老人眉头垂了垂,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唐小君点了点头,看着那面高墙上的画卷闭上了双眼,轻轻吸上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惋惜之色。
    人群中则是一脸鄙夷,赵李二人眼中也有着许些不屑与轻蔑,更是多则是玩味,似乎等着看着他出丑。就在众多人对他嗤之以鼻时,唐小君缓缓开口了。
    ……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
    一句古代女诗人的白头吟念完后,唐小君微微睁开双眼,目光看向画卷,怎奈画卷依旧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变化。
    “哈哈哈,牛皮吹大了吧?”人群见状,很快从他那诗句中回味过来,虽然这句诗不错,但想起前者那目中无人的话语,更多的则是讥讽。
    “哼,我当他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自大的无知小儿。”
    “说的没错,自认为有两下子就可以口出狂言,你倒是快点摘啊。”
    四周人群的讥笑不断,座上的长老也有些郁闷,脸色有些沉甸甸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文采倒是不错,不过想要摘下第一层的画卷,还远远不够!”
    老人说的很坚决,唐小君听了却是不以为然,双目仔细的盯着那画卷,过了好一会,人群也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小子,你难不成还想摘下它不成?快走吧,别在这丢人了!”
    “就是,没看见长老都不悦了吗!”
    人群的轰撵声不断响起,唐小君却是一动不动,他眉头紧锁,思索半响再次开口。这次并没有念得那么长,反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四句话。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嗡!”
    话音一落,墙上那百年未动过的画卷瞬间颤动了起来。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那画卷挣动的也愈加剧烈。像是要挣脱囚困它百年之久的枷锁一般。
    看到这一幕,阁楼外的弟子浑身一震,骇然瞪大了双眼!
    那长老的双眼更是瞪的犹如铜陵!
    “轰!”
    就在他们一脸的震惊中,画卷顿时挣脱了墙壁,化作一道流光飞到了唐小君的手中。
    感受到画卷上传来颤动,唐小君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暗自抹了把冷汗。
    “原来这女人也是被困入了帝王情,恨的不是人,而是恨天。只是,这里王朝这么多,你又是哪个宫廷中的可怜儿?”一番感叹,唐小君转头看向韩如雪微微一笑。
    “师姐,麻烦你了!”
    韩如雪此刻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怔怔的看着唐小君像是魂游九天。直到她回过神,刚想提剑,座上的长老,突然一拍座椅。
    只听‘轰’的声,便化作一道剑虹冲向了山岩。
    他脚踏空气,以指为剑,一道道剑气在指尖凝聚,挥舞间,唐小君的诗句便刻印于此,特别是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更是龙飞凤舞,占据了山岩的半壁面积,之前的诗句纷纷被压在四句话下,其中就有赵李二人刚刚做出的诗。一时看的两人面色铁青。
    “好诗!!”
    老人落下,一开口,只觉得雷声滚滚,目光如炬的看着唐小君,掷字如雷道:“此句,三千贡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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