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回到家,只感觉浑身轻松,心情愉悦,这几年来的愁闷顿觉烟消云散了。他回想着前不久的那一幕。漂亮的房子,娇喘的美女,多令人消魂啊!
    如果再加上至高无上的权力,滚滚流入的金钱,那就更完美了。
    直到现在,他还感觉到手上残留着那雪白肌肤上的温热。鼻子里似乎还闻到了那幽幽的体香。
    他把白天的担心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又不比龙吟差,何必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陈雨不禁喃喃自语:人,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陈雨打心底里看不起龙吟,不就是有几个钱嘛,莽汉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雨心思慎密,知道硬斗是斗不赢他的。他不但有钱,手中还有一批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自己的优势在于有知识,公司高层看中他的就是这个,只要自己牢牢巴住上层关系,不信就制服不了龙吟。
    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手中没有人。童豆名义上听他调度,实际上他听命于龙吟,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对了,何不利用一下江晖这个人。
    江晖是个独子,他家里不但有钱,手中还有不少人,何不想办法笼络住江晖,让他为自己出力呢?
    要他完全听命于自己不大可能的,但要想办法利用他的势力为自己服务。要有得就得有付出,给他一点甜头。
    江晖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对了,江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正受着龙吟的严密监视,他身边有龙吟的人。
    我把这个偷偷告诉他,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将来一旦我遇到什么事不信他不帮我一把!
    想好了主意,陈雨浑身来了劲。
    白天上班时,陈雨精力充足,狂热地投入工作。有时还不免哼上几句小曲。
    同事有点奇怪,问他:怎么了,捡到金元宝啦?
    陈雨掩饰说:我的一篇论文快完稿了。
    好啊,请我们吃一餐,下班了,走吧!同事说着就上来拖他。
    陈雨慌了,挣脱了同事的手,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小气,抠门,小心女朋友甩了你!同事们嘲笑着,嘻嘻哈哈地走了
    陈雨听了也不恼,说:确实有事,下次吧,下一次一定请你们吃大餐。
    天黑以后,陈雨来到麦香咖啡馆,约江晖过来谈谈。江晖如约前来,看出了他与往日不一般。陈雨满面春风,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缩手缩脚的谨慎。
    陈雨在江晖没来之前,已自饮了两杯咖啡。一见江晖进来,就摇摇晃晃站起身,端起一杯白酒。白酒撒泼到地上,洒在他毕挺的西装上,空气里弥漫起浓烈的酒味。他大声招呼着,引来无数惊异的目光。
    这种破地方,真憋死我了,你怎么才来啊?
    江晖蹙起眉头。
    陈雨嘻嘻笑着。带我到你的包厢去!
    朱丽似一阵轻风飘然而至,不待她讲话,陈雨将一张百元大票甩了过去。
    这是小费。其它的找江总要。
    陈雨也不等江晖有什么表示,他就先行往楼上走。江晖只有跟上去。
    陈雨像喝多了酒似的,跌跌倒倒,脚步不稳。他一个趔趄歪到在江晖身上,顺势抱住了江晖的脖子。
    江晖猛吃一惊,想推开他。
    陈雨在他耳边小声问:包厢里装有录像探头吗?
    江晖立即回答:没有!
    这是一种出于习惯的必然否认,陈雨自然不放心,又小声问:真的吗?
    这次江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不相信你为什么还要问?
    我讲的都是疯话。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哈哈哈哈!
    陈雨放开江晖,独自踉踉跄跄上了楼,那神态像变了一个人。
    江晖惊愕地摇头,也不知陈雨吃错了什么药,但还是把他带进了三号包厢。
    陈雨把住门,不让关上,大声说:我们今天不谈工作!
    江晖不解的望着陈雨,问:你怎么了?
    我们谈谈你的计划。
    陈雨缓缓叹口气,神态又恢复正常。他把门轻轻关上,听到门锁撞击清脆的咔嗒声。
    陈雨不看江晖,目无表情地按照过去惯常的声调说:你的计划要放缓执行。我的股份也不能给你了!
    江晖立刻大叫起来:这是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你要帮我夺权。
    我再说一遍,你的计划要放缓执行。我的股份也不能给你。或者你按照你过去制定好的计划执行,我们或许会考虑帮助你。
    陈雨加重语气重说了一遍。说话时,他抬起眼睛,死死盯着江晖的眼睛。说到这,他突然向旁边扫视一眼,就好像旁边有人在偷听他们谈话似的。
    江晖瞒脸的狐惑。陈雨也不管江晖怎么想,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知道,你原来有过一个计划,很好嘛。你在老家新建一个多功能手表厂,你有技术,而且人际关系很不错。只要你辞职不干,回到家新的表厂就可以开工了。我相信,这里大部分工程技术人员都会跟你走。你一走,失去了你这个金字招牌,不要多久,酷尔镜表厂也就要关门大吉了。到时候你们家独占市场,财源滚滚,可不要忘记我啊!
    江晖异常震惊,他这个计划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表面上他气愤地斥责道:你胡说什么!
    陈雨想想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他要是再不明白,也就怪不得我了。
    陈雨起身告辞: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再考虑考虑。
    江晖送陈雨出门。陈雨又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江晖搀扶他出了门,直接送上了汽车。
    江晖忍不住又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陈雨睁大了双眼,那眼睛是清彻明亮的。我不好说,你自己应该明白。
    江晖下了车,汽车嘟地一声扬长而去。陈雨的汽车开出没有多久,就有个交警拦住了他。
    陈雨摇下窗玻璃,西服上一股浓烈的酒味冲出了驾驶室。交警皱皱眉,陈雨辩解说:我没有喝酒。
    交通警立整向他敬礼。随着一声对不起,一个测酒器伸到他嘴边。陈雨慢慢地用舌头舔了一圈牙齿,咽下一口唾沫,无奈地对着测酒器哈了口气。
    交通警看看读数,又疑惑地打量着陈雨。
    陈雨一双明彻的眼睛静静地回望着他。
    我说了我没有喝酒。
    半响,交通警对他一挥手,走吧。
    陈雨开出一段路,回头看那警察。警察正在打电话。
    他只拦下我,别的车一辆都不查?陈雨想着,心里顿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江晖下了陈雨的车后没再回咖啡馆,他开着汽车往厂里去。他一边开车一边想事,直到对面的司机冲他大骂一声,躲开他的汽车,他才惊醒过来。
    他索性将车开到路边停下了。
    上次他派人跟踪陈雨,要他看看陈雨在跟谁联络。两天了,那人还没有回他话。他到处找,那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人是父亲派来专门保护他的,对他是绝对的忠诚,不可能这么久不回话的。
    江晖回想着陈雨的反常举动。有几点很明显。一,他没有喝酒,却假装酒醉。二,明知包厢有窃听,他要到包厢去谈机密。三,包厢有窃听,他却还要问有没有录像探头。四,他肯定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自己,但又不肯明说。
    他用这么曲折的方法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他是在说,他的一切是假的(假醉)。说的是假话(有窃听),做的也是假的(有录像)。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是假的,在自己面前演戏,那么他不是演给自己看,而是想演给别人看。
    这人是谁呢?是我们的人有这个必要吗?那一定是在演给他们自己人看的!
    啪地一声,江晖一掌拍在了自己脑袋上。这么说,监听室里有他们的人,他们也在监视着陈雨,他们不相信陈雨!
    从陈雨说的话里分析,他们反对陈雨支持自己夺权的计划,而是想要自己去整垮镜表厂。这样想来自己派出去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江晖冷汗淋漓,他立刻给陈雨打电话,要求见面。陈雨很爽快地答应了。
    江晖调转车头,火急火燎地去见陈雨。
    他们俩几乎同时把汽车开进了停车场。
    下车后他们走进了附近一家牛排馆。牛排馆在二楼,没有多少顾客。他们在角落的一张餐桌上就座,江晖点了两份牛排。
    服务员刚离开,江晖就急不待地问:麦香咖啡馆内有你们的人?
    对江晖直统统的问话,江晖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反问道:昨晚我从你家出来后,你派人跟踪我了?
    江晖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承认说:是的,我想知道你的老板是谁。
    陈雨说:你想甩开我,直接与他联系?
    江晖连忙否认说:不不,我只想知道你的后台老板硬不硬,值不值得交往。
    他呀,是当地企业的一个负责人,势力很强的。陈雨真想把爱码说出来,但没到时候就说出来,可能反而把事情搞砸了,就留了半句。
    江晖不客气地问:你干吗把你们的人暴露给我?
    陈雨淡淡地笑笑:我也受到了他们的监视。
    你是想让我帮助你?
    是的。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目前还没有。
    江晖皱皱眉,试探着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跟踪你的人怎么了?
    陈雨飞起眉头惊奇地问:他没有向你汇报?
    江晖凝重地点点头说: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他的消息。
    陈雨脸色难看起来,半响才说:头找我谈话时,有人进来跟头报告说发现附近有人在跟踪我。我当时就怀疑是你派的人。我被头训斥,他们立即转移了。
    江晖紧张地提高了声调,声音尖利地问:你们在哪里见的面?
    在东边。陈雨摇着头说,具体位置我不清楚,是他们带我过去的。车子开了近半个小时。
    江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一把抓住陈雨的胳膊,高声问道:告诉我你们头是谁?
    陈雨环视大堂,看到有人投来惊奇的目光。他一把将江晖按坐到椅子上,说:急什么,不定他已经回家了。来,我们吃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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