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铮,我并无恶意,只是想问问,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这才七八日,就下床练剑,小心着伤口。”夜怜心将银杏手中的篮子递上,这是她本来要带回海棠苑的点心,想着,还是送给少年。

    秦铮淡淡地抬眸,看了眼夜怜心温和柔美不带一丝恶意的善意笑容,他心底自是分得清这好意是真是假,可那又如何?

    他冷淡地垂下眸子,看都不看一眼夜怜心递过来的篮子,只嘶哑着声音回道,“谢小姐关心,秦铮很好,不牢小姐费心了,秦铮还要练剑,恕不奉陪。”

    明明才十四岁,少年却冷硬地像是沧桑的老者。若非他单薄的身子,还显稚嫩的容颜,夜怜心都怀疑站在她面前的还是不是十四岁的孩子。

    微叹了声,夜怜心眼里划过一丝无可奈何的悲悯,秦铮心里只剩下仇恨了,她相信,被皇兄教导后的秦铮,会成为最出色的利刃,却也……丧失最初的人性和善良。

    她或许同情他的遭遇,但这也是秦铮自己选择的,如果他不选择报仇,她绝对可以将他送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但他选择了报仇,选择成为皇兄的手下。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她不支持赞同皇兄,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嘶——”秦铮转身,不理会夜怜心走不走,只自顾自地再次拿起剑,笨拙却坚持地练起来。

    忽而,剑一脱手,他眼中戾气懊恼之色一闪而过,虎口一痛,剑却不慎甩出去,正朝着——

    夜怜心的方向。

    “!”他惊诧回身,便眸子一缩。

    夜怜心本欲走,哪知秦铮手中的剑便脱手朝她甩来。

    她呆滞在原地,手里的篮子跌落,一时面色一白便轻呼一声。

    “嚯——”

    这时,一道白影急急飞来,宽袖一甩,一手揽过夜怜心的腰,另一只手袖子收势,那剑被他的袖子一挥,便飞入松树树干中,直直插进去,晃荡几下,银光微闪。

    银杏可吓坏了,她脚发软,惨白着脸,忙上前,“小姐您没事吧!”

    夜无澜垂眸,望着被自己一手揽着腰,明显站都站不稳的夜怜心,眸子里光芒微暗,“还好吗?”

    语气虽沉,但到底带着关切。

    谁知道他现在其实内心波糖汹涌,半点都不似面上的沉冷平静。

    他再来晚一点,这丫头不死也得重伤!

    那剑飞来,他远远地望见,一瞬心脏都似被一只手给攥住,若不是他及时,这会儿他怕是要后悔莫及。

    夜怜心微微咽了咽,小脸煞白,唇微张着,眸子湿漉漉地望着夜无澜,不禁松口气,僵硬地笑笑,“没事……”

    心有余悸,就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要死了。

    听她声音都发着颤,夜无澜不禁面色沉了沉,将人松开,银杏上前搀扶着。

    但见夜无澜转身,抬手,夜怜心忙眸子一睁,高声道,“哥哥,等下!”

    她见夜无澜抬手便知道对方是要做什么了,忙推了推银杏,而后走上前,拽着夜无澜另一只手的袖子,眼中露出几分紧张和慌忙,看了眼已经单膝跪下,沉默地低着头的少年,再看向夜无澜,轻声解释着,“不怪秦铮,是我自己打搅了他练武,他以为我已经走了,不小心的……”

    秦铮垂着头,看不清他此时面上是什么神色。

    夜无澜冷淡地带着威压的目光叫他背脊微僵,但是他依旧保持着他的姿势,不慌不乱。

    “是么?”夜无澜凉凉地开口。

    夜怜心点头如捣蒜,“是啊,他还小,才开始练武,身上又有伤,难免急躁不小心了些。哥哥可别罚他。”

    见夜怜心这般维护紧张外人,夜无澜不禁抿了下唇角,眉梢都拧起,却是冷冷地看了眼保持着动作不变的少年,“习武摒弃杂念,你急于求成,如何能练成你父母留下的神功?你的敌人更不会给你一分一毫失手不小心的机会!”

    秦铮咬了咬牙,眼里划过一丝阴郁,但对夜无澜的话并无异议,头垂更低,声音低哑,“秦铮知错,请公子处罚!”

    夜无澜面无表情,“去后院跪着,三个时辰后再起来。”

    少年背脊微顿,却片刻后抱拳,“是。”

    “等等!”夜怜心不禁目瞪口呆,她拉了拉夜无澜的手臂,语气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撒娇祈求,“哥哥!他年纪小伤势未愈的,你就是罚,也得等他伤好了再说啊……”

    说着,有些歉意地看了眼秦铮。

    然而,少年却抬眼冷淡地朝夜怜心看了一眼,对她时半点对夜无澜的敬重都无,冷漠道,“小姐不要再多言,秦铮自愿领罚。公子并无不是,秦铮告退。”

    说完,毅然转身,背影挺直。

    夜怜心不禁面色黯然。

    好像又好心办坏事了。

    ☆、976番外这个皇妹她重生了81

    “公主,下雨了。”银杏将窗户关上,转身对夜怜心道。

    夜怜心闻言却是蹙眉,“秦铮还跪着么?”

    银杏听她这时候还管那个软硬不吃的秦铮,不禁撇嘴,“当然了,殿下有令,这还不到三个时辰,自然得继续跪着。公主,您就别管他了,他这般不识好歹,管他做什么?”

    轻轻叹了声,夜怜心拿起架子上的披风,银杏见状便张嘴惊讶地问,“公主您这该不会是要出门……”

    夜怜心拿了雨伞,看了眼银杏,“他身上伤势未愈,再感染了风寒,怎么扛得住?你不去算了,本宫自己去。”

    说着走到门口,撑开一把伞,手里拿着另一把,便要走。

    银杏哪里敢啊,登时追上去,求饶地道,“好公主,公主,您别生气,奴婢来拿吧。”伸手接过夜怜心手里的伞,顺道手麻利地将夜怜心的披风带子系好。

    主仆二人便打着一把伞,朝松露苑后院而去。

    秦铮觉得浑身都冷得刺骨,但远不及他身上伤口崩裂的疼,三个时辰,他只觉白天变成黑夜,晴天化作雨幕。他又饿又冷又疼,眼前视线都是模糊的。

    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唇边,咸淡的味道。

    但他始终笔直地跪着,心里告诉自己——

    你是秦铮,自幼便丧父丧母,现在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你的亲人,都是被那些人害死的,你大仇未报,哪怕是苟延残喘地活着,你也要活下去,报仇!报仇!报仇!

    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只有练成神功,才能手刃仇人!

    少年跪在雨幕中,背影挺直坚韧,夜无澜站在回廊里,隔着雨幕望着这一幕,眉目清远悠然,面无悲喜之色。

    “殿下,就让他这么跪着吗?”阿孝在一旁,见状拱手询问了一句。

    夜无澜淡淡地道,“不必管他。”

    磨砺过的刀刃,才是锋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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