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的经脉还要过几个时辰才会好呢。飞天摇了摇头说道:咱们两个人更为惹人注目,而且平日里太后都是你服侍的,如今你许久不再,她要是起疑反而节外生枝了,我如今手脚虽然不伶俐,只怕应付几个侍卫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渡芳年听了只得点点头道:那你快走吧,这边儿我尽量帮你拖延着。飞天闻言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听见渡芳年幽幽的声音说道:二哥哥你能不能

    飞天转身瞧着渡芳年,但见那少女满面红晕眼凝秋水瞧着自己,嘤咛着说道:你能不能亲亲我飞天见状,心中十分不忍,上前来伸手抚了抚芳儿的云鬓,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吻,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姒飞天离了太后的寝宫,腰间轻轻提纵,飞跃屋脊之上,蹿房越脊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有些真气供应不上,胸口一滞,脚下就重了些,将一块鎏金瓦踩出了声响。

    大内之中高手颇多,如今入夜又十分静谧,这样声响就引起禁卫军的警觉,有人眼见瞧见了,连忙大喊道:房上有人,捉刺客!

    飞天心中暗道不妙,只得强提一口真气,勉强往人少的地方避走,只是他原本不熟悉皇城建制,来回躲闪之际反而陷入禁卫军的包围之中,姒飞天与众人缠斗,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不由得埋怨自己这般情敌,如今若是给人捉回去,岂不是连累了芳儿妹妹

    正在危机之际,忽然觉得身后有人临身,身形一矮,转身将手中昭君玉骨往那人身上一招呼,却是钱九郎的模样,握住了他的手腕说道:跟我走。说着,施展上乘轻功,带他跃上房脊之上,身后追兵不出十步,就渐渐的被甩开了,加上钱九郎身为九龙卫,宫里也算是常来常往的,路径熟悉,不出片刻,竟将姒飞天带出了皇宫之内。

    两人一时之间脱出了险境,来在京城城墙之处,飞天见状也来不及与他寒暄,摇了摇头说道:今儿还要在城里过一夜,这么晚了没有通关令牌是没办法出城的,况且我我的外子与孩儿尚未脱险

    钱九郎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他们如今只怕已经到了我的竹城水寨之中了,要出城也不难,只是方才你我大闹天宫,这会子若是拿出九龙卫的令牌,反而要被盘问的,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抱着你过去如何?

    飞天听见这话好似有些**之意,只是事到如今他绝不会拿自己两人的性命开玩笑,只得点点头道:你若有这个本事尽管一试吧钱九郎说道:既然恁的,你伸手抱着我的脖子,我要做那蝎子倒爬城的本事了。

    飞天听闻此言,方才想起当日钱九郎被困在自己家里时,确实有这样一门贴墙挂画的功夫,方才不疑有他,点点头,伸出一双藕臂紧紧搂住了他。钱九郎贴着城墙,双手扶着墙砖,身上运用元功,人就好像紧贴在墙上一样,转眼之间就爬上了城楼。

    飞天见两人到了顶端,连忙松手,一面点头叹道:多日不见,你的轻功竟然已臻化境钱九郎笑道:这样微末的手段不值什么,不过听见你夸奖我,我也很欢喜就是了。

    两人从城墙垛子上头一跃而下,外头早有马车接应着,钱九郎对飞天说道:上车再说吧,骑马虽然快一些,只怕朝廷有海捕文书,坐车方便些。两人上了车中,钱九担心飞天觉得尴尬,就搭讪着笑道:

    方才我进宫寻你,怎么你却自己跑出来了呢?飞天不敢说起渡芳年的事情,怕对女孩子家清誉不好,只得推说:是太后房里的一个宫女与我相熟,不忍心看我就这样与家人分离,方才偷偷放我出来,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些只怕我也支持不住了

    钱九蹙眉道:当日见你留书出走,就怕有今日之事发生

    ☆、第百六十七回

    姒飞天听了钱九郎的话,低了头说道:我原先听见宫里头有许多秘闻,也知道了一些你的事情,还以为若是到了我身上,只要我以诚待人,别人总会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宽容些,谁知道这些年你就是在这样虎狼之地生长起来的,倒是难为你还能保持原本的初心呢

    钱九郎闻言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你我都不是那样的人,自己自然不会跟别人一样向往那种地方,便是因缘际会之下到了那里,也没办法随波追流,我倒没有刻意保持初心,只是比起庙堂之高,更适合江湖之远罢了

    飞天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暗想那钱九郎的母亲应该也是这样一流的人品,方才受不得皇家许多束缚,最后郁郁而终,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三昧是不是这个性子,与他接触不多,看起来聪明伶俐,倒与自己的生母有些相似之处,想来这两人虽然不是亲生母子,总有抚养之恩,三昧若是在生母跟前长大,只怕与这钱九郎差不多,谁知却偏偏是给母亲的情敌养大的,这对母子倒也真是少有了

    两个无言了半晌,飞天方才又问道:方才你说接了我师兄和志新去竹城水寨之中,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出事了呢。钱九郎笑道:是三昧有意无意之间说的,你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要帮你了

    飞天听了这话,点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道:三昧倒像是我娘的亲生孩儿,相比之下,我倒与你相似些呢。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九郎也笑道:你性子果然与我娘十分相似,往后我以兄弟之礼待你。飞天明白他如此说是为了消弭自己心中的不自在,不由十分感激看了他一眼。

    两人说话之间来在一处荒村野店之处,钱九郎点头道:你丈夫孩儿就在里面,快去吧飞天闻言正要下车,又回身说道:那你呢

    钱九笑道:这样的小店住不下那么多人,我往前头给你们探探路,咱们就在竹城水寨之中相见。飞天知道他不愿意与金乔觉相见,十分感激的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跳下车去。

    来在店房门口,早就有人打起帘子来笑道:四少侠,我们正等你呢,大哥呢?飞天一瞧,原来是荀薰,十分亲切笑道:你们都在?他说往前头探探路,与咱们就在竹城水寨见面。薰儿听了,知道大哥怕两边见面尴尬,点了点头,把飞天往里间让一让。

    飞天进了后院店房,就瞧见志新正在门口张望,见他来了,上前来扑入怀中说道:娘,你没事吧?他们难为你了没有?

    飞天见了志新,一颗心方才落了地,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你爹爹呢?才见金乔觉却是从外面回来的样子,见了飞天倒是一愣,紧走了几步上前来拉住了他说道:你怎么来了,我方才出去迎你,怎么没瞧见有人来这里。

    后头对江城和阚涟漪也打帘子进来笑道:只怕是走了岔路,他们是从那一条山道过来的也未可知。

    一时间战天刃一家听见声音,也出来彼此相见,简短说了两句情况,报了平安。众人知道飞天夫妻经过这次劫难,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就都搭讪着各自回房,只有双儿有些心疼钱九郎,听说他往前头探路去了,自告奋勇出去追追他的车子,沿途之上也好有个照应。

    飞天和金乔觉带了志新正要回房,荀薰撞了来,搂着志新笑道:如今双姐姐出去了,我那间房子就我一个人,不然让我侄儿跟我睡吧,我自己一个人怪害怕的。飞天知道荀薰为自己夫妻两个考虑,连忙道了谢,又问志新的意思。

    志新如今十几岁了,渐渐明白一些事体,连忙点头说道:孩儿跟小姑姑睡很便宜,爹娘也快歇着吧,今儿也累了一天了。说着跟了荀薰回房,房内就只剩下金乔觉和飞天两个。

    飞天还没来得及说话,早给丈夫一把搂在怀里,金乔觉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说道:我还以为真的要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了

    飞天给他逗得扑哧儿一乐,推了推丈夫说道:快别闹了,那萧郎原是弄玉的丈夫,如今你连驸马的官职也丢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萧郎呢虽然嘴上打趣他,自己也伸出一双藕臂抱住了丈夫,一面在他肩头摩挲着,借以平复他内心的不安。

    夫妻两个柔情蜜意了一会儿,金乔觉拉了他往床边坐下,面上带着歉意说道:早知道是如今这个局面,当日就放你在竹城水寨之中安心度日也罢了,宁可我蹉跎了一生,也不能把你卷进这样的是非之中来,我只是心中想着太后既然是你生母,万不能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才处处都听从了那个小琴相公的安排

    飞天听了,连忙摇了摇头说道:看你,好端端的倒责怪起自己来,若不是因为他们辗转找到了你,只怕我一辈子也不能跟亲生母亲见面,到底也是一桩憾事,如今见了只怕是我们母子缘薄,相处不来,我也就死了心,倒是连累了你和志新,经受了好多波折,如今越发连钱山主也牵扯进来,倒是我对不住你们

    金乔觉闻言蹙起眉头道: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学艺未精,不能只身回护妻儿,倒要借助旁人之手倒是你这般体谅我没有本事的地方,志新也很懂事,当着我的面只称呼钱山主,却叫我做爹爹,我倒是觉得对不起人家

    飞天见丈夫面上有些落寞之意,想要说出当日实情,又怕他因为自己年少荒唐之事倒与那钱九郎翻脸了,只得忍住不说,一笔带过说道:当日我们都还少不经事,做下些荒唐事,不算数的,再说我与他到底都是宗室,有兄弟名份,方才他对我说了,往后以兄弟之礼待我,我自然敬他如兄长一般,况且咱们并不是在山上住长了的,你这几日也别多心,叫我夹在当中难做人

    金乔觉见妻子想得通透,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我若是那样吃醋拈酸的人,也不会等你到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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