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维特先生已然不见了。

    李维特踏进了会议室。房间里面坐着个神色和动作眼见着都很嚣张的家伙——是熟面孔。苏禹丞的一只脚翘在膝盖上,整个人后仰在沙发靠背上,正带着笑斜看向李维特。

    这动作换了别人来做,看上去或许像个自以为是的暴发户。亏得苏禹丞那奇怪的气质和那张不错看的脸,竟然让这个架势很有些风流的感觉。然而李维特原本只是单纯的打不起精神,现在见了这个人,是真的开始觉得……不舒服。

    苏禹丞手里原本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本杂志,现在他把杂志向旁一扔,口气很自然地说了一声:“好久不见。”

    李维特努力地扯扯嘴角:“恩……好久了。”

    “看来你在这里做的不错?”

    “啊……是。老板也好,同事也好,工作也好……”

    “我说李维特,”苏禹丞的笑容里莫名的有了些莫名的东西,他对李维特挑了挑眉:“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今天来只是来谈工作的……没必要多心嘛。”

    李维特更是一窘:“我知道,就是很久没见了,所以……”

    “算了,解释什么,都这么熟的人了……”苏禹丞摩挲了一下右手上的银色指环,继续道:“我老婆在半庄新买了一套房子,说是要搬过去住。想着装房子这方面你不是拿手么,所以干脆就来找你了。我把房型图和大致要求都带来了,你不如现在就和我说说?”

    ——我不是装房子的,我是个设计师。

    李维特只想反驳这一句。至于其他的内容,他只觉得有些微妙的疑惑。苏禹丞似乎不是和他来叙旧的,但就算只是面对面坐着,苏禹丞为什么还能这么泰然自若呢?

    在过去,苏禹丞是他的恋人。或者说,是李维特觉得苏禹丞是他的恋人——他们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那种热切的情绪是李维特从未体会过的,以至于在彼时已经对爱情不抱希望的李维特,还是又一次为了那个虚无的名词赴汤蹈火。

    后来他在收到苏禹丞婚礼请柬的时候,很是震撼了一阵。除了震撼,李维特没有别的任何动作可以做。苏禹丞是这么自然地给他寄了请柬,这么自然地和他断掉了朋友以上的联系,这么自然地,从李维特的上衣口袋里,拿回了他交给李维特的公寓钥匙。

    李维特一直是懵的。当年他对着那张请柬呆看了一下午,然后茫然的打电话给傅珅:“我要不要去?就这周五……我还没准备礼金……”

    所以说李维特其实是个很皮实的人。在经过种种的挫折之后,他无视了恋人突然和别人结婚究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反而关注起别的方面来。毕竟礼金这种事情,比起爱情来说,现实了很多。

    傅珅没发表什么意见,只问了他一句:“那天好像有龙虾品尝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于是在二十七岁的夏天,李维特一边奋力撬开龙虾的壳咀嚼品嘬,一边为自己最像恋情的一段扭曲关系,画上了句点。他已经不会再为这种事情哭了。相反,他只记得他吃龙虾的那间餐厅很大,那天落地窗外的阳光明媚。

    现在见到了苏禹丞,李维特很久都没起波澜的心情又出了些变化。他是犹豫的,同时又很迷惑。不仅如此,他觉得委屈,然后同时又批评自己不可理喻——过去的事情应该早就过去了,现在提起来是有什么意思?连法律追诉期都有时限,何况他这种不明不白的问题。

    ……李维特甩了甩头。面前的苏禹丞将一沓资料甩给了他,李维特接过去,强制自己把它们一张张翻过去,又强制自己去计划思考。玄关该怎样做转角,展示墙要放在客厅的哪一面,哪里要挑高,如果选怀旧风格楼梯应该怎么配合……几近机械的讲到了在二楼加装和室的可能性时,苏禹丞悠悠的打断了他。

    “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是真的懂点东西。可喜可贺……”

    李维特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只觉得那句“可喜可贺”怎么听怎么奇怪。如果说苏禹丞一开始就没对他抱着期待,又何必来找他谈工作?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愤懑看向苏禹丞。苏禹丞却站起来,直直的向他走过去。

    “你接下来闲着对吧?和我出去一下。”

    这是命令句。李维特问:“怎么了……”

    苏禹丞觉得好笑似的侧了侧头:“我想上你。”

    李维特蓦然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说……”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苏禹丞呼了口气:“你要是不想出去,在这里也可以……你真应该在镜子里看看你现在这张脸,无辜的要死,真的是很欠干。”

    面对着苏禹丞像是在谈天气一样的语气,李维特只能僵直地站着。他一早就应该知道,对于苏禹丞这种人,不应该进行任何的接触,只躲得远远地保持安全距离就好。

    然而苏禹丞在随意的动作之外,又是如此的强势。他将自己要做的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那是难以言喻的气势,让苏禹丞的眼光里甚至带了些闪烁的狠意。李维特最终服从了,服从于苏禹丞的希望——正像李维特先前做过的那样。

    旧习惯果真是可怕的。

    ……

    在宾馆里,苏禹丞从后进入了李维特的身体。他将李维特的四肢压得很死,用粘腻的动作和语言让李维特陷入到恐慌里去。苏禹丞的技术是好的,样貌身材也是绝佳,但是除开那生理性的必然快感,李维特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他在律动中被压至床褥的中央。他的脸侧向一边,努力地想让呼吸顺畅一点。他有一种陷入沼泽的错觉——苏禹丞的手指抵在他的喉结上,也伸出舌来舔他的颈后。李维特一边颤抖,一边想哭。

    他觉得苏禹丞变成了一条蛇。

    其实今天和苏禹丞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李维特就隐隐发觉自己要被缠死了。笑容也好,动作也好,语气也好,从一开始,苏禹丞的目的都是为了狩猎——

    以便再次吞食掉自己这个,愚蠢的猎物。

    李维特蓦然发觉,在几年以前,苏禹丞正是用类似的手段,一步步让自己陷了下去。

    ——年轻的老板和新进的员工。每天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壁,有意无意交换几个意味微妙的眼神。擦肩而过时回头的一瞬,或者电梯里沉默的时间。不管是面貌不同的笑容,抑或其他状似压抑情愫的神情。

    其实都是酝酿爱情的幻觉。

    苏禹丞就那么缓慢的,却目的明显的,将李维特捕获了。

    所以当那天苏禹丞喝多了——事实上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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