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康只是要这两小样别太安逸了,随口安排了下,哪知道温暖的洞穴逼得他俩享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清晨起来德康看到同样红着鼻子流着鼻涕的飞毛腿,奇怪地问他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飞毛腿抹着鼻涕一五一十报告给德康。
    德康听了啼笑皆非,这两小样也太卖力了吧。
    这般几个昼夜守下来,非瘫倒不可。
    “靠着洞口打个盹也没问题,真有对手靠近,肯定会觉醒,但是绝对不能睡死咯。”说着德康让飞毛腿进去补睡一阵,自己来到凹地开始活动筋骨。
    伸伸前肢踢踢后腿再溜上两圈,德康把身体活动开后跑了出去,出了凹地他朝西面跑了一段路,挑了个比较隐蔽的平坦地直起身体拔出神剑开始挥舞。
    先原地挥舞了几十下,接着德康深深吸气,高举神剑右后肢向前迈出一步,向着左前方挥舞十来下紧跟着左后肢向前跨出一大步,这时德康的身体明显开始摇晃,他放低神剑足下用劲稳住身体,然后朝着右侧挥舞十来下,接下来右后肢继续跨步。。。
    只跨出了十多步,德康的后肢就已经开始打颤,胸膛出现明显的起伏,显然体力和精力消耗不少。
    最大的压力点在足稞和爪子尖,既要迅速保持住身体的稳定又要维护挥剑时身体的平衡,几乎所有的压力都被这两点承受,因此当德康感觉爪子尖有点麻木感时,后肢不可避免开始颤动。
    连贯性确实很差,不过德康也不气馁,他把神剑插回剑鞘,调整一下呼吸开始练习直立行动,这套练习可是做了整整一个冬季,比移动着挥舞神剑简单多多。
    德康先是直线来回走动,接着开始小跑起来,虽然还有点晃晃悠悠,可要是远远看去,你准会以为那是一个人类在跑动。
    德康觉得只要能稳稳当当地跑起来,那么移动挥剑应该会省事好多,并且可以节约很多体能。
    在熟悉的据点,德康不介意耗费大量体力,他一直练到额头冒汗才往洞穴赶。
    气喘吁吁跑回凹地,一眼看到小沙狐在洞穴口探头探脑,这小样看到德康气喘吁吁的样子很是吃惊,不知道德康干啥去了会这般吃力,畏畏缩缩跑上前结结巴巴问:“主上。用不用得着小的干些啥?”
    “刺头还在睡?”
    “是的。小的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俩睡得像死猪一样,要不要小的去叫出来?”小沙狐挺了挺胸膛,有了对比,他很想把自己表现得很卖力、很勤劳,也不管自己除了大吃一顿山珍海味外几乎啥事也没赶上。
    “算啦,睡足了好干活。等他们起来后也有你的活。”德康哪会去理会小沙狐的小伎俩。
    “请主上放心,小的保证好好干。”小沙狐使劲咬着大尾巴。
    德康跑回洞穴,看到宝月还在呼呼大睡。
    她侧面向西躺着,四肢交叉脑袋微微后仰,德康清晰地看到宝月嘴角的笑意,小崽子睡得很放松,仿若阿大、阿妈还在时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德康走到她身旁坐下,轻轻抚摸着宝月的脑袋,心中充满怜爱,同时他的心中也很感概,随着小群落的逐步稳定,这种安逸的日子将会充满挑战,更大的未知和艰险在等待着兄妹俩。
    大概是头皮上有点痒痒,宝月无意识地抬起左前肢想挠挠,她的爪子一下子勾住了德康的足背挠了下,这哪勾得动德康的前肢,大概也睡得差不多了,宝月一下子惊醒。
    “二哥。你起来啦。”
    德康指指自己的嘴巴:“嘘。小声点,那两小样还在睡大觉。”
    听到二哥很在意狡猾的豺族,宝月的睡意全无,她一咕落爬起来瞧这小嘴说:“哼。。。我才不管那两小样。”
    德康压低声音说:“昨晚遭罪了。等会还有重要活儿要干,给他俩养养精神。”
    ‘原来是这样,臭二哥。’宝月心里嘀咕着,脸色立马放缓下来。
    “懒虫。去锻炼筋骨。”德康捏了一下宝月的鼻子。
    “二哥。干啥活?”宝月好奇地问。
    “嘿嘿。。。等宝月锻炼完了再告诉你。”
    “臭二哥。。。”
    德康溜出了洞穴,宝月无奈只能跟上去。
    小沙狐貌似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自行蹲在凹地警戒,可德康一瞧他呆的地方,可不就是掩埋小白之处嘛。
    ‘小样。心思够活络,刺头他们那点手段拍马莫及。’德康也不由得暗自佩服。
    “二哥。想啥呢?”宝月有点不满,二哥有点心不在焉。
    “嗯。。。二哥在考虑待会怎么干?”德康可不喜欢一大早又是一副鸡飞狗跳的热闹场景,若他说实话的话;小狐狸势单力孤,咋折腾也翻不起啥花样。
    “二哥。。。先和宝月讲讲。。。”宝月一脸期待。
    “二哥还没想好呢。嗯。。。等宝月锻炼好就差不多了。”
    宝月见状也没啥法子,只好嘟着小嘴开始运动起来:伸个懒腰扭扭屁股,伸伸前肢踢踢后腿;没搞几下动作就变了样,最后变成了翻跟斗、在雪地上打滚,还要德康陪她打雪仗。
    小崽子有了群落的庇护,惊恐之心渐渐消去,顽皮的天性逐步显露。
    “可你好几个昼夜都没有练习直立行动咯,二哥新近想出了一个好法子,练了练效果还不错,要是宝月直立行动跑顺溜了,再长大点二哥就教宝月舞剑。”有小狐狸在一旁看着,德康哪好意思打雪仗。
    除了二哥,宝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黑暗空间的深刻印记。
    听德康说这,宝月倒也没有继续纠缠,乖乖直起身体挺着后肢一步一步跑起来。
    小沙狸在那斜着眼睛注意着他俩的一举一动,看到宝月竟然像人类一样直立起来跑动,很是吃惊,他们虽然也能直立起来跑上几步,但与宝月一整个冬季的认真训练成果相比,真是天地之差。
    德康不忌讳宝月在部众面前显露这些,但要他自己这么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二哥。宝月跑得如何?”宝月气喘吁吁跑到德康身旁一脸期待。
    “很好。宝月有进步。。。”
    “那二哥说的是啥重要事?”
    德康嘿嘿一笑:“钓鱼。”
    “钓鱼?”宝月一脸疑惑。
    “我们到卡尔墩草地干嘛来了?不就是探查情况,不逮几个这里的角色,向谁问话去?”
    宝月觉得这肯定很好玩、很刺激,她脱口而出:“这回宝月也要去,不许撇下我。”
    “只要你呆得住,二哥不反对。”德康这回大方的很,不就多扒拉个雪洞嘛。
    “宝月当然呆得住。”宝月没想那么多,先玩了再说。
    日头高照,刺头和飞毛腿这俩难兄难弟总算睡醒了,看到洞穴口德康、宝月他们直愣愣盯着自己,赶紧跳了起来。
    “睡足够没?”德康面无表情。
    “主上。小的该死,睡过了头。”这俩家伙齐声开口讨饶。
    “回话。睡足没?”德康提高了声调。
    “主上。小的们睡足了、睡足了。”刺头和飞毛腿一起使劲摇着尾巴。
    “去外面活动筋骨,一会有活干。”德康依旧冷冰冰吩咐。
    这回俩小样不再多话,知道接下来得活计不会太轻松,于是一前一后钻出洞口在雪地上活动起来。
    “宝月。咱们走。”等了一会德康起身拖着吃剩的白屁股来到洞穴口拽了出去。
    他扛着美味对小沙狸说:“你就守在这里,我们走。”
    德康领着小群落浩浩荡荡朝东北方向跑去。
    绕过高地直朝东北方向跑去,跑上第一个沙丘,也就是大概到达德康家族牦牛标记那的一半距离,德康把白屁股仍在最高点的风口上。
    他指了指东面命令:“刺头、飞毛腿。各去扒拉一个深点的简易雪洞,洞口朝向这里,各自相距50步。”
    “主上。小的明白。”刺头和飞毛腿不动声色对看一眼,猜到了德康的用意,赶紧跑去扒拉一个舒适点的雪洞给自己接下来歇息。
    宝月可没那经验,她疑惑着问:“二哥。你不是说咱们来钓鱼嘛,干嘛还要扒拉雪洞呢,咱那洞穴还能不够用。”
    德康抬起前肢想给宝月一个头皮,宝月一看苗头不对赶忙往边上一闪“臭二哥。还想打我。”
    “小崽子。也不动动脑筋,鱼儿是那么容易上钩的?”德康笑骂道。
    “呵呵。。。是哦。。。二哥真厉害。”宝月想到从雪洞里突然扑出来逮住目标,兴奋得小脸蛋都涨红了。
    宝月拍马屁,准没好事。
    德康哪不知道她的心思,这活可没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你想逮目标就留下,准备妥当二哥可要回去舒。舒。服。服。歇息哦。”德康特意把舒舒服服这四个字拉长声调大声说。
    哪知道宝月根本就没理会,一转身朝飞毛腿那跑去,她要监督那小样整出个舒舒适适的雪洞。
    德康苦笑着摇摇头开始布置。
    他先在旁边扒拉一个浅浅的雪坑,然后上前把那剩下大半的白屁股再次撕扯开一些,接着把白屁股皮毛朝上拖到雪坑里,最后在白屁股鲜肉裸露的部位扒拉些积雪上去踩实。
    完工后德康围着白屁股转了两圈,仔细察看一番,自己觉得挺满意,抬头看了看宝月那边跑了过去。
    宝月到飞毛腿那看了看想了想,不知道得在雪洞里要窝多久,不觉有点头皮发麻,她吹促飞毛腿把洞穴挖得深一些,再深一些。
    飞毛腿苦着脸:‘姑奶奶。再挖下去就是沙地啦,趴在坚硬、冰冷的沙地上伏击、守候那真是活受罪啊。’
    德康跑过来一看不对劲,赶忙叫停飞毛腿:“可以了,把洞穴四周压牢实些。宝月,再挖下去就是沙地了,怎么呆得下去。”
    “二哥。怎么才过来,你在干嘛?”
    “二哥在给白屁股做点伪装,要不然很可能目标没钓着,诱饵倒被该死的飞鹰给叼走。”
    不多时刺头完工跑了过来,等了会飞毛腿也整好了洞穴,德康开始训话:“这一次你们就在这伏击,若是有目标过来,发出讯号后缠住就成。”
    说着德康盯了大伙一眼,包括宝月,顿了顿提高音调:“此次伏击最重要,也是最需要警惕的一点,特别注意有没有飞鹰的动向,若是白屁股被飞鹰觉察到了,刺头你俩就一起扑上去驱赶,绝对不要单独行动,如果有两只该死的飞鹰一起扑过来,你们千万别出去找死。”
    “宝月公主也要呆在这里伏击一段昼夜,你俩时刻注意保卫,特别是当有飞鹰来临时,先保护公主。听到讯号我会立刻赶过来。”
    刺头和飞毛腿拍着胸脯:“请主上放心。有小的在,宝月公主不会有任何闪失。”
    最后德康单独告诫宝月:“宝月。在这里伏击目标最大的危险来自飞鹰,若有飞鹰扑过来抢食,你绝对不许冲出去,那非常危险。”
    宝月点点头:“二哥放心。宝月知道现在斗不过他们,等长大了再和飞鹰搏斗。”
    德康对宝月的回答很满意,知道小崽子心里分得清轻重,可以让她锻炼一下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宝月的脑袋慢慢往回跑去。
    德康估计伏击刚刚开始,虽说是在风口,但白屁股的气味散发出去还得等上半个昼夜,还得有狼族、豺族恰巧在附近觅食或者正朝着这一带搜寻过来。
    ‘看来在黑夜来临前不会有情况。’
    德康跑回凹地,看到小沙狸依旧守责地在那警戒着,德康看了看地面,无语地发现小沙狸来回走动的脚印没有一个超过掩埋小白那地方一个身位的。
    ‘小样倒也能支使,只要备好美味就成,比刺头他们放心、可靠多了。’
    “主上。这里一切正常。要不要小的也去干活?”小沙狸一眼瞧见德康回来,立马上前献殷勤。
    德康面无表情:“在这呆着,那没你的事。”
    小沙狸缩了缩脑袋,再也不敢多看德康一眼。
    伏击这活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出现情况,有宝月、刺头他们在那看守,德康一下子变得空闲起来,他估计在黑夜来临前不会有什么状况出现,因此爬进洞穴开始闭目养神。
    温暖的洞穴使德康渐渐放松下来,没多久就有点昏昏欲睡了,他在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道昼夜过了多久,等睁开眼一看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
    ‘这是最可能出事的时候。’德康在洞穴里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跑了出去。
    “有没有啥情况?”德康问小沙狸。
    在那尽忠职守熬了一个白昼的小沙狸有点吃不消了,流着鼻涕结结巴巴回话:“主。。。上。一切。。。正。常。”
    “冻了就到里面去歇息。又没叫你一直呆在小白旁边。”
    “谢谢。主上。。。谢。谢。主。上。。。”小沙狸哈着气跑了进去。
    德康跑出凹地对着宝月他们的方位看了看,原野上只有呼啸的寒风刮过,听不到其他一丝的声响,德康还是有点不放心宝月,想了想就跑了出去。
    离着宝月呆的洞穴还有一段距离,德康看到她从洞穴口探出头来朝自己这边张望。
    “咦,奇怪了?”德康想不明白包月的耳朵怎么变得那么灵敏,自己打西南方向过来,宝月应该听不到动响才对。
    宝月探头一看真是二哥跑来了,开心得窜了出来大喊:“二哥。宝月在这里。”
    ‘都快面对面了,还来在这里。。。’德康摇摇头。
    “二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宝月好没劲哦。”宝月嘟着嘴装可怜。
    “二哥可没逼你来,早上不知道是谁那么兴奋、那么迫不及待。”德康看着远处悠然说。
    宝月的小脸一红:“人家就想逮住一个小角色嘛。”
    “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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