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要变了,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下午三点的时候,东面翻涌来黑压压的云层,风雨欲来。
    大家心情不佳,草草的收拾回去,等老板再做决断;因为这里仿佛成了繁华都市里的孤岛,无人问津了。
    打开窗户,周天明望向大街,外面天色昏暗,靠海的天气说变就变。身后脚步声传来,便知戴静蕾来了,房门本未关,一早知晓她会来的。
    并肩站立,默无作声,天际天雷阵阵,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半响。
    “我需要你的帮助。”戴静蕾说完转身就走了,走的十分干脆,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我知道。”周天明嘴里喃喃说道,也不管戴静蕾是否听到,遥望天际,漠然。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也有江湖吗?一入江湖生不由已,麻烦随处可见,都躲到千里之外,今夜又要见血了吗?
    时间,3月12日,星期三,晚上8点,暴风雨前夕。
    位于中环维一路上,有座叫馒头山的地方,山像馒头,说是山,不如说土堆更合适;虽说是土堆,但也被改造成绿树环阴,郁郁葱葱模样,山下便有十几幢别墅。
    南宫舒就住在其中一幢别墅中,此时正和几个手下喝酒聊天,高谈阔论。
    “舒爷,看这个鬼天气,晚上会有暴雨啊。”南宫舒右手边就是他的狗腿子兼狗头军师的乔三槐,人称乔三坏,说的就是心坏、嘴坏和脸坏。
    心怀就是坏点子多;嘴坏他一项是乌鸦嘴,好事不中坏事中;脸坏那是指他张了一张马脸,眯眯眼,鼻子下方还有个大痦子,他还经常自己安慰自己说,再往下长一点,那就是美人痣了。
    “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的,晚上我们还有事。叫你办的事情做完了吗?”南宫舒没好气的说道。
    “做好了,我给那外国佬送了一颗子弹,保管他吓的屁滚尿流。”乔三坏猥琐地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痦子上的几根毛不断的颤动。
    “好好,来。喝酒,今天开心。”说着举起酒杯,几个手下连忙举杯,一阵马屁蜂拥过去,气氛一时热烈。
    一个人就在热烈的气氛中走了进了,走的很悠然,他从上到下银衣罩体,在灯光反射下银光四溢。
    几人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错愕地望着他,南宫舒大喝:“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银衣人瓮声瓮气的声音,就像头上罩着一口钟。
    南宫舒不信,因为外面有6个保镖,手持枪械的保镖,还是一等一身手的保镖;而这个人却走进来了,走的很优雅,不急不慢。
    “杀。”南宫舒知道来人不善,坚决地说。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西装保镖,一直都像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哪怕几人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也无动于衷。
    此时,一个人动了,就在南宫舒说出杀字的时候,速度奇快无比,像是天空中酝酿着的闪电,手中忽然出现一把,短刀,刀刃一尺,发着寒光,直刺银衣人。
    银衣人没动,像是傻了一样看着短刃,近在咫尺的短刃上还反射出南宫舒的狞笑,直至距离鼻子还有几厘米......
    陡然间,银衣人动了,出了一剑一脚;一剑银光乍起,一脚迅捷如雷;剑光飘忽,就像一阵风,吹过黑西装的脖颈;一脚忽然,忽然到黑衣人都没看见,就觉前胸被高速车辆撞上一样。
    血,飙出长长一段距离,黑衣人飞走了,没有沾到银衣人一点,全部落在地上,血红血红的。
    南宫舒狞笑凝固在脸上,转瞬变成惨白,来人是高手,无法抵挡的高手,颤抖地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
    “因为你挡了道,挡了孙家的道。”银衣人轻轻地说,就像面前有几只挡道的石头,随脚就可以踢到边上。
    南宫舒眼一缩,高声说:“你们孙家不怕南宫家报复吗?”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都受死吧。”说完银衣人身形恍惚起来,迅速接近南宫舒。
    南宫舒惊赫丧胆,凄厉地大叫:“挡住他。”他自己却转身向后面狂奔。
    一起喝酒的有六人,其中三人知无法幸了,立即拿起身下的椅子砸出,动作才出一半,银光闪了三下,第一下椅子碎了,第二下手断了,第三下连脖子也断了。
    乔三坏被溅得满脸满身是血,吓的趴在桌子上,打着摆子,连声高叫“救命”,一阵风从头上掠过,叫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大大的,比平时大的多。
    身后恶风陡起,银衣人一个鞭腿,偷袭的黑西装眼睛反射出越来越大的一只脚,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人的脚竟然软的像鞭子,在不可能的方位踢了过来,闪,已经没有时间,只能举起双手,交叉护住头部。
    “轰。”势大力沉的一脚,黑西装流星般的飞出,嘴里喷出漫天血雾,一头撞上墙壁,墙壁顿时破了个窟窿,生死不知。
    最后一人就像傻子一样呆立不动,任由银衣人的剑光掠过脑袋。
    南宫舒还没跑出客厅,听到后面刀风剑雨,胆丧心惊,正想转身出后院,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银白色的影子,就这么站着,看着他靠近.......
    南宫舒大惊,身体猛的一顿,高速的惯性让他变成了滚地葫芦;银衣人闪电一脚,他接着就飞了起来,飞向客厅,落在饭桌上,桌子质量很好,并未散架,上面的饭菜酒水混合着血水浇在南宫舒的身上,白色西装上,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一种诡异的美。
    他五脏六腑都已经破碎,弥留之际看见那银衣人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盒子,是那么的眼熟。
    银衣人一扬手,清风佛面,南宫舒的脑袋就飞了起来,正好落在了盒子中,正面朝上,眼睛瞪着,带着绝望。
    望了一眼破洞外的保镖,银衣人冷笑一声,身体一闪,出了别墅,一闪再闪,消失在馒头山里。
    “咳咳。”被踢出别墅的保镖还没死,银衣人那一脚是无可抵挡,幸好双手挡住了大部分力量,使他重伤未死;抖索着拿出手机,表面已经破碎,但还能勉强使用,颤抖着拨出号码。
    暴雨如期而至,天空闷雷滚滚,闪电划破长空,大雨瀑布般不要命的往下落,只一瞬间,整个大地侵湿了,成了水的世界。
    老门东的一座三进院子,是孙家在天海市购置的房产;这一片都是平房,青砖碧瓦,古色古香,保存着百年前大炎帝国的特色,属于国家保护建筑群,历史文化遗产。
    孙鼎力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大雨磅礴,有狗叫,思索。
    他身后是儿子孙宇清,无聊的拨弄着手机,不知和谁在联络,偶尔傻笑两声。
    皱了一下眉毛,孙鼎力奇怪,刚狗只叫了一声就消失了,有点古怪,难道他真的来了?
    在他对面的屋顶上,有个黑衣人,伏在屋檐暗处。任由大雨浇灌,落在身上却诡异的转弯,衣服没有一点湿润。
    是夜,漆黑无光,大雨肆虐;他完全可以感觉到天上的风云,蜷伏着、翻涌着、变幻着,而他的心跳也并不调匀,平伏在屋瓦上的身躯,就像飞檐后的暗影,就算运足目力,也不会察觉他躲藏的地方。
    这里并没有看到一个保镖在巡查,就像是普通人家。不过他能感觉到院子里的肃杀,透过密集的大雨,弥漫在整个院中。
    孙鼎力就在对面房子里,站在窗下,透过沾满水蒸气的玻璃他的脸十分模糊,但是可以肯定就是他。屋子里还有两人,一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却是......一个老人,一个很老的人,身体佝偻,还清晰地听到他的咳嗽声,苍老沧桑。
    除此他们三人,二十米方圆内再无其他人了,很是奇怪;沉吟一下,飘然而下,撑起了一把随手拣的细花阳伞,大雨的天,打太阳伞。
    房门打开了,外面是疾风骤雨,孙鼎力就站在门口,奇怪地看着黑衣人,似乎是好奇这个天气干嘛打着晴天用的伞,一把女人用的伞。
    嘴里却说:“你就是古春神秘的枪手?”
    黑衣人目露奇光,诧异说:“你怎么这样认为?”
    孙鼎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烟头上的点点红光,在疾风中尤为热烈,说道:“我来天海,故意威胁戴静蕾就是为了引出你来,看来我是成功了?”
    黑衣人不为所动,却心下戚然,冷笑一声,说:“那你失败了,我不是他。”
    “哦,那你是谁?”孙鼎力冷声道。
    “你挡了南宫家的道,你侮辱了南宫家的人,你们都该死。”黑衣人目无表情,话语平稳,情绪中更没有波动。
    孙鼎力手中的烟停在了嘴边,愣了一下,说:“南宫家的?就因为白天的事情?孙家并没有看上那产品,白天的事情就是为了引出孙家的一个仇家。”
    孙鼎力不想和南宫家结怨,一个神秘的枪手已经够头疼了,再得罪南宫家,就是两面开战,得不偿失。
    “我并不清楚你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你们的命。还是拿命来吧。”话音一落,手中的伞旋转,几滴水珠透过倾盆大雨射向孙鼎力。
    雨滴就像钢珠,带着“嘶嘶”声音,极速飞去,孙鼎力都能感到上面的死亡气息。
    忽然,黑衣人就发现孙鼎力瞬移到屋子中间,门前变了一个人,一个很老的人,满脸皱纹,佝偻着身体,一手扶着胸口,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一点,射来的水珠无声的消融在大雨中,大雨更急了。
    天空中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院子,接着“轰隆隆。”闷雷响起。
    黑衣人望着面前瘦弱的老人,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可是他的眼睛却射出了精光,微眯着,一股绝强的气势在升腾。
    黑衣人明白,这个老人是个高手,绝世高手,平生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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