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石敬瑭驾崩后,本来是该他的亲生儿子石重睿坐上皇帝位子的。石重贵只是石敬瑭早逝的兄弟的遗腹子,是侄子的身份。可是石重贵却是勾结了托孤的大臣,篡改了遗诏自己做了皇帝。
    因为帝位来的不正,石重贵就担心那些镇守一方的晋朝元老们会反对自己,就想了一个主意,将这些在一方做节度使的元老们调换位置,这样离开了各自老巢的元老们就都如丧家之犬,还不任由他这个新皇帝拿捏的了。
    想的挺好,可是做起来就比较麻烦了,话说封疆大吏们在一个地方做了许多年的官,必定都会在那里扎下根,各种各样的利益纠葛根本就很难割舍。再说五代时各方有实力的节度使早就习惯了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不听中央指挥的行事风格。
    而且只要离开了镇所离开了兵,皇帝只需要在半路派个使者就能结果了这些平时看似威风凛凛的节度使们的性命。
    话说要是石敬瑭还在世,调动起这些老手下来,就不用说了,还不是指哪打哪么,换了是石重贵么执行力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晋朝中最大的地方军头刘知远拒绝调任。
    这石重贵就怒了,怎么看不起我小石是吧,还是认为我不是亲儿子上的位,就不服了,好,待我聚集全国之力,把你打服。
    正当石重贵聚集全国兵力要去攻打河东刘知远的时候,他却忘了,他还得罪了另一个实力更强大的敌人,就是他的契丹皇爷爷,耶律德光。
    自从石重贵上位登基后就对他的这位皇爷爷说了,今后我还是您孙子,您还是我爷爷,我会像孙子对爷爷一样的孝顺您的。不过,咱今后不能以君臣相称了,咱俩都是做皇帝的,君君地位平等。
    话说这孙子都做了,还计较这君臣关系呢。这可能是古人把君臣关系看得比较重,凡是都是先君臣后父子。这与后世人的价值观有点出入,像后世骂人都是说我是你爷爷的,如果说我是你君上谁也没啥反应啊。
    不过契丹国主耶律德光可不这么看,他一听石重贵这么说,立马就火了,啥,你个损样,你以为老子死了儿子当家做主,就可以翻身闹革命了。你是孙子还得是孙子,是臣也还得是臣,你老石家要是还想做这个中原皇帝就得给我们耶律家做臣子,世世代代的做下去。
    这边石重贵也管不上刘知远那点小事了,可能是心想先解决了那个老东西后再来收拾他吧。反正就是把自己的狗皮帽子往地上一砸,指着耶律德光道:老子就是不做这个臣子了,你能咋地吧,要想动手,老子现在年轻气盛,身强体壮,天不怕地不怕,俗称的愤青,你自己掂量一下自己的老骨头经得起折腾不。
    耶律德光一听,头上的几根小辫子都翘起来了,指手道:欺负我年纪大,挥不动刀片子了是吧,告诉你,俺们契丹多的是年轻愣头青勇士,大牛二虎,啊,不是,敌烈、解里、麻答给我上,狠狠的弄他,我要让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几个契丹小辫子操着各种家伙式就上了,直把个河北平原弄的是狼烟四起,百姓奔走呼嚎。老弱都浮尸旷野,轻壮就被掳掠回契丹境内做奴隶,从此过上了大牲口的日子。
    再说那本来准备要跟新上任的皇帝掰腕子的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一看,哎?对手没了,这不是白让自己紧张了一把。心道:你看我这边家里都准备好了,给士兵的奖金该发的都发了,连往年拖欠的农民工工资都给补齐了,就是希望在打的最热闹的时候,农民兄弟能够帮一把,在石重贵的屁股上给来一脚,这不是白费了么。
    这个各位兄弟既然打不起来了,能不能就把钱退回来,哎,那位农民工大哥,我记得你一老光棍,家里又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还成天在我这里混吃混喝,能不能把你领的那二两银子还给我呢,放心下次我给你发双份,你看行不?啥?娶老婆,一看你这猴样就知道不举,娶个老婆准备给隔壁老王用呢。我管不着?我才不要管你丫的呢,我去看人打架去了。
    刘知远就抱着个膀子,大冬天的也不怕冷,可能是钱都发光了,没钱买冬衣。反正别看他自己日子过的也不是多好,治下的百姓也只能说是在温饱线上挣扎,但是总好过中原不是死就是做牲口,或者自救的做盗匪强不。
    刘知远把自己的半露的归头探出井径关,准备安安乐乐的看那两个傻帽干架。
    他躲得隐蔽,但是石重贵眼尖啊,经常玩猎鹰和猎犬的人,就会用那招“鹰的眼睛,狗的鼻子”啊。石重贵又闻到了刘知远经常窝在太原盆地中不出来,而身上携有的那股特有的骚味儿。心道定是刘知远本人了,别人要是化妆,这股骚味儿可装不来啊。
    便一个劲的对刘知远使眼色,意思是要刘知远上,跟他一起干耶律德光,虽然这个时候石重贵也是吹哨子叫来了不少肯为他拼命耍刀片子的小弟。如天雄军节度使杜威、天平军节度使李守贞、义成节度使皇甫遇、彰德节度使张彦泽、还有等等,永清节度使梁汉璋表示反对,为什么到我这里就等等了?滚蛋,一个因为贪功冒进快要死的人还好意思在这里冒头,一棒子敲死。洺州团练使某某某有意见都滚蛋。
    反正石重贵现在想的就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虽然还看不上刘知远。不过耶律德光的小弟也不少啊,其中还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很多原来中原后唐王朝的打手也在帮契丹人的忙,特别是那个叫赵延寿的老小子,就是心里老想着做石敬瑭第二那个,打起来最是凶狠,还带上了他的儿子赵匡赞,正是打仗父子兵啊。欺负老子没儿子是吧,回头瞅瞅,家门口站着两干儿子石延煦、石延宝,连忙招招手,延煦、延宝啊,快来,帮爹爹打坏人。
    这个时候一个人不干了,就是他干儿子的亲老子石重睿啊,石重睿冲出门口对外面嚷嚷了,你丫把我皇位都抢走了,现在都跟自己爷爷打起来了,还想让我儿子跟你一起犯上作乱,没门。
    石重睿一转身,对两儿子道:看什么看,没听到你妈叫你们回家吃饭,吃完饭就给把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做好,不然打手心。
    两宝贝乖乖的跟着亲老子回家吃饭去了,留下傻傻的石重贵在那感叹,儿子还是亲生的好啊。好你们不帮我,要是我输了,虽然我最后肯定会被老家伙给整死,但是你们也没个好,还你妈叫你们回家吃饭,到时候你妈都给别人抢走了,你们吃屁去吧。
    石重贵想想,还是要拉拢那个正在东张西望的家伙了,好歹他也带着一帮能打敢拼的小弟来的。趁老家伙耶律德光还没反应过来,石重贵就吼上了,兄弟,刘知远,咱兄弟之间闹归闹,但一个字写不出两个沙陀啊,咱们是沙陀好安达,一起来干这帮契丹龟儿子。
    看到刘知远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石重贵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好兄弟,吃喝玩乐从来都不忘了自己的宣徽使李彦韬经常用的那招,封官啊,往大了封,这些土鳖还不都心动啊。
    好,就这么办,石重贵便对刘知远叫到,帮我打这老小子,封你做北面行营都统。
    刘知远在那里也不见动静,只是仰头道:你先打着,我马上就来帮。
    石重贵心道小子心挺黑啊,一个北面总指挥的位子还拿不下他,便又叫到道:太尉。
    刘知远向他挥挥手
    中书令,行了吧这是能封的最大官位了,你想日后你死了你后代都尊称你为刘令公,刘令公的听着多爽啊。
    刘知远不乐意了,道:你才死,你全家都死,老子现在活的好好的,看人打架多有乐子啊。
    石重贵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太原王总可以了吧。郡王爵位不小了,咱大晋朝现在有几个外姓人封王爵的?你就知足吧。
    北平王,到底了啊,再不答应我就投降了。反正再封你也只能把这皇位让给你了,那还不如投降这老不死的,说不定他还能封我个负义侯之类的爵位做做。让你做皇帝,别说是我们老石家了,就是上一朝的老李家的人也别想有活路啊。
    刘知远在那边哈哈笑道:我封两个负义侯让你做,怎么样,够意思吧?
    这边耶律德光听到这两个人的讨价还价,肺都要气炸了,心道:你们两个兔崽子,真当爷爷我是死的啊。
    对了,那边那个探头探脑,想捡便宜的那个叫刘知远的小子,还当真老子认不出你来了?想当年要不是你背着石敬瑭叫了老子一声爷爷,老子会拍着你的肩膀对石敬瑭说,这个小伙子不错么。要不是我这么一说,你以为真的就凭你给我儿子石敬瑭让过几次马,挡过几根冷箭就能让你坐上河东镇这么大堂口扛把子的位子了么。这年头为了一口吃的,别说挡箭头了,卖儿卖女卖心头肉的人多了去了,咋就没看到别人都坐上这个位子呢。
    你小子现在是上了位了,吃干抹净想不认人了。爷爷我最恨你这种小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耶律德光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这方的阵营。就见平时在自己面前吹牛时说自己如何英雄了得,如何凭着两把西瓜刀,在草原狼群布下的“人畜一扫光天绝地灭阵”杀进杀出的冬瓜部落的大酋长伟王,正晃着两条胳膊,在群殴的人群外做摩拳擦掌状,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将对方的某个目标拆皮拔骨,撕得粉碎。
    德光便张口道:老伟,去,带个三万人,把那河东的小子给我干翻了。我要让他从哪儿爬上来的,再给我跌回哪里去。
    又道:放心,他没什么能耐,小弟又烂,以你的能力分分钟就能把他给搞定了,还有,我在后面掩护你。
    伟王听了自己老大的话,再看看蹲在那里乐呵呵的看戏的刘知远,心道:这不傻小子一个么?就我,还带着三万人,干翻不了这样的一个小子,岂不是笑话。
    便对他老大德光拍胸脯道:欧了,老大,你放心,我保证把这事办的妥妥的。
    耶律德光听到他这里这么一开口就火大,骂道:你们这帮矮骡子,说过多少次,不准叫老大,也别叫大酋长,土了吧机的。咱现在是在中原,文明人的世界懂不?张秘书,奥不,张尚书,告诉他,在文明世界应该叫我啥。
    那边正在忙着给群殴中的己方兄弟,递毛巾,送可乐,外加把飞到战圈外不知道沾着谁的狗血的西瓜刀,再塞到战圈里去的契丹礼部尚书张砺,接口道:启禀老大,应该叫陛下。
    这家伙倒是个奇才,手上忙不停,还带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也不亏耶律德光给他的高职位高待遇。
    耶律德光如很享受般的听完陛下二字,感叹道:文化人说话就是中听,还带启禀的,话说这启禀是啥意思?反正不管了,你以后就叫陛下,等你陛下老大我把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孙子的地盘给抢过来,给你们每个人都发一个节度使大的堂主做做。
    伟王听了自己老大这番分脏的话,喜滋滋的走了,虽然每次出来打劫老大总会把大头抽走,但是自己这些小头目也都会捞到一些油水的。
    伟王心道:现在自己带着三万小弟,冲进这傻小子刘知远的太原城,来个十日不封刀,太原城的花姑娘正在向俺老伟招手啊。
    本想直接扑到刘知远身上厮杀一番的,不过走到半道看到这刘知远个傻小子长的还挺壮实,怕一下不能搞定对方,又见刘知远半露个归头在井径外,就想,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这个姿势正好让我到你后面的雁门去爆你的菊。
    说干就干,伟王领着三万小弟呼啦啦的来到雁门,蒙头冲到雁门下。就见从雁门关的山后面撞出一伙人来,为首一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当然其他的人长的也比他都差不了多少,都是群殴中的悍将争地盘的高手。
    当先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刘知远手下头号的打手,武节都指挥使史弘肇,其他的分别为蕃汉都孔目官郭威、内客省使王俊、右都押牙杨邠、都孔目官王章、节度判官苏逢吉、观察判官苏禹珪、还有等等各种走关系进入太原的打手们。城头上摇旗呐喊的是年逾七十的老江湖,北都副留守白文珂。
    还没等伟王招呼身后的三万小弟拉开阵式,史弘肇一干人就拖着折叠椅,板凳腿给围上来了,对着伟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伟王那个惨哦,趁着几人打累了休息的间隙,伟王就逃了回来。他见到了老大耶律德光,哭的像个泪人。指着还在那里傻笑看热闹的刘知远,向老大诉说的自己刚刚经历的血泪史。
    耶律德光听后一摆手道:你个傻子,做老大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是白活了,真不知道你是从那个什么“人畜一扫光天绝地灭阵”中杀进杀出的。你不会让你的小弟先上,让小弟们先把那几个人给打残了,你在上去补上两脚,这功劳还不全是你的了。
    伟王不由的从心里对自己老大表示佩服,竖起大母指。啥也不说了,在脸上又贴了几块狗皮膏药,又领着刚从山后诸州收罗来的三万小弟,杀向了刘知远的雁门菊花。
    这回秉承了老大耶律德光的教诲,伟王没有冲在第一线,让三万小弟先上,反正也不是自己家儿子,死几个没关系。“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句话自己一直记在心里,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先说出来的,反正念着很顺口。
    伟王在后面看着小弟们轻易的用撞木冲开了忻州城的城门,小弟们嚎叫着花姑娘的大大的有,一窝蜂的向里面冲,直急死个在后面的伟王了。还好他身边的汉军将领刘九一会看眼色,大叫一声,好的都留给伟三哥,伟王的脸色才好了不少,送给刘九一一个日后我会罩着你的眼神。刘九一很配合的做点头哈腰状。
    正想等着如花般的女人排成排的任自己挑选的美梦,忻州的城头又降下了一堵厚重的石门,将伟王的三万小弟隔为城内城外的两半,同时在城外的四面八方又冒出了无数刘知远的小弟,向着这里杀来。伟王大吼一声:老子他妈又上当了,拍马就往回跑,心道自己别再被那几个没人性的家伙给逮到了。
    不过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是要找上你。史弘肇一伙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的又在半路把伟王给堵上了,这一顿胖揍,只把个伟王打的面目全非。当他借着装僵尸,逃回耶律德光身边的时候,别说是他老大德光,就是他妈也认不出他是谁了。契丹国主只爆出一句whatareyou,迎来的却是伟王再一次的痛哭流涕。
    伟王因为这两次的殴打,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当契丹国主耶律德光要派给他什么任务的时候,他反射性的都会先说我再也不去雁门了。
    两次伟王的偷袭不成,反遭重创,也让耶律德光认识到这刘知远确实底蕴深藏,自己看来是养虎遗患了。
    想这事,一失神的间隙,德光就被石重贵那边的李守贞和符彦卿打了个配合,在李守贞的掩护下,被符彦卿一个直拳击中了鼻子。
    见老大鼻子鲜血直流下,契丹本来士气高昂的一众小弟也肝胆俱裂,在耶律德光留下了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话后,契丹全体狼狈而逃。
    石重贵这边追杀了一阵,便也返回了自己的地盘,该玩鹰犬的还继续玩,该盘剥百姓的继续盘剥。
    契丹国主在回到幽州后,也是重整旗鼓,收拢散落的小弟,将那些跑的时候比自己跑的快的各堂主每个人打了数十板子,以示警告。下次逃跑一定要掩护老大,不然全部斯拉斯拉。惩罚过后,吸取教训,契丹国主又聚拢了契丹境内可以动用的所有能打的手下,以便与他的孙子石重贵继续开撕。看来他是对自己孙子的地盘志在必得了。
    当然两方现在似乎是同时忽略了河东的刘知远,谁都没有再跟刘知远有过交流。而刘知远见外面没热闹看了,便从井径返回太原老家。他相信,只要自己紧守河东老家,以后还会有热闹看,有好处拿的。
    当收到了蔚州孙方简的来信后,刘知远便在自己的堂口召集了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对,主要就是蹂躏过伟王的那几个人。要与手下们商讨一下这新近冒出来的狼山帮是否真的可以结交,对他们这个等于半独立的晋朝河东堂口有什么好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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