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这句曾经经典但现在听着略显轻浮的话是林黛玉初进荣国府时,贾宝玉乍见她之后说的。但我踏入草堂别院的秋风歌包间时,竟也差点冒出这句话来。
    包间里肯定没有林黛玉,却有三个女子。其中一个自然就是多日不见的欧阳毓;另一个稍稍年长,长相陌生,无甚特别;而最后一位稍稍年轻的短发女子却让我暗暗有些吃惊。
    论相貌,这短发女子自然比不上柳静宜,但她却有一种英气绵长的气质,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重要的是,这种气质让我产生了一种与当初看见叶荣时而莫名其妙感觉亲近一样的感觉。
    甚至,我觉得自己与这陌生的短发女子本就相识。
    见我和柳静宜进来,欧阳毓头一昂,手掌在桌上一拍,笑道:“何安之,今天是我们姐妹聚会,你跟来凑什么热闹?”
    我毫不犹豫,反击道:“谁稀罕啊,我只是送静宜过来而已。你好好看着,我马上就要挥挥衣袖转身就走。”
    柳静宜瞪了我一眼,笑道:“你们两个别闹了,让习姐和陆姐笑话。”
    欧阳毓摆手笑道:“好吧,我看在静宜的面子上,赐你一座。”她指着那两位陌生女子说道:“这是京城湘之情酒楼的习雪枫、习姐;这是京城路遥旅行社的陆鸿、陆姐,都是我这次出国认识的好姐妹。”
    我向那年长的习雪枫和年轻的陆鸿分别点头致意。
    习雪枫浅浅含笑,微微点头;陆鸿笑容灿烂,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惊讶。
    我暗自纳闷,心道这位陆姐姐难道也会如林黛玉一般,见着我之后便大吃一惊,心里还要感叹一下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我想得出神,不防欧阳毓重重一巴掌拍在我背上,笑道:“你还要端着架子等我介绍啊?你是唯一的男士,就来个自我介绍呗。”
    我嘿嘿一笑,说道:“上行律师事务所,何安之。”
    习、陆笑而回应。
    柳静宜笑道:“陆姐,我昨晚答应你的可做到了啊。”
    陆鸿笑而点头。
    习雪枫笑道:“静宜实诚,姐妹们开开玩笑你也当真。”
    柳静宜啊了一声,有些脸红地瞟了我一眼。
    心下微动,我对欧阳毓笑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昨天晚上一定背着我说了不少我的坏话。”
    欧阳毓哈哈大笑,说道:“聪明!这下你知道我为啥要赶你走了吧?我还想今晚继续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我起身而道:“行,这就当作我回赠给你的礼物啊。”
    习雪枫笑道:“欧阳别闹,何律师会当真的。”
    我笑道:“习姐,我和她开玩笑呢。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里混着确实不自在,倒不如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啊。”
    柳静宜又啊了一声,眼中尽是歉意。
    陆鸿微笑道:“后会有期。”
    我拍拍柳静宜的肩表示了略略安慰,又向陆、习二人挥挥手以作辞别,最后狠狠瞪了欧阳毓一眼并在她的哈哈大笑声中离去。
    回到黄忠小区,任建并未像我想的那样京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是窝在他自己的房间。我听他呼吸绵长匀静,情知他正在炼功,便未作打扰。收拾一番,我给柳静宜发消息汇报一声,便也回房炼功。
    先将道气小周天运行八周,觉得全身通泰后我便心识微动。
    ………..
    荷塘月色。
    池水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幽深,我如有轻风拂面。荷花在月色下散发着清凉的柔光,我消融在每一朵荷花。
    天地间似有醇厚而无形的绵绵力量,漫过池塘,掠过我心。皎洁如玉的月色像天河倾泄的银光,撒满池塘,沁入我心。
    池水如心,我心深幽。
    我微微吸气,池塘上那无穷无尽的荷花齐齐收缩;我微微呼气,池塘上那无穷无尽的荷共齐齐绽放。
    一呼一吸,一阴一阳。
    道之所谓,一阴一阳。阳极阴始,如履冰霜。神魂不直,精魄不方。不直不方,形质皆藏。降本流末,本末阴阳……
    似是心中所念,又似天地间亘古自有。至坤诀字字如花,意意似水,在池塘间弥漫,在我心里消融。
    清月落,红日升。
    池塘上刹那间波光粼粼,七彩迷朦;荷花微长,荷叶更圆。
    我心满意足,池塘忽地隐于眉间。
    睁开双眼,却已是夜间十二时许。见柳静宜回了消息说她已回到幸福春天,我便放心练习指象诀。
    将左右拇指分别捏于无名指第三指肚上,食、中、小三指弯曲闭合,调整呼吸吐纳的节奏,无名指指头渐渐充胀,似有一阳之气在指尖疾旋。
    稍倾,我轻喝一声,左右手分别弹出,霎时传回两声清脆而笃实的响声。我定睛一看,墙上多出两个拳头大小的洞,似被球形之物硬撞,深约三厘米,红砖外现。
    我心中大喜,窜至墙前,半晌摇头道:“何安之,你真牛!”说罢仰头大笑。
    却听任建那屋传来一声怒吼,道:“你有病啊!”
    我嘿嘿一笑,蚊吟道:“小爷功力大涨,什么时候你给我当当陪练?”
    任建蚊吟道:“滚!”
    我正是满心欢喜的关键时刻,岂能说滚就滚?是以大步走出房间,准备再好好眼气这贱人一番。
    值此时,楼下传来暴喝,怒道:“谁啊,深更半夜不睡觉啊?有没有素质啊?”然后声音低了下去,却仍是继续着一通关于人品修养的指责。
    我裂嘴吐舌,蹑手蹑脚地爬回床,睡觉。
    …………
    清晨醒来,我技痒难搔,又翻复练习乾象指、离象指、巽象指等等,但却不敢再将指尖那团阳气弹出。
    既罢,我起床收拾,发现任建房内无人。
    我给任建打去电话,但这贱人竟然不接。冷静分析一番,我正准备给韩亚打电话,不想她已给我打过来。
    韩亚的声音听着十分焦急,隐有一丝抽泣,说道:“安之,任建被抓了,怎么办啊。”
    我愣道:“亚姐不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亚似乎稳了稳情绪,说道:“我今天出国……刚过了安检就听见他叫我。我回头一看,他正被几个警察拦着。我……继续往前走,却听到身后一阵骚乱,等我再回头时,他已经站到我跟前。但马上又来了更多的警察,要把他扭送出去。结果他……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把五、六个警察全摔在地上……”
    我一字不落地听着,脑中立刻生成一副副暴力抗法的画面,赶紧问道:“他把人家打伤没有?”
    韩亚道:“那倒没有,我死死拉住他,让他听警察招呼。”
    我放下心来,问道:“后来呢?”
    韩亚道:“后来……我答应他我不走,他就跟警察走了。”
    我叮嘱韩亚在机场等我,然后下楼启动海妃,风驰电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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