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苦涩的苹果核,棕色的薄皮破开,露出白色的内里,格洛丽亚待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低声喃到,“可惜了。”
    捡起特意留下来的一粒粒的苹果核,格洛丽亚如待珍宝地把它们收敛在一个小罐子里。
    到底还需要多少才足够,她心里也没有底,但总归是越多越好,效果也越显着。
    把小罐子混进厨房柜子里众多的调料罐中,格洛丽亚坐在客厅里无所事事地发呆。
    哪怕今天柯特和伊尔迷都不在家,她也生不起逃跑的想法,万一再被抓回来,她可承受不了可能面对的折磨。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个小纸人微微动了一下。
    细细想来,格洛丽亚在这里待了已有三个月,父亲和达娜的脸在记忆里变得模糊,那日醒来后的违和感,这两天也时不时地出现。
    但她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只能窝在家里胡思乱想。
    除了每日定时送来苹果的运输工,她没再见过其他人。
    似乎在这个世界里,她是一个透明的人,悄无声息地存在于那里,时间到了,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她发呆的时间愈渐长了,往往等她回神,天色早就从明朗转至昏沉阴暗。
    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正常,格洛丽亚也不在乎,只要在出事前计划成功,她就满足了。
    门口传来开关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柯特的呼唤,“我回来了。”
    无动于衷地坐在原地,格洛丽亚眼神都欠奉一个,自然也不会出声回应。
    柯特自顾自地走进客厅,在格洛丽亚的脸颊上一吻,“看来你今天也很乖。但是我觉得很抱歉,一直让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寂寞了一些?”
    格洛丽亚垂下眼帘,被亲吻过的地方让她觉得g痒难耐,可她不能表现出厌恶的情绪。
    这虚伪的关心弄得她几欲作呕,即使她说自己很寂寞,想要离开,他们又会同意吗?
    他们不可能同意的,时至今日,她不想在逃避求饶了,她要主动出击。
    不成功,便成仁。
    轻轻摇摇头,格洛丽亚还是不说话。
    柯特看着垃圾桶里的苹果皮,笑着说:“你还真是喜欢吃苹果呀。天天吃,也不见你吃腻味,有这么好吃吗?”
    “他家的苹果水分多,味道清甜,确实挺好吃的。”最重要的是,会提供给她复仇的工具,真是一个完美的水果,不是吗?
    柯特听完,不屑地撇撇嘴,意有所指地说:“你天天和那个送苹果的见面,我可是会吃醋的。”
    “为什么?”格洛丽亚只觉得柯特很无理取闹,“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这是实话,每次接苹果的时候,格洛丽亚都没有注意那个人的长相。
    除了知道他是个男性以外,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格洛丽亚都没有印象。
    “……”可疑地沉默了几秒,柯特有些同情那个运输工,“他知道了会伤心的吧。”
    “为什么?我和他不过是买卖双方的关系,我认识他与否,都不妨碍我买他家的苹果,也不妨碍他送苹果到这里来。”
    “啊……话是这么说,不会太不近人情了一点?”柯特哂笑,他真没看出来,格洛丽亚原来是个性格这么淡漠的人。
    “人情?”格洛丽亚疑惑地歪头,那模样可爱到了柯特,吻上了她另一边的脸颊,“我不认为有和他交谈或者继续发展的必要,卖苹果的不止他一家。”
    少女的眼神疑惑却直白,弄得柯特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好。
    不过嘛,这其实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嗯,确实。你要是不喜欢了,我们换一家就行。”
    被伊尔迷说过后,柯特总算是放弃了从小穿到大的和服,换上了普通男孩的衣服。
    说是普通,但依然会给格洛丽亚一点违和感,她下意识地认为正常人不会这么穿,但记忆却告诉她这样的穿着是很常见的。
    使得她每次看见柯特时,都会纠结一会儿。
    “你还是穿和服好一些。”不自觉地低语,格洛丽亚兀自纠结着,高不懂这些突如其来的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这么想!”柯特非常同意地点点头,用指关节撑着下颌,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窝,“但每次去外面,都有不长眼的人来搭讪。虽然杀了他们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也不接受做白工。”
    “你就当为社会做贡献,除去蛀虫不行吗?”格洛丽亚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
    “哈哈哈!”柯特笑着摸摸少女的头顶,“我的出手费可不低,他们并不值钱,只会让我的身手变差。”
    “嗯……”还沉进在说出刚才那些话的震惊里,格洛丽亚兴致缺缺地回应。
    “你这么想,其实我有些高兴。”柯特先是满意地笑笑,随后情绪又低落下去,“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你作为揍敌客家儿媳的潜质。可惜你还是太弱了,哪怕从现在开始接受严酷的训练,身手大概也赶不上我家的实习管家。唉,我要怎样才能带你回揍敌客。”
    格洛丽亚才不想进揍敌客家,如果可以,她现在就不想见到揍敌客家的任何人。
    “算了,不聊这些丧气的事了。我刚才还在想,要是你在家里呆腻了,需不需要我给你带一只小动物回来陪陪你。”
    “小动物?什么样的?”格洛丽亚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小小的剪影,可是她看不清那动物的模样。
    “就是那种很常见的,比较适合家养的动物。比如……猫之类的?”柯特被难到了,枯枯戮山可没什么无害的动物,死在他家看门犬嘴里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
    “猫?!”格洛丽亚惊叫,从沙发上跳起,抱着手臂颤抖,脸色也瞬间惨白,冷汗冒出来,“我才不要!!!”
    她眼中的恐惧和厌恶做不得假,柯特来不及细想,只能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好好好,我们不养猫!不养猫!”
    过了好一阵,格洛丽亚才缓过神,她推开柯特,肉着额角,眉间拧成了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激动。”
    “没事。”柯特很喜欢少女颤抖着身体窝在自己怀中的样子,他就是笼罩着她的天空,将她的一切都尽数接受。
    “明天我得去做一个需要长期潜伏的任务,今晚你就好好陪我一夜,知道了吗?”
    大概还有三四章,这个世界就要完结了,然后进入家教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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