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ais特调科检验室十分清静,这间足有八十平方米的房子,被一张解剖台以及各种化验设施仪器占椐着,加上桌上摆放的各种瓶罐、导管七联八接的显得有点拥挤。室内只有穿着白大褂的戴玉一个人在忙碌,她此刻正忙着提取方志轩头发上的粘液。她想查清楚能在几分钟内将人体完全溶化的粘液成份到底是何方圣液恶浆,只要查出粘液的成份就有机会配出化解它的配方,有了“解方”就再也不怕虫蛹横行无忌、肆意杀人的疯狂,就可以保护市民生命不受侵害了,但检验出来的结果却令她难以置信;
    竟然是h2?o,水!比我们常用的水成份还要纯净。
    她不相信自己检验的结果,百倍认真地重新做一遍的结果还是一样。难道杀死方志轩的竟是普通的水?!戴玉觉得十分惘然,像泄气的皮球似的颓丧地坐到椅子上。
    罗素娟拿着一个鼓胀胀的文件袋刚进检验室就将文件袋交给戴玉。“诺,这是交警支队转来的,从文件封面的项目列表看,里面应该是虫蛹的资料和标本实物。”
    “这方面的资料怎会由交警支队转来?”戴玉很是诧异。
    “就是梅州的韩警官让方志轩带回来的那份资料,”罗素娟解释道:“方志轩从梅州回来的当天就因‘四合符’的事被警队开除了,他便把资料和警服一起全都上交给支队。现在获知方志轩调入ais几天就牺牲了,文件自然就转来ais了。”
    “什么标本?”
    “我还未看呢,你自己拆开看吧。”罗素娟又问:“化验结果怎么样?”
    戴玉摇头表示结果不理想,边打开文件袋边懒洋洋地指了一下化验台。
    罗素娟过去拿起报告单瞄了一眼。“水?怎么可能是水?!”
    “确实是水,已经做了两遍化验了。”望着罗素娟疑惑的目光,戴玉边说边将文件袋里的东西一咕咚全都倒到解剖台面,又一件件在《证物登记簿》上逐件登记。
    “水怎么可能溶人?”罗素娟边自言自语地嘟哝着边在狭窄的过道上来回踱步。她很清楚戴玉做事认真的工作态度,是以精细耐心而著称警队的,她根本就不会怀疑戴玉的职业技能。她焦虑的是,如此犀利的溶人液体的核心元素怎会在瞬息间被剥离?
    难道水只是核心元素的一个载体?
    罗素娟问:“这事……向刘sir报告了吗?”
    “没有。”低头整理着证物的戴玉摇摇头。
    “我去吧。”罗素娟拿起台面上的检验报告单便出门了。
    ………
    赵若茹当天晚上并没拿到韩警官的笔记本,直到第二天上午将近十一点,正在办公室研究着方志轩命案现场图片的她才接到梅州警车司机的电话:
    “我是梅州交警四中队的小陈,你是赵若茹赵小姐吗?”
    “是的,昨天接过你们通知,原来说昨晚到的……”
    “不好意思,”小陈打断道:“我们的车在半途发生了故障,现在才刚到呢。”
    “辛苦了,你们在哪个位置,我过去取吧。”
    “不行,头sir交待过,要亲自送到你手上,说说你的位置吧。”
    “你们人生路不熟,加上又劳碌了一夜,还是我过去。”
    “也好,我们在……湖滨六路。”
    “蛮远的,你们在原位置稍等。”赵若茹下楼后叫了辆出租车,过了七八个红绿灯路口,才找到司机小陈。“一路辛苦小陈了。”
    “喏,笔记本。”小陈可能太累也没过多寒喧,随即递过用报纸包裹着的笔记本。
    赵若茹当面打开报纸,一本血迹斑斑的笔记本跃入眼帘。她欲随手翻看一下但翻不了,大部份页面都被凝固的血液粘住了。她索性不看了,直接放入挂包内。
    “我们先赶去办事了。”小陈启动车后向赵若茹扬扬手。
    “辛苦了,谢谢。”赵若茹也挥摆手回致。目送着警车远去后,她扬手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司机随即扭过头来望着她,她会意地报出目的地:公安局。
    车开动几分钟后,她看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下班,干脆不回ais而直接回家,她想一个人安静地消化韩警官千里迢迢送来的宝贵数据,便对司机说:
    “算了,去怡陶苑小区。”
    司机又扭头望着她,似乎在担心她等下会不会又改目的地。
    赵若茹往座背上靠了靠。“不改了,就怡陶苑。”
    她刚想闭目养神,郭厂长打电话过来,“弟妹,你下班了吗。”
    “正在回家的路上呢。郭大哥有事吗?”
    “后天就是子宏兄弟的头七了,想过去和你商量一下如何操办才妥当。”
    “也好。”赵若茹忽又想到要研究韩警官的笔记本资料,又道:“下午行吗。”
    “我已经提前出来了,本想到小区门口等你的。”郭厂长略停顿,“你这段时问太操劳了,我这边又没能奈帮忙,就让厂饭堂的厨师用沙煲为你炖了个鸡。”
    “有心了,谢谢郭大哥。”
    “你客气了,我过两个街口就到。”郭厂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街道十分顺畅,赵若茹放下电话不久,出租车就平稳地停到了怡陶苑门前。她透过车窗远远就看见疯子杨无精打采、蔫头耷脑地蹲在小区的大门旁。她好生纳闷:往日乱蹦乱跳,又唱歌又念口诀一分钟也停不住的人,今天咋的全蔫了呢。
    付完出租车费后,赵若茹径直朝疯子杨走去。
    “疯子杨,今天怎么啦?”
    疯子杨头也没抬,就像没有人站在身旁似的望望地下忽又望着远处。
    看样子,估计他是病了。赵若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烫的像是发高烧。便说:“疯子杨,你有病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病吧。”见他还是没反应,双目仍然无神地望着远方,她记起有人曾喊过他真名,便有意试探性地叫道:
    “扬世彬,扬世彬!”她间隔地连喊了两次。
    这名字像是唤起了疯子杨内心深处的一些模糊记忆似的。他微微怔了一下。
    “你病了,在发高烧呢。”
    这回他慢慢抬头了,望一眼赵若茹又转目望着她左肩挂着的手袋,他就这样来回望了几轮后,目光最后停留在赵若茹的手袋上就不再离开了。赵若茹有意将手袋移到右肩,他的目光也跟着往右移,象要嗅出什么味儿似的不断嗤着鼻子。
    难道疯子杨喜欢这个手袋或是看到了手袋里的什么?
    果然,他软绵绵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赵若茹又围着她慢慢转圈,忽然他停住脚步指着赵若茹的挂包惶恐地说:“血,很多血!”
    赵若茹知道包内韩警官的笔记本确是有血迹,但疯子杨又怎么知道包内有血?难道他能隔着皮包透视里面的物体?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疯子杨突然大叫道:
    “鬼呀,血……血呀,鬼……”
    恰巧郭厂长刚到,提着网袋装着的沙煲炖鸡正向赵若茹这边快步走来。疯子杨边喊边转身跑,猛地撞到郭厂长的大腿上,郭厂长趔趄地向后仰了仰。好在他反应敏捷,及时伸平双臂移开了烫煲才保住了提着的沙煲鸡不被撞泻。
    疯子杨惶恐地惊喊着向会所广场跑去,仅跑出十多米便踉跄着双腿摔倒了。可能是因为身体大虚弱的原因,他喘着粗气无力地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索性直接坐在广场边上的地板上喘气,口中仍然不停地嘟喃着:“血,血呀,鬼……”
    郭厂长从来没见过疯子杨的疯颠状,问赵若茹:“那疯子怎么啦?”
    “他在发高烧。”
    郭厂长啧啧嘴道:“天气转冷又没添衣服,估计是着寒了……他的家人呢。”
    赵若茹又何尝不想通知他的家人呢,只是苦于没有他家人的电话罢了,她忽地记起物业管理处应该有,便拿起手机打过去:“疯子杨病了,有他家人的电话吗?”
    “当然有,但……”对方犹豫了一下。“不方便把住户的信息透露给陌生人。”
    不方便?陌生人?……赵若茹连忙说:“我是本小区九座五单元603房的。”
    “也不行。”物业妹子悭锵有力的口气毫无商量余地。
    “那……怎么办?疯子杨在发高烧呢。”
    “这样吧,我们先联系他家人,等下回你电话。”
    “只能这样了。”赵若茹十分无奈地结束通话。
    见赵若茹这么关注这个疯子,郭厂长觉得有点好奇,估模着赵若茹与疯子杨的背后肯定有个什么因由,便用试探的口气问:“这个疯子杨……”
    赵若茹没有即时回答,目光绕着广场转了一圈后,触景生情道:“我和子宏太熟悉这个广场了,它是我俩每天必经的地方。”她指着广场东边沿的一个位置:
    “诺,那个位置就是我和子宏第一次发现虫蛹的位置。”
    “就是子宏去梅州的那天?”
    “是的,是早上。还是疯子杨发现蛹痕后指给我俩看的。”赵若茹像回忆很久远的故事似的,沉吟道:“现在回想起来,疯子杨其实是在救我俩,他已经再三说蛹痕是抹不掉的,无非就是用他的疯子语言提醒我们要避忌了。我当时也有这种危险的感觉,也劝子宏别去梅州了,但子宏说厂里的工人都停工了,确实等不得。”
    郭厂长还想问详细点,物业电话打过来了,妹子的口气依然悭锵有力:“电话打通了,是他父亲杨叔接的电话,他打工的地方较远,大概要一个多钟才能赶回来。”
    赵若茹觉得疯子杨已经烧得利害,不能耽误。“好的,既然杨叔没那么快回来,我们先送他去看病吧,麻烦你再打一次电话,让杨叔直接去小区诊所吧。”
    “你真是个热心人哦,我现在就打给杨叔。”妹子的口气略为温柔了。
    “弟妹,你先回家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我带疯子去看病就行了,诺,你提着沙煲先回家饮汤吧。”郭厂长递过沙煲给赵若茹后又补充道:
    “我办事你就放宽心吧,保证办妥帖。”
    赵若茹默认郭厂长的建议,接过沙煲后,她望望疯子杨刚才坐着的位置竟然不见人影了。刚才俩人一时疏忽净顾着说话,还不知道疯子杨什么时候离开的。
    “喏,在那坐着呢。”
    还是郭厂长眼尖,发现疯子杨已经走到小区离泳池最近的十二座四单元的北墙下。他此刻就像一个炒熟的海虾似的,耷着头颅背靠着墙边缱绻着坐在地面睡着了。
    俩人急急脚走到疯子杨的跟前,郭厂长见疯子杨的身边是一块小区的园林绿化地,种着足有三十公分高度的芒箕草,草丛边很多虫蚁在他身边的地面爬来爬去的,郭厂长耽心虫蚁咬伤他,上前欲拉他离开并送他去小区诊所看病。殊不知疯子杨任你怎么哄,他依然闭着双眼动也不动笪在原地。口中时不时还喃着梦呓话:
    “血哦,……鬼……”
    瞧着疯子杨混沌的样子,赵若茹估计他是被高烧烧得昏沉沉的唾过去了。她上前几步,用手背轻贴到疯子杨的额头上,反复测了几次后,对郭厂长道:
    “疯子杨的额头越来越烫手了,得赶快送他去诊所。”
    “拉都拉不动,他都不愿动身,”郭厂长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得来回踱步想办法。思考了良久后,他突然问:“小区诊所离这远吗?”
    “出小区南门再左捌二十米就是诊所了。”
    “可惜我的车是外来车辆进不了小区内,这样吧,”实在没法子想了,他只好背朝疯子杨并蹲在他前面,说:“弟妹,帮忙拉他上我肩背,我背他去诊所吧。”
    “也好,反正也不太远。”赵若茹同意并上前帮忙。
    疯子杨有点胖,加上他像一撇烂泥似的笪在墙脚下,任凭赵若茹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搬他不动,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一胖一瘦的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朝这边急促走来,赵若茹像找到救星似的心头一喜,请求道:
    “保安兄弟,能帮帮忙吗?”
    两名保安都不理她的求助,仰头望着楼上。
    “保安大哥,能不能……”赵若茹见他俩傲慢地仰着头,换了个称呼继续求助。
    瘦个保安向她摆摆手示意没空理会她,继续仰头望着楼上,然后拿起对讲机十分紧张地向主管报告:“发现十二座十六楼有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爬出了阳台。”
    赵若茹听到这,连忙抬头往上看,这一看还真不打紧,把她吓得双腿发软、全身哆嗦了好几遍。小女孩像不知道人世间还有“死亡”两字那样,觉得攀爬阳台好玩似的探出了半边身来,笑咪咪的样子像在表现她的勇敢和能奈那样,竟然不知自己随时都有摔下来的危险……刚才说保安仰头是无援心的傲慢,其实他俩是过于专注和紧张。
    虽是无意间误会,话也没说出口,但赵若茹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
    “什么状态?”对讲机的声音十分宏亮,对方大约就是主管了,赵若茹想。
    “很危险了,随时都有……”瘦个保安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我已经让小张报告消防队了,他们说会带气垫过来。”主管略停顿,估计是在焦急地揣摩着什么法子。“你两人先想方设法稳住小女孩,劝她返回阳台……”
    胖个保安打断主管的话头:“我们都不敢乱喊话,怕惊吓到小女孩……她不是成人,只是三几岁,还不懂安全道理是什么,我担心越劝说她越得意,反而令她……”
    “想想也是这回事,……刚才文员联系上小女孩在超市上班的母亲了,她正打出租车赶回来。”对方又停顿了好一会儿,忽又严肃喊道:“全体保安都有,十二座有小孩爬出阳台,现在十分危险,全体保安听令,除了门禁必留一人值守外,其余的保安马上回宿舍把棉被、枕头、等细软物搬到十二座四单元的北墙下,马上,马上行动!”
    赵若茹被保安军事化救人的行动感动了,她想帮忙但又不知帮什么,只好在心里默默为十六楼的小女孩祈祷,希望她能懂事,祈求上苍能保佑她能平安返回阳台。
    郭厂长靠到她身边,竖着右手掌贴到她耳边:“弟妹,你看看二十一座的墙面。”
    赵若茹知道,二十一座属于本小区的b区域,位于十二座的正对面。
    她转身望过去,二十一座十六搂高度的南墙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深棕色、足有一米长的蛹痕!……一丝不祥的念头迅速从赵若茹的脑海中掠过,她担心小女孩的命恐怕难保了!……她那双满带着仇恨的目光愤怒地盯着南墙上的蛹痕,心里怆怒着:这些冷血的狗杂种,竟然连几岁的小孩也不放过!……孩子这么小的年纪,有什么能奈冒犯你们?犯得着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夺去她的性命吗,真是不可理喻!
    匆忙回头望着小女孩,见她仍在只有四十公分宽的阳台边上坐着玩东西,便缓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看像是身边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仍然笪在墙脚下半眯着双眼的疯子杨,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否睡着,却见他的嘴唇在翕动着,时不时喃嘟着梦呓:
    “鬼,鬼呀,……血……”
    身边的瘦个保安向胖个保安靠过去,头接头地商量着什么计划。赵若茹隐约听到瘦个保安说:“看来这样等也不是办法,我想绑着自己的身体从楼顶滑下去,”
    “顶楼是三十六层,需要上百米的绳子,你去哪找绳?”
    “多找绳段来接驳呗。”
    “有用吗,你突然出现,本来没动静的小孩说不准被你吓得摔下来呢。”
    瘦个保安反驳道:“说不准被吓回阳台里面呢。”
    “你这是赌博心理,”胖子保安嗤着鼻子。“万一向外呢,你担得起这……”
    “……”瘦个保安怔楞了一下,沉默了。
    “没把握的事就算了,还是等头来了再说吧。”建议被胖个保安全盘否决了。
    瘦子保安显得焦急了,有点抱怨:“那些棉被什么的怎么还未到?”
    “你说呢,从岗位跑回宿舍,拿了东西再跑过来,不用时间呀。”胖个保安边说边抬头望着十六楼的小女孩,突然惊叫道:“要掉了,要掉了……危险!”
    赵若茹抬头一看,小女孩不知何时翻出了阳台,双手抓着阳台边,可能由于手太小的缘故,根本抓不着阳台边,身体仅悬空晃荡了两下便急促往下掉!
    被吓呆了的俩个保安猛醒过来,拔腿就向墙边飞跑过去欲接住她,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眼着着小女孩还差几米就到地面,赵若茹连忙垂下头来,不忍看小女孩摔下地面那一瞬间的惨状,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刻,她无意中看到一个奇怪的画面:一直笪在墙边睡觉的疯子杨此刻正紧闭双眼十分平静地挺着腰板端坐着,颤抖的双手举抹过头顶,像在拼命用力托举着一件什么沉重的物品似的。
    “啪”的一声,小女孩摔到芒箕草丛里,俩保安也在同一秒钟赶到。
    四十多个抱着棉被跑步过来的保安赶到了,见此情景,失望地丢掉手中的棉被。
    这时,令众人惊愕不已、无法解释的场面出现了,小女孩并没像众人想像的那样摔成了肉饼,更不是摔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四分五裂……她在芒箕丛中翻爬了两下后竟然像没事一样站了起来,她身上没有流血,也没有哭闹,站在那里向众人眨巴着眼睛。
    赵若茹见小女孩要走出来,连忙喊道:“小妹妹不要动。”
    小女孩怯懦地望着赵若茹,又转目望望众人,不听话地走出了芒箕丛,还满脸雅气地笑着向众人摆摆手表示再见,迈着小腿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噔噔噔地走了。
    惊魂未定的众人没有动,都口瞪目呆地站在原位置。
    赵若茹扫了一眼二十一座的南墙,蛹痕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墙面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她转头望望身边的疯子杨,见他依然像一撇烂泥似的笪在墙脚下若无其事地睡着了。看他痛苦地皱拧着眉头的样子,赵若茹估计他的病情已经加重,再拖延下去就麻烦了,便喊郭厂长过来赶紧背他去诊所看病,又喊了两名保安过来帮忙。
    郭厂长蹲下身来,见保安迟迟都不把疯子杨抱到肩背上,好生疑惑地回头望望。
    “死了,疯子杨死了。”保安将手掌背从疯子杨的鼻孔前移开。
    “死了?!刚才还好好的,他只是发烧,他只是……”赵若茹惊讶地喃说着,瞪着诧异的双目走到疯子杨的身边,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冰凉凉的……她慌乱地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呀,刚才还热得烫手,怎么一下子就……刚刚还烫手的……”
    郭厂长站起身又腑下身摸了摸疯子杨的额头再翻了翻他的眼皮,见瞳孔己经大幅扩散,知道没得救了,便扶着赵若茹的双肩安慰道:“弟妹,他……确实死了。”
    两名保安过来要搬疯子杨的尸体,郭厂长连忙问:“你们,……搬他去哪?”
    “搬回保安部,等候法医以及他的家属过来处理。”
    赵若茹缄默着点点头表示认可。
    在保安搬离疯子杨尸体的那一瞬间,赵若茹发现疯子杨刚才坐着的地方有一个两巴掌大的蛹痕,这个蛹痕很特别,它不是之前所见的深棕色,而是浅褐色的。
    至今,赵若茹都弄不明白疯子杨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而死。发烧?不可能,按他这么结实的体魄,绝不可能因发烧而死……她想起了疯子杨在小女孩即将着地前的那一瞬间,颤抖着双手像托接着什么物体的情景……她明白了。
    “未知力量”的特别异象——浅褐色转换!!
    序列定格在“死亡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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