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跟你说……”施嘉借着酒意,就气愤地一五一十,跟自个的好兄弟一一道来。说到伤心处,竟然呜呜哭起来,“你不知道啊,我那儿子可乖了,以前对我可好了,自从出现了那个臭太监,我儿子就不惦记我了……”尽惦记着那个臭太监去了!
    “还有这等事?”尤副将听得是一愣一愣,恕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死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不是话本里头的桥段?
    “怎么没有,那臭不要脸的如今就赖在我家呢,和我儿子同进同出,同床共枕,嗨,真把自个当成我家儿媳妇了!”施嘉又一阵气闷地道。
    “你口中说得那个,可真是我认识的九千岁?”尤副将当真不敢相信呐,这也太惊悚了这是。
    “怎么不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你明儿个就来我家做客,我将他叫出来给你瞧瞧。”施嘉险些就说,我把他拉出来溜溜。
    “这……还是别了吧,如果真是九千岁,兄弟我,还是不去瞧了。”尤副将咽咽口水说道,顿时瞧着施嘉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他那个佩服,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有胆色也有本事,居然找了个大人物做儿媳妇。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人。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小心我对他怎么样,哼!”施嘉说道,那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媳妇,他可是正经的公公。
    “呵呵……”尤副将摆摆手,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胆子,万一那位怒起来,他这个凑热闹的何其无辜。
    “你瞧瞧,他来了我们家,以后我的好兄弟都不敢来我家喝酒了,这算什么事儿?”施嘉又找到了一条可抱怨的,这都是那个谁谁的错。
    “话到不能这么说,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也是孩子的缘分。咱们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孩子过得好,你家小公子想必也颇为受喜爱,不然那位怎么会眼巴巴地跟着呢。”尤副将想了想道,如果真是这样,九千岁也是好的,最起码他身子都那样了,以后肯定是不能招惹女人,要么就一心一意守着现在的这个过日子。
    “他对我家宁儿倒是好的,可是好有什么用,他又不会生孩子。以后我宁儿老了,谁来养老送终啊?”施嘉随便捡出一条就够他气的了。
    “子嗣倒不是难事儿,你家不是还有大公吗?到时候不行就过继一个,或者外头收养一个,也是可以的。”尤副将劝道,既然惹上了那位,你还能说不吗。那自然不可以了,只有自己想法子解决这些事情。
    “收养和过继的,始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将来也不会那么尽心尽力。他们要是对我儿子不好?那可怎么办?”施嘉不赞同,京城里这种事太多了,谁谁家的儿子不孝不养老子,到处可闻。
    “这毕竟不同,你瞧瞧吴老太爷,人家也是收了个义子了事,现在不照样过得好。九千岁就是另一个吴老太爷,他将来也不会差。”尤副将说道。
    施嘉呸了一口:“他当然过得好,谁担心他了,我是担心我儿子。万一我儿子老了,他不要我儿子了怎么办?”都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有把的男人靠不住,没把的男人就更加靠不住!
    尤副将张了张嘴,这……还真不好说,不过谁没事往坏处想呢,你就不盼着点好的。
    总之就是些牢骚话,说着喝着就到了天亮去,幸好现在天暖了,夜晚也不冷,不然还真是够拼命的。
    因着儿子成亲,施嘉也休了两天早朝。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他说什么也要去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家中,施夫人一边唠叨一边替他更衣沐浴,洗去一身的酒味儿,免得上早朝的时候熏到了上面的皇帝。
    这边儿,印心还住在施宁的屋里,他也需得去早朝。今儿个施宁醒得早,起来伺候他穿衣洗漱,二个腻歪一阵子才出门。
    “早些回来,我等你吃早饭呢。”施宁捧着他的脸庞交代道。
    “成,你快回去再躺躺,眼下还没睡醒了吧?”印心爱怜地摸摸他的脸儿,瞧他眼皮子拉耸着,一看就是还没睡饱。等他下朝回来的时候,估计就差不多。
    “嗯,亲一个。”施宁嘟起嘴来亲亲他,俩个耳鬓厮磨一番,才真正算是分开了。
    等印心走了以后,施宁倚在门边,打了个哈欠,顿了一下才回房睡觉去。
    印心走到门口,外边儿马车已经在等候。好巧不巧,施嘉也是这时候出来的,他瞧见摆在前头的,不是自个的座驾,正想问是谁的马车挡了他家大门口,就瞧见印心来了。
    哼,少不得又是这人作的怪。
    “施尚书早啊。”印心笑吟吟地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施施然地上了马车,一句话也不和他多说。
    嗨……这是什么态度?
    施嘉就不爽快了,往日见到他,都要和他理论一番的。难道如今是人到手了,态度就拽上了!
    “哼!”施嘉跑过去,一脚踹上尚未启程的马车,这才解气了一些,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自个的马车。
    两辆马车从这里出发,一个是尚书大人的座驾,一个是九千岁的座驾,两个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干同时到达宫门的大人们,只见到这两辆马车你追我赶,险些撞上了宫门前的大柱子。
    来时被人越了一头,施嘉在上朝的时候,已经在计划着,等会儿要怎么样快些,把那人的马车甩在身后。一个严肃正经的早朝,他脑子里就是这样度过的。好容易站到下朝,只见他步伐飞快,一点儿也不逗留。
    当他的马车在路上飞速行驶的时候,印心还在后头慢悠悠地走呢。皇帝听闻他这几日的作为,有心和他逗乐几句,可是见他心不在焉,眉目里都是温柔缱绻,少不了又是在想他的情人。
    没法子呀,恩爱的人,到哪儿都忍不住刺激别人,皇帝只好挥挥手叫他回去。
    等印心的马车回到施家门前,却发现他们进不去。因为施嘉就在门口侯着,印心一下地,他就说道:“咱家不许你进去,你回隔壁去吧。”
    印心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不许我进去?”这又是施嘉想出来的新鲜招数?
    “那当然是因为你自己有家,何必来我家。”施嘉指指隔壁道,这么大一座宅子,难道放着好看吗?哼,有钱了不起,也不怕遭雷劈。
    “施尚书,我记着我和宁儿可是拜过堂成过亲,他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是这个道理吧?”印心也不着急,笑道:“假若你不许我住你家,那我只好和宁儿去住我家咯。”那就最好不过了。
    施嘉一噎,脸色不爽道:“那不可能,宁儿只能住在我家!”那是他儿子呀,又不是闺女。
    “嗯,那可由不得你。”印心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就带人回了印府,也不再和施嘉继续纠缠。
    施嘉见他这么干脆就走了,心下揣揣地。他把儿子的媳妇堵在外门,还把人赶走了,要说不心虚也真有那么点点。
    他心道:儿子不会怪他的吧,是那人自己二话不说就走了的。
    施宁在家里左等右等,等到了他爹的身影,可是印心还不见人影。难道是有事忙着了?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有事的话,他会派人来传话的。
    他就向施嘉问道:“爹,你下朝的时候看见印心了吗?他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施嘉态度不爽地说道:“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负责看着他。”
    施宁被他一噎,心道,还在生气呢,说话这么冲。不过也真是个臭脾气,摆脸色摆了多少天了,也不知道收敛,哼!
    “许是路上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咱们就再等等吧。”施夫人出来打圆场道,眼看着俩个又要吵起来了,真是叫人不省心。
    “嗯,应该是路上耽搁了吧。”施宁笑着道,他娘亲最好了,是唯一一个喜欢印心住进他们家的人。
    “等什么等,等他做什么?咱们吃咱们的,关他什么事儿呀。”施嘉一听要等印心吃饭,就郁闷带着心虚,立即招呼施夫人别等了,这就吃饭吧。
    “老爷,那是咱儿子明媒正娶的媳妇,就是咱们家的人了,怎么能不等呢!”施夫人说道,端了他的饭碗,就是不许他先吃。
    “等等等,要等你们自个等,我不等。”施嘉说道,把饭碗一把抢回来,抓起筷子就埋头吃饭。
    施宁一直仔细地观察他爹,他怎么觉得他爹有些心虚呢?难道是错觉?
    ☆、第83章
    看来看去,施宁终于忍不住了,他敲着桌子说道:“爹,您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是您做了什么好事?”
    满桌的人听见这话,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吃饭的施嘉,他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施宁会这样问?
    “说什么?我交代什么呀,我什么都没做!”施嘉头也不抬地道,端着饭碗继续扒饭。
    “您说您没做什么,那您抬起头来说话呀?我记得您说话的时候,眉毛会抖哦。”施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爹的眉毛,满脸冷笑地说道。
    “咳咳……”施嘉一个不察,就噎着了自己,他捶着心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谎眉毛会抖了,简直荒谬。”
    “那您告诉我,您的眉毛为什么一直抖啊,平时怎么不见您抖呢?”施宁问道。
    施夫人则是发现了什么重大机密一样,满脸惊讶地看着施嘉,说道:“儿子说的是真的吗?您说谎的时候眉毛会抖?”那可真是好呀,以前都不知说了多少谎话了,她一直没发现这个现象呢!
    “娘亲,爹说谎不止眉毛会抖,耳朵还会红呢,您仔细看就能发现了。”施宁打小报告道。
    “你住嘴,少跟你娘亲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施嘉有些恼羞成怒地对施宁说道。
    “那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见到了印心对不对?”施宁盯着他的眉毛问道。
    被人一直盯着眉毛看,这样也太奇怪了些,施嘉觉得心里有压力得很。他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见了那么一小面……”
    “一小面……在哪儿见的!”施宁立即凶巴巴道,哼,还说不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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