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辛潇坐在马车里,欣赏着一大早的日出风光。官道宽大平坦,沿途树木林立,远处有围起来的武场和猎场等,还看到了一片巨大的建筑物,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举办武林聚会或赛事的场所,特地搭在定城和主城之间的。再往前有个驿站,专门供在两城之间来去的人歇脚吃饭,中午就能到,吃过饭换过马,再走一下午,晚饭时可以到主城。”钟非程贴在她身后给她解释:“但我们钟家本家在内城,夜后内城城门会关闭,非急事不可入内,我们在外城住一晚,一早再进内城。”
    “你介绍就介绍......”辛潇小小地扭动一下,“贴我这么近做什么?”
    “乖师妹,一会从驿站到主城,到明日进了内城,盯着我们的眼睛很多......”钟非程难耐道:“这一去不知道我母亲什么时候肯放我走,你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你昨晚还没抱够吗?”辛潇羞道。
    “能抱不能吃......”钟非程委屈:“怎么可能抱够?”
    这几天,钟非程把那本医书和楚祺一起仔仔细细地看过,自责地给辛潇点出,她二人上次胡闹,正在她经期之前,加上一系列事赶事,才让她痛苦至斯,都怪他,以后她们绝不可以再如此。
    辛潇想到他俩将整月每个日子做规划,简直无语至极,但同时又有巨大的愧意,于是她放软了身子,偎在钟非程胸前,歉然:“钟师兄,我这么对你们,叫你们忍来忍去,你真的......能接受吗?”她本来还想说,如果哪天觉得忍不了了,他们还是去寻别的良配吧,但这话她自己都说不出口,就让她能鸵鸟到什么时候,就鸵鸟到什么时候吧......
    “你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吧?我还能不接受吗?”钟非程无奈答道,又开始调戏她:“你出来游历还带着那医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好好研习那些姿势?嗯?有什么看中的吗?我们第一个试试?”
    辛潇被他抱得死紧,想回头瞪他都做不到,只好掐在他环在她腰间的手,钟非程哎哟连连,败在她掐功之下。
    如钟非程所说,到驿站吃了中饭,换了马,他把楚祺替下,坐到车前去赶车,楚祺则坐进来休整,辛潇本来做好了再被抱一下午的准备,结果他却坐在对面看起了风景。
    “......”辛潇等了半天,见他不动作,有些失望。
    “小师妹你看我半天,是有什么想说的吗?”楚祺好笑地回头看她。
    辛潇面上一红,低头纠结了一下,蹭过去抱住他。
    “小师妹......”楚祺安慰她:“抱一会就行了......快到主城了,路上人也很多的。”
    辛潇:“......”
    在外赶车的钟非程:“????”
    凭什么啊?不对,大师兄以退为进,高明啊!记笔记......
    接近主城,辛潇坐在车前,钟非程给她解释,主城其实与定城在规划上大致呈一个扇形,定城在最外围,狭长,最中间是笔直的官道,官道两旁是刚刚所见的武场等建筑,再往里是主城外城,包住内城,内城背靠一处天堑,人力绝不可越过。
    主城外城被官道一分为二,一直到内城城门,东盟和西盟的各个门派分别在东西两城,名字也因此而来。内城则分为东边的钟家本家,一处巨大的议事大殿,西边的盟主宅院。整个扇形是最早由那位奇道人规划的,他于五行演卦、城池水利、建筑工程都有建树,经过数百年发展,后人依据他最初的图纸规划,一直在扩建,最终到达现在的规模。
    主城城墙也一样巍峨,城墙上还有持刀带弓的弟子巡逻,城墙前护城河奔腾,官道周围一直到护城河无任何遮挡物,一有敌情,城墙上的人立马能发现,了望塔与定城城墙呼应,两处还能形成夹击之势,辛潇赞道:“果然是高人。”
    到达城门,巡查弟子看到是钟非程,赶紧上前招呼,但还是一丝不苟地检查了整个马车,又叫辛潇和楚祺过去登记。三人入得城来,辛潇发现主城其实没有定城那般繁华热闹,整个城池非常安静,一般到主城来的外来人都是来办事的,住在东西两城的客栈里,盟中的弟子也都是执勤,练功,偶尔的休沐才会去定城逛一逛,但一来一回就是两天,因此除了不骑马锻炼轻功外,好像也没什么时间再去定城玩乐了。
    “小师妹,别说你了,我都待烦了,太无聊了。”钟非程怕辛潇觉得憋闷,感同身受道:“哪有咱们楚门上山下山上谷下谷的好玩。”
    “小心你父亲母亲听到你说这话要伤心。”辛潇捂他的嘴,叫他不要再讲了。
    “她们都在内城住,哪里听得到这么远......”但最后还是怕隔墙有耳,报到他母亲那里去,只怕对小师妹的厌恶会多一层,钟非程收声。
    吃过晚饭,三人再难舍,还是只能分开住进三个相邻的房间,辛潇前几日只能运气入定半个时辰,就被师兄们以气血不稳为由阻止了,现在三人不能凑在一起闲话,加上明日去对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此三人约好今晚专心练气,不作他想。
    第二日一早,还在吃早饭的三人,便收到了内城传来的信,请楚祺和辛潇入城。
    内城不可骑马,也不能坐马车,好在大家脚力都不错,不一会就被引入内城,钟非程原本是以为能直接带人回家,结果前来接人传话的弟子直接将她们带到了议事大殿。
    楚祺与钟非程对视一眼——好直截了当,也不知那王谋与他大哥如何向封大盟主说的......
    二人怕吓着辛潇,也不作声,将辛潇护在中间,跟着传话弟子来到了大殿内。
    殿内或站或坐好几拨人,殿上正中坐着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衣着华贵,辛潇看他年纪不符,也不知道是哪个,左下首坐着一位端庄严肃的女子,钟非程相貌与她有些相似,想来这便是钟非程的娘亲杜蘅了,她身后立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是辛潇见过的钟家二哥钟修瑾,另一位看年纪应该是钟家三哥钟炳弘,右下首就是无生庄的人了,坐着的应该是无生庄二庄主王谌,也就是王谋的大哥,王谋与几个弟子站在他身后,正恶狠狠地盯着辛潇。
    辛潇目不斜视,跟着楚祺和钟非程向殿中那人行礼,原来此人是封盟主的义子,封兴乾封统领,封盟主大多数时候闭关,盟中事务一般由封兴乾处理。
    再向杜蘅行礼时,她本来就对辛潇无好感,只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不必多礼,便不再说话。
    封兴乾见杜蘅没有话家常的意思,便直言道:“楚少侠,辛女侠,今日请二位来盟中,实在是有一桩误会,想请二位来给无生庄一个解释。”
    钟非程一听这话就要发作,杜蘅一个眼刀递过来,开口唤他:“非程,给我站过来。”
    他还不想动,辛潇拿眼示意他,钟非程只好走到他二哥身边去,杜蘅脸色愈加不好。
    “不知道无生庄是怎么和封统领讲述当时之事的?”辛潇简直厌烦透了这种虚伪的做派,难怪二师姐从不与别派的人来往,她心里烦躁,语气便骄纵起来:“封统领不会是听了他一家之言,便认定是我胡搅蛮缠,b我解释道歉吧?”
    “你!我师兄嘴上的伤还没好全,你别想不认!”一个无生庄弟子听她这般嚣张,叫嚷起来,又被二庄主抬手止住。
    无生庄众人心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在连刀盟大殿竟敢呛声封统领,她楚门大师兄都没说话,真是没大没小。听说这辛潇原本是个小门小户的普通女子,没见过世面,怪不得如此目中无人。
    封兴乾心里也有些火气,还未被人如此质问过,但他城府极深,面上不显,仍是缓言道:“怎么会,今天就是请诸位来解决此事的。”
    辛潇面色极其不耐,不想再说,退到一边,楚祺见她不高兴再讲,便上前温言解释经过,又递上准备好的商户和行人证言。
    “楚少侠倒是有备而来。”王谌开口讥讽。
    “楚某对无生庄还是比较了解的。”楚祺温文尔雅回敬。
    众人火药味十足,封兴乾道:“现在是两方各执一词,不知那万艳楼老鸨可在?”
    无生庄的人脸色更差了,他们早就盯着那万艳楼的付娘和宣雨,一是要找到她们与楚祺背后相商的证据,二是阻她二人进城。没想到那宣雨通天手段,竟有东盟钟二公子相助,他们居然动她不得。
    付娘和宣雨早就在殿外等候,被引进来,杜蘅面上冰霜更甚,满眼鄙夷之色。
    宣雨颜色雍容,风情万种,殿上的男子都有些失神,付娘上前递上了那日在酒楼目睹事件起因的客人证言,又道:“此事皆因我女儿而起,万望诸位大侠切莫伤了和气。”
    “哼!”杜蘅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
    殿上诸人看过两份证言,楚祺又道:“事情便是如此,我家师妹心气高洁,听不得如此折辱之言,为自己讨回公道,也只是伤了王大侠一个小口子,略作惩戒,这本来也是口角小事,没必要刀刀致命。”
    封兴乾听他如此说,又有各方证言,加上楚祺和辛潇的身份,不好再闹下去,只好看向两边,“钟夫人和王庄主怎么看?”
    “证人证言皆在此,事情真相已明了,没什么可说的。”杜蘅虽然不喜辛潇,但毕竟还是公道的人,况且无生庄无理在前,现在又恶人先告状,实在是令人不齿。
    “辛女侠一介女流,功力也不过三重,能伤到王谋,完全是趁他与人相斗力竭。”王谌也是早就想好对策,开口道:“江湖事,江湖了。之前的事就此揭过,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不如今日咱们以武会友,请二人重新b过?”
    嚯......殿上的连刀盟弟子都有些无语了,那王谋行走江湖多年,五重功力,打人一个小姑娘,要不要脸啊。
    辛潇听他这“一介女流”的话说出来,柳眉一竖:“打就打!”
    楚祺笑了,温言道:“我们此次出门,正是为小师妹和钟师弟下山历练,如此交流学习的机会,多谢王大侠了。只是这女流啊小娘皮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免得我小师妹没忍住,给王大侠再挑破一边嘴角,就不太好了。”
    嚯......这下轮到无生庄弟子无语了,敢情你们把我们王师兄当成历练的工具了?还没忍住再挑破,好大的口气!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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