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陪着自己,谢映庐竟是越说越难过,声音也忍不住带了些哽咽:小九舍不得阿川哥哥阿川哥哥别不要我

    陈郁川连忙抱住他:小九儿不怕,阿川哥哥不会不要你的他一面说着一面低头在少年的头顶落下几个小小的安抚的吻,阿川哥哥只和小九成亲,绝不会有旁的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坚定神色肃穆,并不掺杂半分欺哄的意味,谢映庐也听出他的郑重,心中的不安渐渐散了几分,微红着眼眶抬头看他:当真?

    我几时骗过小九了?陈郁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又俯下身去吻了吻他还挂着泪珠的眼睫:都哭成兔子了,若是叫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谢映庐被他哄得笑起来,伸出小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拉钩~

    陈郁川也伸出小指勾着他,两个人手指勾在一处,在暖黄的烛火中晃来晃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次日卯时一行人便赶早上路,此刻一日的暑气还未降临,远山青黛倒是合着清晨凉风送了几丝翠色的凉意拂过众人身边,令人格外舒畅。

    谢映庐的心情自然也是极好,倒不是为着这酷暑中难得的凉爽,而是因着昨夜得到了陈郁川非常郑重的承诺,知道对方不会抛下自己去和旁人成亲,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不论与人说什么都是笑眯眯的,侍从都只以

    为这位小世子是难得出一次远门才这般激动,陈郁川打马走在前头,回头看了看眼底含笑的小九,面容亦是随之柔和,他朝谢映庐招了招手:阿卿,过来。

    谢映庐应了一声便纵马跟上,随手将落在马鬃上的一片树叶拂去,抬头看着陈郁川:哥哥,我们可要再走得快些?

    二人在外只以兄弟相称,陈郁川也只唤谢映庐作阿卿,日常行走也是颇多注意,并不敢随意暴露了身份,谢映庐初时听得阿卿这称呼只觉得陌生极了,陈郁川每每听着谢映庐叫自己哥哥时也总忍不住要想起

    那位远在边关的正牌谢家大哥,好在平日里谢映庐也是阿川哥哥的叫着,这么来回两日,倒也渐渐习惯起来。

    行程倒也不赶,陈郁川摇了摇头,我们本就走得早,这般行至宣州时比那边的布商集会还早了十来日,作为初次参加的客商,倒也算合适的。

    嗯?谢映庐听他说完,微微瞪大了眼睛:父亲他骗我!

    陈郁川一愣:骗你?

    谢映庐愤愤道:父亲说什么行程紧迫,让我不可在路上太过耽搁,早些赶过去才是正事!说着他很是哀怨地叹了口气:父亲怎么想的?这种事情我问一问你们不就知道了么

    陈郁川失笑:大约只是想逗一逗你罢了。

    谢映庐的性子被王府养得像那只小白猫布偶一般,除非有什么要紧的正事,平日里多少是有些懒散的,在帝京城中便是如此,除去管理手下数间铺面、查看账簿的时候,谢映庐要么同搴兰书庐的一众学子在一同品诗论文

    ,要么是窝在王府的书房里翻看闲书,做什么事都是不紧不慢的,日子惬意得不得了。

    果不其然,谢映庐听了陈郁川这话,脸上就写了两个大大的郁闷,他皱了皱鼻子,伸手戳了戳手里的缰绳,仿佛平日里戳着自己父亲的手臂一般不平:我才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父亲实在是讨厌。

    陈郁川空出一只手去握住他的手,把那根可怜的缰绳给解救出来:阿卿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如今知道了不必紧着赶路,也该高兴下才是。

    谢映庐朝着他吐了吐舌头:赶路也不要紧的,我本来就想着去宣州,能早一日到更好。

    ######

    自阳州城走了约莫两日,众人顺着阳州城官道一路行至涿州府,从涿州码头改换水路往宣州去。

    涿州府平日就是水路交通要处,近几月因着宣州的布商集会更是多了不少人,谢映庐站在码头眺望着江面上的往来船只,不禁有些出神,陈郁川站在一旁问:阿卿可是想起了端午的龙舟?

    谢映庐仰起头看着他笑了:端午比这个好,端午有粽子吃呢。

    陈郁川也不由得微微笑开:才吃过了,又馋了?

    已是两月前了!谢映庐微微睁大眼睛辩驳,神色很是无辜。

    好好好,是很久了,难怪阿卿想吃。

    二人正在笑谈,阿罗走上前来微微躬身道:少爷,船备好了,是与几家商号掌柜的同行。

    陈郁川点点头,牵着谢映庐转身往另一边的渡口走去,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船上人多不多?阿卿身子不好,人多了吵闹可是不成的。

    人倒不多,四家全是往宣州去的布商,有一家那少东家的瞧着比大少爷也就大个三两岁,我想着大少爷二少爷一路上也能有个说话的解闷呢。

    谢映庐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年轻就是东家啦?真厉害。想了想又有些丧气:那么厉害的人,一定是不愿意和我说话的,哥哥的好些朋友就都不愿意和我说话。

    这位小少爷可真是说笑了,你瞧着这般灵秀的一个人,在下还只怕自己说话唐突了呢。

    船舱内忽地传来一句笑言,几人抬眼看去,说话人是个水色长衫的青年,正笑眯眯地看着谢映庐。

    谢映庐眨了眨眼睛,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陈郁川的手臂往他身边躲了躲,只探出小半张脸来看着对方:你是那位少东家么?

    对方点了点头,双手撑在膝上弯下/身子看着谢映庐:正是在下,小少爷你不必害羞的。

    谢映庐抬头看了一眼陈郁川,见对方朝着自己点点头,这才从陈郁川身后走出来,少掌柜你好。

    那青年笑意更甚:很好很好,说着又看向陈郁川说道:这位少爷,你的弟弟实在是很可爱。

    陈郁川神色淡漠,语气间倒是有些藏不住的傲气:自然,我沈靖的弟弟,当然是最好的。

    原来是沈靖沈少爷,在下李瑜,久仰了。

    青年一拱手,对着比他小些的陈郁川亦是礼数周全,谢映庐听得倒是噗嗤一声轻笑:鲤鱼?红烧的那个?

    李瑜看着笑得一脸童稚的谢映庐也很是无可奈何:沈小少爷,是木子李,王俞瑜。

    那还是鲤鱼么,谢映庐弯了弯眼睛,朝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鲤鱼哥哥你好,我叫做沈卿。

    谢映庐长得小,旁人瞧着也就九、十岁的模样,对着这么一个小孩儿,李瑜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批评的话,何况人家兄长就站在一旁看着呢,不也一副我弟弟说你是鲤鱼就是鲤鱼的纵容态度么,当下也只笑了笑,将几

    人领到船舱里头:不知道沈卿弟弟可否晕船?若是不晕,待会儿去船头瞧瞧,这江上风光倒是不错。

    哥哥去么?谢映庐闻言立刻转头看着陈郁川,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笑起来:那我要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7 章

    玉盘般的圆月在江水上投下一片莹白,又被船身破浪带起粼粼波光,深碧的江水在船头渔火的照耀下亮起一小方澄澈,偶有几条细小的黑影自那一片清凉中一掠而过,是江中的小鱼正好奇地探访这夜间犹在缓缓前行的船

    舶。

    啪嗒

    随着一小枚石子的落水,江面上好不容易聚拢的圆月又破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琼,摇摇晃晃地在水中摆动,陈郁川伸手揽住来人,怎么跑出来了?

    哥哥不在,我自然要出来黏着你的。谢映庐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支竹签子,上头串着一只剥了皮的河虾:阿罗他们烤的,给哥哥吃。

    陈郁川就着他的手一口叼走了河虾,两三下就给吃完了:不错,阿卿可吃了?

    吃过了。谢映庐点点头,回头看了看依旧灯火通明的三层船舱,又转过身子来伸手搂着陈郁川脖子,远远瞧着就像是幼弟缠着自己的兄长在撒娇:大家都在里面,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厮,是衡州许氏布行的人,有意

    无意地打探我们的身份,阿罗说我们是头一次做这个生意,我是跟着哥哥出来玩的,他就不再问了,大概觉得我是个离了哥哥什么都做不了的纨绔,神色间很有些瞧不起啊,那位鲤鱼公子对我倒是很亲切,还把他自己的

    糕点送来给我吃。

    陈郁川听到最末一句不由自主地便皱了皱眉头,不要跟他太亲近。

    我知道的呀,谢映庐眨眨眼睛笑了,我只亲近哥哥。说完顺势在陈郁川的下巴上啪嗒一下落下一个小小的亲吻。

    陈郁川眼底滑过一丝笑意,船头风大,我们进去吧?

    也好。谢映庐虽然是很想多呆一会儿,却也知道自己身体并不容许这般放纵,颇有些遗憾地被陈郁川牵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陈郁川见他不舍,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明日起来了来看也是一样的。

    两人手牵手地走回船舱,候在门外的侍从见了,伸手替他们撩开帘子,正巧对上一张笑脸:二位回来了?

    李少爷。陈郁川挑眉看他一眼,并不多话。

    李瑜倒是不介意他这态度,笑容依旧,连半分的弧度都没减:里面几个年轻些的正说着要喝酒,我来请沈大少过去。

    陈郁川看了谢映庐一眼:阿卿年幼

    沈卿弟弟瞧着这样小,自然不会让他喝酒的,沈大少爷大可放心。

    谢映庐也拽了拽陈郁川衣角:哥哥去哪里我也去。

    虽然知道谢映庐只是假作这么一副对自己依赖得不得了的模样,只看着谢映庐一双漂亮的凤眼里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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