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国外四年,周正从小都在洛城长大。
    这些年来,洛城倒是偶尔也闯进来过几只不起眼的小妖,掀起过一些风浪,不过很快就平息了。
    全国各地都差不多应该是如此吧。
    和平是主旋律。
    建国以后,基本上就没有成精的妖怪了,都是些误打误撞,或者有奇遇的特殊生命体。
    譬如周正自己,也可以归在这一类其中。
    而这一次,这只算是比较凶的。
    杀人吃心?
    还是连续三个?
    胆大包天了?
    真当和谐价值观十六字真言是摆设啊?
    红光普照之下,一切牛鬼蛇神都是渣渣。
    周正甚至都觉得,自己渡雷劫失败,就是因为触犯了冥冥之中不可描述的道律。
    ……
    “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警服呢?“
    看着照片入神,脑海中念头闪烁,这时周正耳边响起一声炸雷。
    抬头一看,是个脸色黝黑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满脸愁苦,额头抬头纹很深,仿佛个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的老农。
    不过周正却是认了出来。
    这就是王叔。
    刚才在办公室吼的人,应该也就是他了。
    王叔,大名王剑锋,父亲的顶头上司,洛城赫赫有名的“警神”。
    从警三十年,王剑锋立功无数,168碎尸案,921大型贩毒案,矿区连环杀人案……等等,甚至还有几起公安部抽调全国精锐人手亲办的案子。
    说起王叔,还有另外一个笑话。
    几年前,他在公安部督办的一起案子中,立下大功,拿了个一等功勋章。
    勋章拿到,部里通报全国后,很多以前的老朋友,老同事,老战友,都纷纷打电话“哀悼”,有的甚至亲自跑到了洛城。
    因为一般来说,能拿一等功的,都是……烈士。
    连根头发丝都没掉却拿到一等功,可见王剑锋功劳之显赫,连上面都觉得,不给他,实在说不过去了。
    “周正?”
    看清楚脸,王剑锋诧异兼惊喜道:“留学回来了?”
    周正点头。
    “现在在哪工作?”
    他又问。
    周正嘴角咧了咧,笑道:“加里敦大学驻华夏办事处。”
    王剑锋哦了一声,什么“加里敦”大学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听名字应该是个国外的学校?
    应该还不错吧?
    不愧是国际化人才。
    啧啧了两声,王剑锋一副领导的架势,拍拍周正的肩膀,似乎想到什么,又瞪了周安一眼。
    “去吧去吧。”
    “不就个结婚纪念日吗?看把你紧张的,还把你儿子喊过来,助威呐!”
    “去吧!去吧!好好过你的纪念日去,明早八点,准时到办公室!”
    周安迟疑了一下。
    “那……案子?”
    “你去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顶你的缺。”
    王剑锋沉声道,自有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霸气。
    ……
    将父亲送回家,一路上他都忧心忡忡的样子,自然不是在想结婚纪念日,心里还记挂着案情呢。
    周正也没多说什么,职业病,老警察都这样。
    到家。
    下车。
    “爸,送你个礼物,注意安全。”
    周正笑着说道,塞给他一盒001超薄,高级货,趁他没反应过来,马不停蹄的上了车,一路狂奔。
    ……
    ……
    白石社区东二巷三号。
    这是刚才扫了一眼,周正看到的信息,第一个被害人的死亡地点。
    死的是个女人,如花似玉的年纪,租在这里的小白领,做银行柜员的。
    周正脸上无悲无喜,看不清楚表情,一路上了楼,警方已经勘察完了现场,不过门上还贴着警戒线,暂时不让人进去。
    楼道里乱成一团,是其它租户在闹着退房。
    命运无常。
    对于每个普通人来说,谁也不知道,明天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周正鼻子小幅度的抽抽着,捕捉着空气中的每一种气味。
    最浓烈的是血腥气。
    刺鼻的油烟。
    洗衣液的清香。
    一瓶被打碎的香水。
    垃圾桶里的用过橡胶味。
    ……
    凶杀现场无数的气体粒子,尽数呈现在周正脑海中。
    有点……辣鼻子。
    身为狩猎生物,猫的嗅觉,一点也不输给狗,而且远远超过人类。
    人类嗅觉细胞约有5万个,猫咪则拥有将近1000万,甚至比狗都要强。
    周正这一世本体不是猫,不过,虽然不再是天赋属性,却是可以自由控制的能力。
    在这众多的气味中,周正捕捉到了一股奇妙的气息。
    像是下水道里死了一个月的老鼠尸体发酵的味道,专业术语,或许可以称之为尸气。
    很淡。
    警方的专业侦查设备,或许都查不出来。
    但周正却是可以闻得到。
    蹬蹬蹬……
    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人缓缓走了上来,正是王剑锋。
    这算是他的办案习惯。
    喜欢不带助手,一个人到案发现场随意溜达。
    很多看似天马行空的天才想法,都是这个时候冒出来的。
    见到周正,他微微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却是揶揄道:“你爸妈不带你玩啊?”
    周正回之以呵呵。
    嘴欠。
    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剑锋也不在意周正不太恭敬的态度,轻轻摇摇头,戴上口罩和手套,挪开警戒线,走进了凶杀现场。
    这个案子本来不归他负责的,不过性质极其恶劣,影响在发酵,必须及时处理。
    这是一间约莫三十平米的单身公寓。
    可以看得出生前很爱干净,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现场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只是床上有着些许血迹,却也不多,连床单和被罩都没有完全浸透。
    现场已经处理过,遗体被带走,死亡方位用石膏泥标注的清清楚楚。
    她死在床上。
    “死者胸腔处伤势有两种,一是钝器重击伤,二是锐器贯穿伤,二者都足以致命。验尸结果显示,死者全身失血量达到百分之五十,心脏被完整摘除,腹腔有利器搅动的痕迹。但床单上却没有多少血迹。”
    王剑峰自言自语,转头看向周正,带着些许考教问道:“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
    周正歪着脑袋想了想。
    “摧心掌?”
    “九阴白骨爪?”
    王剑锋脸色顿时就黑了,嘴角抽搐不已,左手平伸,一招苍松指路,指向门口,气贯丹田。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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