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五,子秋下午都没课,昨天晚上她就已经邀约了小红今天中午一同吃饭,下午再一道去逛街、看电影。可到那却意外发现,芳芸尽然是和小红一块来的,她俩今天打扮的都很漂亮。
小巧玲珑的芳芸,今天穿了条黑底上缀着小红花,小喇叭款的蕾丝连衣裙,腰上还十分随意的系着一条梅红色的带子,整个人显得即精致、却又带着点飘逸。子秋心中不由得赞叹道:芳芸确实不俗!
而丰满、又十分匀称的小红,今天则穿了条青花瓷、棉麻质地、旗袍式样的连衣裙,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子秋心中为有这么出色的闺蜜,尽也感到有几分骄傲。
可记得头天晚上,子秋在约小红时,曾打电话问过芳芸,可芳芸说有事来不了,而且态度很坚决。子秋当时还有点生气,有事就有事吧,自己好心邀约,还被芳芸电话里酸溜溜的说了句:“晚上我过生日,要请同学们吃饭,白天就没有必要聚了嘛!”可现在?
“子秋!你这条裙子才买的吗?”芳芸在和子秋打招呼“也就是你能穿得出这种宽松、长款裙子的味道!而且,白色跟你也很配!”
小红也接着说道:“子秋!你今天很漂亮哦”。
“你们今天也很不错哦!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否则今天在两位美女面前,我可就要出丑喽!”子秋也欢快的回应道。
“子秋!你在谦虚吗?就凭你的身材,穿什么不都令人羡慕啊!”小红用手指轻轻撮了一下子秋的额头说道。
“走吧!别站着了,今天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子秋问道。
“你安排吧!”
“子秋!我随便什么都行!”芳芸也十分可爱的回答道。
说说笑笑中,三个人便走进了一家装修还很别致的火锅店。
说好了今天中午是子秋请客,所以买单时,子秋故意避开她俩,半开玩笑的给林皓去了个电话:
“喂,林皓!今天我和小红吃饭,你该兑现了吧?”
电话那头,林皓也十分痛快的回应道:“没问题!截个屏过来,我这立刻买单!”
其实子秋之所以给林皓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前段时间,子秋为了感谢林皓找人帮忙改论文一事,想通过微信转账方式,付给林皓一点酬劳。钱转出后,林皓却怎么都不肯接受,子秋只好说:
“前阵子小红帮了我一个大忙,哪天自己想做东感谢一下小红。你不是她哥哥吗?到时候就一块来吧!这钱你就当替我暂时收着,到时候你买单不就行了。”林皓听她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过了大概两周吧,子秋有天和林皓微信聊天时,子秋提起这事,她趁林皓那天微信中好像情绪不错,便开玩笑道:
“干脆我约小红去吃饭,你就不用来了,但要你异地付款!”
也许那天,林皓也觉得聊得很投机吧,立刻便答应了。接着子秋还顺势问了句:
“那我和小红吃饭价格:上不封顶,次数也不封顶。行吗?”
“没问题!”林皓不但迅速给予答复,还外加了一个愉快的表情符。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那一通电话。
但挂断电话之后,子秋自己把帐结了。林皓也没再打电话过来,也许他觉得子秋现在不过就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
子秋其实就根本没想过,真的要让林皓付什么账!因为子秋不傻,林皓要真愿意出这个钱的话,会没时间主动邀约她们吃饭?嗯,林皓!我子秋好像又了解你一点了。看来酬劳是应该给的,或许还少了点吧?不过既然是老同学,你林皓就多担待着点!子秋我不但记着你的好,也会找机会再补偿一点的。
吃过午饭,小红便提出要陪芳芸去买副墨镜。子秋本不想去的,因为头天电话里,子秋提到想买条打球穿的运动裤,小红立刻说自己认识一家“李宁”运动品专卖店的老板,可以带子秋上那看看。子秋听后很高兴,甚至她今天还打算,到那干脆连羽毛球拍也买一个好了。这几次去打球,她用的都是陈静的球拍,心里一直就有些过意不去。这不正好吗?不过买球拍的想法,电话里子秋到没提。可这会?小红没商量一下就这么说,子秋心中虽然有点不太高兴,但却又没说什么,也就一同前往了。
一进眼镜店,小红就一直帮着芳芸兴致极高的试着各式各样的墨镜,子秋独自顺着柜台慢慢的走着,也就那么十分随意的看看。
“子秋!看看这副怎么样?”芳芸在招呼刚好经过身边的子秋。子秋转身用手捧着自己的脸,凝视片刻说道:
“镜框还行,但因为你不会开车,所以镜片颜色好像没必要太深。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芳芸立刻摘了下来,随即又从柜台上,拿起另一副戴上:“那这副呢?”子秋撅了撅嘴,再轻轻“嗯”了一声,说道:
“这副镜框又不太适合你了。我觉得你应该更适合镜框小一点,而且最好是镜框是方的,配你的小圆脸会更合适。”小红立刻将手上拿着的一副递了过来,并且说道:
“芳芸,试试这幅!”芳芸对着镜子看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太满意。
……
就这样,子秋跟随她们一连去了三家门面装修都很不错的眼镜专卖店。子秋今天没想到会走这么多路,所以脚上还穿着一双前两天才购买的高跟皮鞋,鞋帮边缘还有些磨脚,所以这会子秋有些疼痛难忍了。
还好,在第三家店里,子秋发现芳芸和小红都同时对一副墨镜很满意,心想:总算要买了吧?
然而子秋却发现,芳芸摘下眼镜和小红对视了一下眼神后,芳芸立刻便改口道:“我怎么觉得还是上一家店那副我戴着更好看些呢?”
小红也立刻想了想,随即说道:“嗯,好像是没有刚才的那副好看!是吧?子秋!“
子秋此时离她们大概还有四五米远。还没等子秋回答,芳芸便催促着子秋:
“走吧!再陪我回去看看。”
“别愣着啦,子秋!咱俩就陪她去看看呗!”
子秋心想:我的妈呀!折回去?我的脚好痛哦!在这么走下去,我可不奉陪了!我明明觉得有好几副都挺合适,这是干嘛呀!一副墨镜至于吗?于是子秋跟在她俩身后磨磨蹭蹭地走出了这第三家店的门。
这回才没走几步,芳芸便对小红说道:“记住了吗?就是刚才那副!”
小红很是得意地说道:“当然记住了。等着!我下个月从澳洲回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子秋这才明白,今天她们根本就没打算购买,只是来选好式样后,再让即将去澳洲看望儿子的小红,帮忙往那边带一副回来而已!
小红下个月要去澳洲,她倒是听她提过,不过倒是没想过要让她帮自己带点什么。小红好像也没问过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子秋此时有些觉得她和小红之间好像隔着点什么?
这时,小红回头对走在后面的子秋招呼道:“子秋,你不是要去买运动裤的吗?这附近就有一家“耐克”的体育用品商店,走!去看看吧。”
子秋此时也真的不想再跑远了,于是说道:“走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就这样,子秋就在附近的那家“耐克”专卖店里,前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搞定了。当然,球拍子秋仍然提都没有提一句。
买眼镜耽误时间太长,现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们便乘车向晚餐地点赶去。
芳芸人缘确实不错,过个生日来了几乎有二十个同学吧。林皓虽然到的晚了点,但也不算是最晚的。子秋觉得,林皓今天看上去很精神。
一进来,他便过去挨着小红坐下了。子秋离他大概中间隔了有四五个同学吧!子秋有些失望。因为就在林皓到来时,子秋身边正好还空着个位子,她希望林皓会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可没想到,林皓却好像根本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子秋不易察觉的轻轻一笑,所以她不想跟他打什么招呼。林皓落座之后,她甚至连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
“子秋!你今天去哪啦?”林皓隔着几个同学在向子秋询问。
“她没有去哪里。她今天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小红抢先回答道。子秋不明白那天小红为什么要抢先回答。不过既然有人替她回答了,她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不过她还是扭头对着林皓笑了笑,问了声:“你来了”。林皓冲她笑着也点了点头。
子秋发现,晚餐进行中,林皓和芳芸一同离开饭桌大概近半个小时。本来她也只是觉得坐在身边的芳芸离开很久都不见回来,好像林皓也出去了,并没多想。可芳芸回来后,却对正在进餐的子秋主动说道:
“子秋,你中午请我们吃的东西好像太辣了,我有些肠胃不舒服,所以刚才去卫生间了。”
子秋当时愣了一会,有必要解释吗?她看着她笑了笑,没说一句话。可这时林皓也进来了,子秋这才意识到,他们大概是一同出去,而且是一直都在一块的,只不过现在有意前后几分钟进来罢了。子秋觉得很可笑,有这个必要那么神秘吗?不过,再接下来的一个小插曲,好像子秋明白了:芳芸和林皓关系非常好,他们走的很近!事情是这样的:
有个男同学大概是喝多了,明明知道今天是芳芸的生日,但却忙着趁大家吃饭没注意,出去把账给结了。当芳芸去结账时才知道,所以立刻让前台将钱退还给那个“冒失鬼”。可他死活都不要,芳芸接过钱,有些为难了。
她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子秋也觉得那男同学今天不合适抢着付钱,所以想看看芳芸会怎么处理。她一看,芳芸此时正在用眼神向林皓求助,林皓马上会意地起身走了过来,来到芳芸身边接过了钱,立刻走到那个男同学那,将钱硬塞进了那个男同学的上衣口袋里,做完这一切的林皓还像是做了件好事的孩子,正等着大人的认可一样,看了芳芸一眼。这一切,子秋看在眼里,对林皓突然冒出了一个评价:“真够体贴,也真够幼稚的!”
子秋有时真有点看不懂林皓了,一个大知识分子,大学教授,怎么就没有一点点高级知识分子的清高和儒雅呢?相反在他身上仿佛更多的是人情世故,特别是在对待异性方面有些太过黏糊了。不过自己不就喜欢他的这份善解人意、体贴和温柔吗?子秋现在是既怕他,可又真的想去靠近他。子秋真的是很矛盾!
晚饭后,有人提议去ktv玩会。子秋很喜欢唱歌,但又有些担心太晚的话,回去不方便。林皓大概看出了子秋的心思,立刻对刚好走在身边的子秋说道:
“去玩一会吧!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子秋一听,当然很高兴。
就这样,他们一行七八个同学走进了一家ok厅。子秋还和林皓对唱了一首“糊涂的爱”,是林皓点的歌。那一晚去那,全都是林皓请的客。所以临走,林皓还让子秋将剩下的零食都带上,到了家门口,他甚至要子秋将喝剩下的半箱啤酒,也拿回家,子秋当时就不想要,林皓还提出:
“怎么?嫌重吗?我可以帮你送上楼的!”子秋当时乐了,随口打趣道:
“滚开!开什么玩笑。”但最终林皓还是坚持用塑料袋装好了四五瓶,还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后,这才递给子秋提回了家!
在车上,林皓还一再邀请子秋第二天和他与山丹几个同学去打羽毛球,并承诺他可以负责接送,子秋答应了。
这一晚,子秋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她开始告诫自己:离他远点,应该尽可能的离他远点!但她却为此再次流下了眼泪,因为这好像是太难了,她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又是几周过去了。今天是个星期一,早上上完第三节课,子秋右手拿着书,左手抓起讲座上的小手包,仰起头,迈着她那轻盈、极富弹性的步子向办公室走去。
此时的子秋觉得一身轻松。今天中午她既不用和学生一道吃饭,也不用守午休。这就意味着,从上午11点零5分,一直到下午4点半,只要她愿意,就不必做任何事。
上周末,她和陈静、山丹、林皓几个同学又去打了场羽毛球,而且时间比任何一次都要长一些。晚上回来又没有睡好,所以觉得有些累了。今天上课,老打呵欠。板书的时侯,右胳膊感觉特别酸痛,写字时手抑制不住的发抖,这让很注重板书的子秋很吃力。不过今天的课,她提前制作了课件,所以板书内容不多。课件制作,子秋花了不少心思,所以整堂课节凑、思路才没出什么问题。从学生反馈来看,效果也达到了预期,子秋总算长长的舒了口气!以后可要注意了,别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耽误了这些孩子才对啊!
想当年读中师那会,自己可是音、体、美都十分出色地女孩啊!体力不错的她,还一度喜欢踢足球,所以经常和翰源几个男同学踢全场。只要子秋在场上,还常常引来更多同学的观看、助威呢。所以,爱好踢球的男同学们都爱约着她一块。
子秋现在无论外貌、身材都还和当年一样,甚至这两年同事们都说,她还增加了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气质,感觉非常好。本来子秋的美,除了清秀的外表,主要是有独特的气质。随着年龄的增长,散发出了不同的味道!
这学期,子秋喜欢上了跑步,结果跑道上时时刻刻都有不少教师,利用课间都在跑。到了晚上吃过饭以后,住在学校附近的好几个老师,不但自己来跑,就连家人也都跟着来跑,只要子秋在,他们跑完步后,也都会围着子秋做做放松运动。子秋的身材他们太羡慕了,穿什么都很好看。可在子秋看来自己还是太缺乏锻炼了,是不是变得有些娇气了?想到这,子秋默默给自己打气:子秋,你永远都不是弱者!没有你做不了的!你也根本没有那娇气的命!同时她不甘心就这么老去,她害怕衰败的自己,永远赶不上心中的那道美丽的风景,她永远都梦想成为那道风景中最亮丽的一笔!
时光匆匆,有些东西,想留是留不住的。想到这,子秋突然想哭。她赶紧站在原地,仰起头,平复了一下情绪,她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流泪。生活从小就教会了她,在不怜惜你的人面前哭泣,是根本没有用的!他们不会在意她的泪水。相反只会觉得她不但可怜,而且讨厌!但她这段时间,一个人的时候,却情不自禁的流泪,有一天尽然还嚎啕大哭起来!子秋知道,近段时间,自己有些过分的敏感了。经常动不动就会生气、甚至发火。她也一再提醒着自己:子秋,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更没有任何立场去追回这段遥远的记忆了!但,它却已长在了子秋的身上,不去触碰、甚至想要去除它,又是何等的不容易!
还记得上周,提前一天,子秋就在办公室门口接到了陈静的电话通知,大意是:‘周六中午小聚,再一块去打球,下午一同前往同学们聚会的地点。’子秋接到这个邀请当时很高兴。自从上次接受林皓的邀请之后,他们好像就开始接纳自己了。
在这以前,他们无论是吃饭,还是打球,总之是他们小范围的聚会,从不邀请子秋。这还是近两次,子秋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高兴的议论:林皓你请我们那天吃的烤肉味道不错!林皓你那天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歌名叫什么?林皓,哪天我们再去烧烤吧?……子秋当时听了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她们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唉!但好歹他们现在也开始邀约自己了。
试想:自己几乎就不会打羽毛球,他们知道还能叫上自己,说明他们慢慢地接受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子秋想到这,心里掠过一丝温暖,但却不免有些酸楚。别人看来就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可我子秋却都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这种努力争取而获得的接纳、友谊会长久吗?子秋不禁在问自己。刚刚还愉快的心情,顿时却让满眶的泪水所代替。
当时挂断电话的子秋,双手合十放到嘴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巧,被迎面走来的搭档韶华看到了。这是个长得白白净净、个子比子秋稍矮一点,年龄比子秋大个四五岁的女老师,她教外语。此时笑吟吟地打趣道:
“怎么啦,子秋?我怎么发现,你最近有些不对头哦!”子秋立刻收起脸上有限悲伤的表情,伸了伸舌头,撒娇道:
“别多事,啊!”不过马上一转身又追上去,搂着她的腰说道:“你今天可别乱跑哦!帮我盯着点‘班’,有事可要射个电话,知道吗?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中午想补补瞌睡!班会课时我再下来。”
韶华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用手指撮了一下子秋的额头,再一伸手:“酸奶!”
子秋毫不含糊的说:“没问题,等着!”于是一转身,便快步向学校小卖店走去,因为那里就有她们最爱喝的酸奶了。
想到这,子秋不由得感叹道:“自己的这些同事真好,这个搭档更好!”
可是与初中同学的交往,怎么就那么让人既想、又怕、一点都不轻松呢?
就在那天晚上,林皓很平常的举动,让子秋再次被感动了。就是,在林皓像往常一样,送她、陈静和小红回家时,刚开始坐在后排的子秋,上车便忙着找耳机,她想听会音乐。细心的林皓,大概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子秋的举动,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子秋!找什么?丢东西啦?”
“哦,没有!在找耳机”边说还边在包里继续翻着,嘴里还小声嘟噜着:“难道是没带?不会呀?哪去了?”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陈静,立刻回过头来说道:“那就别听了嘛!大家说说话!”子秋没理她。
林皓回头看了眼子秋,然后说道:“子秋,别找了!想听什么?我这可以放给你听!”子秋太容易被林皓感动了。她当时眼圈就红了。谢天谢地,当时子秋正低着头,又是在晚上,车里光线也不足。否则,子秋当时就溴大了!还好,耳机也找到了,子秋立刻带上耳机,开始听音乐了。
林皓看到子秋在听音乐,尽然马上将车上刚刚还放着的音响关了。记得陈静还问了一句:“开着嘛,干嘛关呢?”林皓笑着往后看了看,陈静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怎么能不让子秋感动呢?她心里默默的念道:林皓,你真好!可那一晚,让子秋觉得感动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当车上就要剩子秋时,林皓还没等陈静关车门,便回过头,对一直坐在后面的子秋说道:“子秋,到前面来坐!”
子秋头都不想抬,说道:“后面挺好,不了!”结果,林皓身子稍微往后转了点,依然用很温和的声音劝道:
“前面来,耳机摘掉,我放音乐给你听,好吗?”站在门边准备关车门的陈静,此时也弯下身子,看着车内的子秋说道:“前面坐吧,子秋!这样好说话嘛!”子秋看看她,摘掉耳机,收进包里,这才下了车,坐到了林皓的身边。
结果车子启动不一会,林皓用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指着地图对子秋说道:“你看,今晚我送你们的线路,……”子秋又看不来地图,其实也不想看,她只是应付地将身子往中间靠了靠。林皓最后总结道:“所以,子秋!今晚你最后一个下车,实在是没办法。只有这样好像顺一点。困了,是吗?不过回去我们走另一条路:上高速,肯定很快!啊?”子秋还能说什么?她其实真希望路再长一点,如果没有终点,更好!
那一晚,子秋失眠了。打球出了很多汗,又一晚上几乎没睡,所以子秋觉得,很累!可是对于这样的小聚,子秋确实又很期待。
中午刚躺下,电话响了,陈静打来的:
“子秋吗,今晚巍子在老同学肖文开的饭馆“老街坊”请客,你一定要来喔!”
最近,子秋和陈静走的很近,每次有饭局,陈静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子秋。魏子是子秋他们在市城建局工作的一个男同学,看外表好像大大咧咧的,但只要多接触几次,子秋就觉得,实际上“粗中有细”,略带着点“势力眼”的感觉。总之,子秋对他的结论是:敬而远之!
子秋接到电话马上问:“你呢?会来吗?”
陈静电话里轻轻笑了几声:“亲,我今晚家里有事,想来,但却来不了。你们好好玩吧!”
子秋确实感到有些遗憾,叹口气说道:“见不到你,那我改天请你,好吗?”
陈静那头也愉快的笑着答道:“好滴!”
那天打球,陈静还特意为子秋带来了以前用过的一个球拍,还说让子秋别买了,就拿这个打。以后如果真喜欢上打羽毛球了,再去买!临走时,她还特意提醒子秋:
“子秋!拿好你的球拍!”子秋当时就觉得陈静对自己真是太好了。自己以前不喜欢打羽毛球这项运动,现在跟着他们打,也是因为想和他们在一起玩而已。陈静却将球拍借给了自己,真的是很贴心!
陈静放下电话,心情很好。心想:子秋读书那会,样样都好,就是有点不合群。有时还动不动就生气,不理人。刚聚会那会,也不敢轻易接近她。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感觉好像变了。爱说、爱笑,有时别人开句玩笑,她好像也并不在意,这样的子秋真好!
“陈静,陈静!”好像是护士长在叫自己,陈静立刻将手机放进抽屉里,边应着、边迅速向门口走去。
林皓也收到了邀请,他得赶紧忙完手里的工作,争取早点出发。因为吃饭的地点,子秋坐公交车恐怕有些不方便,他打算去顺道接上子秋一起前往。
林皓觉得,现在的子秋很开朗、很活泼。都快五十的人了,有时说话还带着点孩子气。但总体来说:性格直爽,说话思路清晰、能抓住重点。和她交谈很轻松、有时还感觉到幽默中的默契,很舒服!不过有时表现得又有点小任性。就拿同学群来说吧,建群才短短半年,她都进进出大概三次了吧!想到这,林皓不由得摇摇头,脸上浮出了笑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个子秋!
现在离下班高峰还有一段时间,路上车很少,不到二十分钟,林皓的车,马上就要下子秋她们学校附近的立交桥了。林皓给子秋打去了电话。电话没人接。林皓决定一会再打一个试试!
子秋是在教室里看到来电显示的,但此时子秋正在参加由班长组织的一个班会活动。她于是将手机调成了震动。刚放下,电话又来了。子秋很纳闷,他基本没给自己主动打过电话,今天也真是。子秋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正在主持同学发言的班长,走到教室外,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立刻传来了林皓的声音:“喂!子秋,下班了吗?”
子秋下意识地把电话从耳边拿开了一点,声音好大,然后笑了笑,回答道:“怎么,来接我?”
本来就觉得开个玩笑。没曾想,电话那边林皓马上答道:“对呀,而且我一会就到了。”
子秋愣了两秒:“哦?不不不!我还走不了呢,我还在上班会课!”
林皓一下子笑了,对着电话调侃道:“月老师!好好上课,我会等你嘛!下课出来,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说完林皓挂断了电话。子秋的脸尽然红了,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走进了教室。
说好的六点,可请客的同学因单位有事,给林皓打来电话,说大概会晚一会到,晚餐要推后了。
子秋低着头,玩着手机,根本不参与同学们的聊天。谁都没在意,以为她就是在玩手机。偶尔会有同学找她说话,她才会抬起头,表情似乎有些冷淡,回答的也非常简短,大家看她好像没有聊天的意思,也就随她去了。
坐在子秋斜对面的林皓,因为巍子在电话里让他先点菜,所以他一来就忙着去厨房了,一会上来,便坐在一进门的位子上。看见对面的子秋一直在玩手机。于是想提醒她,把手机收起来,和同学们说说话。他抬头看着子秋说道:
“月老师!”低头在玩手机的子秋似乎是没听到。林皓停了一下,又再次招呼道:“子秋!”
此时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子秋的身上。子秋好像是极不情愿的抬起了头,看着林皓。林皓突然有种感觉,子秋不高兴,生气了。
林皓看着子秋笑了笑,说:“你一个星期上几节课?”
子秋重新低下了头,回答道:“十二节正课,外加:两节早自习、两节午自习、一节课外活动和一节班会课。回答完毕!”
有同学小声的笑了。谁都听得出来,子秋不高兴了。林皓也有些纳闷了。刚才在车上,坐他旁边时,都还好好的。问这问那,车上的音乐她一会听这个,一会又要听那个的,心情似乎很好的嘛,搞不懂!他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其他同学也就不在意地,继续嘻嘻哈哈,吹牛谈天去了。林皓也再没找子秋说话了,他和其他同学聊的也很开心。
这时,子秋的手机响了,子秋像是在等这个电话。只见她,一只手拿起电话,另一只手取下挂在椅背上的包,提在手上,迅速就走了出去。大家都以为子秋就是去接个电话。
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子秋如释重负!她边走边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儿子打来的。子秋听到儿子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喂,我妈,你在哪?在干什么?”
“喂。儿子。妈妈现在正在外面。本来是来和几个同学吃饭,但现在心情很不好,正打算坐车回去。”
“哦!出来吃饭,又得见老同学,你怎么还心情不好呢?”
“妈妈马上要上车了,一会再跟你打过来吧!”
“好吧老妈,开心点!”
“不说了,妈妈再和你联系。”
子秋匆匆挂断了电话。此时的她觉得要崩溃了,她只想赶紧离开那、立刻回到家!
子秋拨通了饭桌上小红的电话:“红红,我不吃饭了,我回家去了,……”
“喂喂喂!子秋,你在哪?怎么啦?”小红急切地问道。
“别问了,我已经坐上车了”子秋继续说道。
“子秋,赶紧下车,别走!我马上过来!”小红急切的说道,而且立刻离开桌子,走出了包间。这时子秋已经挂断了电话。
林皓也随即跟了出来,问:“怎么了?”
小红瞪大眼睛,耸耸肩膀,告诉林皓:“子秋说她家里突然有事,已经回去了。”
林皓立刻将电话打了过去,通了,可没人接。子秋看到是林皓的电话,不想接。林皓此时有些担心,刚才他就觉得子秋好像有些反常。他又把电话打了过去,结果还是没人接。林皓回到房间内,再次问小红:“子秋真的没说什么吗?”
小红摇摇头,:“就说家里有事,所以走了,还说让我们大家好好吃。其它的——没啦!”。
林皓听完,边走边再次给子秋打电话。就这样他一连给子秋打了好几个电话,子秋都不接,林皓放弃了。他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子秋走后不一会,同学们也陆续到齐了,愉快的晚餐开始了。
子秋就是不接林皓的电话,因为她就是在生他的气!子秋觉得,我是坐你的车去的,你就应该和我坐在一起,而你却故意舍近求远的跑去和小红、芳芸她们坐一块。我旁边明明有位子空着,他尽然当没看见。一桌子的人怎么看我,不就是想告诉大家,你根本就不待见我吗?子秋越想越气,越想还越伤心。她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林皓,你不是好人!我月子秋这辈子都恨你!”
子秋家里很安静。自从儿子被单位送去进修,家里就显得很冷清。再加上,丈夫这两天去外地出差,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子秋本来想看看电视,可频道换来换去,没啥可看的,索性关了它,还不到八点,子秋就洗洗上床准备睡觉。可她怎么都睡不着。
子秋坐起身,给林皓发去了第一条微信:“你能为了我离开那里吗?”
微信发出后,子秋又觉得不妥,立刻就撤回了。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林皓打来的。子秋还是没接。林皓很奇怪,心想: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嘛?刚才在车上的确是好好的呀!就他去点了菜回来这么一会,谁又说话得罪她了?这个子秋啊!不高兴,当时就说嘛,干嘛要走呢?发微信给我,才打开还没看清,又撤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嘛?一头雾水的林皓想了想,拨通了子秋的电话。
通了,但还是没人接。完了完了,看来真的生气了,气得还不轻。算了,既然已经回到了家,睡一觉,明天她的气就消了。想到这,林皓放下了电话。
子秋重新躺下,自言自语地说:“林皓!你今天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我恨你!”
子秋想了想,可终于还是给林皓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打通了,那边迅速传来了林皓的声音:“喂,喂!子秋吗?”子秋一听到林皓的声音立刻就将电话挂断了。林皓觉得有点吵,拿起电话,离开了桌子,可电话断了。林皓立刻将电话重新拨了过去。通了,可任凭电话怎么响,电话就是没人接。林皓此刻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回到桌前,重重的将电话放在了桌子上。“是子秋来的电话?”小蚕豆(谢芳芸)侧过脸问道。林皓没说话,对她笑了笑。林皓拖了拖凳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子秋已经听出林皓好像很愉快。哼!伤害了别人,自己反倒一点不知道,还那么高兴,林皓你真的很坏!这一点和小时候一摸一样。
吐沫星子喷了我满脸,非但不道歉,还用那种很霸道、还略带鄙夷的眼神和表情看着我,我永远不会忘!想到这,子秋又嘟噜了一句:从小就不是个好人!
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在子秋眼里从小就不是好人的林皓,让子秋迷失了自己,还差点痛苦了一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子秋突然想到,今天去吃饭,不但没吃成,到现在还饿着肚子,而且晚上跑步的时间也给耽误了,但室内锻炼总不能停吧!子秋感到,这两天腰上好像长赘肉了。要是那样,实在是太难看了。子秋经常想,一个人连自己的身材都保养不好,还能做什么呢?子秋苗条的身材,先天占了一半的话,跟她平时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分不开的。想到这,子秋立刻打开音乐开始了室内锻炼。
一般情况下,子秋都会在下午七点到八点到学校操场上跑步,再从八点到九点做健身操。从小就能歌善舞的子秋要不是家庭的原因,会出落得更出色。难说现在要么是个舞蹈家,要么早已成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歌唱家也说不定。
总之,到目前为止,子秋周围,还没一个人能赶得上子秋的舞姿,更别说她那极富磁性的嗓音了。
子秋听着音乐,慢慢开始运动。快五十岁的人了,她能轻轻就将鼻尖摸到自己的脚尖,劈个叉、打个倒立这些在别人眼里看来是高难度的动作,子秋每天都是必须要做的。她还没感觉到年龄对她完成这些动作有什么影响,觉得还和以前一样。特别是有音乐相伴,子秋会全身心都沉浸在其中,一个小时简直太快了,以至于子秋经常会多锻炼出很长时间。
洗完澡,子秋重新躺到床上。她此时又想到了林皓。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她于是给他发出了两条微信:一、饭吃完了吗?想和你聊聊;二、无论今天多晚,都必须给我打个电话,我等着!
可林皓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子秋愤怒了。伤害了别人还那么心安理得的吗?其实林皓压根就没注意到有微信。他们吃过饭以后,去了一家ktv唱歌,林皓此时正在唱他平时最爱唱的、也是最拿手的——许巍的《旅行》。
有一次,在他车上,子秋还问过他,你最爱唱的那首歌,歌名叫什么?他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是许巍的《旅行》。”而且立刻在他的车载音响中找到这首歌,并把它放给子秋听,看得出那时子秋非常高兴。当时的林皓突然有种感觉,他和子秋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同桌?后来车上只有子秋时,自己还跟她开了句玩笑:
“子秋,我想带着你走一条新的路!”记得,说第一遍时,子秋愣愣的不知道,反正表情有点木。林皓就又重复了一遍。子秋居然脸红了。林皓想到这,心里流过一丝温暖。不过:今天子秋到底怎么了?真的是特别反常!林皓不由得有些担心。
子秋想到他们高兴地,唱着歌的样子,再也等不了了,她给他发出了第三条微信:还在吃饭吗?没想到,林皓立刻就将电话打了过来。因为唱完歌,林皓便注意到了子秋发来的这几条微信,他干脆就将电话打了过去。
通了,林皓立刻问道:“喂,子秋!我们现在正在唱歌,所以你刚刚发的微信我没注意。不过你怎么回事?现在在家里吗?”
子秋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而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那你待会散了以后再给我打电话吧!我等着!”
林皓那边反而笑着说:“好好好!等着吧!”子秋立刻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林皓!快,我俩对唱吧!”这是林皓的老同学山丹在招呼他。于是,林皓放下电话,就又去唱歌了。
一同前来的几个男同学今天都喝多了。一个一进来,就躺在沙发上睡觉;另一个则蹲在垃圾桶旁边,就一直没起来过。
今晚子秋不在,会唱歌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又醉了两个,不爱唱歌的芳芸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说了句:“我想走了。”边说边就拉开门走了出去。林皓放下话筒,跟着追了出去。现在已经十一点过了,一个女同学,出了事可怎么办?他叫住了她,说:“芳芸,要走一起吧!不过我得吧那两个喝醉的带上。”芳芸同意了。
可当他两再返回唱歌的地方,一个喝醉的同学谁都没注意,居然不见了。大家怕出事,开始到处找。找了好一阵子,一个同学说道:“大家都别找了,他发微信来说,他已经打车回家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现在林皓总算是可以开车回家了。这才想起子秋刚才说过的话。可一看时间,十二点过了,算了太晚了。
林皓家本来离今天聚会地点不远,可刚才送几个同学回家,绕远了。他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将音响打开,放着音乐,他微微抬起头,扭一扭有些酸痛的脖颈。这两天电脑前工作的太久,颈椎有点不舒服。前阵子,学校与重庆方面合作出了点问题,经过几次沟通,总算解决了。现在办点事情真的很难。不过也好,通过这件事情,他好像对前一阵子搁置的一个项目,有了一条新的思路,他打算等这件事情结束后,立刻实施。想到这,他的疲倦好像也赶走了一半!
这时电话响了,他接通了电话。
子秋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还在唱歌吗?”。
林皓笑着说道:“哦,是子秋啊!怎么还没休息?我现在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
“那你到家后我再打吧!”子秋坚持说道。
“子秋,太晚了!有事明天说,行吗?”林皓提醒道。
“会影响你开车是吗?”子秋问道。
“不要紧!那你说吧。”林皓依然很温和的说道。
“林皓!”
“嗯,什么?”
子秋又不说话了。林皓笑了起来,说道:“子秋!你今天有点反常哦!到底为什么生气?”子秋还是不说话。
林皓也停了一下,手机还在接通中。于是他问道:“子秋!在听吗?”
“嗯,在听!”子秋小声的应道。
“你今天既然生气,那你生谁的气?”林皓有时真的只能将这个昔日的同桌当做个小孩子。
“生你的气!”子秋电话里气呼呼的说道。
林皓大笑了起来:“你别逗了!说吧,我帮你分析分析,看值不值得生气”林皓知道,子秋肯定不是生他的气。
“就是你,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子秋继续说道。
林皓稍微坐直了身体,问道:“子秋!你明说,我哪得罪你了?我今天一去就忙着去点菜了,连话都没怎么跟你说,怎么会说我欺负你!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请你帮我改论文,付给你的钱太少了,你才这么对我!”子秋不管不顾的说道。
林皓这边沉默了。子秋这回停都不停的继续掀他的老底:“上次我坐你车上,芳芸送你茶叶,你高高兴兴就收下了。你想要我再送你点东西就明说,你觉得我不懂人情世故,你可以教我,但你不能这么不待见我!”。
林皓看了一下路边,一把方向索性将车靠边停了下来。他感觉太乱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拿出支烟,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没那么不靠谱吧,这都是,唉!
这时,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子秋的声音:“喂!林皓,说话!”
林皓晃了一下头,这才说道:“听好,子秋!上次你看到芳芸送我茶叶,是因为她一个侄女的事我帮了点忙,帮你改论文,你倒是说过给我钱,我明确告诉你,不用!什么不待见你?”林皓也是越说越气,接着便说了句最不应该说的话:“你不要成天东想西想的,别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
子秋一下子被吓到了。一贯对自己说话客客气气的林皓怎么那么凶,说话还这么难听。而且,我明明是付过他钱,他确实也是收了的呀?他刚才怎么会那么说呢?不过,这大概都不是重点。她不去想那事了。她只是对林皓说什么“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非常生气,所以立刻反击道:“我怎么就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啦?你别说话那么难听!你不就会在群里玩点小暧昧,就连做个位子你也是挑挑拣拣的,不是吗?”
林皓要不是坐车里,恐怕早就跳起来了。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大声吼了起来:“子秋!你要是觉得我林皓是这种人,干脆我们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要理我,我也不想理你。我暧昧?我坐位子偏偏只坐在谁和谁的旁边?亏你想得出!我想想,你今天……哦!坐在门正对着的位置,旁边有人坐了呀?”。
“没有!是我给你留的。”子秋争辩道。
林皓停了一下,说道:“哦?那我就真没注意了。不过,那个位子我一般不会去坐。因为今天不是我请客,我不应该坐。再说了,我坐哪又怎么了?你用的着那么在意吗?”
子秋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呀,他坐哪里,我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呢?除非……子秋不敢往下想了。
林皓发了通火之后,气也消了一些,听子秋那边一直没有说话,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了。他放低音量,声音重新温和了一点说:“子秋,太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赶紧睡了,别一天到晚想那么多,好吗?”
子秋听到林皓这么说,还能再说什么呢?不过,她还是低声叫了一句:“林皓!”
林皓没好气的应道:“嗯!”
只听子秋小声问道:“你们下次去打球,还会再叫上我吗?”
林皓真拿她没辙了,应道:“叫滴!一定喊你,好了,赶紧睡吧,我还没到家了!”
子秋忙着:“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皓此时终于可以重新发动车,继续上路回家了。唉!这个子秋啊,林皓无可奈何的笑了。
林皓此时想:子秋今天到底是怎么啦?平时子秋确实是有点小任性,但今天却是有点反常了!唉!这个老同学,这个月子秋!他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加大油门,他的车便向远处疾驰而去。
子秋此时放下电话,却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她将这几个月以来,和林皓的每一次微信聊天、每一次相处,细细的想了个遍,她只能承认,不管她多么努力,情况都和当年一样,不会有什么不同。她实际上一直都是在仰视着他,否则,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此时的子秋越想,心情就越难过了。
什么?我今天坐的不合适?是啊!我哪天坐的都不合适!凡是聚会,林皓一定是去专门坐在陈静的身边,并且一定是整个饭局中,关怀备至,甚至是陈静吃剩的、或不吃的,他全包!陈静离开,他一定起身去送。那天,陈静去买零食,也是问林皓拿的钱!这些,子秋都全看在了眼里。今天陈静没来,他就是去找小红、芳芸她们坐,也绝不和我坐在一起。这实际上是巧合吗?子秋想不通,林皓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做的堂而皇之、丝毫不加掩饰,嘴上却死活都不承认,自己在同学圈里就是在玩暧昧!如果这都不算,那还有什么才是呢?真的是我想多了?也或许是我太敏感?太无聊?不过,他对芳芸的不也很不错吗?
芳芸去年冬天和他们聚会时,大概说过想看梨花,他今年就算是出差在外,也惦记着这事。前两天,子秋无意中得知他们要去赏花,还蹭着一道去了。结果,林皓才说出原委。当远在重庆出差的他,接到芳芸的电话,说邀约他去看梨花时,他竟然为了了芳芸去年的这个心愿,昨晚连夜坐飞机从重庆才赶回来的。看来林皓确实是只是不待见自己,对别的同学却都很好。
子秋又开始流泪了……
林皓!我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坦然面对你,也再没有勇气幻想去靠近你了!我们不该再见面!就是见面,你也不能再带给我那种温暖的感觉了!否则,我想的太多,希望得到的也会更多!这样会把自己都走丢的。……
林皓!我太累了,也再也伤不起了!就让我把这段本不该启封的记忆重新封存!既然那是你三十年前无意中给子秋的一个善举,那就让它永远陪我走完今生吧!
林皓!十五岁的你,用一个微笑,温暖了子秋;这次就让子秋用一生,微笑着默默守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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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玲珑的芳芸,今天穿了条黑底上缀着小红花,小喇叭款的蕾丝连衣裙,腰上还十分随意的系着一条梅红色的带子,整个人显得即精致、却又带着点飘逸。子秋心中不由得赞叹道:芳芸确实不俗!
而丰满、又十分匀称的小红,今天则穿了条青花瓷、棉麻质地、旗袍式样的连衣裙,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子秋心中为有这么出色的闺蜜,尽也感到有几分骄傲。
可记得头天晚上,子秋在约小红时,曾打电话问过芳芸,可芳芸说有事来不了,而且态度很坚决。子秋当时还有点生气,有事就有事吧,自己好心邀约,还被芳芸电话里酸溜溜的说了句:“晚上我过生日,要请同学们吃饭,白天就没有必要聚了嘛!”可现在?
“子秋!你这条裙子才买的吗?”芳芸在和子秋打招呼“也就是你能穿得出这种宽松、长款裙子的味道!而且,白色跟你也很配!”
小红也接着说道:“子秋!你今天很漂亮哦”。
“你们今天也很不错哦!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否则今天在两位美女面前,我可就要出丑喽!”子秋也欢快的回应道。
“子秋!你在谦虚吗?就凭你的身材,穿什么不都令人羡慕啊!”小红用手指轻轻撮了一下子秋的额头说道。
“走吧!别站着了,今天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子秋问道。
“你安排吧!”
“子秋!我随便什么都行!”芳芸也十分可爱的回答道。
说说笑笑中,三个人便走进了一家装修还很别致的火锅店。
说好了今天中午是子秋请客,所以买单时,子秋故意避开她俩,半开玩笑的给林皓去了个电话:
“喂,林皓!今天我和小红吃饭,你该兑现了吧?”
电话那头,林皓也十分痛快的回应道:“没问题!截个屏过来,我这立刻买单!”
其实子秋之所以给林皓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前段时间,子秋为了感谢林皓找人帮忙改论文一事,想通过微信转账方式,付给林皓一点酬劳。钱转出后,林皓却怎么都不肯接受,子秋只好说:
“前阵子小红帮了我一个大忙,哪天自己想做东感谢一下小红。你不是她哥哥吗?到时候就一块来吧!这钱你就当替我暂时收着,到时候你买单不就行了。”林皓听她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过了大概两周吧,子秋有天和林皓微信聊天时,子秋提起这事,她趁林皓那天微信中好像情绪不错,便开玩笑道:
“干脆我约小红去吃饭,你就不用来了,但要你异地付款!”
也许那天,林皓也觉得聊得很投机吧,立刻便答应了。接着子秋还顺势问了句:
“那我和小红吃饭价格:上不封顶,次数也不封顶。行吗?”
“没问题!”林皓不但迅速给予答复,还外加了一个愉快的表情符。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那一通电话。
但挂断电话之后,子秋自己把帐结了。林皓也没再打电话过来,也许他觉得子秋现在不过就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
子秋其实就根本没想过,真的要让林皓付什么账!因为子秋不傻,林皓要真愿意出这个钱的话,会没时间主动邀约她们吃饭?嗯,林皓!我子秋好像又了解你一点了。看来酬劳是应该给的,或许还少了点吧?不过既然是老同学,你林皓就多担待着点!子秋我不但记着你的好,也会找机会再补偿一点的。
吃过午饭,小红便提出要陪芳芸去买副墨镜。子秋本不想去的,因为头天电话里,子秋提到想买条打球穿的运动裤,小红立刻说自己认识一家“李宁”运动品专卖店的老板,可以带子秋上那看看。子秋听后很高兴,甚至她今天还打算,到那干脆连羽毛球拍也买一个好了。这几次去打球,她用的都是陈静的球拍,心里一直就有些过意不去。这不正好吗?不过买球拍的想法,电话里子秋到没提。可这会?小红没商量一下就这么说,子秋心中虽然有点不太高兴,但却又没说什么,也就一同前往了。
一进眼镜店,小红就一直帮着芳芸兴致极高的试着各式各样的墨镜,子秋独自顺着柜台慢慢的走着,也就那么十分随意的看看。
“子秋!看看这副怎么样?”芳芸在招呼刚好经过身边的子秋。子秋转身用手捧着自己的脸,凝视片刻说道:
“镜框还行,但因为你不会开车,所以镜片颜色好像没必要太深。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芳芸立刻摘了下来,随即又从柜台上,拿起另一副戴上:“那这副呢?”子秋撅了撅嘴,再轻轻“嗯”了一声,说道:
“这副镜框又不太适合你了。我觉得你应该更适合镜框小一点,而且最好是镜框是方的,配你的小圆脸会更合适。”小红立刻将手上拿着的一副递了过来,并且说道:
“芳芸,试试这幅!”芳芸对着镜子看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太满意。
……
就这样,子秋跟随她们一连去了三家门面装修都很不错的眼镜专卖店。子秋今天没想到会走这么多路,所以脚上还穿着一双前两天才购买的高跟皮鞋,鞋帮边缘还有些磨脚,所以这会子秋有些疼痛难忍了。
还好,在第三家店里,子秋发现芳芸和小红都同时对一副墨镜很满意,心想:总算要买了吧?
然而子秋却发现,芳芸摘下眼镜和小红对视了一下眼神后,芳芸立刻便改口道:“我怎么觉得还是上一家店那副我戴着更好看些呢?”
小红也立刻想了想,随即说道:“嗯,好像是没有刚才的那副好看!是吧?子秋!“
子秋此时离她们大概还有四五米远。还没等子秋回答,芳芸便催促着子秋:
“走吧!再陪我回去看看。”
“别愣着啦,子秋!咱俩就陪她去看看呗!”
子秋心想:我的妈呀!折回去?我的脚好痛哦!在这么走下去,我可不奉陪了!我明明觉得有好几副都挺合适,这是干嘛呀!一副墨镜至于吗?于是子秋跟在她俩身后磨磨蹭蹭地走出了这第三家店的门。
这回才没走几步,芳芸便对小红说道:“记住了吗?就是刚才那副!”
小红很是得意地说道:“当然记住了。等着!我下个月从澳洲回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子秋这才明白,今天她们根本就没打算购买,只是来选好式样后,再让即将去澳洲看望儿子的小红,帮忙往那边带一副回来而已!
小红下个月要去澳洲,她倒是听她提过,不过倒是没想过要让她帮自己带点什么。小红好像也没问过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子秋此时有些觉得她和小红之间好像隔着点什么?
这时,小红回头对走在后面的子秋招呼道:“子秋,你不是要去买运动裤的吗?这附近就有一家“耐克”的体育用品商店,走!去看看吧。”
子秋此时也真的不想再跑远了,于是说道:“走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就这样,子秋就在附近的那家“耐克”专卖店里,前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搞定了。当然,球拍子秋仍然提都没有提一句。
买眼镜耽误时间太长,现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们便乘车向晚餐地点赶去。
芳芸人缘确实不错,过个生日来了几乎有二十个同学吧。林皓虽然到的晚了点,但也不算是最晚的。子秋觉得,林皓今天看上去很精神。
一进来,他便过去挨着小红坐下了。子秋离他大概中间隔了有四五个同学吧!子秋有些失望。因为就在林皓到来时,子秋身边正好还空着个位子,她希望林皓会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可没想到,林皓却好像根本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子秋不易察觉的轻轻一笑,所以她不想跟他打什么招呼。林皓落座之后,她甚至连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
“子秋!你今天去哪啦?”林皓隔着几个同学在向子秋询问。
“她没有去哪里。她今天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小红抢先回答道。子秋不明白那天小红为什么要抢先回答。不过既然有人替她回答了,她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不过她还是扭头对着林皓笑了笑,问了声:“你来了”。林皓冲她笑着也点了点头。
子秋发现,晚餐进行中,林皓和芳芸一同离开饭桌大概近半个小时。本来她也只是觉得坐在身边的芳芸离开很久都不见回来,好像林皓也出去了,并没多想。可芳芸回来后,却对正在进餐的子秋主动说道:
“子秋,你中午请我们吃的东西好像太辣了,我有些肠胃不舒服,所以刚才去卫生间了。”
子秋当时愣了一会,有必要解释吗?她看着她笑了笑,没说一句话。可这时林皓也进来了,子秋这才意识到,他们大概是一同出去,而且是一直都在一块的,只不过现在有意前后几分钟进来罢了。子秋觉得很可笑,有这个必要那么神秘吗?不过,再接下来的一个小插曲,好像子秋明白了:芳芸和林皓关系非常好,他们走的很近!事情是这样的:
有个男同学大概是喝多了,明明知道今天是芳芸的生日,但却忙着趁大家吃饭没注意,出去把账给结了。当芳芸去结账时才知道,所以立刻让前台将钱退还给那个“冒失鬼”。可他死活都不要,芳芸接过钱,有些为难了。
她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子秋也觉得那男同学今天不合适抢着付钱,所以想看看芳芸会怎么处理。她一看,芳芸此时正在用眼神向林皓求助,林皓马上会意地起身走了过来,来到芳芸身边接过了钱,立刻走到那个男同学那,将钱硬塞进了那个男同学的上衣口袋里,做完这一切的林皓还像是做了件好事的孩子,正等着大人的认可一样,看了芳芸一眼。这一切,子秋看在眼里,对林皓突然冒出了一个评价:“真够体贴,也真够幼稚的!”
子秋有时真有点看不懂林皓了,一个大知识分子,大学教授,怎么就没有一点点高级知识分子的清高和儒雅呢?相反在他身上仿佛更多的是人情世故,特别是在对待异性方面有些太过黏糊了。不过自己不就喜欢他的这份善解人意、体贴和温柔吗?子秋现在是既怕他,可又真的想去靠近他。子秋真的是很矛盾!
晚饭后,有人提议去ktv玩会。子秋很喜欢唱歌,但又有些担心太晚的话,回去不方便。林皓大概看出了子秋的心思,立刻对刚好走在身边的子秋说道:
“去玩一会吧!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子秋一听,当然很高兴。
就这样,他们一行七八个同学走进了一家ok厅。子秋还和林皓对唱了一首“糊涂的爱”,是林皓点的歌。那一晚去那,全都是林皓请的客。所以临走,林皓还让子秋将剩下的零食都带上,到了家门口,他甚至要子秋将喝剩下的半箱啤酒,也拿回家,子秋当时就不想要,林皓还提出:
“怎么?嫌重吗?我可以帮你送上楼的!”子秋当时乐了,随口打趣道:
“滚开!开什么玩笑。”但最终林皓还是坚持用塑料袋装好了四五瓶,还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后,这才递给子秋提回了家!
在车上,林皓还一再邀请子秋第二天和他与山丹几个同学去打羽毛球,并承诺他可以负责接送,子秋答应了。
这一晚,子秋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她开始告诫自己:离他远点,应该尽可能的离他远点!但她却为此再次流下了眼泪,因为这好像是太难了,她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又是几周过去了。今天是个星期一,早上上完第三节课,子秋右手拿着书,左手抓起讲座上的小手包,仰起头,迈着她那轻盈、极富弹性的步子向办公室走去。
此时的子秋觉得一身轻松。今天中午她既不用和学生一道吃饭,也不用守午休。这就意味着,从上午11点零5分,一直到下午4点半,只要她愿意,就不必做任何事。
上周末,她和陈静、山丹、林皓几个同学又去打了场羽毛球,而且时间比任何一次都要长一些。晚上回来又没有睡好,所以觉得有些累了。今天上课,老打呵欠。板书的时侯,右胳膊感觉特别酸痛,写字时手抑制不住的发抖,这让很注重板书的子秋很吃力。不过今天的课,她提前制作了课件,所以板书内容不多。课件制作,子秋花了不少心思,所以整堂课节凑、思路才没出什么问题。从学生反馈来看,效果也达到了预期,子秋总算长长的舒了口气!以后可要注意了,别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耽误了这些孩子才对啊!
想当年读中师那会,自己可是音、体、美都十分出色地女孩啊!体力不错的她,还一度喜欢踢足球,所以经常和翰源几个男同学踢全场。只要子秋在场上,还常常引来更多同学的观看、助威呢。所以,爱好踢球的男同学们都爱约着她一块。
子秋现在无论外貌、身材都还和当年一样,甚至这两年同事们都说,她还增加了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气质,感觉非常好。本来子秋的美,除了清秀的外表,主要是有独特的气质。随着年龄的增长,散发出了不同的味道!
这学期,子秋喜欢上了跑步,结果跑道上时时刻刻都有不少教师,利用课间都在跑。到了晚上吃过饭以后,住在学校附近的好几个老师,不但自己来跑,就连家人也都跟着来跑,只要子秋在,他们跑完步后,也都会围着子秋做做放松运动。子秋的身材他们太羡慕了,穿什么都很好看。可在子秋看来自己还是太缺乏锻炼了,是不是变得有些娇气了?想到这,子秋默默给自己打气:子秋,你永远都不是弱者!没有你做不了的!你也根本没有那娇气的命!同时她不甘心就这么老去,她害怕衰败的自己,永远赶不上心中的那道美丽的风景,她永远都梦想成为那道风景中最亮丽的一笔!
时光匆匆,有些东西,想留是留不住的。想到这,子秋突然想哭。她赶紧站在原地,仰起头,平复了一下情绪,她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流泪。生活从小就教会了她,在不怜惜你的人面前哭泣,是根本没有用的!他们不会在意她的泪水。相反只会觉得她不但可怜,而且讨厌!但她这段时间,一个人的时候,却情不自禁的流泪,有一天尽然还嚎啕大哭起来!子秋知道,近段时间,自己有些过分的敏感了。经常动不动就会生气、甚至发火。她也一再提醒着自己:子秋,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更没有任何立场去追回这段遥远的记忆了!但,它却已长在了子秋的身上,不去触碰、甚至想要去除它,又是何等的不容易!
还记得上周,提前一天,子秋就在办公室门口接到了陈静的电话通知,大意是:‘周六中午小聚,再一块去打球,下午一同前往同学们聚会的地点。’子秋接到这个邀请当时很高兴。自从上次接受林皓的邀请之后,他们好像就开始接纳自己了。
在这以前,他们无论是吃饭,还是打球,总之是他们小范围的聚会,从不邀请子秋。这还是近两次,子秋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高兴的议论:林皓你请我们那天吃的烤肉味道不错!林皓你那天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歌名叫什么?林皓,哪天我们再去烧烤吧?……子秋当时听了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她们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唉!但好歹他们现在也开始邀约自己了。
试想:自己几乎就不会打羽毛球,他们知道还能叫上自己,说明他们慢慢地接受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子秋想到这,心里掠过一丝温暖,但却不免有些酸楚。别人看来就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可我子秋却都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这种努力争取而获得的接纳、友谊会长久吗?子秋不禁在问自己。刚刚还愉快的心情,顿时却让满眶的泪水所代替。
当时挂断电话的子秋,双手合十放到嘴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巧,被迎面走来的搭档韶华看到了。这是个长得白白净净、个子比子秋稍矮一点,年龄比子秋大个四五岁的女老师,她教外语。此时笑吟吟地打趣道:
“怎么啦,子秋?我怎么发现,你最近有些不对头哦!”子秋立刻收起脸上有限悲伤的表情,伸了伸舌头,撒娇道:
“别多事,啊!”不过马上一转身又追上去,搂着她的腰说道:“你今天可别乱跑哦!帮我盯着点‘班’,有事可要射个电话,知道吗?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中午想补补瞌睡!班会课时我再下来。”
韶华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用手指撮了一下子秋的额头,再一伸手:“酸奶!”
子秋毫不含糊的说:“没问题,等着!”于是一转身,便快步向学校小卖店走去,因为那里就有她们最爱喝的酸奶了。
想到这,子秋不由得感叹道:“自己的这些同事真好,这个搭档更好!”
可是与初中同学的交往,怎么就那么让人既想、又怕、一点都不轻松呢?
就在那天晚上,林皓很平常的举动,让子秋再次被感动了。就是,在林皓像往常一样,送她、陈静和小红回家时,刚开始坐在后排的子秋,上车便忙着找耳机,她想听会音乐。细心的林皓,大概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子秋的举动,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子秋!找什么?丢东西啦?”
“哦,没有!在找耳机”边说还边在包里继续翻着,嘴里还小声嘟噜着:“难道是没带?不会呀?哪去了?”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陈静,立刻回过头来说道:“那就别听了嘛!大家说说话!”子秋没理她。
林皓回头看了眼子秋,然后说道:“子秋,别找了!想听什么?我这可以放给你听!”子秋太容易被林皓感动了。她当时眼圈就红了。谢天谢地,当时子秋正低着头,又是在晚上,车里光线也不足。否则,子秋当时就溴大了!还好,耳机也找到了,子秋立刻带上耳机,开始听音乐了。
林皓看到子秋在听音乐,尽然马上将车上刚刚还放着的音响关了。记得陈静还问了一句:“开着嘛,干嘛关呢?”林皓笑着往后看了看,陈静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怎么能不让子秋感动呢?她心里默默的念道:林皓,你真好!可那一晚,让子秋觉得感动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当车上就要剩子秋时,林皓还没等陈静关车门,便回过头,对一直坐在后面的子秋说道:“子秋,到前面来坐!”
子秋头都不想抬,说道:“后面挺好,不了!”结果,林皓身子稍微往后转了点,依然用很温和的声音劝道:
“前面来,耳机摘掉,我放音乐给你听,好吗?”站在门边准备关车门的陈静,此时也弯下身子,看着车内的子秋说道:“前面坐吧,子秋!这样好说话嘛!”子秋看看她,摘掉耳机,收进包里,这才下了车,坐到了林皓的身边。
结果车子启动不一会,林皓用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指着地图对子秋说道:“你看,今晚我送你们的线路,……”子秋又看不来地图,其实也不想看,她只是应付地将身子往中间靠了靠。林皓最后总结道:“所以,子秋!今晚你最后一个下车,实在是没办法。只有这样好像顺一点。困了,是吗?不过回去我们走另一条路:上高速,肯定很快!啊?”子秋还能说什么?她其实真希望路再长一点,如果没有终点,更好!
那一晚,子秋失眠了。打球出了很多汗,又一晚上几乎没睡,所以子秋觉得,很累!可是对于这样的小聚,子秋确实又很期待。
中午刚躺下,电话响了,陈静打来的:
“子秋吗,今晚巍子在老同学肖文开的饭馆“老街坊”请客,你一定要来喔!”
最近,子秋和陈静走的很近,每次有饭局,陈静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子秋。魏子是子秋他们在市城建局工作的一个男同学,看外表好像大大咧咧的,但只要多接触几次,子秋就觉得,实际上“粗中有细”,略带着点“势力眼”的感觉。总之,子秋对他的结论是:敬而远之!
子秋接到电话马上问:“你呢?会来吗?”
陈静电话里轻轻笑了几声:“亲,我今晚家里有事,想来,但却来不了。你们好好玩吧!”
子秋确实感到有些遗憾,叹口气说道:“见不到你,那我改天请你,好吗?”
陈静那头也愉快的笑着答道:“好滴!”
那天打球,陈静还特意为子秋带来了以前用过的一个球拍,还说让子秋别买了,就拿这个打。以后如果真喜欢上打羽毛球了,再去买!临走时,她还特意提醒子秋:
“子秋!拿好你的球拍!”子秋当时就觉得陈静对自己真是太好了。自己以前不喜欢打羽毛球这项运动,现在跟着他们打,也是因为想和他们在一起玩而已。陈静却将球拍借给了自己,真的是很贴心!
陈静放下电话,心情很好。心想:子秋读书那会,样样都好,就是有点不合群。有时还动不动就生气,不理人。刚聚会那会,也不敢轻易接近她。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感觉好像变了。爱说、爱笑,有时别人开句玩笑,她好像也并不在意,这样的子秋真好!
“陈静,陈静!”好像是护士长在叫自己,陈静立刻将手机放进抽屉里,边应着、边迅速向门口走去。
林皓也收到了邀请,他得赶紧忙完手里的工作,争取早点出发。因为吃饭的地点,子秋坐公交车恐怕有些不方便,他打算去顺道接上子秋一起前往。
林皓觉得,现在的子秋很开朗、很活泼。都快五十的人了,有时说话还带着点孩子气。但总体来说:性格直爽,说话思路清晰、能抓住重点。和她交谈很轻松、有时还感觉到幽默中的默契,很舒服!不过有时表现得又有点小任性。就拿同学群来说吧,建群才短短半年,她都进进出大概三次了吧!想到这,林皓不由得摇摇头,脸上浮出了笑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个子秋!
现在离下班高峰还有一段时间,路上车很少,不到二十分钟,林皓的车,马上就要下子秋她们学校附近的立交桥了。林皓给子秋打去了电话。电话没人接。林皓决定一会再打一个试试!
子秋是在教室里看到来电显示的,但此时子秋正在参加由班长组织的一个班会活动。她于是将手机调成了震动。刚放下,电话又来了。子秋很纳闷,他基本没给自己主动打过电话,今天也真是。子秋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正在主持同学发言的班长,走到教室外,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立刻传来了林皓的声音:“喂!子秋,下班了吗?”
子秋下意识地把电话从耳边拿开了一点,声音好大,然后笑了笑,回答道:“怎么,来接我?”
本来就觉得开个玩笑。没曾想,电话那边林皓马上答道:“对呀,而且我一会就到了。”
子秋愣了两秒:“哦?不不不!我还走不了呢,我还在上班会课!”
林皓一下子笑了,对着电话调侃道:“月老师!好好上课,我会等你嘛!下课出来,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说完林皓挂断了电话。子秋的脸尽然红了,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走进了教室。
说好的六点,可请客的同学因单位有事,给林皓打来电话,说大概会晚一会到,晚餐要推后了。
子秋低着头,玩着手机,根本不参与同学们的聊天。谁都没在意,以为她就是在玩手机。偶尔会有同学找她说话,她才会抬起头,表情似乎有些冷淡,回答的也非常简短,大家看她好像没有聊天的意思,也就随她去了。
坐在子秋斜对面的林皓,因为巍子在电话里让他先点菜,所以他一来就忙着去厨房了,一会上来,便坐在一进门的位子上。看见对面的子秋一直在玩手机。于是想提醒她,把手机收起来,和同学们说说话。他抬头看着子秋说道:
“月老师!”低头在玩手机的子秋似乎是没听到。林皓停了一下,又再次招呼道:“子秋!”
此时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子秋的身上。子秋好像是极不情愿的抬起了头,看着林皓。林皓突然有种感觉,子秋不高兴,生气了。
林皓看着子秋笑了笑,说:“你一个星期上几节课?”
子秋重新低下了头,回答道:“十二节正课,外加:两节早自习、两节午自习、一节课外活动和一节班会课。回答完毕!”
有同学小声的笑了。谁都听得出来,子秋不高兴了。林皓也有些纳闷了。刚才在车上,坐他旁边时,都还好好的。问这问那,车上的音乐她一会听这个,一会又要听那个的,心情似乎很好的嘛,搞不懂!他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其他同学也就不在意地,继续嘻嘻哈哈,吹牛谈天去了。林皓也再没找子秋说话了,他和其他同学聊的也很开心。
这时,子秋的手机响了,子秋像是在等这个电话。只见她,一只手拿起电话,另一只手取下挂在椅背上的包,提在手上,迅速就走了出去。大家都以为子秋就是去接个电话。
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子秋如释重负!她边走边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儿子打来的。子秋听到儿子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喂,我妈,你在哪?在干什么?”
“喂。儿子。妈妈现在正在外面。本来是来和几个同学吃饭,但现在心情很不好,正打算坐车回去。”
“哦!出来吃饭,又得见老同学,你怎么还心情不好呢?”
“妈妈马上要上车了,一会再跟你打过来吧!”
“好吧老妈,开心点!”
“不说了,妈妈再和你联系。”
子秋匆匆挂断了电话。此时的她觉得要崩溃了,她只想赶紧离开那、立刻回到家!
子秋拨通了饭桌上小红的电话:“红红,我不吃饭了,我回家去了,……”
“喂喂喂!子秋,你在哪?怎么啦?”小红急切地问道。
“别问了,我已经坐上车了”子秋继续说道。
“子秋,赶紧下车,别走!我马上过来!”小红急切的说道,而且立刻离开桌子,走出了包间。这时子秋已经挂断了电话。
林皓也随即跟了出来,问:“怎么了?”
小红瞪大眼睛,耸耸肩膀,告诉林皓:“子秋说她家里突然有事,已经回去了。”
林皓立刻将电话打了过去,通了,可没人接。子秋看到是林皓的电话,不想接。林皓此时有些担心,刚才他就觉得子秋好像有些反常。他又把电话打了过去,结果还是没人接。林皓回到房间内,再次问小红:“子秋真的没说什么吗?”
小红摇摇头,:“就说家里有事,所以走了,还说让我们大家好好吃。其它的——没啦!”。
林皓听完,边走边再次给子秋打电话。就这样他一连给子秋打了好几个电话,子秋都不接,林皓放弃了。他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子秋走后不一会,同学们也陆续到齐了,愉快的晚餐开始了。
子秋就是不接林皓的电话,因为她就是在生他的气!子秋觉得,我是坐你的车去的,你就应该和我坐在一起,而你却故意舍近求远的跑去和小红、芳芸她们坐一块。我旁边明明有位子空着,他尽然当没看见。一桌子的人怎么看我,不就是想告诉大家,你根本就不待见我吗?子秋越想越气,越想还越伤心。她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林皓,你不是好人!我月子秋这辈子都恨你!”
子秋家里很安静。自从儿子被单位送去进修,家里就显得很冷清。再加上,丈夫这两天去外地出差,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子秋本来想看看电视,可频道换来换去,没啥可看的,索性关了它,还不到八点,子秋就洗洗上床准备睡觉。可她怎么都睡不着。
子秋坐起身,给林皓发去了第一条微信:“你能为了我离开那里吗?”
微信发出后,子秋又觉得不妥,立刻就撤回了。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林皓打来的。子秋还是没接。林皓很奇怪,心想: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嘛?刚才在车上的确是好好的呀!就他去点了菜回来这么一会,谁又说话得罪她了?这个子秋啊!不高兴,当时就说嘛,干嘛要走呢?发微信给我,才打开还没看清,又撤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嘛?一头雾水的林皓想了想,拨通了子秋的电话。
通了,但还是没人接。完了完了,看来真的生气了,气得还不轻。算了,既然已经回到了家,睡一觉,明天她的气就消了。想到这,林皓放下了电话。
子秋重新躺下,自言自语地说:“林皓!你今天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我恨你!”
子秋想了想,可终于还是给林皓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打通了,那边迅速传来了林皓的声音:“喂,喂!子秋吗?”子秋一听到林皓的声音立刻就将电话挂断了。林皓觉得有点吵,拿起电话,离开了桌子,可电话断了。林皓立刻将电话重新拨了过去。通了,可任凭电话怎么响,电话就是没人接。林皓此刻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回到桌前,重重的将电话放在了桌子上。“是子秋来的电话?”小蚕豆(谢芳芸)侧过脸问道。林皓没说话,对她笑了笑。林皓拖了拖凳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子秋已经听出林皓好像很愉快。哼!伤害了别人,自己反倒一点不知道,还那么高兴,林皓你真的很坏!这一点和小时候一摸一样。
吐沫星子喷了我满脸,非但不道歉,还用那种很霸道、还略带鄙夷的眼神和表情看着我,我永远不会忘!想到这,子秋又嘟噜了一句:从小就不是个好人!
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在子秋眼里从小就不是好人的林皓,让子秋迷失了自己,还差点痛苦了一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子秋突然想到,今天去吃饭,不但没吃成,到现在还饿着肚子,而且晚上跑步的时间也给耽误了,但室内锻炼总不能停吧!子秋感到,这两天腰上好像长赘肉了。要是那样,实在是太难看了。子秋经常想,一个人连自己的身材都保养不好,还能做什么呢?子秋苗条的身材,先天占了一半的话,跟她平时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分不开的。想到这,子秋立刻打开音乐开始了室内锻炼。
一般情况下,子秋都会在下午七点到八点到学校操场上跑步,再从八点到九点做健身操。从小就能歌善舞的子秋要不是家庭的原因,会出落得更出色。难说现在要么是个舞蹈家,要么早已成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歌唱家也说不定。
总之,到目前为止,子秋周围,还没一个人能赶得上子秋的舞姿,更别说她那极富磁性的嗓音了。
子秋听着音乐,慢慢开始运动。快五十岁的人了,她能轻轻就将鼻尖摸到自己的脚尖,劈个叉、打个倒立这些在别人眼里看来是高难度的动作,子秋每天都是必须要做的。她还没感觉到年龄对她完成这些动作有什么影响,觉得还和以前一样。特别是有音乐相伴,子秋会全身心都沉浸在其中,一个小时简直太快了,以至于子秋经常会多锻炼出很长时间。
洗完澡,子秋重新躺到床上。她此时又想到了林皓。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她于是给他发出了两条微信:一、饭吃完了吗?想和你聊聊;二、无论今天多晚,都必须给我打个电话,我等着!
可林皓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子秋愤怒了。伤害了别人还那么心安理得的吗?其实林皓压根就没注意到有微信。他们吃过饭以后,去了一家ktv唱歌,林皓此时正在唱他平时最爱唱的、也是最拿手的——许巍的《旅行》。
有一次,在他车上,子秋还问过他,你最爱唱的那首歌,歌名叫什么?他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是许巍的《旅行》。”而且立刻在他的车载音响中找到这首歌,并把它放给子秋听,看得出那时子秋非常高兴。当时的林皓突然有种感觉,他和子秋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同桌?后来车上只有子秋时,自己还跟她开了句玩笑:
“子秋,我想带着你走一条新的路!”记得,说第一遍时,子秋愣愣的不知道,反正表情有点木。林皓就又重复了一遍。子秋居然脸红了。林皓想到这,心里流过一丝温暖。不过:今天子秋到底怎么了?真的是特别反常!林皓不由得有些担心。
子秋想到他们高兴地,唱着歌的样子,再也等不了了,她给他发出了第三条微信:还在吃饭吗?没想到,林皓立刻就将电话打了过来。因为唱完歌,林皓便注意到了子秋发来的这几条微信,他干脆就将电话打了过去。
通了,林皓立刻问道:“喂,子秋!我们现在正在唱歌,所以你刚刚发的微信我没注意。不过你怎么回事?现在在家里吗?”
子秋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而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那你待会散了以后再给我打电话吧!我等着!”
林皓那边反而笑着说:“好好好!等着吧!”子秋立刻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林皓!快,我俩对唱吧!”这是林皓的老同学山丹在招呼他。于是,林皓放下电话,就又去唱歌了。
一同前来的几个男同学今天都喝多了。一个一进来,就躺在沙发上睡觉;另一个则蹲在垃圾桶旁边,就一直没起来过。
今晚子秋不在,会唱歌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又醉了两个,不爱唱歌的芳芸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说了句:“我想走了。”边说边就拉开门走了出去。林皓放下话筒,跟着追了出去。现在已经十一点过了,一个女同学,出了事可怎么办?他叫住了她,说:“芳芸,要走一起吧!不过我得吧那两个喝醉的带上。”芳芸同意了。
可当他两再返回唱歌的地方,一个喝醉的同学谁都没注意,居然不见了。大家怕出事,开始到处找。找了好一阵子,一个同学说道:“大家都别找了,他发微信来说,他已经打车回家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现在林皓总算是可以开车回家了。这才想起子秋刚才说过的话。可一看时间,十二点过了,算了太晚了。
林皓家本来离今天聚会地点不远,可刚才送几个同学回家,绕远了。他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将音响打开,放着音乐,他微微抬起头,扭一扭有些酸痛的脖颈。这两天电脑前工作的太久,颈椎有点不舒服。前阵子,学校与重庆方面合作出了点问题,经过几次沟通,总算解决了。现在办点事情真的很难。不过也好,通过这件事情,他好像对前一阵子搁置的一个项目,有了一条新的思路,他打算等这件事情结束后,立刻实施。想到这,他的疲倦好像也赶走了一半!
这时电话响了,他接通了电话。
子秋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还在唱歌吗?”。
林皓笑着说道:“哦,是子秋啊!怎么还没休息?我现在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
“那你到家后我再打吧!”子秋坚持说道。
“子秋,太晚了!有事明天说,行吗?”林皓提醒道。
“会影响你开车是吗?”子秋问道。
“不要紧!那你说吧。”林皓依然很温和的说道。
“林皓!”
“嗯,什么?”
子秋又不说话了。林皓笑了起来,说道:“子秋!你今天有点反常哦!到底为什么生气?”子秋还是不说话。
林皓也停了一下,手机还在接通中。于是他问道:“子秋!在听吗?”
“嗯,在听!”子秋小声的应道。
“你今天既然生气,那你生谁的气?”林皓有时真的只能将这个昔日的同桌当做个小孩子。
“生你的气!”子秋电话里气呼呼的说道。
林皓大笑了起来:“你别逗了!说吧,我帮你分析分析,看值不值得生气”林皓知道,子秋肯定不是生他的气。
“就是你,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子秋继续说道。
林皓稍微坐直了身体,问道:“子秋!你明说,我哪得罪你了?我今天一去就忙着去点菜了,连话都没怎么跟你说,怎么会说我欺负你!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请你帮我改论文,付给你的钱太少了,你才这么对我!”子秋不管不顾的说道。
林皓这边沉默了。子秋这回停都不停的继续掀他的老底:“上次我坐你车上,芳芸送你茶叶,你高高兴兴就收下了。你想要我再送你点东西就明说,你觉得我不懂人情世故,你可以教我,但你不能这么不待见我!”。
林皓看了一下路边,一把方向索性将车靠边停了下来。他感觉太乱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拿出支烟,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没那么不靠谱吧,这都是,唉!
这时,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子秋的声音:“喂!林皓,说话!”
林皓晃了一下头,这才说道:“听好,子秋!上次你看到芳芸送我茶叶,是因为她一个侄女的事我帮了点忙,帮你改论文,你倒是说过给我钱,我明确告诉你,不用!什么不待见你?”林皓也是越说越气,接着便说了句最不应该说的话:“你不要成天东想西想的,别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
子秋一下子被吓到了。一贯对自己说话客客气气的林皓怎么那么凶,说话还这么难听。而且,我明明是付过他钱,他确实也是收了的呀?他刚才怎么会那么说呢?不过,这大概都不是重点。她不去想那事了。她只是对林皓说什么“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非常生气,所以立刻反击道:“我怎么就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啦?你别说话那么难听!你不就会在群里玩点小暧昧,就连做个位子你也是挑挑拣拣的,不是吗?”
林皓要不是坐车里,恐怕早就跳起来了。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大声吼了起来:“子秋!你要是觉得我林皓是这种人,干脆我们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要理我,我也不想理你。我暧昧?我坐位子偏偏只坐在谁和谁的旁边?亏你想得出!我想想,你今天……哦!坐在门正对着的位置,旁边有人坐了呀?”。
“没有!是我给你留的。”子秋争辩道。
林皓停了一下,说道:“哦?那我就真没注意了。不过,那个位子我一般不会去坐。因为今天不是我请客,我不应该坐。再说了,我坐哪又怎么了?你用的着那么在意吗?”
子秋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呀,他坐哪里,我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呢?除非……子秋不敢往下想了。
林皓发了通火之后,气也消了一些,听子秋那边一直没有说话,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了。他放低音量,声音重新温和了一点说:“子秋,太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赶紧睡了,别一天到晚想那么多,好吗?”
子秋听到林皓这么说,还能再说什么呢?不过,她还是低声叫了一句:“林皓!”
林皓没好气的应道:“嗯!”
只听子秋小声问道:“你们下次去打球,还会再叫上我吗?”
林皓真拿她没辙了,应道:“叫滴!一定喊你,好了,赶紧睡吧,我还没到家了!”
子秋忙着:“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皓此时终于可以重新发动车,继续上路回家了。唉!这个子秋啊,林皓无可奈何的笑了。
林皓此时想:子秋今天到底是怎么啦?平时子秋确实是有点小任性,但今天却是有点反常了!唉!这个老同学,这个月子秋!他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加大油门,他的车便向远处疾驰而去。
子秋此时放下电话,却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她将这几个月以来,和林皓的每一次微信聊天、每一次相处,细细的想了个遍,她只能承认,不管她多么努力,情况都和当年一样,不会有什么不同。她实际上一直都是在仰视着他,否则,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此时的子秋越想,心情就越难过了。
什么?我今天坐的不合适?是啊!我哪天坐的都不合适!凡是聚会,林皓一定是去专门坐在陈静的身边,并且一定是整个饭局中,关怀备至,甚至是陈静吃剩的、或不吃的,他全包!陈静离开,他一定起身去送。那天,陈静去买零食,也是问林皓拿的钱!这些,子秋都全看在了眼里。今天陈静没来,他就是去找小红、芳芸她们坐,也绝不和我坐在一起。这实际上是巧合吗?子秋想不通,林皓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做的堂而皇之、丝毫不加掩饰,嘴上却死活都不承认,自己在同学圈里就是在玩暧昧!如果这都不算,那还有什么才是呢?真的是我想多了?也或许是我太敏感?太无聊?不过,他对芳芸的不也很不错吗?
芳芸去年冬天和他们聚会时,大概说过想看梨花,他今年就算是出差在外,也惦记着这事。前两天,子秋无意中得知他们要去赏花,还蹭着一道去了。结果,林皓才说出原委。当远在重庆出差的他,接到芳芸的电话,说邀约他去看梨花时,他竟然为了了芳芸去年的这个心愿,昨晚连夜坐飞机从重庆才赶回来的。看来林皓确实是只是不待见自己,对别的同学却都很好。
子秋又开始流泪了……
林皓!我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坦然面对你,也再没有勇气幻想去靠近你了!我们不该再见面!就是见面,你也不能再带给我那种温暖的感觉了!否则,我想的太多,希望得到的也会更多!这样会把自己都走丢的。……
林皓!我太累了,也再也伤不起了!就让我把这段本不该启封的记忆重新封存!既然那是你三十年前无意中给子秋的一个善举,那就让它永远陪我走完今生吧!
林皓!十五岁的你,用一个微笑,温暖了子秋;这次就让子秋用一生,微笑着默默守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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