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愉和阿四,曾经是班级里公认的最被看好的一对情侣。阿四高大挺拔,愉愉小鸟依人,他们真的很般配。
    可即使是这样的一对情侣,居然也会分手?我百思不得其解。
    从愉愉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大致可以推测出这样一个结果:由于艾晴飔的介入,阿四对愉愉产生了一定的误会,愉愉也对阿四产生了一定的误会。双方都对彼此产生了误会,本身需要交流才能维护的情感纽带也因此而崩溃了。
    因为有的时候,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脆弱。说分就分的,不在少数。
    愉愉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所以她很平静。但我可以看出来,在她内心的深处,欢愉只是一层表面的涂料,枯萎的叶片才是她世界的主角。
    钟知雁的眼睛湿润了,她握紧了拳头:“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事……”
    江忞的语气也很沉重:“艾晴飔她……太过分了。”
    愉愉见她们情绪低落,连忙拍了拍手,笑道:“哎呀,你们都这样干嘛?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那么在意干什么?”
    “为什么不在意?”江忞咬牙道,“艾晴飔夺走了奚劀,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无法饶恕了!可她还接二连三做出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你叫我怎能不在意?”
    看着江忞愤怒的样子,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那或许根本就不是影子,而是一种具有传染性的偏执。
    “各位,”我开口了,“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合适说这件事的时机,但你们能听我说几句吗?”
    钟知雁咳嗽了一声,用余光瞟了瞟愉愉和江忞:“苏献雅,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我们失态的场面。”
    愉愉也反应过来:“对不起小雅,打扰到你了。但是艾晴飔给我们的打击,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而且……”
    “而且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艾晴飔。胡子也好,阿凉也好,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江忞也说道。
    “所以……”钟知雁的目光像清凉的湖水,看得我凉凉的,“其实我们对你隐瞒了很多事情,比如我们的身份,现在……或许是应该让你知道了。”
    我望着三人,她们都是一脸的凝重,这使我很不适应:“喂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不都是普通的高中生吗?”
    “是普通,但其实也不普通。”江忞淡淡地说,“你看过我打陈悫的吧?你觉得我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我还真被她噎住了。确实,之前的肖忆也好,现在的钟知雁也好,她们和“普通”这两个字几乎是不沾边的。我也曾读过几本校园黑道小说,难道她们是……女混子?
    说他们是混子,还真挺符合的——暴力,疯狂,热血,重情重义。随便拉一个人出去都能做一本独立小说的主角了。
    可问题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一群知书达理的少年少女,在他们的假面具下,居然隐藏着匕首,铁棍,小刀……
    还有拳头。
    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是啊,如果她们是混子的话,那借助这样的身份,我就可以达到与阿凉相同的高度,然后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对我冷淡的缘由了!
    说不定还能从毛鸽那里把胡子解救下来,然后就可以……
    哦呵呵……
    突然,我感觉脑袋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后,我倒进了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
    ……
    “还是你有办法啊,何星。”愉愉由衷地赞叹道。
    大猩猩用力地拍着我的头:“苏献雅兄弟,不是我说你,发春这种病,得治啊!”
    我被他拍得七荤八素,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不过这使我的怀疑更加确信了,拥有如此本领的人,不是混子是什么?
    “我们还真不是混子。”钟知雁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一惊,这丫头还会读心术?
    “你们真是太坏了,别逗他了。”江忞冰凉的手指从我脸上滑过,把嘴凑在我耳边柔声道,“小雅,醒醒,有事要说。”
    我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被大猩猩拍得……快昏倒了……”
    钟知雁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叶愉心,江忞,何星,带上苏献雅,去那个地方。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猩猩二话不说,拖着我就走。愉愉和江忞像两个左右护法,跟在我旁边。
    看着渐渐变暗的天空,我忽然担忧起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与此同时,在操场的另一端,准确的说是在篮球场的角落,有一对情侣正在激吻。他们吻得非常投入,非常忘我,可能是因为吻到激情之处,男生将手伸进了女生的衣服里,并且不断地搅动着。起初女生还有些不适应,但没过多久,也迎合着男生的力度,咿咿呀呀起来。黑夜为他们盖上了一层幕布,除了那几件很快被除去的衣衫,没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
    “真是有趣。”一位身姿窈窕的女性看着这一切。她取下了身上的蝶纹披巾,在风中抖动了几下,又重新裹在了身上,“你们学校的人都那么开放吗?”
    一旁的男性低下了头,毕恭毕敬地说:“这只是一部分,如果您还想对我们学校做一些其他了解,请……”
    “不必了。”那女人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你的工作能力还真是不错啊……居然替我收集到了这么多情报,陈悫那女人这次还真是用心给我找了人啊。”
    男人低下头,战战兢兢:“承蒙您的夸奖,能得到您的赞许是我最大的荣幸。”
    “那就好好干!”女人轻轻酌了一口荡漾的拉菲,用豹子一样的目光扫视着那个男人,“抱歉,你的名字我又忘记了,请再说一遍吧。”
    “这是我的荣幸。”男人弯腰鞠躬,“我是石默诗,您也可以叫我的代号——阿四。”
    忽而吹来一阵晚风,把最后的晚霞从天空彻底吹走。阿四立即取出一件黑色大袄,替那个女人披在身上。
    “很好。”女人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皮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阿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打了个响指。很快,在那片丛林中的男女便走了出来。那男的衣衫凌乱,头发上还沾着一些杂草。他的衬衫胸口的那颗纽扣也崩开了,露出的黝黑皮肉上有几道红色的抓痕。女生则娇喘连连,她的内衣带子也解开了,此时不得不拿一块白布遮住自己半露的酥胸。
    “蓝茂,陈悫,”阿四吹了声口哨,“这出戏演的够爽吧?”
    “是啊!”蓝茂激动地说,“没想到在荒野地里抓蛐蛐这么刺激!”
    陈悫瞥了他一眼:“你还说?我都要抓住一只了,结果你突然跳过来压在我身上,把我内衣带子都压断了!”
    “压断了又怎样?”蓝茂一脸无所谓,“就你那身材……送别人看也没有人会愿意看的!”
    “你!”陈悫气得无关狰狞,“早知道老娘就不找你来演这出戏了!阿凉那块木头都会比你赞美人!”
    “吵什么吵什么?”阿四不耐烦地看着他们,“目的达到不就行了?陈悫,这可是你找来的大树,要是没抱牢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蓝茂你也是,平时没个正经也就算了,这种关键时刻还给我嬉皮笑脸?至于阿凉……”
    陈悫面如冰霜:“提他做什么?我和他也不过是演了一场假戏,仅此而已。阿四你也说的吧?只要让雅博心碎的目的达到就万事大吉了,至于后续发展,我没有必要去关注。”
    “话虽如此……”阿四皱了皱眉,“可他到底也是我们的同学啊……”
    “我们的同学可不止他一个。”蓝茂拍了拍阿四的肩,“懂得取舍,也是我们必须要学会的一环啊。”
    “是啊……”阿四望着渐渐黑暗的天空,“只要为了能达到那个目标……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值得的。”
    晚风把阵阵醉人的夏日味道送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被大猩猩拖了一段距离后就恢复了精神,又闻了初夏的香气,瞬间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便挣扎着要走。
    “小雅,真不是我说你。”江忞跟我闹了一下后,彻底抛弃了文静的外表,变成了个女逗比,“路都走到这里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
    “是啊小雅。”愉愉也劝我,“再忍耐一下好不好?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了!”
    “我不要!”我努力挣脱着大猩猩像蟹钳一样的双臂,“我又不是残疾人,我可以自己走路!”
    “你大吵大嚷什么啊?”钟知雁满脸不悦,“还嫌自己不够风光?想把敌人都引过来吗?”
    ……我真是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我们终于到了。这是一栋我从没见过的建筑物,虽然它就存在在学校里,可平日里它像隐形了一样,一点儿也不起眼。钟知雁朝江忞使了个眼色,江忞立即走上前去,三下两下就把门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它外表看起来破烂不堪,但里面还挺整洁的,各种灯光和用来开会的桌子也应有尽有。这使我不免愈发好奇,钟知雁她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秘密据点?
    “想知道答案吗?”钟知雁在房间里踱了一圈,转身问道,“江忞,你说线人给我们介绍的那个前辈,为什么还没有来?”
    江忞摇了摇头:“这不可能,那位前辈的口碑很高,绝不可能迟到的!”
    “这就奇怪了啊……”愉愉也说,“如果那个人还没来,会不会意味着……”
    “呵呵。”一双皮靴,像踩着记忆的砖石般,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来人脱下了黑色大袄,抖了抖身上华贵的蝶纹披巾,带着一丝慵懒说道:“你们是在等我吗?”
    钟知雁的眼睛微微放出光亮,但当她与来人的目光对视时,她一下子怔住了。
    “艾晴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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