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和阿碧听了俱是心神一颤,之前曾不止一次的,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自称李大明的,她们如何不知晓的?此刻见这般称呼自己,而且方才看自己的眼神,他、他竟然是自己的郎君,他、他怎么变的这般的好看?
    乔峰见他并不用云中鹤的名字,心中点了点头,但毕竟还有些介怀,只是淡淡的说道:“客气了,只不过这位阿碧姑娘我内人情同姐妹,我才过来一趟,其实我不过来,想李兄也定能搭救她们出来的。”
    此刻却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只是淡淡的客气了几句,便说道:“在下还有事情在身,我们就此别过吧!”
    乔峰也觉得两人话不投机,彼此客气最是虚伪,早有了去意,便拱了拱手,拉了阿朱离去了。
    见得乔峰走了,看着二女,满面柔情,说道:“清儿、碧儿,委屈你们了!郎君来迟了!”
    木婉清和阿碧虽猜到他是,但仍有些别扭,只是看着他,神色有些忸怩。笑道:“怎么,郎君我变得俊了,反而不为你们所喜了?”
    木婉清还是大方一些,伸手去拧了拧张浩的脸,并不是戴的面具,眼角含泪,但仍很矜持的说道:“你、你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莫非是贴了人皮上去的?”
    实际上她是知道李大明真面目的,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李大明暴汗……晕,我又不是画皮里面的恶鬼,至于么!于是详细向两女解释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自己的情况,当二女听到金山寺那个洞中竟然还有这么奇妙的事情,俱是非常的惊奇。四只柔夷在着脸上扯来扯去,完全两个好奇宝宝的模样。当然木婉清是忍着笑那样做的。
    李大明头大,一手一个拥了二人,说道:“我还不惊奇,一会你们见了那个人,猜猜她是谁?”
    天色已然大亮,大雪业已停歇,旭日初升,万道金霞,映射在雪地之上,直晃人眼。苍茫山间雪域,一对男女踩着没膝的大雪,相依缓缓而行。前面出现一间旧屋,屋旁一棵大树,挂满银花。
    那男子看着那旧屋,脚步放缓了下来,神色间多凄苦之色。那女子见状,便善解人意的说道:“近乡情怯,大哥定很是想念义父义母,我们过去吧,到义父义母坟前上一柱香,以报答他们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男子点了点头,又有些恨声的说道:“可惜我却至今仍未二老报仇雪恨,那个恶人忒也狡猾,几次在我手中走脱,实在可恨!”
    女子笑道:“几次交锋,我看那恶人似乎一直在我们暗处窥伺,我们这番到处寻觅,一直寻他未果,不若我们以静致动,便在这里歇息下来,等那大恶人主动找上门来。”
    男子看着她,说道:“你身子尚未好的完全,便又随我到处颠簸,真是难为了你了,我们便在这里歇息些日子。如今知道那大恶人身份的,却只有了丐帮马大元的夫人了,待到天气暖和了些,我想去趟东都洛阳,再行打探一番。”
    女子迟疑了一下,说道:“就怕你这番去了,又是引火烧身。那大恶人很是古怪,那些知悉他身份的,你不去找他,他便是安然无事,你去找了他,他反而要死于非命了,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男子看着她,沉默思索了良久,心中很是认同,但仍念念挂怀心中的仇恨,便笑着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去老屋看看吧!”
    女子点了点头,便随了他去了老屋。
    男子携了她,站在那株大枣树前,陷入了幼时的回忆,喃喃的说道:“小的时候,每年到了枣熟的时候,义父总是带了我一同打枣。红熟的枣子饱胀皮裂,甜美多汁,自从离开故乡之后,我便再也未尝到过如此好吃的枣子。他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的爹娘,但对我这番养育之恩,确是终身难报的!”
    女子偎依着他,乖巧的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房间,都是有些奇怪,房间似乎有人居住。进了里间,见床上躺着一个少女,面色非常难看,神志陷入了昏迷,似乎发了寒热之病。
    女子上前探了探生病少女的额头,“呀”了一声,惊道:“好烫,她病得很厉害,这般该怎么办?”
    男子皱了皱眉头,对这个闯入自己父母旧屋中的不速之客很是有些介意,但此刻她似乎病的很是严重,也不便袖手旁观。也上前试了试她的额头,果然烫的很,于是说道:“你先用冷毛巾给她敷了额头,再解开她的衣服,给她发发热气,我现在到城里找个郎中来。”
    那女子很是关心眼前这个病人,忙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你快去快回,恩……路上小心些。”
    男子点了点头,飞身出了门,身形几个闪跃,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之中。
    女子见男子离去,急忙依照他的吩咐,解开生病少女的衣衫,突然目光一滞,猛的伸手抓过挂在少女脖颈之上的一个金锁片,却见上面铸着十二个字:‘湖边竹,盈盈绿,报来安,多喜乐。’
    女子很是失神的从自己怀中也掏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锁片来,上面却铸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女子又拉开了少女肩头的衣衫,赫然刺着一个殷红如血的“段”字,不由掩面哭泣,口中喃喃道:“妹妹,她是我的妹妹……”
    女子想到自己身世悲惨,本以为见不到亲人了,此刻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如何不悲喜交加,掩面痛哭。又想道,她为何独自在着荒山野岭的旧屋之中,生了如此重病却也没人照拂,若不是自己此番见到,怕已经死去了,不由更是哭的伤心。
    男子叫了医生来时,见到她眼睛浮肿,面带泪痕,关切的问道:“阿朱,你怎么了,为何哭泣?”
    阿朱突然埋到男子怀中,更是痛哭道:“没什么,我只是可怜她,天寒地冻的,生了这么重的病,却也没人来照顾,她好可怜……”
    男子便是乔峰,见阿朱这般,便抚慰道:“不是有我们照顾吗?放心吧,这个大夫在登封很是出名的,定能将这少女治好的。”
    阿朱点了点头,喃喃道:“一定要把她治好了的,我情愿此刻生病的是我。”
    过了一会儿,那大夫耗完了脉,起身斜了乔峰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为何还要让她受了风寒的,哼,亏得我来得及时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了!”
    乔峰有些吃惊,但却见到阿朱突然软倒在了地上,大吃一惊,急忙掐了她的人中,须臾,阿朱才幽幽转醒,张口失声的说道:“她、她有了么?我可怜的妹妹……呜呜……”
    乔峰去安慰她,那大夫却也不以为然,说道:“我给她开个方子,吃下去,好生的调养,当是无妨的。她的身子还很是虚弱,以后莫要再让她受了寒的,也莫让她过度的操劳了。”
    乔峰点了点头,阿朱却神色凄迷的看着床上的少女,默默流泪……
    从登封出来往南的官道之上,路边停了一辆很是豪华的双驾马车(两匹骏马拉着马车),三个姿容娇美,全身上下围裹了厚厚名贵皮草的女子,站在车边一起嬉闹着。她们便是李大明的三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木婉清、张依楠和阿碧。
    此刻蹲伏在了地上,正在给马匹钉着自己制作的马蹄铁,天气严寒,路面已经结冰,对马蹄伤害的比较严重。想到了后世的马蹄铁,便找了些铁锭,运用内功捏成马蹄铁的形状,给两匹骏马穿上了铁鞋。
    木婉清瞧的希奇,便笑道:“郎君,你又再摆弄什么牢什子,你这般做,不会把马儿弄伤得么?”
    李大明笑道:“这样做不会弄伤了它的,反而是保护了它,路途忒远,它奔袭的久了,且天气寒冷,马蹄脆弱,容易受伤,穿了这铁鞋,便要好一些的。”
    木婉清想了想,若有所悟,笑道:“郎君你懂得真是多,却不知,这铁鞋弄好了没有?”
    把马扶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你们上车吧,我们继续赶路。”
    三女嘻嘻哈哈的上了车,张依楠却走在了最后,对着张浩低语道:“你真的不带上她了么?”
    李大明神色一黯,摇了摇头,沉吟道:“她终究是不安生的,且之前又那般的对待清儿和碧儿,带了她,恐怕她们之间要闹翻了天的。”
    张依楠欲言又止,看了看,也进了车内。却听到阿碧说道:“楠姐姐,你偷偷的和相公说什么来,还那般保密的,怕我和清姐姐听到么?”
    张依楠笑道:“我对郎君说了,到了江南,是要送多少礼金给你父母的。”
    阿碧娇羞道:“不理你了,楠姐姐就知道欺负人家。”
    张依楠笑道:“我哪里欺负你了,碧儿妹妹,郎君说你曲唱的好听,不若给我们唱一首的?”
    阿碧点了点头,便张口唱了起来,““一送(里格)情郎,(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叫,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光,问一声亲人,情郎啊,几时(里格)人儿,(介支个)再回山…………”
    张依楠急忙打断了她,说道:“这首曲子好听是好听的,却也忒有些伤情了些,我们这般团团圆圆的,莫要唱这样的曲子了,换一个来唱。”
    木婉清笑道:“郎君你也好久未给我们拉琴了的,不若你给我们拉首子吧!”
    二女也是赞同,李大明笑道:“此番我在架车,如何给你拉琴的,不若我也唱首曲子吧!”
    三女急忙称善,李大明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晴空,往事如烟云,独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的泪印,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唯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歌声中,马车在茫茫雪原,向南飞驰而去。
    时近初春,乍暖还寒,愈往南走,心思愈发的不宁,心中牵挂的事情也愈是纠缠的厉害。不知语嫣现在在了哪里?段誉当不会拿她如何,但两人……段誉身怀六脉神剑却不大会使,嫣儿武学理论奇才,但却手无缚鸡之力,如此漂泊江湖,莫要遇到什么危险才好。
    还有阿碧出自慕容府,但慕容府的四大家将之一邓百川被自己杀了,早已和慕容府结怨,自己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于阿碧,不知阿碧知晓后,会该如何?这件事情,阿碧是迟早也要知晓的,还是应及早告之于她,让她早些做个选择,心理有些准备。
    最让其揪心的还是阿紫,一直以来,心底中最疼爱的便是她,尽管她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惹下了许多的麻烦,但自己却都原谅了她。此般,却是自己不告而别了,是因为她欺骗自己么?不是,是自己非常的害怕她伤害清儿和碧儿。阿紫象个定时炸弹般的,除了李大明,她可能把任何人都当作敌人。
    牵挂的事情太多,所做马车,也越发的行的慢了,路边停歇的时候也多了起来。陪着几位爱妻一路赏玩风景,柔情蜜意,百般的恩爱,不过眼神中却时而显露出淡淡的忧色。
    张依楠看着他在几人面前谈笑风声,她知道他笑容的背后却掩藏了许多的忧虑与哀伤,知道他定是放不下那个阿紫的。她并不知晓阿紫如何,只是听了木婉清和阿碧两人忿忿的话语,心中却也有些不以为然。自己当初不也是一个作恶的女子,却也得到了郎君的百般爱抚,此般到很是同情起了阿紫。
    “郎君,”左右无人之时,张依楠推门进了房间。
    李大明正背手站在窗口发呆,听到张依楠叫自己,方要扭过身来,却被张依楠从后面搂住,于是握了她的皓腕,轻笑道:“你内力恢复了?”
    张依楠点了点头,说道:“恩。……郎君,她们都睡了……”
    李大明知道她在挑逗自己,自己的女人之中,只与她和紫儿有了那层关系,此般几人南下,却也克制了许多。张依楠虽然换了这副二十余岁的躯体,却对那情爱之事甚是痴缠,如此二十余天,想来早已按耐不住,才会这般的挑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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