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赵府座落在县城东十里处的赵家村,村子不大,三十多户全是赵姓族人,虽然赵家财富惊人,但赵家的祖祖辈辈都没人愿意将家安在繁华的县城里,理由大概就是说这赵宅下面是块风水宝地,赵家之所以长盛不衰,那就是依赖赵家村的风水,远城城市有着众说纷云的好处,同样也有一条致命的坏处,不巧的很,陆飞刚走出赵府没多久就赶上了。
    夕阳西下,行走在官道上的陆飞的轿子拖着长长的斜影上下起伏,挤压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在这种声音下的催眠下,陆飞晕晕欲睡。
    有赵郡马出面,料想那张参将也会有所收敛,剩下来的事那就全靠自己的本事,现在那得养精蓄锐,来张参将过过招了。
    黑子就没有县太爷这种气定神闲了,因为他是知道的,夜幕降临时的官道也并不安全,路两旁都是一人多高的荒草地,还有那连接成片的松林,这里离县城还有几里地,要是突然窜出几个不要命的歹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陪同县太爷出来的可只有自己一个人和四名只认识轿子的轿夫,黑子一路走不停地四下环视着,祈祷着安全到达县城。
    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黑子果然是料事如神,只见前方的草丛中几条人影起伏,转瞬又消失不见,四周都是微风吹动野草的沙沙声。
    黑子暗叫不好,随即便将腰刀给抽了出来,手一压,沉声道,“停”
    四个轿夫忙一齐住了脚,惊恐不安地到处看着,毫无防备的陆飞一个前倾,迷糊中胡乱抓住了轿沿,“哎哟喂,掉沟了吗?”
    惊醒过来的陆飞见轿子正安安稳稳在处在大路中间,很是生气,从轿子边上伸出脚下踢了下黑子的屁股,“你小子瞎咧咧什么,起轿起轿,老爷我忙着呢”
    黑子没动,一直盯着前方的草丛里,神色极度紧张,敢在官道上劫道的歹人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这些人从不留活口。
    “老爷,前面有人”黑子用刀尖指了指前方。
    陆飞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眼皮耷拉着胡乱瞅了瞅,又踢了下黑子的屁股,“多新鲜,路上没人那还是路吗,走走,别磨蹭”
    黑子只是无意中瞥见草丛中有人影晃动,也不确定,这会又仔细瞅了瞅,那处草丛里又什么异样也没有,黑子默默念着:老天保佑虚惊一场。
    陆飞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又踢了下黑子的屁股,“嘀咕什么,走呀,等过年哪”
    轿子又向前行着,黑子还是不放心,眼珠子四下乱转,手心全是汗,紧紧地攥着刀柄。
    陆飞倒是没了睡意,他看着黑子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好笑,俯在轿沿上,拍了拍黑子的肩膀,“黑子,别这么紧张,放心,县太爷的轿子没人敢打主意”
    黑子没回答,远离城市那就等于远离了王法,别说县太爷了,就算是皇帝一个人在野外溜达也会让人给盯上。
    黑子紧按刀柄,没有回头,“老爷,还是小心为上,在这种方大意不行”
    陆飞嘿嘿一笑,“你小子这点胆子,听着,喂,前面打劫的朋友,有空出来聊聊吗”他还真扯着脖子拢着嘴朝前方嚷了起来。
    黑子吓了一跳,几个轿夫也被吓得脚下不稳,轿子一阵晃动。
    “老爷,别再喊了”黑子就差没叫爹了。
    陆飞扶着轿子啧啧着嘴,鄙视地看着这几个被草丛吓破了胆的人,“人才呀,胆子扣出来没二两重,前面屁都没......”
    陆飞指着前方草丛说着,不过刚刚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子瞬间就黑了,话也僵住。
    他看见六个高大的汉子,赤裸着上身,手执刀棍一类的凶器正从草丛中鱼贯而出,在道路上一字排开,给轿子的前路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大汉将棍子抗在肩上,一指陆飞这边,喊道,“你是在叫我们吗?”
    ‘当’黑子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忙弯下腰哆嗦着去捡起来,脚下不自主的慢慢向后移着。
    陆飞身体也猛然一沉,几名轿夫像是训练有素,此时个个都抱着头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不好意思,搞错了,搞错了,你们忙去吧”陆飞忙连连摆手,强压下内心的紧张,这时候他指望不了别人。
    几名大汉不仅没离开,反而是慢慢朝陆飞等人走了过来,个个一脸坏笑,似乎他们觉得马上就能发一笔大财了。
    几名轿夫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个个卯足了劲,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后跑,一路尘土飞扬,转眼就钻进草丛中再也不出来了。
    陆飞见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暗暗叫苦,怎么还真有大白天敢劫道的,轿夫都跑光了,他看了边上的黑子一眼,暗暗庆幸,看来还是黑子有忠心,忙推了推黑子的肩膀,低声道,“黑子,好样的,上,揍他们”
    ‘咕咚’黑子被他这么一推,直接就倒了下去,看样子是吓得。
    陆飞直皱眉,这都是些什么手下。
    “陆大人,看样子你到是很镇定呀”几个大汉在陆飞边上围了一圈,其中一人将手中的砍柴刀架在了他的肩头。
    “你认识我?也好,几位,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县太爷可不是明智的做法呀?”陆飞嘴上这么说,可是内心却是一阵阵颤动,刀架在脖子上,说不怕那是假的,眼下也没别的指望了,只能希望这几位只是想发点小财而已。
    “陆大人的名号在宿松县那是人尽皆知,我们这些人虽然做着管杀不管埋的营生,却也十分敬佩大人的所作所为,听说陆大人最近在招兵买马,号称要剿灭座山土匪,是吗?”一个光头汉子阴阳怪气地道。
    陆飞当下又是一惊,难道这些人是从座山上下来的?那可坏了,冤家路窄呀,这条命算是交待在这里了。
    陆飞也用不着再辩解,看这架式那是早就在这埋伏上了,根本就不是寻常劫道的土匪,那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到这他便也不卑不亢起来,呵呵一笑,道,“几位,如果是想发点财,我身上还有点散银子,够几位吃喝一顿,大家算交个朋友,这事我也不追究,大家相安无事”
    说着陆飞便从怀中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
    几个大汉谁也没接,随即便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光头汉子道,“陆大人,一百两银子你就想买条命呀,你也太小看我们哥几个了,不过,我们今天不是冲着银子来的,明说了吧,我们就是从座山上下来的,想问问县太爷打算什么时候攻山呀,咱也好提前准备迎接一下”
    陆飞暗暗叫苦,还真是座山来的,这事那只怕钱是解决不了的,于是他将银票收起,结结实实在坐在凉轿里,一翘腿,“怎么,你们这是想抓我当人质吗?”
    光头汉子一摸光溜溜的脑袋,哈哈一笑,“哟,读书人就是聪明呀,我们当家的想请县太爷到山上聊聊,山上已经为县太爷准备了上好的吃食”
    陆飞是肯定不想去的,去土匪窝里赴宴,那不是送肉上门吗,不过那位大当家的绿衫侠他可是见过,这个女人虽然凶残,却也是个疾恶如仇的性子,要杀那早在江家小屋就动手。
    更重要的是眼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张参将的大军说到就到,县太爷一走,县里真的就会天下大乱了。
    可是事情已经由不得陆飞做主了,几名土匪不容他分说,一拥而上直接将他从轿子上拉了起来,一人架起一只胳膊,转眼就消失在莽莽的草丛之中。
    天色渐暗,最后一抹阳光也消失在地平线上。
    宿松城,南门外,远远的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声隆隆似来,一队军马正急速而来,来的正是张参将亲自带领的五百骑兵先头部队。
    宿松城自从明元战争后,上百年都没有经历过战火了,连城墙边的护城河都消失不见了,张参将带着五百劲骑,呼喊着,涌进了城内。
    顿时,这条街道那就成了人间地狱一般,人喊马嘶,哭爹喊娘,街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就被奔腾而过的骑兵重重的撞倒在地,街道两边的摊位东倒西歪,各种货物散落在地,转眼又让后面的马队踩踏成一堆废品。
    张参将一勒缰绳,马蹄高扬,马鞭在空中一挥,对着街边惊魂未定的路人喊道,“宿松城的百姓听好了,本将乃安庆府营军参将,奉兵部令前来宿松剿匪,现颁布剿匪军令如下,一,凡有家人参于匪事者,务必将其劝回,如不听劝告,全家杀尽;二,凡检举城中有匪徒帮凶者,赏银十两,知情不报者,满门杀尽;三,为防土匪渗透进县城,从今日起,宿松城防由府营军接管,过往人等一律会严加般查,都听清了吗?”
    满街百姓个个心惊胆颤,不敢作声。
    张参将哈哈一笑,又道,“县衙在哪边?”
    众人一齐看到县衙的方向。
    “驾”张参将一扬马鞭,带着五百如狼似虎的军士朝县衙奔去,骑兵过处,满目创痍,哭喊连连。
    抱犊岭
    夜幕笼罩下的山颠,幕沉一片,远处黑压压的山峦在夜风中呜咽不止,如同千百只鬼魅在低吟。
    岭上平台后背阴面有几处石洞,依山体裂缝天然形成,深浅大小不一,洞口都用碗石般粗细的松木拦阻,洞里阴暗潮湿,侧耳细听都能听到石缝中阵阵轻微的吸吸唆唆的老鼠的声音传来,这是一处绝佳的天然监狱。
    山上的土匪一直都把这里用作关押肉票的地方,多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便会有几名周边富户被扔进来,一直等到家人将赎金送来后才将肉票放出来,不过,自从绿衫侠凌丹成为山中大当家的以后这里就一直被荒废。
    凌丹出身最底层的老百姓,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恶人,这些人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做的却都是祸国殃民的恶事,凌丹阴差阳错流落到这,无意中成为众匪的大当家,于是便一改霸山狼的行事风格,让山匪半猎半匪,尽量不去祸害无辜,但对那么为害一方的恶官歹人则必除之而后快,誓将除暴安良这份没前途的事业进行到底。
    今日这空闲多时的山洞终于迎来了他的客人,两名土匪手执火把,两人胳膊弯里夹着一个人。
    陆飞被人紧绑着双手,头上罩着黑头套,正被土匪推进洞口的木门,洞内高度容不得陆飞站着,只能摸着木门躬身缩在里面。
    “县太爷,委屈你了,在这安心住几天吧”光头土匪一边说着一边将木门给关上,又在门上加了把铁链锁,伸手扯了扯,确信这门还坚实后便拉着同来的同伙打算离开。
    陆飞嘴不能言,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声闷哼之上,恐惧早就离他而去,随之而来的是能拿脑袋撞墙的焦急,他不能在这,他得回县衙,他不能让张参将来把自己刚刚开始治理的县城弄得民不聊生,宿松城是他新生事业的起点,将来吃香的喝辣的,平步青云那都得从这开始,打烂了谁赔。
    “嗯......嗯.....!”陆飞闷哼着,肩膀一次次撞击着松木,松木多时不用,早有些松动,几块石屑掉了下来。
    一名土匪伸手在木门上拍打着,“哼哧啥,到这就安分待着,别想溜,晚上山上可有狼”
    陆飞还是在撞着,别说有狼,就是有老虎权当是只大猫了,咚!咚!他还在撞着,不但撞,脚还在连连跺着地面。
    两名土匪举着火把对视了一眼,光头一把扯下陆飞头上的头套,“县太爷,这可不是你的县衙,撞坏了咱可没银子修补,我光头黄看在你逞治了汪中仁的份上,才这么客气,别逼我动手,安静点”
    陆飞被眼前的火把燎得直皱眉,他哼哼着将被布条堵起的嘴抬了抬。
    光头黄很不情愿地伸手就布条扯了下来,“想说啥?”
    陆飞来不急喘气,大吼了声,“木门夹我手指了,哎哟”
    光头强将火把压低,还真是的,刚才关门时没注意,县太爷四根手指被夹在两根木头之间,只有四个红彤彤的指头露在外面。
    光头强一摸光头,呵呵笑着,将门往里推了推。
    陆飞连忙将手抽回,放在嘴边连连哈着气,好似这样就能减少痛苦,嘴里说着,“你们不们是打算晚上就让我住在这吧?”
    光头黄点头道,“当然,你还想上哪,还真以为请你赴宴哪”
    陆飞揉搓着手指,“你们当家的呢,我要见她,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光头黄看了另一名土匪一眼,嘿嘿一笑,“把你关在这那就是当家的命令,你呀,就安心在这住吧,吃喝不少你的,等大敌退了,就放你回衙,对了,大当家的让你明天写封信回去,让你的人别轻举妄动,最好以后都别打这抱犊岭的主意”
    陆飞苦笑着直摇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这事现在由不得我做主,快,让那匪婆子来见我,迟了你们就等死吧”
    拿县太爷当人质,也亏那女匪头子想得出来,这哪里是消灾呀,明明是在作死呀,劫持朝廷命官,苦主就成了皇上,皇上能和土匪谈条件吗。
    光头黄不爱动脑子,摸着光头,见陆飞说的这么肯定,他好像有些相信他的话了,便同一旁的同伙商量着,“要不就让大当家来来看看,听听他说什么?”
    那同伙一侧头,肯定地说着,“别,大当家不让大家知道县太爷上山的事,更让我们要瞒着宁丫头,算了,他这是为保命在胡扯呢,他在这我们就死不了,我就不信官兵不在乎知县老爷的命”
    光头黄点点头,“也是,唉,操这心,走走,喝酒去”
    陆飞一见他们又要走,忙从木栏缝中紧紧扯住光头黄的衣服,“这位光头哥,我身上还有三百多两银子,这样,你去帮我叫大当家的,银子都归你”
    陆飞说完这话看到光头黄那一脸贼笑的样子马上便后悔了。
    两名土匪嘿嘿笑着,快速地打开着木门,躬着身子朝陆飞逼近。
    “住手”正当光头黄在陆飞身上翻找银票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光头黄两人吃了一惊,齐齐在头顶的石头了撞了一下,还来不及去揉揉便急急退出了石洞。
    光头黄拿着火把在来人面前晃了两晃,紧张的心马上放了下来,揉着后脑,呵呵笑着,“原来是宁丫头呀,你来这干嘛,大晚上的,小心有狼”
    凌宁一身素雅的浅白色寝衣,在火把的映照下都能隐约可见内里赤色鲜艳的肚兜,长长的秀发湿碌碌的搭在肩头,双目满是焦急,气呼呼的道,“走,都走,不准你们碰他”
    光头黄难堪的眨眨眼,扯了扯同伙,想着差点就能得手的三百两银子依依不舍的走开了,走的时候顺手把火把给插在石牢的门口。
    ……
    凌宁拎着宽大的睡衣,也顾不上身上穿的还是夏日丝质凉爽的睡衣,蹲在木门前,心痛地喊着,“陆大人,你还好吗?”
    洞内昏暗,陆飞双手还被绑着,听到有女人喊他,声音还有些似曾相识,不用说,这就是那女匪婆子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好,好个屁,猫哭耗子,把我弄这来你还好意思问我好不好,你进来试试”
    当他站起来看到门口蹲着的女人时,立刻忘却了手指和心里上的伤痛,木门半开着,他目不转睛望着凌宁,慢慢走到木门前,推门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眼个这个出水芙蓉般的女孩,想不到大名顶顶的绿衫侠竟然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温柔似水,在他脑海中迅速就浮现出和她漫步在夕阳下的沙滩上,踩着轻柔的沙粒,听细浪潺潺,听海鸥晚唱,手拉手跑向幸福的彼岸......
    凌宁蹲在门口吃力的将陆飞手上的绳子解开,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却见一双炽烈的目光正紧紧地盯在自己,她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脸上一红,头低得都能让面前的陆飞看到她的白皙飘香的后颈了。
    “小妹,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澡洗一半你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也不怕人笑话”又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被打断思绪的陆飞转头看去,只见黑色朦胧之中,一个女人手里拿着几件衣服正一步步走了过来,看不清来人的脸,但这个声音他也熟悉,对对,这声音才是绿衫侠。
    凌丹慢慢走了过来,在这座山之上她没必要再蒙着脸。
    陆飞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在哪见过,猛然他侧头看了看边上穿睡衣的女孩,又看了看正往这边走的绿衫侠,脸上一阵阵抽搐,终于他没坚持住,大叫一声,“鬼呀”调头慌不择路窜到石洞里去了。
    在火光闪烁的黑色中,两张有着几乎一模一样面孔的女人一前一后出现,任谁也招架不住这种惊吓。
    凌丹走过来将手中的衣服披到凌宁身上,扬着嘴角,“陆大人,我有那么可怕?”
    凌宁一把推掉衣服,鼓着嘴道,“姐,你为什么瞒着我将陆大人关起来,不是说好等十天的吗?你要关他就把我也关起来吧”
    说着他便钻进了石洞,和陆飞蹲在一起。
    到现在陆飞才缓过神来,感情这是一对同胞姐妹呀,这娘也太有能耐了,竟然生出了这样一对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姐妹花,都说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了天地,看来伟大的母亲才真的是神工鬼斧呀。
    陆飞闻到一股栀子花的清香正在将石洞是的潮湿味道慢慢冲散,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搂着凌宁的肩膀就从石洞中挤了出来,绿衫侠再怎么武功高强,他也不能让这个满身栀子花香味又是如此柔弱无力的女孩来保护。
    “是呀,十天之期还没到,你怎么能出尔反尔”陆飞挺直了腰杆,搂着凌宁正色对凌丹说着。
    凌丹张大着嘴巴,惊慌失措地举着手,指指点点,结巴着,“宁,小妹,你们你们,陆飞,你个轻薄鬼,敢碰我妹妹”
    凌宁扭头看了看正搂抱着自己的陆飞,陆飞也侧过头看了看她,嘿嘿笑着,搂得更紧了,“别怕,陆大人保护你”
    凌宁惊叫一声,脸刷的一下就像被烧红的锅底给烫了个遍,直从额头红到了看不到的脖子下方,忙跑到姐姐身后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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