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张梁,从广宗城里逃出来之后,他便带着自己的数十骑亲卫,马不停蹄地朝着曲阳的方向逃去。
    当初张角三兄弟起事,张角拟由自己在冀州发动,而让张宝于青州响应,两地互为相守,相互呼应。可是未料朝廷压迫太狠,民间的百姓早已如火山下的岩浆一般蓄势待发,只待黄巾军登高一呼,顿时一呼百应,眨眼间起义的浪潮便席卷了数个州府。
    由于势力发展太快,张角等人一时间竟也无法控制局势,只好将黄巾军分为两部,由张角带领一部往荆、豫州方向发展,另一部分则由张宝带领着朝冀、幽州方向前进。
    可是黄巾军起的快,败的也快,同样是短短数月之间,他们便从之前的势如破竹变成如今的寸步难行,张角固然在中原方向被朝廷大军连连击败,张宝也受困于hb太守袁绍、幽州太守公孙瓒等人,停滞在曲阳、巨鹿一代寸步难行。
    虽说张宝手下现在也仍有几十万人马,可是黄巾军的败势却早已经十分明显。
    张梁此刻便将自己怀中的《太平要术》当做了黄巾军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够逃到张宝军中,凭借着张宝手下的数十万人马,拖到二人学会那》太平要术》上的仙术,定然能够如同在广宗的朝廷大军一般,反败为胜,翻云覆雨。
    只可惜张梁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一个他根本无法打败的人给盯上了。
    逃了两天,张梁等人早已经是人困马乏,这日里,他们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数十骑连人带马都早已是风霜扑面,手底下的人实在是受不了了,叫停张梁,希望能让大家休息一下。
    张梁看到自己的手下个个面容憔悴,因为没日没夜的逃窜,很多人连脸上都挂满了沙尘,一股股汗水留下,将面庞冲出一道道沟壑,他自己也觉得难以为继,于是同意了手下人的要求,暂时停下来修整一阵。
    望着四周荒芜的景色,张梁忍不住抹了抹脖子问到:“我们这是到了何处?”
    手下一名探子四处张望一番,说到:“这里似乎是泰安附近。”
    “这么说我们已经到了青州?”张梁心头一喜,给部下鼓气道:“再走两天,我们就到巨鹿了,大家加把劲,等到了二哥那里,有的是好酒好肉,管饱!”
    一听到酒肉,已经啃了两天干粮的亲卫们顿时忍不住咽下几口唾沫,身体里也仿佛一下子来了劲,纷纷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大道的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叹,随后有人说道:“只可惜,你们怕是到不了巨鹿了。”
    “谁?”张梁和他的亲卫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抽出手中的刀剑,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麻布青袍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的步伐十分怪异,看似不紧不慢,可是每一步似乎都跨越了数丈的距离,眨眼间便从百丈开外来到众人面前。
    若是曹操等人此刻站在这里,恐怕会忍不住心头一颤,因为这男子,正是那官军阵中大破张角法术的言姓男子。
    可惜张梁却不认识此人,若是他知道这就是坏了他们黄巾军大事的“高人”,只怕早已经忍不住招呼众人冲上去将他乱刀砍死。
    眼见这男子出现的十分诡异,张梁也不敢小觑,急忙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你要做什么?”
    “我只问一个问题。”言姓男子并没有将他的色荏内厉放在眼中,轻轻竖起一根指头问道:“太平要术,在不在你这里?”
    “太平要术?”张梁心头一惊,一股寒意突然窜上了心头。
    这男子怎的知道《太平要术》?要知道,这本书可是黄巾军中最大的秘密,除了张角三兄弟外,总共也只有寥寥几员大将才知晓此书的存在,而除了张角,就连张梁张宝以前也没见过此书,如此隐秘之事,这男子是从哪里得知的?
    张梁微微皱起了眉头,望着那男子小心翼翼地问到:“你怎么知道太平要术,你到底是谁?”
    “我姓言。”言姓男子见他默认了《太平要术》的存在,脸上似有喜色,口气也变得缓和了一些:“我来自琅琊山,你可以叫我言君子。”
    “言君子,琅琊山,你是琅琊四君子?”张梁听到这言姓男子的自我介绍,起初还有些迷惘,可是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话语中透露出一些惊惧。
    “哦,你知道琅琊四君子?”面对张梁的疑问,自称言君子的男子似乎也有些讶异,问到:“你听说过我?”
    张梁微微有些心促,似乎眼前这男子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让他忍不住悄悄后退了两步,可是随即他好像又觉得这样有些示弱,连忙挺起胸膛,上前两步高声说道:“大名鼎鼎的琅琊四君子,谁没听过,只是听说你们都是方外之士,早已经跳出红尘,不问世间俗事,你今日拦我道路,又是何道理?”
    “大名鼎鼎?”言君子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一点困惑,又有一点骄傲,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摇了摇头说道:“你却说错了,如果说是在同道之间,你说我们琅琊四君子小有名气倒也没错,可是世俗中的凡人耳里,我们这些修行之士,却只不过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罢了,你听说过我,说明你对我们这些人非常了解,这么说来,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
    说到这“同道中人”四个字,他的表情突然一变,似有一股怒气喷薄而出,圭怨的说到:“不错,你一定是魔道中人,也只有魔道中人,才会破坏我们方外之人定下的规矩,随意参与俗世间的争斗,想不到,你们魔道竟然如此不讲规矩,原本我对于这次出山还有一些犹豫,现在看来,我倒是误打误撞,撞破了你们这个惊天阴谋,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实交代吧,你们属于魔道哪个门派的?等我擒了你,定要亲自召集各大名门正派,前往你们山门找个说法!”
    他一个人说的又急又快,话语转眼间变了几个意思,那张梁听得目瞪口呆,犹如听天书一般,说到最后,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了。
    “你,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魔道山门的,我根本听不懂,言君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到张梁一脸的茫然,言君子的心思也转了好几个弯,他认真的盯着张梁的眼睛,似乎是想看出他有没有撒谎,可是张梁的表情实在非常无辜,这让他对自己的判断又产生了怀疑。
    “莫非他真的不是魔道中人?可是如果不是同道,他又怎会知道我们琅琊四君子的名号?要知道我们这些人,隐于深山之中修行,因为正魔两道共同的约束,从未曾在世人面前露面,他若不是魔道中人,又是从哪里听说过我们的?”
    言君子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只得开口朝张梁问到:“你既不是魔道中人,那你是从何处听到我的名号的?”
    张梁答道:“我也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从我大哥那里。之前有一群神秘的黑袍人来找过我大哥,和他说了很多,像是要招揽我大哥帮他们做事,可是被我大哥拒绝了,我就是从他们嘴里,听说了你们琅琊山和很多方外之人的存在。”
    “黑袍人?”言君子面色一愣,随即追问到:“这些黑袍人是什么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梁摇摇头道:“因为我大哥拒绝了他们,他们很快就消失了,从头到尾也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言君子再次盯住他的眼睛仔细看,发现他没有说谎的迹象,顿时沉下眼睑,暗自思索到:这些黑袍人想招揽张角,他们想做什么?难道是利用黄巾军来替他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黄巾军是乱民,是反抗朝廷的军队,这些人能利用黄巾军做什么呢?啊,难道他们也想反抗朝廷,也想要争夺天下?不错了,这些人一定是魔道中人,魔道中人一直想要推翻朝廷,建立他们自己的天下,这些人肯定是眼见黄巾军坐大,所以想利用他们来打天下,可是又碍于我们正道昔日和魔道的约法三章,不敢明目张胆的插手世间俗事,所以才偷偷摸摸的来见张角,真是没想到,这些魔道中人原来早已经暗中出手了,不行,我一定要尽快将这件事传回山门,让大家早做预防,不能让魔道中人破坏了我们昔日所定下的规矩。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已经产生了变化,对张梁说到:“既然你不是魔道中人,那我便不用取你性命,不过那太平要术,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现在就把此书交给我吧。”
    张梁听他开口就要《太平要术》,心头一乱,这《太平要术》对他来说,此刻已经是黄巾军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又怎么如此轻易的交出?
    捂了捂胸口的竹卷,张梁强撑着硬气地问到:“凭什么?”
    “因为这本书本来就是我琅琊山的至宝。”因为确定了张梁只是普通人,言君子对他似乎也没了杀心,很温和的解释道:“昔日这本书和我师叔南华真人一起失踪,我们琅琊山已经找了它很多年,后来我偶尔得知这本书在你大哥手中,所以便千里迢迢赶来取回,物归原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太平要术》竟然是琅琊山的东西?
    张梁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件事,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就算是真的,恐怕他也不愿意把书交出来,所以他立刻狡辩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这话谁信?”
    言君子面色一肃,似乎对张梁的话很不满意,一脸郑重的说到:“你说的不错,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因为我是言君子,一言九鼎,我从来不打逛语!”
    张梁眼珠四下乱转,他听的出来,言君子似乎有些生气了,可是《太平要术》事关重大,他怎能如此轻易妥协?
    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张梁转过头冷笑着说到:“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就因为你叫言君子,所以你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这天书乃是昔日南华仙人亲手交给我大哥的,这件事我亲眼所见,既然南华真人已经将天书交给了我大哥,那它便是我们的了,你凭什么说要回就要回?”
    言君子摇了摇头,说到:“我不知道昔日南华师叔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把太平要术交给你大哥,不过此书乃是我琅琊山的镇山之宝,就算是南华师叔,也没有资格随意将它托付给外人,身为琅琊山的一份子,我既然知道了此书的下落,就一定要把它寻回,若是你再推三阻四,就别怪我不讲规矩,对你们这些俗人动手了。”
    “动手?”张梁双眼一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地神色:“那好,咱们就动手!”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数十名亲卫突然就翻身上马,举起手中的刀枪箭戟,狂呼乱叫着朝言君子冲了过来,十几枝利箭夹带着令人心悸地呼啸之声,直扑向言君子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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