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眼,方才他们才提到白慕轩,这会人就过来了。

    驿楼大厅,白慕轩略显焦急的看着楼梯,见凌清瑄悠然的身影出现,他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三天之后,胥林官道上。

    凌清瑄和重离在车内看书,他们先一步去胥城。炎清桓押送着盐铁最多三天就到胥阳,白慕轩必须在这几天把一万五千匹马送至胥城,双方查验之后在胥城外那片旷野中交易。

    主子到时你如何安置你的那些兄弟姐妹?重离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口。

    凌清瑄淡然笑了下:这半天你欲言又止就在担忧这些,有什么好安置的,这次过后倘若他们都能活下来,那我就留他们的性命去过百姓日子,免得他们整日凌驾于百姓头上,醉生梦死。

    当初他们若有一人念一点血缘之情,我就不会在年幼时屡经生死,也就不会让清珉过了二十年那样的日子。凌清瑄示意重离看马车最外围那百名侍卫,那些人里不仅有炎清瑜的人,我那些好兄弟可都有买通人手想趁乱要我的命。

    在我和清珉眼里,那些人还不如你和凌弋他们还有红姑来的重要。不要想那些没用的,好好休息,三天后就有的忙了,你的软甲兵器都要备好。还有,不许再用上次那种不要命的招式了!凌清瑄说完见重离点头才放下书躺倒休憩。

    胥城,百姓依旧像往日那样过日子,没有人关心城郊是否突然多出的一万多匹良驹,更没有因为他们的太子到来而停下手中的活计,毕竟那些离他们太远了。

    次日夜里,胥阳山外的震天厮杀惊得他们夜不能寐,接连几日都只能瑟缩在家中。后来有胆大的去出城打探消息,才得知焰国人终止交易,还抢了他们太子带去的一万多匹马儿。

    胥阳山,隐秘山洞。

    结束了。重离将密信还给凌清瑄,看着密信在对方手中化为灰烬,炎清瑜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可是这样一来,掌控了袁家军的炎泺商不就更不好对付了么而且他手里还有墨甲营。重离皱眉说道。

    再看看这个。凌清瑄又递给他一张纸条。

    炎泺商抱恙四皇子监国。重离沉吟片刻,那时刚好炎清瑜是逼宫,炎泺商用这种朝野皆知的消息来迷惑人真真假假,他想做什么?

    凌清瑄笑了笑,拿过重离手中的纸条扔进火塘,环顾了一下他们所处的洞中洞,外面那些盐铁马匹已被凌叄他们分批顺着密道运走了:与其担心那些,何不与我夜探墨甲营,这样不就心中有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探

    只有几颗寒星点缀在漆黑的夜空,厚重的胥阳山黑黢黢的仿似熟睡的猛兽,不时有风呼啸着打着旋刮过树梢。隐约间两个人影在山树间无声纵跃,须臾就又看不见了身影。

    原来的袁军现在的焰军中军大营在跳跃的火把包围中,虽是冬夜依旧有铠甲分明的兵丁值守,不时有巡营兵巡查各处。

    阴影中,两人从密道进了后营,避开巡营悄无声息地靠近最中间的主帅营房。

    寒风中火把跳跃辉映,外面兵丁五步一岗,好似感觉不到冷意,标枪般笔直地站着护卫着主帅院落。

    重离打量了下营房四周,便拉着凌清瑄离开主帅院落。在阴影中穿行半刻钟,两人到了一处依山势走向凿出的房子,借着远处火把的亮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只有一扇门进出,黑黢黢没有兵丁值守。

    这里以前是专门放置废弃兵器的,从这里进去有密道通往主帅的院子。重离走到门前凝神观察片刻才拿起门上的锁子,从袖中拿出根细针伸进锁孔拨弄了片刻,梭子咔响了一下却没打开,重离使力拽了一下锁子才打开。

    凌清瑄一把拉住正要进去的重离:等空气流通了再进去。听那锁子开启的声音就知道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重离低声笑了下拉过凌清瑄的手伸进门里,有丝丝冷风拂过手背。这里原来的通风口没有被堵上,我刚看了一下,袁军接手后并没有做多少改动,放心跟着我,这中军大营闭上眼睛我都能找到路。

    被重离微凉的手拉着,凌清瑄恍惚了一下,这还是重离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

    两人进了库房,凌清瑄小心地将笨重的木门掩上,重离已从怀里拿出一颗小小的夜光珠,瞬时便有莹润的光芒笼罩住两人。

    转过笨重的兵器架子,重离招呼凌清瑄帮忙挪动一个满是灰尘的石墩子,露出一个窄小的石门。

    两人在密道中行了一刻钟后,重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收起夜光珠。待适应了黑暗之后,重离小心摸到一处凸起的地方慢慢抽出,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有声音传来。

    翁羽,我大老远到了这里,你就不对我说些什么吗?冰冷低沉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主子,你不该到这来有什么事情直接送信给我,或者召我回焰都好过你这样冒险。刚毅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透过酒杯大小的孔,凌清瑄看到主帅的卧房内一人端坐在椅上,另一人则挺直脊背面对着座上的男人跪着。

    阿羽,二十几年未见你还是这脾气。炎泺商突然一反之前的冷然,低笑着上前拉起对方的手,好似无奈地拍了两下并将其扶起,复又坐回椅上,定定看着对方,可还记得当初你追随我时,所立的誓言吗?

    正在侧耳倾听的重离感觉凌清瑄身上骤然散发的冷意,却苦于看不到内室的情形只能莫名着急。

    属下从不敢忘。

    好一句从不敢忘,墨甲营消息外露,炎清瑜逼宫,炎清桓死因莫名,炎清瑄失踪,准备的盐铁尽失!翁羽,你说我还能坐得住吗?低沉的声音越发阴冷,还携着明显压抑的怒气,完全不复方才的温和,如今我就剩下两个儿子了,我要是再不露面估计都没人给我送终了!

    主子这么质问我,是怀疑我么!这么多年来翁羽兢兢业业,到头来得到的竟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刚毅的声音从开始的激动到最后的苍凉。

    本该在焰都的炎泺商竟然在出现在这!难怪声音听着耳熟。感觉身边的冷意更甚,重离突然觉得有些慌,忙拉住凌清瑄的手,对方浑身僵硬满手冰冷,冷得重离不禁哆嗦了一下。凌清瑄发觉回头看了他一眼,反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回头继续关注室内的情况。

    你当初能背叛翁廷月,再有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炎泺商嘲讽的说道。

    里面始终面向炎泺商的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我当初背叛翁廷月又是为了谁!炎泺商你还能再说出更诛心的话么!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是翁廷月的人何来背叛,当初是谁命我潜入冥教,又是谁以苦肉计引得翁庭月关注

    够了,这些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没人逼你。炎泺商恼羞成怒低喝道。

    是那些都是我甘愿做的,连翁廷月都看出我为何这么做,才将我远调边关为你训练墨甲营。翁羽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二十多年了,我从不求你回报,只想你心里还记得我就够了。

    重离只觉得被凌清瑄紧握的手快要断了,咧咧嘴忍着没有抽回手,随即用另一只轻轻手拍了拍对方僵硬的背脊。好在对方回神放松了力道,却没有松开他的手。

    短暂的安静之后,炎泺商低声地笑了笑,缓缓说道:知道我为何同意翁廷月的提议让你潜入袁军训练墨甲营吗?知道我为何二十几年从不召你回焰都吗?不等翁羽回答,炎泺商便冲着对方嘲讽的笑着: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你对我的心思,而我也正需要一个对我忠心人来做这件事,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后来你对翁廷月的背叛让我寒心,尽管你进冥教是我安排的,可是翁廷月对你真的不薄,为了救你这个侍卫不惜和他大哥翻脸她力荐你去训练墨甲营并非看出什么,而是觉得你值得信任,也不想让你屈才一辈子都做个侍卫。可是之后不久你就拿来了翁廷瑜伪造的所谓密信你为了一己之私都可以和死对头合作,出卖自己的恩人,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好似翁羽方才表露心意的话,让炎泺商感觉被冒犯了,所以他的话中尽是鄙夷和蔑视。

    是我承认自己很卑鄙,翁羽的声音好似突然苍老一般满溢苍凉,可你不也一样将错就错,比我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永不相负的誓言,到头来还不是轻飘飘的一封信就灰飞烟灭了。从你一开始隐瞒另一个孩子的存在,你就开始谋算了,那封信正好给了你一个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除去她们母子。你以红姑的性命威胁红菱,禁止她说出另外一个孩子的下落,你放红菱回去见翁越简只是为提醒他你如今的实力足以和他抗衡,警告他不要妄动,因为你手里还握着他的亲生儿子弑妹的把柄以及他外孙的性命!

    可你错估了翁越简的为人,他是看重儿子,但他更爱惜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并没有顾及自己的儿子,毅然救走了自己的外孙,让你永远也别想威胁到他。至于那个被你留下用来牵制冥教的的孩子,在冥教式微不再对你构成威胁之后,也该失踪了。翁羽心中满是悔恨,鄙夷地看着炎泺商,想到自己二十几年如一日的为他默守边关,费尽心思训练墨甲营。最后才知晓自己满含情义的付出,在对方眼中只是小丑般的存在和无尽的被利用,心意还被他这样践踏

    什么人!出来!翁羽突然大喝一声。惊得重离心头狂跳,他只是在凌清瑄不自觉大力握紧他的手时,轻声嘶了一下而已,怎的就被人发觉了翁羽的斥喝声也提醒了凌清瑄,心头翻涌的怒火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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