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出嫁,我也觉得难过呢。可难过归难过,这都是人生必经之事。母亲已好转过来,小妹就不要再纠结了。”二嫂也附和道。

    我抽抽鼻子,使劲点了点头。一时五月又给众人换了茶,还送上谢宝儿专门从外面买来的点心,大家就又开心地笑谈起来。

    婆婆留母亲多住几日,可母亲说父亲过几日就要到边关去了,等过了年,母亲在下帖请婆婆去家里做客。我亲自送了母亲等上马车,回府后难免有些惆怅,婆婆见我如此,也宽慰来了许多话,还特许我先回房休息,剩下的事情她来安排。

    以前我看婆婆身材小巧,还以为她和我一般不善搭理,没想到婆婆做起事来,竟是一个顶好几个。看她待我真诚,我也就撒了个娇,高高兴兴地回房了。

    歇了一会,还不见谢宝儿回来。他随着公公在前院陪客,男客不必女客,吃饭喝酒最是消磨时间。觉得无聊,又不好让五月去催他,索性就带着五月查看起生日礼物来。之前别人送来的礼物,都入了府库,可今日过府来与宴的客人送的礼,全都归入了我的小院。我一一点明,看得两眼冒金星,玉如意,金步摇,珍珠,镯子,锦缎,象牙梳……

    “小姐,这些都放到后面的小罩房吗?”清点完毕,又记入了册子,五月就问我。我们小院子后面的两间罩房,里面放的全都是我的嫁妆。

    我思考了片刻,觉得这是在谢府拿的礼,虽然婆婆让我自己处置,可还是不要和嫁妆混到一起。再说,作为安全感意识强大的现代人,嫁妆已被我视为不动私产,是不准备动用的,以后有了事,就先拿这些应急。这么一想,我对五月摇了摇头,就在房间里搜索起放东西的地方来。这么多东西,要有一个箱子——

    眼珠子一定,我就看到屏风后的衣柜旁刚好摆了一只大箱子。麻利爬起来走过去,箱子刚好可以用,可是上面却上了锁。

    “这个箱子是姑爷的!”五月跟过来,道,“我以前清理房间,问他要不要清理,他说不用,还不许我碰。”

    哦?我心里一奇,这么说,锁应该是谢宝儿自己上的,钥匙还在他手里,他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心里打了个转,我转过身,让五月另外去找一只箱子来放我的礼物,心里暗道,什么时候一定要让谢宝儿开了锁,让我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落日偏西时,谢宝儿终于一身酒气地回来了。进了屋后,竟前所未有地没和我说话,而是将一个礼盒扔到了桌子上,自己气哼哼地倒到了床上。

    见状,我没说话,睁了眼睛和五月迷茫地对视一眼。五月撇撇嘴,对着床上的谢宝儿,故意大声问,“姑爷,前面的酒席撤了?你要不要洗洗?”

    “不要!”谢宝儿没好气地回了一声,自己还是硬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五月一噎,看着我摇了摇头,转身出门了。一时屋内静了下来,只听到谢宝儿呼哧呼哧喘气。我想了想,还是悄没声地走过去,俯身探了探他额头,见只稍微有些烫,就又将手伸进他的衣领内摸了摸,果然触到一手的汗,便道,“宝儿,起来去洗澡换衣裳,一会要着凉了!”

    “不要!”谢宝儿扭了一下身子,将我的手从他脖子处挤了出来,可是声音明显低了许多。

    “那你得了风寒,我要怎么办?”我耐着心轻拍他。

    他不回话,一动不动。

    看这样子,他该是生气了,可今日是我生日,他早上出房门时还高高兴兴的,还说晚上回来要送我大礼,午间又欢欢喜喜地回来看了我一回,怎么这么就不高兴了?顿时,我没头没脑起来,叹了口气,转眼却看到他扔到桌子上的礼盒,想了想,就走过去打开来,一看,只是一根不算古朴的玉簪子。

    “那是文昌候送给你的!”谢宝儿的声音突地从身后传来,惊得我一跳,回头看他,就见他已坐了起来,鼓着嘴巴看着我手里的簪子。

    文昌候?我更加没头绪地看着谢宝儿。

    “就是文翊!”谢宝儿没好气地补充道,“他上个月请旨抬了秦静珊为平妻,皇上恩准了,还让他袭了侯爵,封为文昌候!”

    原来是文翊,我恍然大悟。放下玉簪子时,心里已有了计较,走到床边坐下,瞪他道,“他送我东西,你怎么不当场就退给他?怎么还带回来跟我生气?你真有出息!”

    “我——”闻言,谢宝儿一噎,低头道,“不是他自己送来的,是白黑子送来的!我当时是说我跟他不是朋友,不收他的礼,可白黑子说他也是受人之托,我要退就自己去找文翊!我当时气不过,就叫三七送回到文府去,可白黑子又说,既是送给你的礼物,就应该让你处置,另外几个学友听了也都说是,我一时没了办法,就带回来了……”

    “你带了回来,却越想越气,所以就把气撒到我身上,是不是?”我直视他。

    “我,我……”谢宝儿哑然。

    “下次要再碰到这样的情况,你就跟别人说,夫妻本为一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完全可以做主!当面给他们挡回去!”

    闻言,谢宝儿抬眼看我,“想想,我真的可以这样说么?”又不等我回答,接着道,“其实我当时是想说我自己可以说了算的,可又想着确是送给你的礼,还是要先让你知道比较好。”

    “傻瓜,”我笑着去解他的衣裳,道,“这要分什么事什么人什么场合的。那文翊之前确是对我有些想法,可后来我嫁了你,这以后自然要与他格外忌讳一些,你作为我的相公,碰到这些自然要先替我阻挡了,免得别人闲话。白子敬应该也是知道内里的,他还来替文翊送礼,其一说明他待文翊比待你亲厚,其二,说不定他也是想看你出丑,所以对他,你也不用有所顾忌,只想着法子不叫他得逞才好。”

    “娘子……”谢宝儿怔怔看着我,痴痴道,“我爹教我莫较一时得失,娘教我要与人为善,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些话,你待我真好!”

    “爹和娘说的都对,却还是要因地制宜。你以后只记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要拥有帮助人的想法和力量,也要拥有与人抗争、保护自己的想法和力量,这样的人格和人生,才是健全的,才是值得别人和自己尊重的。”

    “人格和人生?”谢宝儿疑惑,“娘子,你说的话,我有些不太懂,不过我就是觉得你说的对,让我很信服,我要好好想一想。”

    “这个慢慢想,不急。”我笑着站起来,拉他站起,替他去掉汗湿的里衣,又替他换上干净的,“你先去洗澡,快过年了,着凉了可不好!”

    “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谢宝儿拍着胸脯,一时云破天开,道,“那我明天就叫三七将那破簪子退回给文昌候,叫他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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